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突击队队长

12、潜机

　　“把知道相貌的人的名字写在杀人笔记上，那个人就会死……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种事。”
　　“你惊讶的时间够久了，马托。”梅洛在一边冷冷的说。“我记得告诉你时都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
　　身边的少年不以为意的用一只手揉了揉头发。
　　梅洛侧过脑袋盯住他，然后微微皱起眉。
　　“怎么，嫌弃我是伤残人士啊？”马托对上他的眼睛，开口调侃。“你以为这是因为谁？”
　　他的样子有点狼狈，一只胳膊严重骨折，打着厚厚的石膏，额头和嘴角还贴着ok绷。

　　一个月前——
　　2008年3月23日
　　得知答案的梅洛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自己拍档。
　　“马托，我知道了！基拉的杀人手法。”
　　“啊……真的？”
　　“等回去再告诉你。”梅洛兴奋地的说着，拿出巧克力就咬。
　　“啊，梅洛……你现在就回来吧，咳……这边有烂摊子需要你来处理。”
　　听出马托的声音底气不足，梅洛停止动作，条件反射的问：“你怎么了？”
　　“……抱歉，设备全毁了，我没能保住……嘛，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要怪罪我了吧”

　　梅洛赶回基地，看见仓库的门大开着，里面黑漆漆一片，地上到处都是设备被砸碎的零件。
　　他屏着呼吸小心的走进来，然后迈过地上破碎的风镜，快步走到那个靠在设备一角坐着的人的身边。
　　额角流着血，光线太暗也不知他究竟伤到什么地步。
　　“喂，马托？”少年小心翼翼的扳着他的肩膀。“还活着吗,说话！”
　　“放手、你捏到我的伤了。”马托呻吟推开他，然后低声不满的抱怨。“我看起来象那么短命的人吗？要死也得拉你一起陪葬——你这个到处惹祸的混小子。”
　　凭梅洛的智商，得知出事的一瞬间便反应过来那是谁干的。他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可怕的光亮。
　　——只想着基拉的事，疏忽了组里的那群野兽。
　　刚刚混进组织的梅洛还并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人心险恶。他飞扬跋扈，还没来得及受到教训得以长进，他身边的人就替他遭殃了。
　　“我不是告诉你小心点了吗？！”
　　“被一群野兽盯上，你小心一个试试？”
　　“我给你的枪呢？”
　　“老子不喜欢那东西！”估计是牵动了哪里的伤口，马托的声音随即就转为低弱。 “没有用那个的必要……来的都是杂兵，只说我占了他们地盘。切，烂借口……”
　　说到后来几乎已经成呢喃，马托抬起眼睛，有气无力的：“不过看样子也没想要我的命……嘶、你干嘛？！”
　　梅洛冷着脸驾起马托的手臂。
　　“妈的，痛死了。这条胳膊要是残了我绝对饶不了你！”
　　“还有力气说废话，看来没什么问题。”梅洛扶起他，金发遮着眼睛看不到任何表情。“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

　　安顿好马托之后的一个月，代号为狼的少年在组里明显的收敛了。虽然还是有点目中无人，但态度比起以前已经有了很大改善。
　　出色的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言必行行必果的做事作风让狼用最快的速度赢得了分局老大的信任。
　　没有人看出他沉默的绿色眼睛在酝酿着什么。

　　在梅洛筹划什么事情的这段时间，夜神月意外的接到了一份私人的案件委托。
　　委托人是某个世界知名的大富豪，但是无论是对案件的内容还是委托人本身，月一点兴趣都没有。按照惯例，这样的委托会被直接推掉。
　　但是冗长的委托词中有一段话引起了搜查总部全员的注意。

　　“……我已经向世界三大侦探发送了委托，委托金非常丰厚。但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只要肯付钱就接受委托的艾拉路特.哥伊路始终没有回音，道努先生反而接受了。但是我本人果然希望L也能插手这件事……”

　　“世界三大侦探都是龙崎啊，哪里会冒出个道努来接受委托？”松田直接把疑惑问出口。”
　　“那还用问吗，”相泽把一摞资料抱过来放下。“一定是冒充的。”
　　“月，你怎么看？”夜神总一郎在一旁开口问。
　　“……”夜神月脸色凝重的盯着屏幕上这张委托信，眼睛一动不动。
　　“各位，”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开口。“这个案件，我决定接下来。”

　　4月15日接到的邮件，夜神月用了三天的时间调查和准备，于4月18日傍晚只身出现在日本冲绳郊外的一栋大的离谱的别墅门前。
　　这是一栋欧洲风格的豪宅，从外部条件来看，区位优越不可替代、环境幽雅，具有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建筑本身更是豪华精美不可复制。来接应的老管家是个英国人，一路引领着他，穿过带有浓重欧洲乡村特色又不失绅士格调的“自然风景学派”园林。
　　夜神月走进别墅才发现这豪宅的内部构造是多么复杂。管家带着他走了许久，转过一个又一个长廊，终于敲响了其中一扇门。
　　“老爷，您的客人到了。”
　　门便轻轻地开了，两个开门的年轻侍者对着来客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黑西服侍者一让开，别墅的主人随即出现在夜神月眼前。在这个充满英国建筑风格的别墅里，却有一个体态发福的大鼻子俄国人坐在那张豪华的典藏宫廷欧式沙发上，看样子已经等他一段时间了。
　　夜神月走过去，向他伸出手：“您好，德米特瑞先生。久仰大名。”
　　“你好，”俄罗斯人很愉快的与他握手，开口便是流利的日语。“我收到了L的回复，你的上司肯接下委托我非常高兴。”
　　“很抱歉，德米特瑞先生。L虽然接受委托，但是不会亲自出现在这里。”夜神月把公文包里证件拿出来交给他。“这是我的证件，我将作为L的代理人来帮您解决问题。”
　　德米特瑞先生检查了证件和证明信，抬起头说：“我知道L神秘的作风，也想到了他不会亲自来。夜神先生既然能被L选为代理，想必也是相当出色的。”
　　“您过奖了。”这个俊秀的日本青年微微倾身，谦逊的说。

　　在出发之前，夜神月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学校那边请了两周的假，搜查总部接下来半个月的工作都已布置好，海砂则乖乖的伪装成基拉制裁犯人。
　　而自己则作为L的助手——一位年轻却极受L器重的FBI搜查官的身份只身前往委托人在日本的别墅。

　　之前在委托信中已经知道德米特瑞想要调查的事情是半年前妻子离奇的死亡。他的妻子藤原贵子是日本贵族之女，36岁，半年前忽然倒在玄关处。
　　“尸检说贵子是心脏病发作并窒息死亡。”德米特瑞说。“但是贵子她身体一直很健康，不可能死于这个病。她的家族作风很正派，也不可能是基拉干的。”
　　“您的妻子家族没有心脏病史吗？”
　　“没有，夜神先生。贵子真的很健康。虽然家里有侍从女佣，但无论什么事她都要亲自干一点。”
　　“第一个发现尊夫人的是谁呢？”
　　“管理女佣的女管家神谷绘理小姐。”
　　“夫人为什么会倒在玄关？”
　　“大概是去取报纸。”
　　“取报纸？”
　　“是的，之前说了她什么事都喜欢自己做。那报纸就握在她手里，经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德米特瑞将茶几上的档案袋递给他。“这是警方的调查资料，详细的资料都在这里，我想等道努先生到了之后，两位一起看。”
　　夜神月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抬起来，确认般的问：“道努先生真的会来吗？”
　　“我想他明天就会到了。”德米特瑞有点得意的微笑着说。“他得知我向三大侦探都发了委托信，便立即回复了我。”
　　心里的想法被证实了，夜神月半垂着双眼，意义不明的笑了一下。

　　——你也在期盼着见面吗？L。

　　“夜神先生看样子心情很不错。”
　　“啊……是的，我很荣幸能和道努先生一起工作。”
　　“在那之前，我们先享用我们的晚餐吧，夜神先生。”豪宅主人站了起来。“我几乎已经闻到烤火鸡的香味了。”

　　夜神月和豪宅主人一起用过晚饭，气氛轻松，他们甚至聊了些家常。
　　很明显，他的委托人并不是急着调查他妻子的事情。月始终面带谦逊的微笑，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德米特瑞真正的目的。
　　饭后，德米特瑞应月的要求找来以女管家神谷绘理为首的几个女仆和侍者询问了事发当天的情景。两个小时之后，夜神月被管家带回自己的房间。
　　“呐，月~”没有外人的客房里，硫克看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沉思的年轻人，兴趣盎然的说。“我感觉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硫克。”
　　“只是这样感觉而已。”
　　月没有回话，他闪现着各种可能性的大脑里，时不时冒出杂念来。让他觉得期待又感到疲累，于是他慢慢合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睡着了。

　　隐隐约约，听见雨声。
　　有微弱的光亮晃着眼皮，他迷茫的睁开眼睛。
　　像是用古旧的摄像机拍下的情景，眼前的景象晃动而模糊。阴霾的天空是巨大背景，细密的雨象线把天地连接起来。
　　天台上，恍恍惚惚有一个人影，弓着身子，被雨淋的很狼狈。
　　……谁？
　　雨象巨大透明的幕帘，月眯起眼睛，想看清那人的样子。
　　远处的人似乎察觉到了月的存在。他侧过头看过来的时候，雨声戛然而止，天地间徒然一片静默。那一瞬，月感觉风都静止了。
　　那个人头发湿淋淋的，他侧着头沉默的看着自己。
　　……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
　　乌黑的头发挡着眼睛，水顺着发梢一滴一滴的掉落。那种落寞的样子让月心里莫名的抽痛了一下，他下意识想走进雨里，到他身边去。
　　那个人看着他，嘴唇一动，说了句什么。
　　月疑惑的停在原地。
　　男人的嘴型放慢速度的变化着，似乎重复了一遍。
　　雨声忽然变大了，忽如起来的嘈杂让月感到心慌。他急切的踏进雨里，大声询问：“你说什么？！”
　　男人笑了，闭上了嘴巴，没有再开口。
　　那个笑容让月感到莫名的惊恐，他迈开步子不顾一切的向那个人跑了过去。
　　镜头再次混乱，天地大幅度的晃动起来。那个人站在雨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不知是在等待还是在疏远。
　　“等等！”月向他伸出手。“等等，别走！！”
　　画面由阴霾的颜色越转越暗，最后，他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被黑暗吞没。
　　“别走——”他大喊起来。“——龙崎！！”

　　眼睛刷的睁开，月的手徒劳的向半空中伸着，表情还定格在梦中惊慌的那一瞬。看清了晨曦中华丽的天花板，他定了定神。
　　“嘿嘿嘿。”难听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月，做了个好梦啊。”
　　夜神月坐了起来，低垂着眼睛一言不发。
　　“呐~月~”
　　夜神月抬起手，把额头深深的埋了进去，这个混乱的举动让硫克识相的住了嘴。

　　“当当当。”有人敲门。
　　“夜神先生，到了早餐的时间了。”低沉的女声从门外传进来。“道努先生已经和老爷一起去餐厅了。”
　　“……我知道了。”平静柔和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请稍等一下。”

　　夜神月被女管家引领着去餐厅用早餐。
　　一开始就知道道努要来的消息，所以对于要和龙崎见面的这件事，夜神月早就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但是走进餐厅感受到那个诡异的极不协调气氛的时候，他还是没克制住的愣了一下。
　　L光着脚丫子，姿态不雅的蹲在豪华的椅子上，在一片肃穆的目光中旁若无人的端着一小盘蛋糕吃着。餐厅的里女佣和侍从的表情都多少有些不自然，只有豪迈的俄罗斯主人愉快的喝着早茶，对着对面的男人问长问短。

　　月微微皱了皱眉。
　　早就习惯了L的生活方式，但是……在这种地方多少也该收敛一点吧？
　　“啊、夜神先生。”豪宅主人看见他，愉快的招呼。“早安。”
　　“早安。”月微笑着走了过去。
　　德米特瑞站起来，热情的为这两个实际上对彼此极其熟悉的人做介绍：“这位是道努先生，这位是L派来的代理人夜神月先生。”
　　夜神月自然的向那个人弓起的后背望过去：“久仰大名，道努先生。”
　　那人端着盘子回过头，于是夜神月终于见到了那张熟悉的、永远看不出端倪的扑克脸。
　　“……”嘴里还含着叉子的一部分，龙崎表情木讷的看了夜神月一会儿，咽下嘴里的蛋糕把眼睛向上翻了翻，停顿一下，再次移下来盯住夜神月的脸：
　　“……你好。”

　　——又是这样平淡到有些诡异的重逢。
　　气氛莫名的有点僵硬，夜神月知道他刚刚在看自己身后的死神。

　　面不改色的客套了几句，夜神月抻开L侧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早餐是丰盛的英式：熏肉、煎蛋、炸蘑菇、煎肉肠、黑布丁和咖啡。豪宅主人应了L的特殊要求，专门为他做了甜点。
　　L吃东西的样子很拿不上台面，他神态像个无辜的孩子，丝毫不在意自己在咀嚼时发出的声音。
　　原本高雅的餐厅气氛被这个男子微妙的毁掉了，德米特瑞八岁的小女儿安静的坐在父亲身边，十分惊奇的望着他。
　　可月并不在意这些，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是，在整个用餐过程中L始终没有把目光投向自己。
　　他无声的向L望了过去。
　　龙崎在众人的注目礼下慢吞吞的吃光了点心，他最后舔了舔手指头，抬起眼睛：“久等了……案件解决之前可能都要麻烦您照顾了，德米特瑞先生。”
　　L说话的口气很奇特，轻飘飘的没有什么语调。
　　“哦，哪里，这是我的荣幸。”
　　“那么，德米特瑞桑~”L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摆出一个相对严肃老实的“坐姿”： “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委托人有些恭谨的看着侦探墨黑的眼睛：
　　“请问吧。”
　　“失礼了——”L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面前的碟子：“今天晚上的夜宵有这种蛋糕吗？”
　　“啊？”德米特瑞先生很显然没反应过来。
　　“没有嘛？真遗憾，我没吃过这种口味。”
　　“不，如果道努先生喜欢的话，可以随时让厨子做。”
　　“非常感谢……那么，”L的竖起的手指头一下子变成两只。“第二问，您的小女儿薇拉，是领养的孩子吗？”
　　“呃……”
　　被奇特的跳跃式提问搞得有些发蒙的委托人下意识的看了小女儿一眼。
　　那个美丽的俄罗斯血统小女孩只听懂了自己的名字，她开心的从椅子上蹦下来，侧着小脑袋对父亲说了几句俄语。
　　德米特瑞摸了摸薇拉的小脑袋，温柔的回复几句，然后叫人来把她带走了。
　　“我没有亲生子，”委托人目送着孩子被带出门去，淡淡的说。“薇拉是我去年春天收养的。”
　　“母女的关系怎么样呢？”
　　“贵子很爱这孩子，那一阶段我做生意很少回家，都是贵子亲自照顾她。”
　　委托人回答问题的时候，L转身将杯子递给身后的女仆，示意她加糖。
　　“那么第三问。”L回过头来：“——我听说，这栋别墅，自尊夫人出事之后，进行了大规模改造，德米特瑞桑，有这么回事吗？”
　　“哦……是的，我的别墅设有最先进的防盗系统……我一直觉得贵子的死因蹊跷，所以……”顿了顿，委托人耸了下肩膀。“请两位夜里不要在无人带领的情况下随意走动。”
　　女侍者轻轻将咖啡放到L面前。
　　“……我知道了。”L端起杯子。“但是德米特瑞先生，我还有个请求。”
　　“唔，是什么？”
　　“方便的话，我希望能在您的豪宅里参观一下，然后……”L的眼睛向旁侧转了一下，目光停留在一开始就被他冷落在一旁的人身上。“对于这次委托的内容，我想找时间和夜神君单独交流一下。”
　　夜神月一直在注视着他，当龙崎无高光的眼睛忽然望过来的时候，他感觉心脏轻轻悸动了一下。
　　双方目光平静的交错着，L独特的嗓音再次响起。
　　“可以吗？夜神君。”
　　条件反射的，夜神月展开了一个毫无破绽的谦逊笑容：“我非常乐意，道努先生。”

　　对夜神月来说，这是奢华又平庸的一天，宝贵的时光在碌碌无为中溜走了。因为那之后的豪宅参观，夜神月也跟着过去了。
　　这栋世界知名大富豪的别墅，真是奢华至极——带有巨大泳池的露台，成排的带有浴室的套房。办公室、马厩、网球场、2个室外游泳池、保龄球房、壁球室、3个小型室内泳池、50座的电影院、早餐室、宴会厅、酒窖……
　　龙崎穿着拖鞋跟在女管家神谷绘理后面，随意的就像在自己家里散丵步一样。转到网球场的时候他甚至饶有兴致的问月要不要玩一局。
　　参观结束时已经是中午了，用过午餐的龙崎说了“要研究从房主那拿来的资料，所以请不要来打扰”之类的话，然后直接回到自己的套房里。他想要的蛋糕也是托人送到房间里。
　　那之后夜神月就再没见到他。虽然月表面上一直不动声色，但是其实从见到L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底就不断涌现出莫名的焦躁情绪。
　　现在他终于知道那份焦躁感的缘由了。
　　——被那个家伙冷落了。

　　L去敲隔壁房间的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半了。
　　门过了一会便开了，夜神月穿着睡衣靠在门边，平静的看着来客：“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道努先生。”
　　L不回答，顶着吓人的黑眼圈紧紧盯着他。
　　“打扰了。”半响，他死气沉沉的说。
　　月神色淡淡的：“少来这一套，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在看月君有没有变化。”
　　“变化？”
　　L老实的应了一声，然后翻起眼睛思考。“比如说……模样有没有变的更奸诈，人格会不会更分裂之类……”
　　“……”
　　“啊啊~~应该说在感觉上比起以前更阴险了。”
　　“……龙崎，”夜神月眼神清亮，他柔和的开口问。“——我可以揍你吗？”
　　“我记得月君的忍耐力是一流的……”
　　话没有说完，有气流带动了龙崎的发梢，他的鼻尖前出现了一只紧握的拳头。
　　“……”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拳起到了震慑作用，龙崎眼睛一眨不眨的直视拳头的主人，老实的闭紧了嘴巴。

　　夜神月自小就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和他情绪化的性格好像很矛盾。他知道在不能保持平静的时候要怎么样调整和控制，所以一年前与L对决的时候，他表现出了超出常人的理智和忍耐力。
　　但是现在，不过是三言两语，夜神月就没有忍耐的出手了。
　　因为事到如今已经不用在这个可恨的家伙面前隐藏自己的怒火。

　　——故意接下委托把自己引过来，却又无视了自己一整天。特意说要找自己商量委托的事情，却让自己耐着性子等到了大半夜。
　　在等待的过程中夜神月就一直忍耐着不断积攒起来烦躁和火气，在他终于放弃了、打算睡觉的时候，仿佛计算好了一般的，门被敲响了。

　　“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啊，月君。”龙崎木着脸说。
　　“啊、抱歉，”夜神月皮笑肉不笑的收回拳头。“忽然见到你，有点兴奋。”
　　“月君又在生气吗？”龙崎问。
　　“怎么会……你是指一年前你不断阻碍我的事，还是我们本身对立的世界观的事，还是上次你把我扔在公寓里一个人走掉的事呢？”
　　“……”龙崎有些无言的看着眼前面带微笑的努力压抑着情绪说话的人。
　　“我们之间的梁子太多了，如果你想一个一个来追究的话，我不介意从大学入学开始讲起。”月轻笑着，他的声音始终柔和，所有的焦躁都被他调整成眼里暗色的光泽。
　　L半睁着眼睛。“既然月君都那么生气了，刚才的拳头为什么没有落下来呢？”
　　“哦？你很希望我们在委托人家里打一架吗？”
　　“反正这是月君的房间，打坏了东西由月君赔偿。”
　　“……”月眼里暗红的光泽显得越发危险起来，他扯了扯嘴角：“……你就这么热衷于惹我生气吗？”
　　“啊~你发现了啊。”
　　“你做得那么故意，谁都能看出来吧？”月向前贴近了L一点，压低声音。“惹我生气就那么有趣吗？龙崎。”
　　两个人在门口面对面的站着，沉默忽然蔓延开来。

　　被那双红色的眼睛冷冷盯着，L直接承受了来自基拉的压迫感。那种类似于被妖怪盯住的感觉，让人从脊椎里渗出寒意。
　　他的手插在口袋里，不动声色的将大腿的肌肉绷紧，一旦对方作难他可以立刻反击。
　　然而对视了一会儿，夜神月别过了脸，从门边让开。
　　“进来吧。”他平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