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贤女》却月·箫

12、父女

　　贤对逍荣说:“少爷,外面还有一个人要来给您拜年,这有一个红包,您待会亲自给她好不好?”逍荣疑惑的问:“是谁啊?”贤笑着说:“你待会就知道了。”一面又示意人抱小雪进来,教小雪跪在地上磕头,说道:“小雪给爹爹拜年,祝您新年吉祥,早日康复!”
　　逍荣听到小雪的声音,如遭雷击,浑身颤抖着,失声叫道:“谁带她进来的,快让她出去,我不要看见她,我不要!”贤有些害怕,一把扑到床上去,按住他,说:“逍荣,你冷静点,你不要这样。”小雪也吓的要哭起来,早有人赶忙把她抱出去了。
　　逍荣还是微微颤抖着,喃喃的说:“不要,不要。”贤抱着他,带着泪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小雪是你亲生的女儿,你为什么不要她?”逍荣摇着头说:“不是的,我不要这个孩子,娴,我只要你,如果不是要孩子,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娴,不要走!”他紧紧的抱着贤,泪水不自觉的滑落,打湿了她的脸颊,贤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贤慢慢的对他说:“你知不知道,没有娘的孩子多可怜,过年的时候没有人做新衣服,头发也常常没有人梳.小小年纪,就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长大了,心思没有人说,自己学做针线,扎的满手都是血。”贤说着已是泪流满面,忍着哽咽又继续说:“可是小女孩还有爹,爹会抱她背她,会趴在地上给她当马骑,会给她讲故事,教她读书写字.这样子,女孩就觉得很开心了,以为自己有爹就够了.小雪已经没有娘的疼爱,难道你还要生生的抛弃她吗？你于心何忍？就算是雅娴,她在天上看着也会日日心疼自己的女儿无人照顾,她会恨你的你知不知道？”
　　逍荣听着,一字一句都好像针扎在心上般流着血。他哭着说:“娴,我对不起你,你不要恨我！”
　　两个人都哭得说不出话来,一时只听到抽噎的声音.屋外的小雪也跟着哭起来,奶妈连忙哄着她,她也不敢大哭,只抽抽哒哒的。贤又说：“我知道每个做娘的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娘虽然从小离开了我,可是她常常出现在我梦里,我开心的时候,娘会在梦里跟我一起玩笑,我不开心的时候,娘也会在梦里看着我掉泪.你有没有梦到过雅娴,她看到小雪哭一定会哭的更厉害的,难道你要让她一直这么伤心吗？”逍荣只默默流泪不说话,贤擦掉眼泪,叫人把小雪抱进来。
　　贤把小雪抱过来坐在床边,小雪看着逍荣有些害怕,只怯生生的躲在贤怀中,小声喊着：“二娘。”贤对小雪说:“小雪乖,你想不想娘？”小雪说:“小雪想娘.姨娘说,只要小雪乖乖的,等到小雪长大的时候,娘就回来了。二娘,小雪是不是很乖？”贤微笑着说：“小雪当然很乖了.小雪,还想不想爹呢?要不要爹爹抱你？”说着就给她指着逍荣.逍荣把脸转到墙边,听着她们说话,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一动也不动。
　　小雪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的问：“这个叔叔就是爹爹吗？他怎么不和小雪说话,他是不是睡着了？”贤笑着说：“爹爹没有睡着,爹爹只是生病了,小雪去叫爹爹。”小雪好奇的伸过头去看逍荣,看见他脸上的伤痕,伸出小手去摸：“爹爹,你受伤了吗？你是不是很疼啊？”逍荣感觉到一只柔软暖和的小手摸着自己的脸,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瞬间融化,那一块坚冰化作的热流也从紧闭的眼角淌出来。
　　小雪摸到逍荣脸上的泪水,有些惊讶,回头悄声对贤说：“爹爹生病了也会哭吗?是不是跟小雪一样怕疼啊,可是爹爹是大人啊？”贤笑着说：“大人也会有喜欢哭的啊,小雪去跟爹爹说,就他不要哭,要不然小雪就羞羞他。”小雪得意的看着贤,调皮的笑着,可还是不敢过去,只偷偷看着逍荣。贤把小雪放在床边坐着,自己出到外屋来.外面围着的太太们看着里面的情景,早已哭成了泪人。贤安慰了太太一会,又让她们早些回去,让逍荣能够冷静适应一下。太太也很担心,可是也不敢进去做什么,生怕惹的逍荣又发火,只好不放心的先走了。
　　贤进房来就看见小雪冲她笑着招手,她连忙走到床边去看,也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原来小雪出于好奇去摸逍荣的脸,见他没有反应,玩心大起,用两只手在他脸上又摸又捏的,把他当作了一个新奇的玩具。逍荣已经平静下来,可是对于这个小家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好一动不动的任她玩耍。贤忍着笑把小雪抱过来,停止她对逍荣受伤的脸的“虐待”。
　　贤好像忘记了逍荣,只顾着和小雪说话玩闹,小雪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咯咯笑着让贤来抓她.听见外面喧阗的爆竹声,她也吵着要出去看。贤挑了些小的烟花,带小雪出去就在门口放.下人们看着少奶奶带着小姐亲自放,也纷纷过来看。贤本来还担心小雪会害怕,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还捂住她的耳朵,可是这小家伙胆子还挺大,硬要探出头来看烟花在天空炸开,放了几个,她自己还跃跃欲试的,贤不敢让她自己点,就握着她的手,跟她一起点燃一个烟花,看着烟花被点燃,瞬间升上天空,小雪兴奋的叫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