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糖炒莉子lili

10、第十章

　　A的事

　　A不知道要干什么了，他要去找B，但他知道自己根本找不到……也许，他并不想去找B。当看见过B用无比痛苦的神情看着自己的时候，他似乎觉得，没有自己，对B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但，A又会立刻否定掉自己。不管B是否可以永远离开自己，自己能离得开B吗？现在，自己已经和C分开了，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挠”自己和B在一起了，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找到B，然后和他永远在一起，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但不知为什么，A就是整天呆在寝室里，对着自己画的B发呆，脚却一步都迈不开……
　　这个……不知你有时是否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明明是很重要的事情，是自己一定会去做的事情，但就是不知为什么想逃避，想能拖多久就多久……这种想法很奇怪，但，有时候，人就是会莫名其妙地感到“害怕”。

　　还有一点不得不说，B这次默默地离开，对A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说白了，说俗了，A的心里就是大大地骂了一句：特妈的！你小子是什么意思！当A为了守护B而做了一切的时候，B却离开了！这是不是一种背叛？对现在的A来说，是的！
　　B不相信我！B不相信我！他不相信我！……
　　A的心里很生气，反复地嘀咕着这样一句。从一定理解的意义上来说，A觉得B大大地“辜负”了自己。也许，在这节骨眼上，还赌气，生这种小孩子的脾气，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但A也真的是被伤到了。在自己以为终于可以过“好日子”的时候，B却离开了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A“躲”在寝室里，他“动”不了……也许是在赌气，也许是“伤”得太重，也是只是不明原由地不想“动”……他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B的画像，抽着烟……连A自己都不清楚现在自己的脑袋是否还“活”着，如果它在想些什么的话，会是在想什么？A觉得自己的脑袋是在想什么的，因为断断续续会出现一些画面，一些是过去发生的，一些是自己想象的，但都是有关B的，有点快乐的……但A就像一个看电视剧的旁观者一样，脑中的影像不能触动他有半分的行动。
　　A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A觉得自己的世界是不是没了？A觉得自己是真的没办法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在A“发呆”的时候，也许我可以“抽空”写写A的过去……
　　在这世界上，“家庭”的组成形式大致可分为四种吧：传统家庭（就是有爸爸，妈妈和孩子的完整的家庭）；单亲家庭（就是因为父母离婚，或是一方死亡而造成的不完整的家庭）；重建的家庭（也就是二婚头，也许还三婚头，四婚头……）；同性恋家庭（这个……如果A和B会走到最后，那就是了）。A的童年比较的“忙碌”，因为以上的那四种家庭形式，在他12岁前就经历了三种，如果他能和B走到最后，那很“荣幸”，他就四种都沾边了。
　　在A5岁前的记忆里，她的妈妈是个无比“强悍”的人，常常责骂自己，常常打自己的手心。爸爸是个严肃的人，从不抱自己，不让自己在他的腿上撒娇。有一天，妈妈突然对自己说：你要和爸爸永远在一起，还是妈妈？不喜欢被打手心的A，选择了爸爸。
　　A错了，起码他自己觉得错了。虽然被妈妈打手心，会很痛，但那也只是手心痛。而跟着爸爸，痛的却是心。A的爸爸是个生意人，赚钱是他的乐趣，“输”是他决不允许的事情。基本上，争取A的抚养权，也是他自己的好胜心在作祟，争取到了，成功了，他就满足了。爸爸不但不喜欢A在自己的腿上撒娇，更不喜欢在A的身上“浪费”时间。因此，在A之后的记忆里，就只有空空地房间；总是换个不停，从来烧不出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的“阿姨”；每个固定时间和妈妈的短暂见面……还有，就是爸爸不知是为了生意，还是自我魅力的表现而带回家来的不同的女人……
　　在A10岁生日那天，因为是“大生日”，所以，妈妈也“特例”来到了爸爸那里，帮自己庆祝。A很高兴，因为终于又有机会过一会“正常家庭”的时光。但，还没等蛋糕上的蜡烛被点燃，父母剧烈的争吵，无比丑陋的言语就将A逼出了门外……这是A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离家出走。然后由于这次“离家出走”，A有了一个机会，提出想要和妈妈在一起的愿望……但，很快的，A意识到，自己又错了一次……
　　搬来妈妈家的第一天，A就看见了一个“叔叔”，那个叔叔是妈妈的男友，A不喜欢那个叔叔。很长的一段时间里，A觉得，那叔叔夺走了自己的妈妈。虽然，在A的记忆里，妈妈从不是个温柔的人，但，A记得自己喜欢吃妈妈为自己烧的饭菜。而现在，妈妈的饭菜，不再是为自己烧的了……有一天，A意识到，虽然妈妈的确是爱自己的，但自己在妈妈心里的位置只是在第三。第一是妈妈她自己，第二是那个讨人厌的叔叔。并不是那讨人厌的叔叔夺走了妈妈，而是妈妈原本就没让自己都属于A。有一天，A参加了妈妈和那叔叔的婚礼，那时离A12岁生日还差5天的时间……
　　在接下来的3、4年里，A的“亲人”变得越来越多。他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一个妹妹是妈妈和那个讨人厌的叔叔的孩子，一个弟弟是爸爸和一个美丽女郎的儿子。然后还有附加的一群三大叔八大姨。每逢节庆，A就想从世界上消失掉……A开始越来越厌恶“家庭”，A在“家庭”的“地位”也越来越渺小……他被排在许多人和事情之后，他的存在只是“存在”，其他什么都不是……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是A选择逃避“家庭”，并不是A喜欢呆在寝室画画，只是那个“家庭”，根本没有A的位置……
　　A对女性那种“特别感觉”，也许就是因为自己的妈妈，妈妈是如此让他又爱又恨。A是如此的渴望被爱，因为自从他记事以来，自己就没有被“真正”地，完整地爱过……A的心原本就是残缺的，他不停地缝补，希望自己的心每天都能“运作正常”，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只看见美丽的世界，但A不可以……于是，他总是喜欢呆在寝室“画一会”，来逃避一些他渴望得到，又害怕被其伤害的东西。
　　之前，我是指在A遇到C，遇到B之前，A会去爱，只是不想失去任何一个被爱的机会。A其实是很渴望被爱的，这也许也是他为什么过了那么久，才“决定”割舍掉C对他的爱的原因之一。而现在，A再次“一个人”了，他的世界没有了C，也没有了B，他再次“一个人”了……

　　不要误会，A一点都没有后悔和C分开，他对B的爱也没有减弱半分，他想永远守护B的心也没有变。只是B的离开，真的“刺激”到A了，使他暂时没有力气从沙发上站起来……

　　D

　　开学了，一星期，这个学校是不会因为一个一直旷课的人没有出现而感到任何不对劲的。
　　A没去上课，但也没像上次一样在寝室昏睡、“自杀”。A每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去上课，只是不想去，和以前的理由一样。A要自己好好地维持活力，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自己是要去“找”B的，只是，不是现在，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第二个星期的第五天，D来到A的寝室。A在整理寝室！？这是A在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你在……打扫……房间？”D瞪大了眼睛，看着拿着一块抹布的A。
　　“呵呵……”A放下抹布，拎起一叠打包好的书，“没办法，我现在是‘光棍一条’，没以前的福气了，只好自己动手了。”A把书放在该放的地方，拍拍手，往沙发上一坐：“累死了，休息~”
　　“你……真的假的啊……”D拉来一把椅子，做在A的对面。
　　A点燃一只烟：“什么真的假的。”
　　“A，你是真的没什么，还是……”
　　“什么没什么，有什么的，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A，我见过C了……”
　　听到B说到C，A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感情”。至于那“感情”是愧疚，是尴尬，我就不知道了，反正A对C这个名字，起码现在还不能做到无动于衷。他当然不能无动于衷！如果C的事，是让A能那么容易就无动于衷的话，那我之前写的A对C的爱，A的“挣扎”就都是瞎吹的。
　　D继续说着：“她说，如果我见到你的话，叫我告诉你，如果以后不期而遇的话，你可以自然得和她打招呼。虽然离开你是很痛苦的，但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难。她是需要时间来‘恢复’的，但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要装作视而不见，大家可以坦然地面对彼此过去和今后的关系。”
　　“噢……”A只是应了一声。
　　“那……你现在是在干嘛叻？……B呢？”
　　“我？呵呵……”A没有回答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其实除了去找B，做任何事都是没意义的。但这些天，A做了那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却始终没有去找B……
　　“你……要跟我说说吗？”D问A。
　　A深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烟雾，然后说：“B……他不见了，走了，不知道在哪里，就这样。”
　　“那你……不去找？”
　　“想啊，想去找啊，但怎么找啊？连个头绪都没有……”A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似乎那些话是带着调侃的语气，有些无奈地随便从嘴里蹦出来的。但D知道，并不是。很简单，一般情况下，人在无计可施，毫无办法的时候，或是说绝望的时候，要么崩溃，要么就装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D起身，用拳头轻轻敲了A一下头顶，说：“好了，朋友就是要在该帮忙的时候来帮忙的。找B的事情，我帮你解决，怎么样？”
　　A拿烟的手停下了，他没有看D，他没有说话。
　　“我不管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不去找B，在这里‘大扫除’。我也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D走到门口，“如果你还相信我是你最好的朋友的话。我来告诉你，你之前做得没错！别再装什么‘轻松’了，有什么就去面对什么！我帮你找到B，然后你们在一起，不就行了。”
　　D没等A的回答，离开了A的寝室。A等手上的烟烧到尽头，用力掐灭在烟灰缸里，自嘲般地笑了笑，倒身，躺在了沙发上：“我真是白痴……”

　　A的确当了几天白痴。脑袋里的一根神经没“想通”，让自己“无病呻吟”了那么久。找到B，和他在一起。这个过程哪来的那么复杂和艰难？不管B是为了什么离开了，也许在得知自己和C已经分手了，能永远和他在一起了，就会无比幸福地扑向自己。不管B是否会无比幸福地扑向自己，还是会愧疚，自责，会难过，会哭，自己和不知道结果的未来打什么赌，自己什么都不去做，这算这么一回事。
　　“我真是白痴！”A喃喃地咒骂自己。
　　A不明白自己在惧怕什么而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自己在顾忌什么而迟迟不能行动。不管B的想法是什么，自己爱B的心是确定的，这就够了，不是吗！？所以，自己就应该毫不忧郁地向B在的地方冲去，自己就应该毫不忧郁地把B带回自己的世界。
　　噢，感谢D为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让A再也没了拖延的“借口”。不管自己有没有做好准备，A很清楚：自己离再次见到B的日子不远了……

　　“我真是白痴！”A在沙发上静静地流着带些“懊悔”的眼泪，嘴角却是一种“坚定”的微笑……

　　

　　从上到下
　　数羽毛的B
　　长鱼尾的A
　　只有一只流泪眼的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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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要多写点什么,
但写完这次,突然觉得有点“卡”了……
我希望世界上所有真心相爱的人都可以永远在一起，
但又觉得，没有被“千锤百炼”过的爱情，
总是缺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