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恋君心》月恋

4、选妃

　　“紫月，逸哥哥走了几天了？”冷凝趴在窗子上，无聊地看着窗外。院子里安静极了，除了偶尔飞过的蝴蝶给宁静的小院添几许生气之外。
　　“小姐，少爷走了有十天了！”紫月倒了一杯茶递给冷凝。
　　“才十天，我怎么觉得是好久了呢？”冷凝无奈地叹了叹。
　　两人正说着话呢，忽见李太君身边的丫环喜鸾匆匆进来：“表小姐，老太君请您过去呢！”
　　“噢，知道是什么事吗？”冷凝一边出门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大夫人家的表小姐来了！让您过去陪陪，小姐们都在那呢！”喜鸾答道。
　　“大夫人家的表小姐？”冷凝有点疑惑，自己好像没见过。
　　“那是大夫人的侄女，听说不几天也要去参加太子的选妃大典呢！”喜鸾一向喜欢这个没有什么架子的表小姐，听冷凝问起，连忙把自己知道的都向冷凝道来。
　　说话间已经到了李太君的正屋，屋里已经坐满了人。冷凝一一请安问好，方要落座。
　　“凝儿，来见过你大舅母家的侄小姐。”李太君笑着拉过冷凝，又对一个红裳女子说：“玉婷，这是你凝儿妹妹。以后常来走动，也指点指点她。”
　　冷凝一进门就已看到厅内多了一个艳丽的美人儿，便知那应该是李家的小姐了，“凝儿见过这位姐姐。”
　　李玉婷也还礼：“妹妹好！玉婷早就听姑姑说过，凝儿妹妹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听了李玉婷的话，李太君心里很是受用。笑眯眯地对李夫人说：“看你这侄女小嘴儿真甜呐！知书答礼，不知谁家有幸聘了去。”
　　大夫人听到老太君夸奖自家的侄女，脸上也有光。“老祖宗还不知道吧，我这侄女三日后也要入宫参选太子妃呢。”言语里透着高兴。
　　“那感情好，你们李家要出个王妃了。”李太君笑道。“玉瑶也要去呢！以后倒有个照应。”
　　李玉婷听着太君，姑姑在议论自己入宫的事，不觉羞红了脸，听到李太君说李家要出个王妃，脸上不免现出点得意的神采来。她一向自视甚高，对自己入主东宫自信不已。当然她有自负的资本，父亲是当朝丞相，有一个姨娘是当今皇上的宠妃，自己又生得艳丽多姿，自小琴棋书画也学得不错。除了她，谁还配当这个太子妃。想到这，她又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女子。只见冷凝正与林家姐妹相谈甚欢，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林家的表小姐确实美丽，幸好她没有参选，否则自己又多了一个劲敌。接着又看了看林家三小姐林玉瑶，她虽然也长得不错，端丽温柔，但比起自己还是差了一点。
　　“玉婷呀，今天你是不是给我们弹一首曲子解解闷啊？”李太君也想试探一下李玉婷的琴艺，看看她对自己孙女的威胁有多大。毕竟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孙女能当选太子妃。
　　“玉婷，你在想什么呢？老太君跟你说话呢！”大夫人看到李玉婷默不做声地看着屋子里的其他小姐，奇怪地摇了摇侄女。
　　“噢，太君恕玉婷失礼了！”李玉婷连忙施礼。
　　“不妨事，我只是听你姑姑说起，你的琴弹得不错，今天是不是可以弹一曲呢？”李太君说着这话，已经有人把琴拿上来了。
　　“好，那玉婷就献丑了！”李玉婷落落大方地坐在琴旁，开始弹奏起来。
　　冷凝和其他表姐们听到李玉婷弹琴，都停止了交谈，聚精会神地听起来。冷凝自小就学琴，也听得出李玉婷的琴艺确实不错，只是听着好像有点炫耀琴技的意思，她弹的是难度挺高的《高山流水》，她过于刻意地表现技巧，却疏忽了曲子的意境。
　　一曲终了，颇有点余音绕梁的感觉。李玉婷得意地扫了众女子一眼，施了一礼：“各位见笑了！”
　　“哇，玉婷姐姐，你弹得真棒啊！”林梦瑶个性单纯，自己觉得不错，就毫不吝啬地称赞。“是吧，老祖宗？”
　　李太君含笑点头：“李丞相的千金，确实才貌双全啊！”

　　皇宫•文华殿
　　“龙儿，三日后朕和你母后将在彩英阁为你选妃，到时候你要选出你的正妃来。你也不小了，东宫就几个侍妾，连个侧妃都没有。”皇帝一向宠爱这个嫡子，所以在彦骥刚满十六岁的时候就立他为太子。一转眼四年过去了，彦骥倒也没令他失望，文治武功都初显锋芒。只是在婚事上，就令他这个当父皇的头痛了，一开始也曾想过给他指婚，但彦骥曾企求他，让他自己选择自己的正妃，父子俩相约以彦骥二十岁为届，如若到时彦骥还没有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子，就由他做主，因此他也就同意了。
　　“父皇，儿臣知道！但儿臣还有一个请求，选妃大典能不能再往后挪挪，儿臣一定会选出我的正妃的。”彦骥请求道。
　　“这不可能，朕不能失信于臣公，也不能失信于天下！太子选妃已诏告天下，符合条件的各大臣之女都已准备好参选。怎能说变就变。”皇帝不禁有些恼怒，这个儿子不知又想耍什么花招，拖延时间，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答应他了。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彦骥也知道这样的要求有点荒唐，但为了心中那一抹倩影，他却还想争一回。“选妃大典如期举行……”
　　皇帝听了彦骥的话转怒为喜，走下御座，扶起彦骥语重心长地说：“龙儿啊，不是父皇逼你呀！父皇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你要以大局为重啊！”
　　“父皇，儿臣明白！但儿臣还是希望父皇能成全孩儿。让儿臣先立侧妃吧！”彦骥再次下跪。
　　皇帝疑惑地挑了挑眉毛：“这又是为何？”
　　彦骥不打算说出事实，只是说道：“父皇，儿臣是想，先立侧妃，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才更能看清哪个女子更适合做我的太子妃呀！”
　　“不错，这个主意倒也不错！毕竟这个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是要慎重些！”皇帝赞许地点了点头。
　　“谢父皇成全！”彦骥高兴地谢恩。

　　“三姐姐，宫里好玩吗？”冷凝双手托着腮，一双大眼睛看着正在写字的林玉瑶。“我也想去玩玩呢！”
　　林玉瑶放下笔，走到冷凝身边扶着她的肩，无奈地摇了摇头：“傻丫头，那里可不是玩的地。要是可以我却不愿去呢。”
　　“为什么呢，你不喜欢就不要去嘛！”冷凝站起来拉着林玉瑶。
　　林玉瑶看了冷凝一眼，走到门外。“凝妹妹，陪姐姐走走！也许以后就没机会了。”林玉瑶叹了一口气。昨晚到母亲房内，母亲嘱咐了许多，照母亲的话看来，自己就算不能被选作太子妃，也必定是要做一个侧妃留在东宫的了。想到这些，林玉瑶不禁有些郁闷，但自己又能改变什么呢，谁让自己要生在候门。
　　“三姐姐，你还没说呢，为什么不可以不去。你跟舅父他们说，他们肯定会答应的。”冷凝跟着林玉瑶到了花园。“我不想做的事，我爹都不会强迫我的。”
　　林玉瑶在池塘边坐下，“凝儿，有些事你不懂。这是皇命，不可以违抗的！”
　　“噢，凝儿真笨，怎么会忘了这是太子选妃呢！”冷凝吐了吐小舌，“三姐姐，你不喜欢太子吗？”
　　林玉瑶轻轻笑了一下，刮了刮冷凝的鼻子：“小妮子，真不害臊！这么小，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要是外祖母听到了，你又要挨骂了。”
　　冷凝皱了皱小鼻，不在乎地说：“什么臊不臊的，我爹就说过人要有真性情，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可害羞的。我爹就很爱我娘！”
　　林玉瑶惊奇地看着冷凝：“姑父到底什么样的人，教出你这么个鬼灵精。以前听大哥他们说过，姑父好英武的一个人呢！”
　　提到父亲，冷凝来了精神。“是呀，我爹很厉害的，武功高强，医术又好……他呀，从来不会把我关在家里的，我在家的时候呀，经常和逸哥哥出去玩。三姐姐，你知道吗，有一次呀……”
　　林玉瑶看着冷凝眉飞色舞地讲着自己游玩的经历，心中不由得羡慕起冷凝有那样一个父亲了。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林玉瑶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三姐姐，你有在听吗？”冷凝看到林玉瑶呆呆地看着池塘，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林玉瑶拉开冷凝的手：“凝儿，以后你会嫁给你喜欢的人吧！”
　　冷凝听了林玉瑶的话，忽然想到了卫子逸，一下子红了脸：“姐姐还笑我呢，现在还不是说。”
　　林玉瑶看着冷凝害羞的模样，似乎觉察出点什么，“凝儿，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冷凝的脸更红了，“姐姐，你再取笑凝儿，凝儿不理你了。”说着就去挠林玉瑶。
　　“好了，好了，姐姐不说了。别闹了，我们好好说会话”林玉瑶笑着求饶。
　　“这还差不多！”冷凝理了理头发。
　　“凝儿，你见过太子。你说他长什么样子？”林玉瑶低低地说。
　　“不羞，不羞！”冷凝也刮刮脸，“姐姐想姐夫了。”
　　林玉瑶也不管冷凝，径直说：“我都没见过他，却要跟他一辈子！”
　　看到林玉瑶这样，冷凝也不开玩笑了。“姐姐，你不要烦恼，我看这太子还是不错的，姐姐应该会喜欢他的。而且像姐姐这么温柔美丽的人，他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会吗？”林玉瑶低低地说，像是在问冷凝，又像在问自己。

　　皇宫•梨香院
　　等着参选的王公大臣之女，一个个都打扮得华贵美丽。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次选妃的重要，说不准自己就成了未来的皇后，所以佳丽们都做足了准备，力求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面。每个人都保持着高贵得体的笑容，不多说一句话，小心地维持着自己的仪态，唯恐输给别人去。
　　李玉婷自然也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火红称得她更加艳丽如牡丹。她得意地看了一下周围，走到在池塘边的林玉瑶身边，“玉瑶姐姐，好心情呀，还在看鱼儿！”
　　林玉瑶见来人是李玉婷，笑道：“是妹妹呀！今儿这么漂亮，我都快认不出了！”
　　“姐姐也清新可人呀！”李玉婷也恭维道。
　　“皇上有旨，宣各位小姐到彩英阁！”正说话间，一太监过来宣旨，众人接旨。到了彩英阁按照提前排好的次序，一组五人，一一觐见。
　　彩英阁
　　皇帝与皇后并排坐在主位，沈贵妃也就是李玉婷的姨娘陪坐在一边。接下来是太子坐在左边，其余皇子和几个要紧的王爷陪坐两边。看得出皇帝对这次太子选妃的重视。
　　彦骥坐在上边，听着母后时不时地问一些待选佳丽的情况，看着几乎挂着一样的笑容，说着一样的话的佳丽，彦骥心中更加怀念冷凝那淡淡的笑，清澈的眼神……
　　“龙儿，你看这个不错吧！”皇后突然开口问彦骥。
　　“嗯？”彦骥回过神来，茫然地看了一下站在下面的女子。
　　皇后见彦骥刚刚似乎并没有在看这些女子，就又对一名女子说：“你再报一次！”
　　彦骥看向那名女子了，知道是舅父的女儿，自己的表妹。他心里明白母后是要让自己选她娘家的女子。
　　那女子施了一礼，低着头轻轻地说：“臣女孟贞儿，十六岁，太师孟煦之女。”
　　“嗯，还好！”彦骥淡淡地说。“由母后做主！”
　　皇后听到儿子如是说，心里很高兴，这个儿子还是明白她的心意的。虽然说现在只是侧妃，但她相信，不久她会让儿子选侄女为正妃的。
　　“下一个！”
　　选妃大典还在进行，彦骥有点索然无味了，不过是由于政治需要而选了一些重要官员的女儿。其实父皇答应自己暂时不立正妃，也是为了更好地安抚某些大臣罢了。让他们觉得自己家的女儿还是有希望成为正妃，就退一步说，哪怕现在是太子侧妃，到了将来，不也能封妃吗？
　　“臣女李玉婷，十六岁，丞相李城训之女！”李玉婷朗声说道。
　　彦骥看了一眼，这女子确实艳冠群芳，如今丞相的势力也不小，不如就收了他女儿吧。想着，他看了一眼沈贵妃。
　　“不是我多嘴，太子觉得这女子怎么样，这模样儿多俊呀！”沈贵妃果然不负所望，急着向太子推荐自己的侄女了。
　　“娘娘说的是，那就留了吧！”彦骥顺水推舟，他又瞥了一眼李玉婷身边的女子，这女子看起来倒有些清新的气质，让他想起冷凝来。“你又是谁家的小姐？”
　　林玉瑶没料到太子会开口问自己，惊讶了一下，连忙答道：“臣女林玉瑶，十七岁，礼部尚书林国栋之女。”
　　“你是定国公的孙女？”彦骥一听是冷凝的表姐，不禁有些欣喜，如果选了她，也许他可以多一些理由去拜访林府了。
　　“正是！”林玉瑶回话。
　　“留了！”彦骥看了一眼执笔太监。
　　大家都有些惊讶地看了一下林玉瑶，这女子是今天太子第一个不经别人意见留下的人。她是不是对太子有点特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