《鱼》糖炒莉子lili

9、第九章

　　A

　　A回到寝室的第二天，C就来了，笑眯眯地给A做饭，然后便是浪漫的晚餐。

　　我不知道C对A的这种态度是不是叫做“粘人”，但我知道，对于C的这种“粘”，A是没有任何“怨言”的，反而只有越来越多的愧疚和自责。C的通情达理，温柔体贴是很少有的。我相信任何男生被这样的女孩深爱着，都应该给祖先烧三株高香，庆幸自己的好运气。A也这样觉得，不只一次。也就因为这样，就在他完完全全承认了自己对B的感情后，A每天开始无数次问自己：我还爱C吗？答案是肯定的，无论A自问多少次……有时，A真希望自己可以否定一次，哪怕是出了错的否定一次。这样，自己就有哪怕一秒的“勇气”，把C弄哭，让他消失在自己和B的世界里。但A再混，再“乱来”，心里永远都这样坚信着：不能伤害C，不应该伤害C，决不能……就这样，在A认为没有伤害到C的基础上，一天又一天，他深深地，“毫不留情“地伤害着自己，伤害着B……之前那种所谓的“平衡”，其实原本就是病态的，所以，现在，似乎已经到了不能维持的顶峰了……

　　这几天，A和B没有任何联系。在离开画室的那天，在他们相拥坐了很久之后，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因为B一直沉没着……分手的时候，两人也是互相对望，A想开口说什么，但B用眼神阻止了，就这样，两人也没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当然，A是可以打手机给B的，但他不敢……就是不敢。他只能等着，等着B来联络他……
　　这几天，A等着B的“联络”，心慌让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自己和B分开前B的表情。但他发现，自从B在自己身后停止哭泣，自己转身面对B开始，B就只是紧紧地抱着自己，然后收拾东西，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寝室……B的脸上不曾出现任何反应情绪的表情，和他白色的皮肤一样，没有任何微弱的感情色彩……虽然面无表情，但A相信，B是在考虑着什么的，至于B会考虑的那个东西，A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承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A的“猜测”，真的快要让他发疯了！
　　于是，他再也忍不住了，在开学前的一天，他偷偷来到了B的寝室门前……

　　A轻轻敲了敲门：“B……是我，开门……”
　　门开了，里面传出一股怪异的味道，像是某种东西死了，绝望了，腐烂了的味道，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新的空气进去的味道……
　　A进了门，看到的B让自己一时倒抽了口冷气。B穿着已经发灰的白色睡衣，嘴唇被房里开着的暖空调“烘”得干裂，看见A，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脸上长满了胡渣……A的心碎了，他想抱住B狠哭一场。但他伸不出手了，他觉得，现在的B，稍稍一碰就会消失了。
　　“你……闭关练功啊？”A尽量装得若无其事地说。A不给B机会，不给B机会说他想说的东西，那些让A“猜测”到的东西。
　　“……”
　　“你好狠心，都不来联系我。咳……我只好来找你啦。”
　　“……”
　　“换个衣服，一起去吃饭吧。你‘闭关’期间一定没好好吃什么东西吧。”
　　“……”
　　“别发呆了，快换衣服，我请客！”
　　“……”
　　A再也说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阻止了……于是，A闭嘴了，什么都不说了，陪着B“沉没”，做好准备，承受会到来的一切。
　　“A……”B终于开口了，A的心抽紧了。B抬头看着A，那种痛苦的表情是A很久都没有再看到过的。虽然表情是如此的痛苦，B还是用一种不带任何温度的口气，说出了A一直担心的话，“我们……还是算了吧……”
　　“B！”A再也不迟疑地一把将B抱在了怀里。B很虚弱，虚弱到整个人瘫软在A的怀里。他紧紧抓住A的衣服想让自己离开A的怀抱，但尽管双手用力到青筋暴起，他只是越陷越深，因为A越抱越紧。A觉得，此时就算是把B掐死在自己怀里，他也不让B离开，就算要把他捏碎，A也要让B碎在自己的怀里。
　　无奈，B只能在A的怀里继续说着：“我想了很久了，真的……再也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真的……”
　　“B！”A不要B再说下去了。
　　“我一直问自己，可以吗？可以和C一起‘分享’你吗？之前我是这样做的，我也做的很好，不是吗？”
　　“B！”A不要B继续说下去了。
　　“但，我发现，真的不可以了……A，算了吧……”
　　“B！会好的！会好的啊！”
　　“不会的，A……你知道吗？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连对死去姐姐的爱都转加到了你身上……但你的心里，我永远都不是全部……我不能这样爱你，我会疯的……”
　　“B！”A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A,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C的……我们都没有错……只是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我会疯的……”
　　“B！”A知道了，再这样下去，B会被自己给毁了的。但即便如此，A也不想放手啊……
　　“我不能要求你离开C，我不能……你也不能这样做……但我可以要求你离开我……A，我们算了吧……我真的不能再和C继续‘分享’你了……A，放了我吧……”B的眼里没有泪水，他皱着眉，微笑着看着A。
　　A放开了B，B慢慢滑落到地上，他没有再抬头看A，他坐在地上，只是坐在地上……
　　A打开门，关上门，房间里剩下B一人……
　　（孽……写不下去了……）

　　爱这个东西,会越爱越贪婪。A早就知道,这种“分享”是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崩溃的是B。
　　A一直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倒下”的人。因为，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心，对得起B的心，对得起C的心，自己是挣扎的那么辛苦。A觉得自己已经把3人的“关系”处理到最“妥当”的位置了，A以为希望有这样的“布局”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愿望，B也是……
　　但，今天，A明白了，B的痛苦比自己还要严重。A的痛苦可以在B的面前，D的面前稍稍得到安慰。而B呢？他总是微笑着的，温柔的微笑着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挣扎？B到底承受了多少？那天B的“表现”，今天B的“表现”到底反应出了多少他的痛苦？A不能估算……但A明白……B真的“碎”了，“碎”得不成样子。最可悲的是，A没有办法帮B，因为就是他自己把B一次次撕得粉碎的……

　　A一个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他在想，想了很多，但又不敢想，怕想了太多之后，有些事情就做不出了……

　　A决定了，就在今天，他要离开C！刚才，有一个感觉，一种不能失去的感觉，让A终于明白了，无论如何，自己是不能失去B的！即使伤害C，伤害自己，也不能失去B！一旦失去了，那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他不得不承认了，完完全全没有余地地承认了：在自己的心里，B的位置胜于C……他并不觉得，自己无法伤害C，是自己的良心在作祟。他知道，自己对C的感情也是真的，真的真的。但，如果，在这世上，他只能带走一个人一起活下去的话，他知道，那个人，绝对是B！所以，抛开自己对C的感情，他要为B而狠狠地“自私”一回，哪怕这种“自私”在伤害了C的同时，也会伤害到自己。
　　A已经明白了，自己以前犯了多大的错误，自己一直确信：C是不能伤害的。但自己真正要保护的，要保护的是B！是B！

　　C的确已经在A的寝室里等着了，一样的笑容，一样的温柔。A让自己的心闭上眼睛，有冰冷的嘴唇，勾画出自己最拙劣的话语：“C，离开我！我们分手，就现在！”
　　C的平静让A没有感到任何惊讶，因为这是A能预料到的C的表现。
　　“还是不行吗？你累了吗？”C的问题也没让A有多大的惊讶。这时，A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在C的身上察觉到的“不同”，其实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说，大家都只是不说罢了，大家都想要“维持”。维持一种自己认为可以保护什么却把一切撕得粉碎的东西。

　　A站在门口，看着C整理东西，穿上外套。现在的C很伤心，但就像之前C自己预料的一样，C知道，这场“争斗”，自己会输……她没有哭，不再像之前A从她身边跑开时一样了。她也累了……她掩饰自己的悲伤、心慌，她尽量配合着A的“表演”，她守护着那真实但已经被分割的爱，她也累了……她爱得筋疲力尽……
　　她缓缓地走向门口，她看着A，还是微笑：“起码……能告诉我，我‘输’给谁了吗？”C等着A的答案，笑容越来越勉强……
　　A摇了摇头，C走出了A的寝室……
　　A靠着门，低着头，用自己的长长的刘海隔离掉周围的一切，毫无声息地站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为刚才所做的事情在哭？在懊悔？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错？他只知道，他确信，自己终于保护了B，之后要一直守护着他，再也不伤害他。
　　要一直守护B！除了这个，A不让自己的脑袋再去想其他东西！
　　寝室里，听见A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关门声后，又是一片寂静。
　　A第二次来到B的寝室，但这一次，A不断地敲门，没有人开。声音“惊动”了周围，别人告诉他说：B不在。

　　B“走”了，不知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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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网页＂抽风＂～
我要奋发～！争取早日把＂空白＂全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