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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自由十一 ...

  •   老太的事情之后,安瑜有过那么点介意黄千桦当时的处理态度,但是很快就已经被她那个吻给收买了,也就恢复了她原旧的模样。
      周六晚上,她在黄千桦公寓里过的夜;两个人谁也没有把黄芳菲的警告放在眼里,都彼此的我行我素着。
      不过,安瑜喜欢黏黄千桦,想占尽她身体上的便宜;但是黄千桦却从来没让她得逞过一次。打从那一次黄千桦自己把自己当肉送到安瑜嘴边之后,安瑜就再没吃到过她。
      黄千桦也是惜身如金的很,不仅不让安瑜碰,她也从不碰安瑜。她可以给安瑜极缠绵的吻,但也仅限于唇,从来不会有往下的可能。
      安瑜也就那么天天抱怨着,然后时时都想着怎么把黄千桦的情/欲的给钓出来。然而,黄千桦就跟入了斋的和尚,任凭她怎么折腾就是不动情。
      “昨天没离开学校,你好像很久没出去了,今天要不要出去逛逛?”周未的早上,两个人还在懒床,安瑜黏过去抱着还没睁眼的黄千桦,问她。
      黄千桦一开始并没有直接回答她,闭着眼睛想了想,然后转了个身,将安瑜抱在怀里:“你想去哪儿逛。”
      安瑜心头一乐,超难得的她主动抱她,将她搂住:“跟我约会吧?”
      “唔,报地方吧。”黄千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会接受安瑜的提议。
      安瑜虽然时时都在讨黄千桦的好,可是却很少能想像她会答应自己什么,现在叫她突然报约会的地方,她还真就想不出来有什么地方会让黄千桦不会觉得闷。
      正想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接起来竟然是圣皇总医院打来的,要安瑜去参加一个会议。
      “我可不在总医院任职了,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安瑜一度以为是对方打错了电话,自己离开总医院已经有好些时候了,为什么总医院的会议还要叫她去。
      “是关于由外调内的会议,大概会将你们外派的医生调回来,所以当然也会通知到你,请安医生还是务必出席的好。”电话那头的人是这样说的。
      “好的,那我一定准时出席,谢谢!”安瑜一愣,这是自己长久以为的愿望,难道是现在怀里的这个还作安睡的人开的尊口,才让自己有往回调的机会?还是说黄芳菲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安排?
      安瑜挂电话后,若有所思的看着黄千桦,想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然而,黄千桦就靠着她闭着眼,似乎又睡去了;安瑜才问:“不是你让总医院的人安排的?”
      “什么?”黄千桦睁了眼,眼睛还干涩着,有些迷离;随即明白她的意思:“我没这种闲情。”
      安瑜听了也信了,这才是黄千桦的真性情;于是她也不缠着她了,一个翻身起床,去换衣服。
      “你要去吗?”黄千桦抬了一下头,看到她只穿了内衣裤的性感后背。
      安瑜三两下穿上衣服:“必须去的,这是我的希望。”
      黄千桦脸上慢慢冷峻起来,也没说什么翻身起了床,也把自己的衬衫找来穿上。
      安瑜问她:“你要出去吗?去哪儿?”
      “出去走走。”黄千桦冷冷。
      “不等我回来?”安瑜问她。
      “谁等谁?谁回?谁不回?”她穿戴比安瑜要简单,套上裤子和衬衫就搞定了,甩了门就出去。
      安瑜呆呆的看着被关紧的门,心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千桦有点悻悻,出了学校也没往陆千扬那里去,自己到处走走逛逛,黄芳菲说可以开放她的周六日,也就真没干涉过。
      但是,现在她倒不在乎这些,她心里头有些别扭,想到安瑜有可能被调回总医院去了就有些许的郁闷。这些结局来得这么快,安瑜都还没有跟她正式开过口,如果她就在这场游戏里先行退出,那她跟她玩了这么久岂不是很扫兴。
      黄千桦不知道回调的事到底是谁的提议,也不知道是不是黄芳菲在看过她和安瑜的吻痕之后就暗地里使了劲,要把安瑜从她身边弄走还是什么的。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一直被她操控着的就要改变向道了,她不喜欢;也因为难得有一样东西是可以被她掌握的,所以就更不喜欢这样的变更!
      说实话,她也不希望安瑜就这么调回去了,她跟她的暧昧关系还没玩够,她和她的交易还没真正开幕,怎么可能就让别人轻易的来搅乱了呢?
      可是,黄千桦也不会跟安瑜开口,她要做这游戏的掌控者,是不可能开口求安瑜留下来的。而且,她想安瑜也不可能会留下来吧,回总医院不是她一直渴望的吗?不也是她为了靠近她的目的吗?现在目的就要达成了,不必废着这么大的劲了,谁不乐意拍拍屁股就走人呢?想到这儿,黄千桦咬牙切了齿,一脚就踢飞了脚边的易拉罐……
      安瑜去总医院的路上也是忐忐忑忑,一直想着黄千桦那句话的寓意;她多想想清楚弄明白,但是黄千桦的性情太叫她琢磨不透了,特别是她对待感情的问题。在她面前,安瑜可以放肆,可以温情,可以发\\浪,用种种千奇百怪的方式去折腾她都行,虽然她似乎都柴米油盐不进,可好歹也没有反感不是吗?偶尔还能得她奖赏似的给几个湿吻。虽然还都只是要看她高兴给还是不高兴给的时候,可安瑜还就是高兴跟她玩这样的游戏,她觉得黄千桦没让她觉得腻烦。
      安瑜到总医院的时候遇到了裘医生,看来他也是回总医院的候选人之一,安瑜看他安好无恙的出现,不由的冷冷轻哼:“你还能到总医院来,看来千桦是没有要对你报复什么的,当然她也不是这种狭隘的人。”
      “我也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早,如果早知道我肯定不会做那种后来想想就觉得很愚蠢的事。”裘医生这完全不像自嘲,倒更像一种自负,那眼神里带着鄙夷,觉得先前的那件事不值得一提,更不应该是他那颗聪明脑袋允许发生过的事情;“这回总医院的人选,我可是要当仁不让了。”
      他现在带着藐视般的目光看安瑜,倒似乎觉得安瑜这种自己倒贴去舔黄千桦脚后跟的事反倒更可耻一般,与之相比之下,自己那件事处理得有些失妥但好歹似乎还敢这么正大光明的挑衅黄家,就已经是一种天大的厉害了。
      “分晓未见,再说我们的竞争,不只是你和我。”安瑜笑笑没说什么,她并没有向黄千桦要过什么,顶多只能算是几个亲吻,关于黄家权势下的一切,包括回总医院的事,她只字未提过;这也是她的自豪所在。于是,在她的心里,自己可是要比这个裘医生来得更有自信且更心安理得些。虽然回总医院的名单还要会上才能得知,但她不是通过黄千桦就得到回来参会的通知,就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还不至于被总医院给遗忘的;就一点,她也足够让自己自豪了!
      “由于新的政策出来之后,总医院决定减少圣皇学院毕业生直接入总医院实习的原有风格,改由安插到别院。所以现在就在座各位的实力综合总结,我们决定召回如下外派人员,“总医院副院长就这次的会议做了总结性发言,以下是要召回的名单:“肖鹏,张回,凌进英,石英,安瑜,释明;请以上念到名字的同事呢,三天内回总医院报道。没有在内的同事也请不要担心,未来半年总医院将会有一次大规模的驻国外学习的机会,这次没有召回的同事,驻外学习之后,再进行召回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俱体还要看各位的综合表现。”
      安瑜听到自己的名字,脸上渐渐显露出一种得意的神情来,会上待召的人何其多,想跟她一样回总医院的人又有何其多,这寥寥几个人的名字,足可以当成是总医院对他们一种很大的肯定了。
      她眼角瞟向裘医生,那副得意的神情,足以叫裘医生拿眼神杀死她好几回。
      安瑜看着他那副小人不得志的样子就暗地里偷笑,不过待到副院长把话说完,她举手发言:“感谢总医院对我们肯定,不过这次召回的机会,我想要转让出去。”
      “哦?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确定要转让出去?为什么呢?”副院长不理解她的动机。
      “我敢肯定在座的各位都是抱着同样的祈愿坐在这里,大家的实力也都不比任何人差,没有被召回也只是因为名额有限。我觉得在这僧多粥少的境况下,我更应该把这个名额让给更渴望的人。”安瑜小小的卖了一下高尚。
      “那你想把名额让给谁?真的不再考虑了吗?”副院长也是知道这些在座的人对这个名额的渴望,她真的不能理解安瑜。
      安瑜点头:“嗯,我想把这个名字让给裘医生。”
      裘医生一怔,也开始揣测她的动机,她刚才那副得意洋洋的机子就是给自己最大的一盆冷水,现在却把名额拱手相让,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是裘医生?”副院长翻出来裘医生的简历,似乎并没有比别人更优秀。
      “算是出于私心吧,因为他调派过去的福利院,正好是我一位亲人所在的地方,那位亲人承蒙他照顾了。”
      安瑜看着他扯了扯嘴角,她故意这么说,也算是不拿他的实力当回事,不仅不认可他,还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既然安医生将名额点名让给裘医生,那我们也就同意你的心愿,不过这样你就得继续留在圣皇学院当保健老师,这样你能接受吗?”副院长最后接纳她的名额转让。
      “完全可以。”安瑜没有丝毫不舍的表情,这情绪跟她曾经的渴望已经完全背离了。
      散了会,裘医生问她:“让给我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你别告诉我,是为了黄家大小姐?她真的肯让你放弃回总医院的最初目的?”
      “你觉得有一成不变的梦想吗?有人说,梦想是不能把目标定死的,因为在追逐的过程中有很多性质都是会变的。也许,我前一刻也还在追求这个目标,但是等我得了,我就知道我将有所失了。所以,我只能掂量我更想要的。”安瑜扶着走廊栏杆的扶手,看着总医院的这片大楼,这总是她考入圣皇学院的最大梦想,她实现了,进来了当了一名她想做的医生;可是,现在当她再站在这里的时候,看着这片脚底下的一切,她却发现在跟黄千桦的这段相处时间里,有些东西在她心里已经改变了。
      她更想留在她的身边,继续那个她们都没有挑明却玩得津津有味的游戏;她还想做她暧昧缠绵的对象,不管是以什么目的存在;总之能跟她继续下去就好。

      黄千桦一个人在街上闲晃,心里头有郁闷的情绪搪塞着,也头一次不想去陆千扬那里。因为她想,这个时候,景颐应该是会在的吧,这两个人可以当着她的面若无其事的亲吻,自己还不愿意去当电灯炮呢。姐姐那里似乎在她们两个在一起后,也变成了她心里的一个暗礁了,有些东西触景即伤,怎么伤只有自己明白。
      她黄千桦也多想像陆千扬和景颐那样肆无忌惮的爱,干脆利落,毫无顾及;可是就是不行,这将是她一生的弱点,无法剔除,无法战胜。
      她一直晃到太阳快下山,整条街道都侵染在满天的橙辉里,可就是照不亮她心里头那块地。她想,安瑜不久也要退出游戏了吧,那她将会失去一个能令她感到愉悦的途径,这真不是件能让她愉快的事。
      她转过快要寂寥无人的十字路口,远远就看见庄默然站在风里,夕阳微风下她的长风徜徉飘起,美极了。若换作当年,黄千桦定然会为这样的美所感叹和震撼,然后满心的欢喜和幸福。可是,现在不同,看到庄默然,她的心里只有惆怅和哀伤,这些都是她自己给自己的,她也明白这也是自己活该要受的。
      一辆车子从黄千桦身边开过去,然后停在庄默然面前;黄千桦看见庄默然有些惊恐的神色,然后她开始撒腿跑起来。
      黄千桦拧眉怔在原地,看着车上下来几个戴着墨镜,拿着棒球棒的人,不紧不慢的追在她身后。庄默然惶恐不安的跑着,风带起她的长发向后飘起。黄千桦被她逃命都还能奔出美感的感染,也跟着跑起来,是冲着她而去的。她不再爱她,但也绝不能让别人伤她;半根头发都不行。
      “干什么?”黄千桦跑到她的身边,将她护在身后,问向她追来的人。
      “千桦!”庄默然像得了救星,止住脚步,躲在她的身后。
      “滚一边去,“那几个人冷冷,球棒随即挥舞过来。
      黄千桦眼疾手快,将他手腕拨开,巧借了力道,挡开了球棒。
      圣皇学院里所有人课程都是黄家人必修的科目,文治武功,政治谋略无一不可缺;所以黄千桦也还能使得出来几招拳脚。
      那几个人为首的冷哼:“哼,多管闲事,一起打。”说着,招呼一起来的人对黄千桦乱棒相向。
      黄千桦也不敢硬碰,那几招拳脚也猛,再也敌不过乱棍打死老师傅;所以,她赶紧推开庄默然:“快走。”
      庄默然惊慌失措,听到黄千桦的声音,赶忙就跑;那几个人里留下两个对付黄千桦,其余的都跟着追了过去。
      庄默然是文科生并不擅长运动,这才没跑出两步,就已经被人追上,那头漆黑的长发,一下就被人拽住,使了劲的往后拖,让她不由的收了脚步,痛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黄千桦见她被人治住,也不跟那两个人纠缠,一个躲闪跑到庄默然身边,撩起脚就往那拽着她头发的人的小腿上就是一脚,那人没提防痛得呲牙裂嘴。
      另外几个见状,马上又围了过来;黄千桦把庄默然一推,“快走,往军备区那边跑。”
      “我,我肚子痛。”庄默然脸色不好,捂着肚子冒冷汗。
      黄千桦咬牙:“怕痛还是怕死?他们是谁,想干嘛?”
      庄默然看着那几个逼过来的人,咬着嘴唇不肯吐露真相,也没往军备区方向跑,却一个回身把黄千桦抱住:“千桦,我们一起死吧!”
      黄千桦用力挣开她:“说什么傻话。”说着,拉着她就跑。
      那几个人不紧不慢,似乎半点也不怕她俩跑脱了,眼看着距离越拉越远,这边奋起直追;“不玩了,一尸两命,自己收拾吧。”
      黄千桦见跑不掉,松开庄默然的手,一个回身踢开砸来的球棒,再一脚踢在那个靠前的人肚子上,那个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接着又有第二第三个人上前,左右开弓缠住她,使得她分不开身来周护庄默然。
      庄默然紧张的看着她跟两个人打斗,根本就没顾上自己也身处险境之中,其余跟上来的人并不加入与黄千桦的打斗中,却直指庄默然,对她挥棒而上。
      眼见,那球棒就要落到庄默然的肚子上,黄千桦跳出与那两个人的缠斗,飞身一下从身后扑倒抢到庄默然面前的那个男人身上,将他拖倒在地,可另外一人的球棒却狠狠的砸了下来,虽然有些走偏,但还是重重的砸在了黄千桦的右脚后跟上。
      黄千桦只觉得一股极猛烈的痛感钻心而上,叫她不由的打了个颤抖,双手也没了力气;被她扑倒的那个人,一个回身,将球棒重重打在那的脸上,只打得她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黄千桦咬了咬牙,强忍痛意,强迫自己恢复一些意识,然后将下唇捏住,用力一吸,发出三长两短几声呼哨,接着举起手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军备区里便冲出来几个人,呼啦一下将那些行凶的人团团围住。
      这几个人没料想有这种情况,还想做困兽一搏,挥着球棒要跟这些人犯狠,没想到三两下就被这些人给团团制服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军队的暗语?”有人上前来问黄千桦。
      黄千桦被那一棒子打在脸上,脸上起了重重的一个红印子,脑袋已经有些发蒙,“军区政委黄少杰是我叔……”这话还没说完,人就昏死过去了。
      黄千桦知道自己绝对会是在圣皇总医院的特级病房里,所以她会见到什么人也一点都不用考虑,因此第一句话就说:“妈,好久不见。”
      圣皇总医院院长黄千桦的母亲沙莞华又心疼又生气的白了她一眼,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侧过来看那一道深红的印子:“听说你姑姑给你开放周六日了?看来还真是不应该,一出来就惹事生非;疼吗?再拿冰块敷敷吧。”
      黄千桦觉得自己牙都被打松了,轻轻咬了咬,不想它真的掉下来,“默然呢?”
      “还好,母子平安。”沙莞华替她掖了掖被子,提起别人,态度冷淡了许多。
      可是,黄千桦却像着了一个晴天霹雳:“什么!什么孩子,哪儿来的孩子?”
      “看来你不知道这事,前些年你跟她走得近,这些年淡了看来是应该的啊。还没毕业,就弄大了肚子,这可不是什么好教养。回头,我也得说说你三叔和你姑姑,现在都怎么教育学生的。”沙莞华也是十足的黄家派,这话听起来就十足十的黄家味。
      黄千桦狠狠的咬着自己的牙,这回不是怕它脱落了,只是缘于气愤,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爱自己爱得要死的庄默然会怀了孩子,难道她说的对自己的爱都是假的吗?她隐瞒了她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她?
      “她人呢?”黄千桦揭了被子要下床去问问她,可是一动却被那由脚后跟传递上来的痛意给狠狠的逼回了床上。
      沙莞华拍了拍她的伤脚:“骨头裂了,麻醉过了可就不是这么好受的;你也别想着去见她,明天我给你送回家里去,在家给我好好呆着。我会跟你姑姑请假的,课业什么的,等你伤好了后请教授过来给你重新补过。”
      黄千桦心里又多了一股愤懑,这真是典型的黄家派做风,安排好所有的一切,规定你能见谁不能见谁,所有的一切都不由得你做主。她不过是想要找庄默然弄个明白,可就连这样的机会都要被黄家人剥夺,她有多少自由可言,又有多少自主可谈?其实上,她也不过是黄家的一只傀儡人偶,跟黄家所有人一样,只能成为冠着黄姓下的牵线木偶。
      黄千桦果然还是被送回了黄家,那个富丽堂皇,圣殿皇宫般的黄家大本营,不过回来的比沙莞华说的时间还要早,她是当晚就被送回来的。
      黄芳菲还特地给她磊了两摞书在床头,都是学院里所有的课程,叠起来架在床头两边就像两根擎天柱一样;黄芳菲说的是不能让她觉得无聊,所以给她书看,也正好不会落下课业。
      黄千桦的脚打着石膏被吊在床尾,她就觉得自己像条被人鱼肉的尸体,黄家人给她什么她就得接受什么,叫她看书她就得看书,说送她回来就送她回来,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就连见庄默然的一面都没有机会。
      “她是学生,我是学校的保健老师,来看她是应该的。”黄千桦在房间里躺着看天花板,听到外头安瑜嚷嚷的声音,不过不需要她理会。
      接着,有人应声:“黄家有专门的家庭医生,保健老师不算什么,大小姐也不用你看。”
      “那我是她朋友,来看她也是应该的。”安瑜提高了声线;想要进黄家门,还得看资格够不够,安瑜被挡在门外,就是个很好的证明。
      “就算是大小姐的朋友,也得提前预约。”那个应对的声音又起来了。
      “什么狗屁规矩,让黄千桦自己来跟你说。”安瑜气愤了,冲着这堂皇大宅喊道:“黄千桦,黄千桦,出来牵好你家的狗。”
      黄千桦的卧房有偏堂过去的那栋房子里,安瑜是在后门进来的,黄家大宅虽然大,但很安静,所以她能清楚的听到安瑜的声音。不过,黄千桦不能出声去应她,因为黄家里头不能高声大语,她要是一出声应和安瑜,那她肯定也会被说教了。
      再来,她心里不痛快,一想到安瑜就要回总医院了,现在还来找她干嘛?不如,就这样一声不吭,等到她的伤好了,回到学校里去了,就没有人缠着要上她的公寓去住,没有人像青楼娘们动不动就冲她发情了,一切都静悄悄的开始就静悄悄的结束好了。
      现在,她安瑜还来找她干嘛?难道还要跟她惺惺惜别,作最后的秀吗?黄千桦咬着腮帮,脸上被打的地方总能让她觉得牙龈又痛又痒;可如果不咬着牙,心里头就像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在嚼噬,所以要咬住了才能让自己觉得舒服一些。
      “什么人在嚷嚷!”咚的一个响声响了起来,接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问了起来。
      黄千桦一听到这咚的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却扯到脚伤,痛得呲牙咧嘴;她僵直了背,知道这一声响是她爷爷黄仲谦拐杖点在地板上的声音;安瑜真能耐,竟然把老爷子给惊动了。黄千桦不由的替她捏了把冷汗,心想安瑜最好别被拖进来剁碎了扔出去喂狗。
      接着,黄千桦听到跑动的脚步声,心想应该是拦着安瑜的人来跟黄仲谦报告了。
      “让她进来吧。”不一会儿,黄千桦又听到她爷爷这么说的声音了,随即是一串由近渐远的伴着拐杖的脚步声,去的方向大概是爷爷的书房。
      “我的个苍天!”安瑜被人带到黄千桦的卧室,一到门口就看到她脸上那重重的淤血印子,不由的惊叹了一声;“哪个混蛋敢动你啊!”
      黄千桦见到她,心里种种滋味搅成了一块,酸的甜的都有;可她不知道这些感觉属于什么,但自己就是不喜欢;她有些冷冷的带着笑意看安瑜:“在这里大喊大叫,你还能活着,命真大。”
      “所以她得感谢我。”黄芳菲突然出现,径直走了进来。
      黄千桦讶然的看着她,心想她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应该是在学校吗?
      “我求她带我来看你的。”安瑜埋了埋头,有些不情愿欠了黄芳菲一个人情。
      “跟姑姑来你还需要嚷嚷?”黄千桦不明白了,黄芳菲居然能容忍别人在黄家地盘上撒野。
      黄芳菲抱了臂膀,斜了眼睛得意的瞟向安瑜:“我先回来的,没跟她一起进门,只是想让她知道黄家的大门,不是这么轻易能进的。”
      黄千桦这下算是听也来她的意思了,大家都心照不宣安瑜是对黄家权势有所求的,但也要让她明白黄家可也是有闭门羹的;不管是谁想贪树乘凉都好,要上树都不是什么这么容易的事。
      “疼吗?”安瑜抚摸着她的脸,咬牙切齿:“就算黄家不作为,如果我知道是谁,我也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哼,你以为黄家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黄芳菲抱着臂膀冷冷的看安瑜,心想她把黄家想得太懦弱了吧?
      黄千桦其实知道安瑜只不过出于关心,跟她相处这么久,多少也是知道些她真正想法的;但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扯下去,因为有可能会扯到庄默然身上,这是她不乐意看到的。尽管她也很想知道庄默然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突然怀孕,又为什么会招惹到别人的追杀,这些迷底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
      可是,她又不想这件事是由黄家人来插手,因为在有来去市,任何一件事情,不管是大是小,只要黄家插手了,这件事的本事就会质变,到时候就不是她黄千桦能左右的了。而她又特别的不愿意庄默然跟黄家牵扯上任何一丁点的关系。
      “姑姑能让爷爷别管这件事吗?”黄千桦终于还是开口求黄芳菲了,她真的不想让庄默然跟黄家扯上任何关系。
      黄芳菲用手轻轻敲着她打着石膏的腿:“你都成这样了,你觉得可能吗?就算我出来说别让爸爸查,还有二哥那边我要怎么说?你一直跟着我,现在让你伤成这样,我也是要负责的。”
      “干嘛不让查?这么大的事,你们不查我也要找人查。”安瑜握着黄千桦地手,气愤愤的,自己也不过回了一下总医院的工夫;如果黄千桦跟她出去约会就不会出事了。
      黄千桦不作声了,她知道这件事黄家人是绝对不可能装聋作哑的,伤的是她,这件事的升级就不仅仅是庄默然一个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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