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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肩膀被卸 ...

  •   如果我还能在畅平宫等到混蛋来接我,那我也得疯。

      走出门口竟然有马车在等我,看来那混蛋还知道什么叫心虚,还知道来接我。

      我吩咐下人,陛下在哪儿就去哪儿。

      紫宸殿。他的书房。

      好兴致,还有闲工夫写字。

      混蛋没抬头就知道是我,头也不抬专注笔下的对我道:“我就知道你坐不住,还好给你留辆车,不然从祈妃那儿走回来还不废了这身儿好衣服。”

      我不想掩盖我的不爽,他敢让我去,就没打算让我舒服。那我又何必装。坐在太师椅上一语不发。

      “吓着了吧?不用在意,她很多年前就那样儿了。平时跟正常人一样,有什么不痛快了,受了什么刺激,晚上就会那样。”

      我好笑:“你的女人,你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

      他一撇嘴,继续写字。

      屋里竟然有面镜子,我不禁奇怪。什么毛病?书房放镜子,还这么大块,没看出有自恋的毛病啊。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鲜黄鲜黄的自己。且别说混蛋有意在祈妃面前做戏刺激她,就我这身儿衣服就够她犯病的了。

      混蛋的手突然围住我的腰,下巴放在我左肩,跟我一起看镜子里的黄。

      “这样不好看,我给你变出个好看的。”,说完用手慢慢的揭下我的面具,“这样就好看了。”笑得很阴。

      我眼睛不眨的看着镜子,不想跟他说话。祈妃的表情和她的话总在脑海中重复。

      那混蛋最大的能耐就是不管你的情绪如何,他自己总能玩儿的很欢,比如现在。手在我身上一刻不闲着,因为不算太打扰我,我也不想跟他废话。

      估计我的扫兴让他实在有些烦,他开始没话找话:“给我看看我写的东西。”

      从案前把刚写的字拿在右手,左手又回到我腰上,还来回动。

      “看看,怎么样。”

      “比我强多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是让你看诗。”

      混蛋!

      诗我认识,他以前教过我。一首是王绩的《在京思故园见乡人问》一首是王维的《杂诗三首》之二。

      上首太长,他只写了几句:“旅泊多年岁,老去不知回。忽逢门前客,道发故乡来。衰宗多弟侄,若个赏池台?旧园今在否?新树也应栽。经移何处竹?别种几株梅?院果谁先熟?林花那后开?行当驱下泽,去剪故园菜。”

      王维的很短,他写了全首:“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下巴在我肩上搓的我痒还不能动:“怎么样,喜欢哪个?”

      “没心情看。”

      他一笑。两手拿着纸,把我围在胸前。

      “同样是写遇到故乡人,王绩的繁复,王维的简单。一个朴素,一个淡雅。一个显露,一个空隐。知道我写这两首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我一白眼,管我什么事。

      “我在想……”他突然手一松,纸张落地,双手竟然解开了我的衣带,镜子里豁然出现我半个胸。他突然道:“我在想,这就是简单,”又把衣服拉上,“这就是繁复,”再脱下:“这就是朴素袒露,”再盖上:“这就是雅淡隐匿。”

      不要脸!满脑袋就是这些东西,当时在阁楼怎么能装的那么像!

      “我两个都喜欢,你喜欢哪个?恩?”

      我看着镜子里他的脸,这混蛋是没有心的?他不知道一个深爱他的女人感激他,依靠他,为他癫狂?他怎么可以把那样一个女人当做一场戏一样在我眼前表演?他当真也疯了吗?

      我不回答,他也不理,仿佛跟一幅画说话一般:“我喜欢这个。”说完脱我衣服的双手一松,整个裙子落地。我冷眼看着在镜子里像怪物一样的自己,身后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他好像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双手握住我的两肩,把镜子里的我从头到脚的看,看了很久。

      “有时我真的想过,是不是不应该让你习武,万一要是不留神留疤……可惜,太可惜了。”

      我只是冷眼看着。

      他笑了一下,很冷:“今晚就在这儿吧,懒得往淳阳殿跑。”说着捡起地上的衣服把我一裹打横抱起往里面走。

      上次被他横抱是下地狱,于是我很排斥他这个动作,刚要挣,他朗声道:“地下凉,不过……你要是想这么光着走上床,我不知道会不会在地上就吃了你。”

      混蛋!

      我不再动。

      里面的确有张床,但估计是给他小憩用的,比淳阳殿的小了很多。

      我是说过可以陪你下地狱,但不代表我从此就不再是人!我不高兴了也会找人撒气!是你先招惹我,怪不得我!

      趁他把我往床上放的一刻,我猛地弹起身体同时击出右掌取他颈上脉门,左手反制他手腕,我就不信突袭你两个要害一个都不成功。

      但很快我们就分出了胜负,我出手快,他躲的更快。向左闪开的速度之快竟然让两鬓的发丝瞬间荡起。右手落空只能靠左手,谁知他的右手腕竟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在我落手之前反手一转竟然让他反钳住我的手腕。

      这场面着实难看,我一只脚撑着地,两一条腿跪在床上。一只手被他钳住,另一只停在半空。他一只手抓住我的腕,另一只轻轻的捋着刚才飘起的发。

      混蛋!我竟然慢到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混蛋!

      “还玩儿吗?”他哭丧着脸对我道。

      我不服:“你赢了还哭丧着脸干嘛?”少装好人。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因为我实在懒得跟你打,你现在慢的连让我‘恨铁不成钢’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啧啧啧……”一边啧一边还摇头。

      气不过也得听着,人家说的没错,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我也有话驳他:“嫌我笨就该拿出点儿真东西,是你让我练《月空集》的,如今又来取笑我!”

      “《月空集》是至尊武学,问题不在于练什么而在于练的人!”

      我懒得跟他废话,也说不过他。

      “明天去上课吧,修完了还这个水平,我都替你发愁。”

      我瞪他一眼:“松手!”

      他力道一撤,我退出手来。手腕并不觉得疼,可为什么他不松手我就是退不出来呢。他是如何施力的?难道我们从发力开始就有本质是区别?我开始觉得我们之间的差异或许不只是练习时间长短可以补救的。问题到底在哪儿呢?

      “别想了,你也想不明白。若是你这种水平都能想明白,《月空集》拿去烧火也不冤枉!”

      输了,就得认罚。我告诉自己,今晚上别想好过。正好,刚才一动手,衣服都快剥光了,只是挂在身上而已。白让着混蛋捡了个便宜。

      “早点休息,明天去给我上课。”

      我有些吃惊的抬头看他,混蛋转性了?

      他看出了我的怀疑:“明儿有你受的,今儿先饶了你。我回淳阳殿,明儿早起我来接你。”

      转身走出去。

      其实,我以为他说他要去看看祈妃。

      没有混蛋折腾我,这一夜睡得很舒坦。

      早上混蛋下朝后才穿了身便服而来。还是牙白色,只是比在阁楼弹琴的那身断了些许,腰带束的很紧,头发也束了起来,没在洋洋洒洒的飘了一背。

      他进门很自在:“吃了饭再去,我陪你再吃点儿。”

      我倒是看得一愣,有些人真的是怎么穿怎么收拾都好看的。像这混蛋,今天的收拾就等于没收拾。衣服是纯色的,一道浅纹都没有,腰上连块玉佩都没有。头发束起自然没了披散着的飘逸洒脱却显出少有的清爽与精神。这哪像个三十四岁的老家伙!眼角总是抬着也没抬出皱纹来,乌黑的发也没有白丝。特别是那张脸,因头发束起的原因,完全展现在你面前。面如朗月,便是这般了吧。

      他估计发现了我在盯着他看:“怎么,这就是‘未见君子,惄如调饥’‘既见君子,不我遐弃’?当初在阁楼就这么看你师傅相公我,如今,还没看够?没事,晚上让你好好看。”

      我赶紧收回视线,不然指不定还能被他说成什么样儿。

      出门前我停了一下,他解释道:“今天不用戴面具。”

      我们什么时候有的默契?

      又道:“哦,对了,带上你的刀。”

      他带我进入了一条密道,进入时还有些得意对我说:“小心,这密道是我设计的,纯钢所做,很滑。”我以为密道只有十多米,原来是光线太暗开不清的原因。混蛋带着我走到尽头时我才发现尽头处可以右转。没想到这密道竟如此之深,右转后我们至少走了快百米。

      真正的尽头是一个洞,只容一身通过,我们前后而出,推开里面的门,豁然开朗。难道出宫了?再没有了亭台楼阁,奇珍异草。一片空旷,两个木架上摆满了兵器。

      他回头对我道:“我的武功都教你了,我练功的地方自然要带你来见识见识。”

      空地而已,有什么好见识的。

      难怪不用戴面具,都是熟面孔。老余,听雨,看云,观山,望水。

      五人向他行礼,还是称“主上。”

      我其实早有这种感觉,这五个人好像和他的皇帝身份没什么关系。他们没有在他以帝王身份出现的场合出现过,也没有什么“总管”“侍卫”这样的身份。不是因为他们见不得光,就是他们另有任务。而只觉告诉我,他们就是混蛋藏起来且有了他们就可以安心远置宫人的“高手”!

      可也不能说通,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老余和我拆过招,虽然我知道他未尽全力,但也不至于高深到深不可测。听雨就更不必说了,我的手下败将。

      混蛋到底是何用意。专程送我来上课,让我跟他们学什么。不如混蛋亲自教我,在我看来,混蛋远胜他们。

      混蛋好像没有要参与的意思,自己找了凳子坐下,还倒了杯茶,吹着茶末子头也不抬的道:“让她知道知道,自己有几两重。”

      可能正因为是他的这个命令,出列的还是听雨。

      不管是什么样的比试,任务只有一个:打倒敌人。没有了敌人,自然就是胜了。不论是怎样的高手,出招前最先变化的是眼睛,不是步法。

      这是之前听雨教我的。

      我二人对面而战。

      既然是要让我清醒,那不如简单点儿。我先于听雨出手,拔刀而去。

      月空剑法:天下兵器,不以长短分,不以轻重分,不以利钝分。唯快为真,唯精为真。快者,自精。精者,自快。

      听雨说要看人眼神,难道他不重脚下?或者步法是他的弱项?不如一试。我佯攻其顶,听雨手法不慢,但还是能看到的。他右掌来挡,我闪身攻其下盘。听雨的双腿似乎长了眼睛一般竟然以退为进,以攻为守抬腿踢我的腕。腿风之强劲逼得我只能收掌退身。

      不可能!他的身法不快,我明明能看见的。判断也没有失误,怎么可能反而被动了。

      我跃身而起拉大和听雨间的距离,再来一次,我不相信。

      听雨的下盘并不弱,那只有……

      这次听雨紧跟我身形,竟然看出我有意试他的腿功,也不遮蔽,上来就用腿攻我。我右手握刀,左手抓住他的脚腕猛然一转,听雨的身子也随我的方向转起来。我趁他未落地时展开轻功越过他头顶,好,攻的就是你后背。

      扬手动作太大,听雨身法够快,绝对占不到便宜。我横手即出,我自信以我的内功修为,根本不用靠力度的大小就可以伤到对方。听雨还没落地我就已经出刀,这次他不可能躲得过。

      刀已经极近听雨的后背,只见在空中的听雨根本没有预备落地而是再次扬腿,只取我手肘。我肘部被他踢到,瞬间胳膊吃痛,弯刀远远的飞出。

      不可能!他明明是要落地回掌的,他不可能知道我要取他后背!我出手极快,他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既能判断我的意图又抬腿相击!不可能!

      我站在那里,刀落在远处。一时间仿佛这里仿佛只有我自己。那混蛋专心看着茶杯,似乎根本就没有看我一眼。

      我紧握双拳,强烈的屈辱感让我两眼发昏。难掩的愤怒让我觉得什么招式步法,都是废话。

      我连刀也不要,赤手空拳向听雨击去。

      听雨见我胡来便没有出招,只是一味相退。他越是这般我越是愤恨:“你再不拿出本事,就别怪我辣手无情!”

      那晚他明明是尽了全力的,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厉害,让我根本无法招架!正如现在,他一味相让,我却得不到丝毫好处。

      “出手!”

      听雨不理,我知道他在等什么。

      这时,瓷器相扣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很是悠闲。

      “听雨,照她说的来。”

      有了混蛋的话,听雨的眼神都变了。再不相让,直取我几处大穴。竟然不用三十招,就制服了我。

      “得罪。”听雨抱拳。

      看着他的背影,我扫了一眼混蛋。他斜身靠着桌子,右脚还不住的摇晃着,仿佛在享受阳光,而阳光下上演的,是我久违却熟悉的感觉——屈辱

      一时间,我眼前出现了祈妃的脸。

      一时间,我也开始恨。雷孝乾明明说过,有他给我的真气,和老余教过我的招式,我现在绝对称得上是高手。我和听雨曾经打过一场,他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怎么会……骗我!

      我大喊一声攻向听雨的后背,可能是完全的胡来,没有任何招式可寻。听雨竟然一招就反手钳住我的胳膊。

      混蛋突然站起身:“给我卸了她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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