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颍秸

5、哥哥（五）

　　纪言回到卧室才突然想起，明天是俞希的生日。之所以印象如此深刻，是因为两年前这个时候，文泰第一次没有回家。当时他在手机里对纪言说：“今晚要陪她看星星，你帮我跟妈妈说吧……也许这样她会更高兴。”
　　当时没等纪言说再见，便挂断了电话。
　　更高兴，是指什么呢。
　　更高兴文泰终于肯面对现实。还是——
　　高兴纪言已经走了出来。

　　两年了。
　　该习惯的，不该习惯的，都已经习惯了。

　　纪言往床上一躺，轻轻闭上眼，打算先小憩一下，等会儿再开夜车。
　　书包早被张姨提到卧室里来了。手机在里面震动，撞到了铁文具盒。哐哐。当当。
　　打开一看，是达妍的短信。
　　——言言，今天恺文是不是又向你表白了，啊？
　　可爱而八卦的女生。
　　纪言无奈地笑笑，手指快速地按键回复：你觉得呢？
　　——大有可能，啊。
　　纪言很快得到回复。
　　——嫉妒？
　　纪言小小的恶作剧。
　　但对方良久没有回复。纪言等了等，猜想她是累得不想回复了或是睡着了，于是合上手机盖准备挑灯夜战。
　　可手机又震动了。

　　纪言是努力忍住，才没有让泪流得满面的。
　　——那你哥哥呢？你把他放在哪里。啊。
　　短短的一句话。就像小小的一根刺钻进手指里一样的钻进心里，扎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洞，伤口在刺的尾巴上融合，消失不见。但只要一轻轻地吹风，就会疼得连心都要碎掉。
　　因为那刺，始终还是在的。
　　纪言放下手机，关掉灯。努力盖好被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于是啜泣声就会小到连床边的小闹钟也听不见。

　　放在哪里。
　　我把你放在哪里。哥哥。
　　放在我心里，最深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