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红颜契阔千年》郑煦寒

6、同行

　　罗家集。
　　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虽说只是一个弹丸之地，却因是交通要道，因此身价也就水涨船高了
　　秋风瑟瑟，天气阴霾，不一会就开始落下豆大的雨点，秋雨疾凉，一阵紧罗家集。
　　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虽说只是一个弹丸之地，却因是交通要道，因此身价也就水涨船高了
　　秋风瑟瑟，天气阴霾，不一会就开始落下豆大的雨点，秋雨疾凉，一阵紧过一阵。所以在路边可以遮风挡雨的小店里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喝点或浓或淡的酒来暖暖身子，就是现在最需要做的一件事。平日里闲的都可以数清店里的苍蝇有几只的伙计们现在如旋转的陀螺般的忙碌。店里的吆喝声，上菜声，划拳聊天声交织在一起，真是热闹非凡，斗室里充满了盈盈春意。
　　忽然听得外边马蹄声响，由疾至缓，终于在店门外消失不见。接着门帘一挑，走进来两个人。均是风流俊秀，一个双鬓微霜，有点辨不出年纪，另一个一身青衫，气淡神定，脸上的神情看了让人如沐春风。虽然两个人的衣衫都被雨水打湿，但是却没有一点狼狈的神态，青衣书生——温柔眉梢轻挑:“大哥，找个地方先坐下来可好?”说完不等萧毅回答，径直拣了个靠边的偏僻角落落座，萧毅随后坐在他的身旁。
　　一路奔波还真的是有些累呢！温柔自嘲地苦笑，这算不算自讨苦吃?几天以来，萧毅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但他此行的目的她还并不知道呢，就随便跟了来，如果这种情形让温文知道又该担心了。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不会骑马应该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怎么到了古代就寸步难行了呢?这点温柔算是深有体会了。
　　萧毅随便要了几样精致爽口的小菜，这几天他都是刻意放缓了行进的速度。怕他太过劳累，这种风餐露宿的日子他已经过的非常习惯，不过看到温柔还算适应，想来经过今天的休息应该很快就能到达京城才是。拿起酒杯浅酌起来。
　　店里此时的人比刚才还要多，高谈阔论，有的口沫横飞，说的是江湖佚事，街长里短，国家大事，在酒酣耳热之际，斗嘴争论的也比比皆是。看来，要想收集什么信息的话这里倒不失为一个理想的场所。
　　离温柔不远处的一桌人谈论的犹为激烈，一个壮汉大声嚷嚷：“狄将军从边关凯旋归来，西夏那帮蛮夷再也猖狂不起来啦。”另一人接道：“可是这场战事持续了将近一年呢，要不是因为那个人也不会打了这么长的时间，狄将军也不会险些丧命。”“可不是，要不是那恶贼叛敌投降，出卖国家，事情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都是萧毅那个恶贼，他枉为狄将军的心腹大将，居然连这种卑鄙无耻之事也做的出来！”“是啊，听说他失败之后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算他逃的快，要不然……”大汉恨恨地说。
　　温柔听了之后大为震动，她来的是仁宗年间，这些人口中的狄将军应该就是北宋著名将领狄青狄汉臣照这么推算从景佑年间开始，西夏与北宋就经常征战，给边境的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而萧毅，居然是他身边的大将，这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抬头再看萧毅，他仍旧纹丝不动，与温柔平静对视，眼中有着深沉的悲哀，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苦笑。难怪他武艺卓绝，马术精良，难怪他冷漠疏离，双鬓染白，难怪。
　　那激动的大汉又说：“我如果见到萧毅这个小人，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一道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义愤填膺，“这位兄台，恕我冒昧，这萧毅卖国求荣之事可是你亲眼所见？”大汉一怔，“那倒没有。”“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即使是亲眼所见，也未必是实情。”大汉不服，“难道亲眼所见也算不得数？”原来是温柔为萧毅抱不平。
　　“那好，大家看。”温柔口说无凭，只好用事实来征服这群莽汉。
　　拿过一只酒杯，当众摔得粉碎，“大家请看，这杯子可是碎了？”众人点头。“可是大家亲眼所见？”众人又点头，只见温柔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拿出一只一模一样的酒杯来。“这杯子根本就没有碎，大家看到的，只是个小戏法而已。”“所谓不达时皆笑屈原非，但知音说尽陶潜是，就是这个道理了，什么事情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说完，返身入座，那些人都觉得温柔说的有道理，那大汉虽然不服气，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转首见萧毅正凝视着她，正要开口，忽然萧毅低声说：“谢谢你相信我。”不可否认刚才的感觉是极其复杂的，尝尽人间冷暖背叛嘲笑鄙视的萧毅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让温柔也是如同一般人那样看他，那样复杂的感觉使他在桌下的双拳紧握，指节泛白，让他的心都跟着纠痛起来。直到看到温柔出来为他辩白，心中顿时有种比灯火还温暖的暖意，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负了他又怎么样？至少还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温柔见他如此说，点了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中，伸出手来握了握萧毅的手，权当作是安慰。
　　萧毅觉得入手冰凉柔滑，但是却有着雪花般的温度，让人情不自尽地想要给他温暖多一点，再多一点。于是反手握住，温柔也无意识地把玩着他的手掌，浑然不自觉这种举动蕴含着什么意义，而萧毅也不以为意，听之任之。手掌在他大掌的包围下，温柔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指腹和掌心均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想是勤于读书和习武的结果。手指修长，指甲整齐，温暖干燥，坚定有力，拥有这样一双手的人如果在现代一定是个艺术家，或者弹钢琴，或者是作画，但绝对不会过戎马一生的生活。想到这，温柔的心微微的刺痛一下。
　　在那时那刻，似乎有种东西不一样了。
　　稍微休息了一阵子，见浑浊的天空渐渐地清晰，雨势渐小，终至停歇。天高云淡，四周静寂的氛围飘散几声鸟鸣叽啾，看夕阳西照，画屏闲展青山翠，别有一番风情。
　　因为温柔不会骑马，所以这一路上都是和萧毅共乘一骑，天光水波，俪影成双，真是一幅上好的泼墨丹青。
　　温柔和身后的萧毅挨得很近，近到能分享到彼此的体温。她知道萧毅空有一副冷漠疏离的架势，其实对她还是很细心和体贴的。
　　心念一起，不由生出试探他的念头：“大哥，这暮秋的风着实是冷的很呢！”说完，还象征性的抖了几下。睁大无辜的眸子转头望着萧毅。萧毅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只是伸长双臂把温柔揽的更紧些。
　　温柔掩去眼底流转诡谲的光芒，觉得他的胸膛温暖厚实，象一张很大的羽绒被一般，十分舒服，再加上眼前的美景，竟不觉马背颠簸，慢慢入睡。
　　萧毅一路放缓了马速，不知预计的时间能不能到达京城，心下有些着急：“柔弟，天马上就黑了，我们走的快些如何？”过了许久，不见温柔回答。低头再看，他早已经进入甜甜的梦乡。萧毅凝视着她，竟一时之间抽不回视线，有种异样的感觉从心中升起。那是多么迷朦的气氛。他仿佛中了魔咒一样在温柔那泛着玫瑰色泽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好似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可是，只有他们两个？想到这里萧毅仿佛有盆冰水当头淋下，又仿如万蛇啮咬，痛彻心扉。温柔虽然柔弱，可是他毕竟是个男子啊，那他刚刚究竟做了些什么？如果要温柔知道了之后以后会怎么看待他？
　　一抹痛楚闪过眼底，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归依，可笑的是，对象竟然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苍天到底对他开了一个什么样的玩笑？以后自己又有什么面目去看待全心信赖他的温柔？一时之间慌乱不安，自己莫名的安心竟缘于对温柔的超乎兄弟之情，叫他情何以堪?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柔终于睡的差不多了，双眸半开半合，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些，殊不知这些从未被别人看见的小动作全都被萧毅瞧了去。看他如小猫般的动作着实惹人怜爱。此时的温柔，哪里还有半点气闲神定的影子?
　　心中一动，柔情又起，却让向来自制的他强自压了下去，而此时的温柔终于完全清醒了，漾出一朵满足的浅笑:“大哥，咱们现在可是走到哪里了?”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察觉到身边的环境有点不对劲，这是离一个小镇五六里的郊外，这个时候天已经全黑，四周静寂的有些异常，完全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树欲动而风不止，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连马儿都有些不敢轻扬蹄步，萧毅沉声对温柔说:“咱们下马行走，在马上的目标会很大。”温柔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萧毅凝望温柔的眼神里溢满了关心，可惜天已全黑，温柔没有看见。
　　“一会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而我们又无法应付的话，一定不要管我，自己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知道么?”萧毅忧心忡忡，用不容质疑的语气叮嘱温柔。
　　温柔浅笑:“难道你忘记了咱们曾经交过手?”这也太不把她这个学习了十几年中国武术的人放在眼里了，虽然到了古代，不能伤敌，总能自保有余了。萧毅听到温柔如此说，不禁哑然失笑，人常道事不关己，关心则乱，自己倒是先陷入到这个狭小的圈子里面去了。忘了温柔的武功虽然招式怪异，却还不弱，但是他仍旧担心她的安危:“虽然如此，但是仍要多加小心才是。”温柔知道萧毅是在关心她，心中不由得暖暖的，伸手安抚他，“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未及前行几步，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几枝暗箭夹杂着冷风向他们疾射而来，下手狠毒，分明想要他们的命。萧毅转身，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把温柔带入怀中，轻巧地避过了这致命一击。两人倒是安全无恙，可马却身中一箭，吃痛狂奔而去。
　　萧毅和温柔相视苦笑，这下没有了可以代步的马可真的糟糕了。七八名黑衣蒙面的武士阻住了他们的去路，手里的刀剑泛着冰冷的寒光。
　　萧毅一把抓住温柔的手拉住她往自己的身后带。温柔不甘愿地被他扯到了背后，但也只得探出头来，向来沉静的眼睛里闪烁兴奋的光彩。以前只是在连续剧中看过这种场面，不晓得在实质对峙的时候是不是何以象所有武功高强的侠客一样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这可是温柔到古代以来第一次想要和人动手呢！
　　萧毅似乎察觉到了温柔的意图，将刚刚走出他“势力范围”的温柔又不动声色地纳到他的背后，沉声道。“不到必要，不要出来，这很危险。”
　　以为萧毅见这些黑衣人手持利刃，一言不发。摆明是目标明确，而且是有备而来。温柔根本不可能在这里有敌人，那么唯一的攻击目标就是他了。难道是他派来的?如此可真的是强敌了，自己定要顾及温柔的安全才是。
　　过一阵。所以在路边可以遮风挡雨的小店里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喝点或浓或淡的酒来暖暖身子，就是现在最需要做的一件事。平日里闲的都可以数清店里的苍蝇有几只的伙计们现在如旋转的陀螺般的忙碌。店里的吆喝声，上菜声，划拳聊天声交织在一起，真是热闹非凡，斗室里充满了盈盈春意。
　　忽然听得外边马蹄声响，由疾至缓，终于在店门外消失不见。接着门帘一挑，走进来两个人。均是风流俊秀，一个双鬓微霜，有点辨不出年纪，另一个一身青衫，气淡神定，脸上的神情看了让人如沐春风。虽然两个人的衣衫都被雨水打湿，但是却没有一点狼狈的神态，青衣书生——温柔眉梢轻挑:“大哥，找个地方先坐下来可好?”说完不等萧毅回答，径直拣了个靠边的偏僻角落落座，萧毅随后坐在他的身旁。
　　一路奔波还真的是有些累呢！温柔自嘲地苦笑，这算不算自讨苦吃?几天以来，萧毅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但他此行的目的她还并不知道呢，就随便跟了来，如果这种情形让温文知道又该担心了。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不会骑马应该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怎么到了古代就寸步难行了呢?这点温柔算是深有体会了。
　　萧毅随便要了几样精致爽口的小菜，这几天他都是刻意放缓了行进的速度。怕他太过劳累，这种风餐露宿的日子他已经过的非常习惯，不过看到温柔还算适应，想来经过今天的休息应该很快就能到达京城才是。拿起酒杯浅酌起来。
　　店里此时的人比刚才还要多，高谈阔论，有的口沫横飞，说的是江湖佚事，街长里短，国家大事，在酒酣耳热之际，斗嘴争论的也比比皆是。看来，要想收集什么信息的话这里倒不失为一个理想的场所。
　　离温柔不远处的一桌人谈论的犹为激烈，一个壮汉大声嚷嚷：“狄将军从边关凯旋归来，西夏那帮蛮夷再也猖狂不起来啦。”另一人接道：“可是这场战事持续了将近一年呢，要不是因为那个人也不会打了这么长的时间，狄将军也不会险些丧命。”“可不是，要不是那恶贼叛敌投降，出卖国家，事情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都是萧毅那个恶贼，他枉为狄将军的心腹大将，居然连这种卑鄙无耻之事也做的出来！”“是啊，听说他失败之后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算他逃的快，要不然……”大汉恨恨地说。
　　温柔听了之后大为震动，她来的是仁宗年间，这些人口中的狄将军应该就是北宋著名将领狄青狄汉臣照这么推算从景佑年间开始，西夏与北宋就经常征战，给边境的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而萧毅，居然是他身边的大将，这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抬头再看萧毅，他仍旧纹丝不动，与温柔平静对视，眼中有着深沉的悲哀，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苦笑。难怪他武艺卓绝，马术精良，难怪他冷漠疏离，双鬓染白，难怪。
　　那激动的大汉又说：“我如果见到萧毅这个小人，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一道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义愤填膺，“这位兄台，恕我冒昧，这萧毅卖国求荣之事可是你亲眼所见？”大汉一怔，“那倒没有。”“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即使是亲眼所见，也未必是实情。”大汉不服，“难道亲眼所见也算不得数？”原来是温柔为萧毅抱不平。
　　“那好，大家看。”温柔口说无凭，只好用事实来征服这群莽汉。
　　拿过一只酒杯，当众摔得粉碎，“大家请看，这杯子可是碎了？”众人点头。“可是大家亲眼所见？”众人又点头，只见温柔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拿出一只一模一样的酒杯来。“这杯子根本就没有碎，大家看到的，只是个小戏法而已。”“所谓不达时皆笑屈原非，但知音说尽陶潜是，就是这个道理了，什么事情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说完，返身入座，那些人都觉得温柔说的有道理，那大汉虽然不服气，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转首见萧毅正凝视着她，正要开口，忽然萧毅低声说：“谢谢你相信我。”不可否认刚才的感觉是极其复杂的，尝尽人间冷暖背叛嘲笑鄙视的萧毅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让温柔也是如同一般人那样看他，那样复杂的感觉使他在桌下的双拳紧握，指节泛白，让他的心都跟着纠痛起来。直到看到温柔出来为他辩白，心中顿时有种比灯火还温暖的暖意，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负了他又怎么样？至少还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温柔见他如此说，点了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中，伸出手来握了握萧毅的手，权当作是安慰。
　　萧毅觉得入手冰凉柔滑，但是却有着雪花般的温度，让人情不自尽地想要给他温暖多一点，再多一点。于是反手握住，温柔也无意识地把玩着他的手掌，浑然不自觉这种举动蕴含着什么意义，而萧毅也不以为意，听之任之。手掌在他大掌的包围下，温柔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指腹和掌心均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想是勤于读书和习武的结果。手指修长，指甲整齐，温暖干燥，坚定有力，拥有这样一双手的人如果在现代一定是个艺术家，或者弹钢琴，或者是作画，但绝对不会过戎马一生的生活。想到这，温柔的心微微的刺痛一下。
　　在那时那刻，似乎有种东西不一样了。
　　稍微休息了一阵子，见浑浊的天空渐渐地清晰，雨势渐小，终至停歇。天高云淡，四周静寂的氛围飘散几声鸟鸣叽啾，看夕阳西照，画屏闲展青山翠，别有一番风情。
　　因为温柔不会骑马，所以这一路上都是和萧毅共乘一骑，天光水波，俪影成双，真是一幅上好的泼墨丹青。
　　温柔和身后的萧毅挨得很近，近到能分享到彼此的体温。她知道萧毅空有一副冷漠疏离的架势，其实对她还是很细心和体贴的。
　　心念一起，不由生出试探他的念头：“大哥，这暮秋的风着实是冷的很呢！”说完，还象征性的抖了几下。睁大无辜的眸子转头望着萧毅。萧毅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只是伸长双臂把温柔揽的更紧些。
　　温柔掩去眼底流转诡谲的光芒，觉得他的胸膛温暖厚实，象一张很大的羽绒被一般，十分舒服，再加上眼前的美景，竟不觉马背颠簸，慢慢入睡。
　　萧毅一路放缓了马速，不知预计的时间能不能到达京城，心下有些着急：“柔弟，天马上就黑了，我们走的快些如何？”过了许久，不见温柔回答。低头再看，他早已经进入甜甜的梦乡。萧毅凝视着她，竟一时之间抽不回视线，有种异样的感觉从心中升起。那是多么迷朦的气氛。他仿佛中了魔咒一样在温柔那泛着玫瑰色泽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好似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可是，只有他们两个？想到这里萧毅仿佛有盆冰水当头淋下，又仿如万蛇啮咬，痛彻心扉。温柔虽然柔弱，可是他毕竟是个男子啊，那他刚刚究竟做了些什么？如果要温柔知道了之后以后会怎么看待他？
　　一抹痛楚闪过眼底，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归依，可笑的是，对象竟然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苍天到底对他开了一个什么样的玩笑？以后自己又有什么面目去看待全心信赖他的温柔？一时之间慌乱不安，自己莫名的安心竟缘于对温柔的超乎兄弟之情，叫他情何以堪?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柔终于睡的差不多了，双眸半开半合，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些，殊不知这些从未被别人看见的小动作全都被萧毅瞧了去。看他如小猫般的动作着实惹人怜爱。此时的温柔，哪里还有半点气闲神定的影子?
　　心中一动，柔情又起，却让向来自制的他强自压了下去，而此时的温柔终于完全清醒了，漾出一朵满足的浅笑:“大哥，咱们现在可是走到哪里了?”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察觉到身边的环境有点不对劲，这是离一个小镇五六里的郊外，这个时候天已经全黑，四周静寂的有些异常，完全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树欲动而风不止，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连马儿都有些不敢轻扬蹄步，萧毅沉声对温柔说:“咱们下马行走，在马上的目标会很大。”温柔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萧毅凝望温柔的眼神里溢满了关心，可惜天已全黑，温柔没有看见。
　　“一会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而我们又无法应付的话，一定不要管我，自己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知道么?”萧毅忧心忡忡，用不容质疑的语气叮嘱温柔。
　　温柔浅笑:“难道你忘记了咱们曾经交过手?”这也太不把她这个学习了十几年中国武术的人放在眼里了，虽然到了古代，不能伤敌，总能自保有余了。萧毅听到温柔如此说，不禁哑然失笑，人常道事不关己，关心则乱，自己倒是先陷入到这个狭小的圈子里面去了。忘了温柔的武功虽然招式怪异，却还不弱，但是他仍旧担心她的安危:“虽然如此，但是仍要多加小心才是。”温柔知道萧毅是在关心她，心中不由得暖暖的，伸手安抚他，“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未及前行几步，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几枝暗箭夹杂着冷风向他们疾射而来，下手狠毒，分明想要他们的命。萧毅转身，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把温柔带入怀中，轻巧地避过了这致命一击。两人倒是安全无恙，可马却身中一箭，吃痛狂奔而去。
　　萧毅和温柔相视苦笑，这下没有了可以代步的马可真的糟糕了。七八名黑衣蒙面的武士阻住了他们的去路，手里的刀剑泛着冰冷的寒光。
　　萧毅一把抓住温柔的手拉住她往自己的身后带。温柔不甘愿地被他扯到了背后，但也只得探出头来，向来沉静的眼睛里闪烁兴奋的光彩。以前只是在连续剧中看过这种场面，不晓得在实质对峙的时候是不是何以象所有武功高强的侠客一样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这可是温柔到古代以来第一次想要和人动手呢！
　　萧毅似乎察觉到了温柔的意图，将刚刚走出他“势力范围”的温柔又不动声色地纳到他的背后，沉声道。“不到必要，不要出来，这很危险。”
　　以为萧毅见这些黑衣人手持利刃，一言不发。摆明是目标明确，而且是有备而来。温柔根本不可能在这里有敌人，那么唯一的攻击目标就是他了。难道是他派来的?如此可真的是强敌了，自己定要顾及温柔的安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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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读者大大，请接下来看第十八章，然后再接着看第七章，然后一直到最后。谢谢！由于我个人的疏忽，把顺序弄错了，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