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恋君心》月恋

5、援助

　　“不是说要立太子妃吗？怎么都只是侧妃？”李太君看着自己的二儿子，也就是林玉瑶的父亲林国栋。
　　林国栋回道：“母亲有所不知，大典开始前，皇上就着人宣旨了，说是为了考察各位千金的品性，太子妃稍后从今天选的侧妃中立。所以说呀，玉儿还是有希望的。”
　　李太君听罢，侧身对林玉瑶说道：“即如此，玉儿你进宫后可要小心服侍殿下，可别出什么差错！”
　　“是！”林玉瑶低声应道。
　　“听说玉婷也选上了！”李太君端过茶杯，看了一眼大夫人。“以后倒是有个照应！”
　　大夫人在一旁应道：“这个自然！”
　　林国栋看了女儿一眼，又对母亲说：“明日便要进宫了，母亲您看还有什么要办的？”
　　“让春雨，秋露陪着去吧！玉儿自小由她们陪着，让她们跟着我放心！”李太君想了一下，有点伤感地说：“今晚就让他们兄弟姐妹聚聚，说说话，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她心里也明白，宫里并不是一个女子的好去处，但明白是一回事，为了家族利益，孙女是必须去的。
　　“是，这个儿子明白。今晚就让他们乐一乐，叙叙姊妹情义……“林国栋应承道。
　　见祖母、父亲议论着自己进宫的诸多事宜，林玉瑶心里乱极了，见过了太子，她也不是那么排斥入宫了，太子终究是人中之龙，只是她心里总是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她是否能得到太子宠爱，她的担心是为家庭，更是为了自己。她深知一个女人，尤其是宫里的女人，如果少了夫君的宠爱，那日子会是何等的凄凉。

　　“凝妹妹，好怀念跟你相处的这几天。我觉得很快乐！”在兄弟姐妹散去后，林玉瑶唯独留下了冷凝。不知为什么，她尤其喜欢这个小表妹，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不长。“钓鱼，戏水，自己烤鸡……这么多这么多有趣的事儿，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再做了！”林玉瑶有点伤感地望着窗外的那弯冷月。
　　“三姐姐，你不用难过呀！以后我可以去找你玩呀！”冷凝安慰着她，却忘了林玉瑶要去的是皇宫，岂能让一般人随意进出。
　　果然，林玉瑶无奈地摇了摇头：“傻凝儿，你又忘了，姐姐要去的是皇宫，不是想见就见的。”
　　“谁说皇宫就不可以了？”冷凝听了林玉瑶的话，明知道这是事实却忍不住辩解。顿了一下，她又神秘地说：“姐姐，我会轻功噢，我偷偷来看你好不好？”
　　林玉瑶诧异地看着冷凝，虽然她知道冷凝是将门之女，也听哥哥们说姑父武艺高强，可凝儿毕竟是个姑娘家，身子又弱，姑父不会教她武功吧？更何况姑姑也不会同意吧！
　　冷凝看到林玉瑶怀疑的眼神，就想用事实证明给她看。“姐姐，你看着！”说话间，冷凝已跃过窗子，站在院子里看着林玉瑶。“三姐姐，我没骗你吧？”
　　林玉瑶愣了一下，这个表妹还有什么令人惊奇的事情还没有说出来。前两天一曲《梅花三弄》就把几姐妹镇住了，都赞她琴艺好。她却只是淡淡地说，只因为姑姑和她的逸哥哥喜欢，才随便学学的。而后又见了她给祖母的画像，惟妙惟肖，才知她还擅长丹青……总之，大家都认为她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弱质千金。没想到，她还会武功。“凝儿，你真令人惊奇！”林玉瑶半天才说出话来。
　　“那姐姐现在放心了吧，以后我会来看你的。”冷凝又跳了进来。
　　林玉瑶抚了抚额头：“我有点不放心你了。凝儿，那是皇宫，听说有许多大内高手……更何况，闯禁宫是要杀头的，你可别乱来。”
　　“是——呀！”冷凝一听，有点泄气地说。
　　“对啊！”忽然冷凝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叫了起来，她也不管林玉瑶疑惑的表情，就说起来：“三姐姐，你可以征得太子的同意，那我不是就可以去看你了吗？”眼里满是兴奋和期待。
　　林玉瑶瞟了她一眼：“看你的那副模样，根本不是想去看我嘛！”
　　“那我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想去干嘛？”冷凝奇怪地看着林玉瑶。
　　“进宫玩！”林玉瑶干脆地说。
　　“嘿，嘿！”冷凝干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子，“有这么明显吗？”
　　林玉瑶丢了一个眼神给她，“你说呢？”
　　冷凝不甘心地辩证解：“其实我真的是想去看你呀？去看看那个太子有没有欺负你，如果他敢，我就帮你整治他。”看着林玉瑶依然怀疑地表情，冷凝又挤出一句：“当然也想随便逛逛皇宫啦！反正我也没去过。三姐姐果然兰心慧质，连这点小心思都瞒不过你。”末了，还随便拍拍马屁。
　　“得了，你也不用赞我。太子他也不一定能答应我的请求！”和冷凝聊了半宿，林玉瑶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
　　“噢！”冷凝有点沮丧地应了一声。
　　林玉瑶看到冷凝失望的表情，心中好笑道，真是个孩子，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了。想了想，终究还是有点不忍：“这事以后再说吧，也许正如你所说，太子允了呢？”
　　“就是嘛！”听到有希望，冷凝的小脸又绽放出喜悦的光彩。
　　林玉瑶摇了摇头，笑道：“我们也歇了吧，时候不早了！”

　　趁着送林玉瑶出府的机会，冷凝又央求林皓然带她从侧门偷溜了出来。当然在出府前不忘乔装打扮了一下，换了一套小厮的衣服，这是林皓然在外面偷偷请人为她缝制的。虽说冷凝现在是男装打扮，不过还是觉得那容貌太过娇美了些，因此她尽量地低着头。
　　“凝儿，你真要去刘家村？”林皓然不动声色地护着冷凝，以防被别人碰到。
　　冷凝奇怪地看了一眼林皓然：“当然要去，有什么不妥吗？”
　　“可我总觉得，去那些地方不安全。我怕那些贱民唐突了你！”毕竟是候府公子，林皓然的优越感是很强的。他认为以他们的出身是不应该和那些老百姓搅和在一起的。他去那种地方，有失他的身份。
　　“然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冷凝有点恼怒地看着林皓然。
　　林皓然看到冷凝生气，连忙解释：“我只是担心你，没别的意思。凝儿，你不要生气！”
　　听了林皓然的解释，冷凝也没说什么。她只是闷闷地往前走。她心里也清楚，要让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从心里接受与一个贫民交往，那是很困难的事。想到这些，她忽然很想卫子逸，她知道她的逸哥哥就不会这样。
　　林皓然看到冷凝闷闷不乐，心中暗自懊悔说错了话，正想着要如何补救，忽然看到一个卖杂货的小店：“凝儿，我们去买点零食给那些小孩子，好不好？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冷凝听了林皓然的提议，心里舒服了许多，她知道林皓然本性善良，他有那样的想法只是因为他所处的地位不同，她相信，以后他会了解那些平民的可爱之处的。“好呀！你想得真周到。”
　　两个人挑了许多，冷凝自个儿也买了一些。她拿起一块桂花酥正要塞进嘴里，忽然瞥到周围异样的眼光，她才想起自己一身小厮打扮，连忙收起桂花酥，低着头接过林皓然手中的东西。
　　“凝儿，不用，还是我来拿！”林皓然以为冷凝还在生他的气，提着东西不放。
　　冷凝有点着急地低声提醒：“现在我是小厮，你是少爷！”
　　林皓然看了一下四周，颓然地把东西交给冷凝，“早知道，我也扮小厮得了。”
　　冷凝轻笑了一下，仍然低着头走路。“凝儿，小心！”听到林皓然的喊声，冷凝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大胆！尽敢撞裕王爷！”冷凝还没来得及道歉，就听一个大汉吼道。“你小子不想活了。”
　　“啊，裕王爷？”冷凝猛然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冷漠的眸子。就在那名武将模样的大汉要抓到冷凝衣领的时候，那个冷漠双眸的主人忽然开了口：“退下！”那大汉听了，恭敬地立在一旁。
　　冷凝惊讶地看到，那双凝视自己的眼睛忽然变得有些温柔起来。“你不适合扮男人，因为——根本不像！”在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在冷凝听到他的轻笑，“冷姑娘，还是不要扮了！”
　　冷凝全身一僵，他怎么会认识自己？那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的冷凝，嘴角噙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继续向前走去！
　　“凝儿，怎么样，没事吧？”林皓然焦急地问。
　　“我没事！”听到林皓然的声音，冷凝回过神来。
　　一路无言。到了郊外，冷凝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用再低着头遮遮掩掩的了。但她心里还是充满疑惑，那个人是谁？“然哥哥，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想到林皓然经常陪着大舅父出去应酬，冷凝开口问道。
　　“说起刚才，有没不吓到你，都是我没看好你！”林皓然自责地说。
　　冷凝笑道：“这怎能怪你，何况我真的没事！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认不认识那个人。”
　　“他是三皇子，刚刚被封了王爷！还好，他没生气！”林皓然暗自庆幸他不用得罪这个人物。
　　“哦！”虽然知道了那个人的身份，冷凝心中的迷惑并没有因此而解除，她还是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你们认识吗？”
　　“不能说认识，只是在一些宴会上见过几次！”林皓然接过冷凝手中的东西，随口问道：“怎么了？”
　　“没事，只是随便问问。那个裕王爷看起来有点不好亲近。”冷凝想了想说道。
　　“这不奇怪，皇子王爷们都差不多。”林皓然不以为意地说。

　　“张嫂！”冷凝看到在院中忙碌的张氏，她亲热地喊道。张氏说的没错，她家果然好找。冷凝看了一下四周，除了三间破茅屋，几棵树，别无他物。就是院子，也只是用几根木棍草草地与外面隔开，并无围墙。冷凝知道一般贫民的屋子也就这样，但张氏家的房子看起来尤其破败一些。
　　张氏听到有人喊自己，停下了手中的活抬起头来。当她看到冷凝和林皓然时，吃了一惊：“这位小哥，你认错人了吧？我并不认识你们。”
　　“张嫂，你不认识我了吗？那天……绣帕……”冷凝提示道。
　　张氏又看了一下冷凝，恍然大悟：“啊，你是那天那个小姐！”这时她也认出了林皓然就是那天站在这个姑娘不远处的那位公子。“小姐，怎么亲自来了。您要做什么活儿，派个人来说一声就行了！”
　　冷凝笑道：“张嫂，我今天只是来看看你们，并不做什么活儿。”说着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怎么不见小柱子？”
　　“他和小伙伴们出去拾柴火，出去好久了可能也要回来了吧！”张氏向外张望了一下，又不好意思的说：“瞧我，光顾着说话，都没请公子、小姐坐呢！”说着又张罗林皓然冷凝进屋。
　　冷凝他们进到屋子里，林皓然把买来的东西放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方桌上，张氏推辞了一下，见冷凝态度诚恳，便也不再拒绝。她把一条长凳擦了又擦，有点局促地说道：“乡野之地，委屈两位将就着坐一坐吧！”说着又倒上两杯茶来。
　　冷凝打量了一下屋内，虽然简陋却收拾得颇为干净整洁。她见张氏端了茶来，也不推辞。林皓然见了，也只好端在手中，却也没有喝的意思。冷凝低头轻啜了一口，只觉得满口清香，不觉有点惊讶：“这茶是嫂子做的？真是好茶。”
　　张氏笑了笑：“小时候，母亲尤其喜爱喝花茶，一个远房的姑姑又长于此道。所以就学了一些。刚刚小姐饮的是茉莉花茶，茉莉倒是自家的还好，只可惜茶差了一些。”
　　“听嫂子的话，不像一般乡间女子，倒像读过书的！”冷凝试探道。
　　张氏回道：“小姐见笑了，小时倒也识了几个字，倒没读什么书！”
　　冷凝正欲答话，就听外面传来小孩子的声音：“娘，我回来了！”
　　三人闻声出了房门，看到小柱子小小的身上背了一捆小小的柴火。“娘，你看，我能帮你的忙了。”小柱子没有注意到冷凝和林皓然，只顾着和自己的娘亲说话。
　　看着小柱子红红的小脸，张氏心疼地把他拥入怀里：“小柱子真懂事！”
　　冷凝看着这对母子不禁有点感动：“小柱子，还记得我吗？”
　　小柱子抬头看了一下，欣喜地跑到冷凝身边：“你是那天那个仙女姐姐！你真的来看我了。”
　　小柱子看着一堆点心，零食，不相信地看了看冷凝：“这些真的是给我的吗？”看到冷凝点头，他欢呼起来，接着他又问：“那我可不可以给石头，大牛哥哥，晴姐姐，小毛他们呢？”
　　“当然，这些都是你的了，你有权做决定。”冷凝心里暖暖的，多可爱的小孩子。
　　林皓然听了小柱子的话，不禁有点好奇，以张家的情况来看，这些东西是小柱子平时很难吃到的，更何况这些点心零食又是小孩子都喜欢吃的。小柱子不留着慢慢吃，还要分给其他小孩，他真的有点惊讶了：“小柱子，你为什么要分给其他小伙伴呢？”
　　小柱子看了一下林皓然，很自然地说：“他们平时都对我很好呀！特别是大牛哥哥，自从爹死后，他最护着我了，都不许别人欺负我……”说到他爹，小柱子不禁有点黯然，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冷凝心里一酸，原来小柱子的爹已经不在了，难怪张家看起来要更加破败些。
　　张氏仿佛不想在别人面前提这伤心事，她对小柱子说：“那你去找大牛哥哥他们玩吧！”
　　终究是小孩子，小柱子拿起东西就跑了出去。走前，不忘回头对冷凝说：“谢谢仙女姐姐！”
　　又歇了一会，冷凝他们就要告辞。她见张家家计确实不好，又留下了点银子，说是让张氏帮她做些香囊之类的女儿家用品，又叮嘱她去买块上等的丝绸绣一幅她拿手的绣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