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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自由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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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主任,让我留下来照顾千桦吧。”安瑜既然已经欠了黄芳菲一个人情,索性就豁出去不怕再多欠一个了。
黄芳菲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她成天缠着黄千桦,现在她竟然还在跟到家里来,自然是不肯的:“我们家里有的是家庭医生,不需要你。”
“家庭医生,能给千桦擦身换洗吗?你们黄家个个都是忙人,也没有谁有时间二十四小时照顾她吗?千桦也肯定不会肯让家里的佣人碰她的!”安瑜了解黄千桦的习性,也知道黄家人以事业为主的惯性,所以一点也不避讳的拿出来这些作她进入黄家照顾黄千桦的理由。
黄芳菲走过去把她拉起来,隔在安瑜在黄千桦之间:“安瑜,我平时忙没时间来修理你,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最好收住也许还有得商量,如果你硬要跟千桦有牵扯,你不会有好下场。”
“我不过是想来照顾千桦而已,我想应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生活习惯,黄主任又何必说这样的狠话?”安瑜不惧畏黄芳菲的强硬态度,一脸的自信。
黄芳菲轻轻冷哼:“我们是一家人,当然会比外人更清楚。”
“千桦对长发恐惧,洗澡水一定要是四十五度,喝东西加的糖绝对不可以超过半勺,她不擅长打领带,皮肤接触到毛线衣会过敏;她不喜欢穿红色的内裤,不习惯屋子里完全关了灯,但有光线却又睡不着,所以她更喜欢抱着我睡;这些你们都知道吗?”安瑜一一细数黄千桦的这些习惯;这些都是她在黄千桦生活圈里进出得知的小细节。
这些是黄千桦隐私到就算是黄家人也不见得都知道,也是她一个人住在学校里的独栋公寓,却除了安瑜从来没有访客的种种不安。
“喂。别什么话都说出来。”安瑜这些话说出来,连黄千桦都尴尬了,有些细节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也从来都以为安瑜随意出入她那里,只不过是为了讨一个她的特权却没想到她竟然把这些都了解了:“别说这么让人丢脸的话。”
黄芳菲被安瑜这些串细数噎到红了些脸,她也尴尬起来,这些黄千桦的习惯她还真不知道,她是家里跟黄千桦最多直接接触的人,却从来都不知道这些,“那又怎么样,不需要你就是不需要。”
安瑜退让不再咄咄逼人:“我也是圣皇学院里出来的医生,就当是给自家学生一个机会行吗?我来照顾千桦!”
“千桦什么意见?我不希望你跟她走太近。”黄芳菲征询黄千桦的意见。
黄千桦被安瑜揭了那么多私密,早就尴尬别过头去了,现在黄芳菲问她,她抬起头看着安瑜一脸的认真和诚恳,心又软了:“我没什么意见。你去问一下爷爷吧,毕竟一个陌生人在黄家进出,还是得要问一下他老人家。”
黄芳菲有些无奈的看着安瑜,还是不乐意黄千桦的不拒绝,然后走出去,去询问老爷子的意见。
“放心吧,有我在,圣皇学院里的综合医术人才可不是盖的。”安瑜趁黄芳菲出去了,坐到黄千桦床边,握她着她的手说。
黄千桦苦笑了一下,但是有安瑜在,她却觉得安心,也有些隐隐感觉到自己感情的觉醒;但这回却没有像对庄默然那样抗拒;“下次,别当着其它的人面说我那些隐私。”
安瑜笑了笑,自己也有点无奈:“这是唯一的杀手锏了,如果没有用,我也没有办法了。”
黄千桦本还想问她去总医院开会的结果,但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有些答案她不想听,所以干脆就不问了吧。
“爸竟然答应了。”黄芳菲又回来了,带着极不情愿的表情。
“肯定是姑姑说了不少好话吧?”黄千桦知道外人非受黄家邀请的话,想要进来是很难的,除非有黄家人开口说话。
黄芳菲撇过脸去,不乐意承认自己又给别人送了好处。
“我自己请求来的,就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不是为了出于任何目的,就仅仅是为千桦,我也会好好照看她的,你放心吧。”安瑜难得对黄芳菲露出坦诚的一面来,很认真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黄芳菲带着些愤懑的脸,也因为看到她那平日里少见的认真模样渐渐平息;她再看看黄千桦,心里又想起以前的自己,觉得也许给黄千桦多点自由才是对她的好;于是,她把这一肚子的不愉快给隐藏了下来:“最好!”
陆千扬很少会接到黄家人的电话,这回却接到黄老爷子要她回家里一趟的电话。虽然不是很喜欢去,但是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去,因此完结了外景也没有跟景颐打招呼,就直接回到黄家里去了。
到了黄家,也这才知道黄千桦受伤的事;但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黄仲谦叫进了书房。
以前在黄千桦那里得知过,黄仲谦的习惯是不轻易叫人进书房,除非是有他认为重要的事情,否则那里就像是一个禁地。
如此,一来陆千扬就不由的吊着个胆了;她战战兢兢的走进书房里,黄仲谦正在书架旁,戴着他的老花镜翻着一本厚厚的硬壳书;她有些拘谨,轻喊了声:“爷爷。”
“嗯。”黄仲谦没有回头,沉闷的应了一声;“看一下桌上的新闻稿。”
陆千扬不明所以,走过去拿起那份还没有刊出的原稿,定晴一看不由的冷汗和气愤一起冒出来了,但却不敢说什么;那上头的标题写着‘惊爆美女市长同性恋丑闻’;其中还附上了她和景颐擦汗喂水的照片,甚至还把上宾馆休息看图说话了一番,添油加醋又是一篇绘声绘色的稿子。
“稿子刚提交上去就被截了,不会爆出来的。”黄仲谦仍然看着他的书,看不出听不明他话里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陆千扬极少接触这个爷爷,但他这副样子却叫她觉得不由的紧张,这个精瘦的老人周身似乎就有一种让人难以松弛的威严感。
陆千扬不敢说任何一句话,因不知道黄仲谦对这件事怎么看,她自己无所谓要被黄家怎么样,但景颐呢?作为一个市长,一个在黄家制约下的市长,跟自己爆出来这样的消息,她会被黄家人怎么处置呢?
“爷爷,我……”陆千扬语塞,摸不透黄仲谦的态度,不知道该认不该认。
黄仲谦搁了书,回过身来:“千扬也是时候回家里来了吧?在外面受的苦也够多了。”
陆千扬一颗心七上八下,想知道黄仲谦怎么看新闻稿的事,可他却偏不提,却说起认祖的事来;“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不辛苦,爷爷不用担心。”
“哦,外人不知道景市长和黄家是有些相熟,你和她走得近也很正常,这些稿子不会有什么影响的。”黄仲谦看着陆千扬那一脸僵直的样子,便轻描淡写的表了一下态。
然而,陆千扬却一点也不放心,不但不放心,反正觉得这种态度更让人害怕;黄家能在有来去市发展成这么大的家业,靠的可不是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有些东西漫不经心反倒更容易让人害怕。
“爷爷,我和景,景市长……”陆千扬觉得还是要说些什么才能把这种不安的心情可平复一下。
黄仲谦却不让她说下去:“你不愿意回来我也暂时不勉强,就去做你喜欢做的事。”
陆千扬怎么都觉得黄仲谦这是避重就轻,心想怕是这件事情在他面前爆出来后,他不会拿自己人开刀,却是要动景颐了。可是,黄仲谦这种态度,又让陆千扬不由的被封了口,他不提,自己也不可能硬把身子往枪口上撞去,这真真是轻巧的堵了她的口。
“谢谢爷爷。”陆千扬也没奈何,黄仲谦还没怎样呢,她自己先跳起来了,是要乱成什么样呢?
“千扬现在在做些什么?”黄仲谦坐到他的书桌前,轻声的问陆千扬。
陆千扬不安的心情半点也没在松驰,“唔,自己开了家摄像馆,不过生意不怎么样,一直在跑些外景。”
“有什么需要就跟爷爷说,钱不是问题。”黄仲谦是不想她在外面吃太多的苦。
“没关系的,我可以养活自己。”陆千扬偷眼看着他,她最不想要的两件事,一就是回来认祖,二就是现在跟景颐的关系被暴露出来影响到她。
所以,就算黄仲谦不提新闻稿上的事了,但似乎又转向了要叫她回来的意图;这让陆千扬为难。因为,她不知道如果黄仲谦用很强硬的态度让她回来的话,她有什么理由去拒绝。毕竟,她跟这个家也没有什么过节,也没有任何的记恨。
不过,很庆幸的是,陆千扬所有为难的事黄仲谦都没有提,只是说:“晚上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还是不用了,我……”陆千扬想拒绝,一抬头却看见黄仲谦冷着张脸,老旧的容颜虽然没有表情,但眼神里寒意十足,使得陆千扬不由的要个冷颤;于是,只能说:“好。”
吃饭的时候,只有爷孙两个,平日里这一大家子都在各住岗位附近所属的房子里住着,如果没有召唤,回来的时候不多。黄千桦也因伤着,还没能下床,就由安瑜和一班伺仆照看着,也是不到餐厅来吃饭的。
陆千扬单独面对着一个在饭桌上一声不吭的老人,只觉得周身紧张,动作僵硬。待到好不容易结束了这沉默的饭局,她逃也似的离开了黄家。
尽管平日里都只是偶尔听听黄千桦的牢骚,但从来没有真正能感受到那种压迫的氛围,也就无法亲自体会,自然不能感同身后,但现在她总算是感觉得到了。这种压迫感真的能渐渐叫人压抑,然后疯狂掉的。
等她逃回摄像馆的时候才不由的松了口气;不过,那黑暗里却老早就已经有个人等在那里了。
“千扬。”黑暗里走出来的那个自然是景颐,她没有陆千扬这里的钥匙,本以为她会早些回来就过来了,但没想到她没在,就一直在这里等着了。
陆千扬一怔,没想到景颐在等在这里,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不高兴我来啊?”景颐带了点小娇嗔,听陆千扬这声音好像还不大乐意她来。
陆千扬不由的四周围看看,想要觉察一下会不会有什么眼线,没发现不妥后急忙把景颐拉进屋子里,然后锁紧大门,关上窗户。
“怎么了?”景颐被她一连串的行为搞懵。
陆千扬拉她坐下,很认真的说:“景颐,如果……”
“没有如果。”陆千扬想到的是如果黄家要她和景颐分开,她们要怎么办;不过,她立马又否定了:“不对,没有如果。”
景颐一头雾水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陆千扬没有犹豫,决定把事情告诉她:“家里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了。还记得我们出去玩的时候,那马尾记者吗?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把我们的事写成了新闻稿要爆出来,但是被黄家给截住了。今天爷爷叫我去,让我看了新闻稿,但是又保证说不会往外发。”
“我之前履历的事这么快平息,肯定是老爷子跟报社打了招呼,所以报社才把新闻稿截流到老爷子那里去。那老爷子是什么态度?”景颐知道黄家的公关和眼线都布满整个市,任何一件事都可以被黄家介入和掌控,这小小的新闻稿要被截流也完全是小意思。但是,她跟陆千扬一样,更在意的是黄仲谦的态度。
“就是因为爷爷什么态度也没有,才让我害怕,他有表示,我们才有应对的可能,可是他什么表示都没有;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又似乎太轻描淡写。我不怕家里要对我怎么样,我怕他们对你,我不想你受伤害。”陆千扬深深的看着是景颐,手不由的抚上她的面庞,就像这个人会被别人从她面前拖走一样。
“别怕,没有人规定市长不可以是同性恋;我怎么也是个市长,也是由国家任命的,就算黄家要怎么动我,也不会太嚣张。别担心,我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既然没有态度,我们就静观其变,等到有态度为止吧。”景颐果然是经历过官场的,能上得了市长的位子,也就不会那么轻易被一点还没有任何风吹的事情给吓到。
既然陆千扬已乱,她就更不能慌,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先撑住,才能继续淡往后的事。
被她坚定的目光注视着,陆千扬也渐渐的安下了心来:“对,什么都还没有,我们不能先慌了,我不是黄家的人,我不姓黄,没有人有资格要我们分开。”
景颐给她一个很安慰的笑脸:“嗯,有你这些话,我可以安心,也什么都可以舍得了。”
陆千扬看着这张笑脸,深感安慰:“嗯,真是的,不知不觉我觉得你就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了,溶入血水,无论如何都不肯割舍的一部分了。呵呵,我们明明才认识没多久,才在一起没多久,也那样稀里糊涂的在一起的。”
景颐看到她眼里有泪,真想笑她傻:“也许,这就是续上辈子的前缘呢。”
陆千扬一下将她抱住:“景颐,我爱你。好想说一百次,一千次;也想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一直都不会离开。我给不了你婚姻,也不敢给你什么承诺,能敢的也只有跟你在一起了。”
景颐咬了咬下唇,无论是谁都会被她这些话给感动到,她深深用力的回报她:“嗯,我也什么都不敢,也是能敢的只有跟你在一起了。”
陆千扬松开她:“对了,千桦受伤了,被打伤的。”
“她发生什么事了?好像也很久没来你店里和跟我们联系了。”景颐皱一下眉,怎么这阵子发生事情这么多,还凑一块来了;“她是黄家的人,怎么还敢有人碰她。”
陆千扬摇摇头:“我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带到爷爷的书房去了。说实话,我想爷爷特地把我叫回去,绝对不只是跟我闲话家常那么简单。他让我看新闻稿却什么也不说,这是不是说也是一种警告?”
景颐点点头,她接触过黄家处理事情的态度:“嗯,虽然这不像黄家作风,但肯定也要看在你的份上才不作声的。”
“那我们以后,要少见面?”陆千扬提这种议,其中自己都舍不得。
“我们见面的时候本来就不多,呆一起的时候也少……”景颐的不舍得也不比她要差;“这样,要不我明天去看看千桦,顺便去摸摸老爷子的态度。他看在你的份上才不开口,也许我去他就不会有这种顾忌了。”
陆千扬心疼她:“那多为难你!”
“这不只是我的事,是关乎我们俩的事,为难你跟为难我一样,总得有人去迎难解决。”景颐觉得彼此都应该担当才更重要。
陆千握紧握她的手,心怀感激,刚要说什么却听到景颐的肚子咕噜的叫起来。
景颐也不由的一笑,“反正已经爆出来了,我今晚住下。”
“我在黄家吃过了,没买菜回来。”陆千扬小小声的说着。
景颐本来想让她这里噌饭吃的,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说,渐渐把嘴巴弯下来,装出一副就要放声大哭的样子。
陆千扬不知道是配合她,还是真的紧张了:“啊,额,我马上去买,在家等我一下。”
说着,快速的在景颐唇上啄了一下,然后跑去后院取出来单车,快速的骑出去。
景颐看她紧张的样子,不由的会心一笑,她想这个世界上再大的事,都不及那个紧张的身影重要了吧。她也早就有过觉悟,能被黄家扶上来,就有被黄家踢下去的可能;这世上的人本来就是互利互惠,互为棋子的多。但是,肯有一个爱你,可以无条件为你的人却少得可怜;如此一来的比较,那这个物以稀为贵的后者就真的比什么都重要了。
“老爷子身体一向还好?小小礼品不成敬意。”景颐上黄家的时候,只见了黄仲谦,虽然知道黄家不缺但还是带了两篮子水果:“我听说千桦受伤了,特地来看看。”
黄仲谦让伺仆收下景颐的水果:“让景市长破费了,千桦在房间里静养,让市长担心真是过意不过啊。”
“抛却市长的身份,我跟千桦还有千扬都是好朋友,她受伤了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景颐特地的把千扬也安插进这话题里来,就是故意想要看看黄仲谦会不会拿她说事。
不过,黄仲谦却只是点点头:“嗯,孩子们能认识景市长都是她们的缘分,倒希望她们别在市长面前丢了份。”
“呵,哪里。”景颐也有点虚,看来黄仲谦的态度确定很不明朗,他到底有没有拿新闻稿上的爆料当回事呢,还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两个女人也可以拍拖恋爱的事?
既然如此,那景颐就干脆直白点:“我,我听千扬说,您叫她过来看过一份新闻稿?”
“哦,这件事啊。不必放在心上,一切诋毁景市长的不良舆论,我们黄家都有义务去制止。千扬让景市长难堪了,真是抱歉啊。”黄仲谦以一种不以为意的态度这样说着。
景颐心里更加发虚,黄仲谦这种轻描的态度,连看问话都人都不看,看似没有放在心上,但实质说不定已经在有所行动了,这就叫作出其不意,在你以为一切都可以安枕无忧的时候,说不定斩头的斧子就落了下来。
不过,景颐心里也只能嘀咕,面子上的工作还是要做足:“呵呵,那真是麻烦老爷子了,一直受到黄家的照顾,我真是汗颜啊。”
“景市长千万不要这么说,黄家在有来去市能有今天也都仰仗了不少政府的关怀,我们能为有来去市效劳都是应该的事情。”黄仲谦也有自己的谦虚态度,转而又说:“千桦就在卧房里,既然景市长是专门来看她的,我让伺仆带你上去吧。”
“那有劳老爷子了。”景颐最终客套了一下,待黄仲谦叫伺仆过来,便离开客厅到黄千桦的房间去了。
“亲爱的大小姐,听说你受伤了,“景颐快到门口的时候让伺仆提前离开了,到了黄千桦的房间她就不用这么拘谨了;人未进门,声音就先传了过去,谁知进门却尴尬了。
安瑜不认识她,听到那她句‘亲爱的’,虎着张脸就等着看是谁敢在黄家地头上这么俏了。
景颐没想到黄千桦房间里有黄家以外的人,也是一怔:“额,千桦。”
“市长姐姐来看我的?”黄千桦见是她来了,不由的就高兴起来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见了。
“当然啦,不看你还能看谁啊?”景颐自顾自的走进去。
黄千桦嗔她:“哦,来看我就这么两手空空。”
景颐走过去刮了她鼻子一下:“你家能缺什么?”
“咳咳。”安瑜刻意清了清嗓子,又装做无意的扯了扯黄千桦的袖子,这个人进来就这么亲昵,她到底谁啊?
景颐知道安瑜绝对不是伺仆,因为黄家伺仆都有专们统一的服装,“她是?”
“学校里的保健老师安瑜,现在她在照顾我的起居。”黄千桦介绍了一下安瑜。
“是女朋友。”安瑜轻声嘀咕了一下,声音不大但也够在场的人都听见。
黄千桦装作听不见,景颐看着黄千桦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装作没听见;“你好,我叫景颐。”
“景颐。”安瑜脑子转了两下,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她更想知道她跟黄千桦的关系;“是谁?”
黄千桦还以为她知道呢,看来这女人平日也很少看报上网啊:“她有来去市市长。”
安瑜一怔,上下打量了一下景颐:“就是那个曾经到圣皇学院来进修,然后轰动学校的市长?”
景颐眉头一挑,问黄千桦:“有这么轰动吗?我记得我应该没有公开身份进去的。”
黄千桦也不明白:“大概只是教职员间的口传吧。”
“嗯,能跟千桦住一个公寓,肯定不是什么小角色。”安瑜也坦白,这都是教职员间公开的秘密,至于是怎么流传出来的,谁也不知道,兴许只是凭借跟黄千桦住一块揣度罢了。
景颐言归正传,问黄千桦:“你怎么受伤的啊?需要我叫立案调查吗?”
“我的市长姐姐,您也跟着来凑热闹啊。”黄千桦是真心不想让人去查这件事,但没想到黄家这关还没过,景颐这边又来了。
“我和黄芳菲都劝过了,她怎么都不肯让别人查这件事。”安瑜在一旁插话。
“人家要动的不是我,是我多事而已。”黄千桦干脆撇开关系好了。
景颐却是不肯罢休,“哼,有来去市发生这样的事,是我治理不好,怎么可能不彻查?否则我这个市长还当来做什么?”
黄千桦不由头疼,好不容易说服了黄芳菲让她求黄家别有作为,现在这景颐却突然这么热血,她也很为难:“市长姐姐,算我求你了,别查行吗?”
“我不明白,你干嘛一定要在这件事情上阻挠呢?为什么不让黄家人查,也不让市长去查?”安瑜就搞不懂她了,到底是什么让她不肯点头让别人去了解这件事。难道她也乐意就这么不明不拍的挨了一顿揍吗?
“她……”黄千桦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跟庄默然的事告诉景颐,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景颐看她为难的样子,以为是因为安瑜在不愿意说,便把她支开:“安老师,能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吗?我来劝劝她好吗?”
安瑜看了两眼黄千桦,心里有意见,但还是走出去了。
“是因为她在,所以不肯说?”景颐等安瑜走了,才问她。
黄千桦摇摇头,这才说:“不让你们查,是我害怕知道结果。”
“怎么说呢?”景颐等她往下的话。
“一个人爱你爱得要死,却突然怀孕了,你是什么感觉?”黄千桦心里憋着,听到庄默然怀孕的事,她就像得了个霹雳一样。就算她不可能跟她一起了,但是前些日子还在那里口口声声说爱你的人,怎么可能转身就有了别人的孩子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个同性恋。
“如果她爱我,我不爱她,我想不会太大的感觉。我看你这样,你也喜欢她对不对?”景颐看她满脸的哀伤,就知道她心里头肯定不好受。
“如果算作是初恋的话,她曾是我喜欢过的人。我看到她被人家追着打,怎么可能不出手帮她,所以我受伤了,可这些都不算什么。”黄千桦抬起头来看着景颐。
景颐猜她:“所以,你伤在心里是因为知道她怀孕了?”
黄千桦摇摇头,“我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突然怀孕,如果她爱我,她喜欢的是女人,她就不可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你也想知道,这不正是应该查的吗?”景颐说。
黄千桦还是摇头:“如果姑姑查,她肯定要被学校开除的,如果市长姐姐来查,黄家肯定也会介入,到时候说不定还就变成了刑事案件,那默然就更惨。不查,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景颐一声叹气,有些无奈,黄千桦从来不会这样,但对她口里说的这个人却是不一样的;不过,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如此景颐就决定不插手了:“那好吧,我尊重你。那,如果喜欢的是让你受伤的这个人,那门外的那个呢?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会轻易让别人走进你的私生活?会让她到黄家来照顾你?她刚才嘀咕的那声,我可是听见了。”
黄千桦听着远远传来的来回走动的高跟鞋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景颐,她以前说安瑜只是跟她交易中的人中的一个,但现在她不想再用这种回答去跟别人说她们的关系。可是,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黄千桦终究还是逃避了,安瑜在她身边这么多天,她从没开口问过她回总医院开会的结果。就像庄默然为什么怀孕一样,她不想知道原因,因为害怕。同样,也不想知道安瑜会后的结果,也一样是因为害怕。一场交易而已,为什么到了结果的时候,自己反倒退怯了呢?
景颐看她叹气,其实她不了解黄千桦,面上她觉得黄千桦是个对她开朗又调皮的人,但却又能隐隐感觉到她有股很深沉的忧伤,但这忧伤是什么,黄千桦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她也没有过问过。
因此,当她看到黄千桦提到这两个人里露出这样的表情时,也不由的为她心疼;因为景颐也知道在黄家生活有很多忧伤是无形的负担,没有人可以卸下,就算觉得累或者是难受也没有用。那种无形的脚镣,是打不断,挣不开的,如血液般牵锁在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