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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祈妃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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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嗓子眼儿发痒,夜里竟然咳醒了。
那混蛋似没听见一般睡态安祥,其实我知道他不可能睡着,他睡得很浅。
我咳得越来越重。
“怎么我的月空真气到你身上就没用了呢?用心练了吗?”装睡他也装不下去了。
“这会儿嫌我烦不如当初那一掌轻一些。”
他那一掌本身的震力不算,仅是肋骨穿透心肺所造成的伤害来说只留下咳嗽这个后遗症,我已经很庆幸了。月空真气的确厉害。
“不打你不成器。”他还挺得意。
我俩能力相差悬殊,不然我一定出手教训他。
他起身为我端了杯水:“喝水吧,茶对你不好。”
我无所谓。
“你这皇帝当的着实有意思,倒水也要自己亲自动手。夜里都没有个值夜伺候的人?我看最近的下人、侍卫也离淳阳殿门口足足有二十多米。你不怕有人来行刺的时候,尸体都凉了,护驾的还没赶到?”
他又爬上床钻进被窝:“指望他们,就不叫‘护驾’了。”
这么说,护驾的另有其人。他自己解决不了的刺客,自然那些侍卫也只是以卵击石。这人自信却不至于盲目,高手另有其人。我一点都感应不到,看来果然是高手。
他从后面抱住我,手掌在我胸前上下移动,算是给我一点安慰:“从小身边的人太多了,烦。”
果然,他不喜欢身边有人。
天快亮了,咳的也睡不着,躺着无聊,我开始找话说。
“我想换名字。”我不想再做莫清宁,她也不再是我。
他不奇怪,“恩”了一声。
“你取吧。”
“那就不取了。”
我回头看他。
“除了我不会有人叫你的名字。但是,我们说话用叫名字吗?”
也是,他叫我“丫头”。
又安静了一会儿。
“你弟弟那里,我不想去了。”
“恩。”他还没睡着,“那就别去了。反正要你去无非就是让他知道,我不会杀他。而且,他要怎么写,随便。反正后人看到的时候,我早死了。”
“你不怕世人说你阴险狡诈,同胞相残?”多少帝王为了流芳千古灭口毁迹,我不相信他不看重自己的后世名声。
他睁开眼盯着我道:“这便是你不如我的地方,你放不开手。自己总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我改了史书又如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间最堵不住的就是世人的悠悠之口。我改了官修史,可野史呢?说不定会传的更加乌烟瘴气。我自己写的还干净多了。”
我懂了,这就是他说的,人要活一个“痛快”!他不是不在乎后人怎么看他,而是他根本不认为那是他的污点。他认为那是一种荣耀,他骄傲于自己的阴谋,骄傲自己十年的隐忍,骄傲自己的东山再起。
他在活一个真实的自己,我却为了活出一个完美的自己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转过身,迎上他的视线,搂住他的后背:“以后你的‘痛快’,别忘了带上我。”
“看来咳几声无伤大雅啊!”他阴损的一句,接下来就是翻身上来好一顿折腾。
跟人家提了要求,就得给报酬,我觉得挺公平。
我知道自己是在点火,他可不是什么得道高人。不过无所谓,我也不是善男信女。
完了事谁都懒得动,我仰着,他趴着,不知道睡着了没,反正迷迷糊糊的天就亮了。
中间我推了推他;“你不上朝。”
“睡你的吧。”
我才懒得管。
我下身没力气,在被子里的手拍拍他:“我今天还去不去祈妃那里。”
他仰过身和我一起看屋顶:“去,晚上我陪你去。”
我有些惊奇。
他当真是要害死我?昨晚已经在弯碧池给了祈妃难看,今天还要和我一起去气人家。他到底想干嘛?
“你们夫妻不和,别拽上我。”
“那可不好说了,谁让她是我女人,你是我徒弟呢。”
不要脸。
快午饭的时候他才走,说是有事要办,晚上来接我去祈妃那里。
他走后我才起身,一个下午他忙他的,我把月空真气在五脏游走了几回,不知道能不能治治咳嗽。
快到晚饭的时候他才来。这人怎么总是赶着饭点儿。
他给我戴上宁嫔的面具,换了一身一看就是去叫板的衣服。
我老实站着让他给我穿,看着镜子里耀眼的鲜黄,心里有些别扭:“如果你女人受不了了,要打我,我能不能还手。”
还是要提前跟主人打个招呼的,我不保证祈妃用“贱人”“下作”“chang妇”这种词语骂到我脸上的时候,我还能认认真真的当宁嫔不跟她翻脸。
“放心,我的女人我了解,她不会的。”揽着我腰的双手突然上提到胸的位置,猛然一收力。
我被偷袭的喊出一声:“你!”
“哎呦!瞧这眼睛瞪得,跟小狼崽子似的。怎么,折腾的时候怎么弄也没见你不满,下了床就不行了?”
我狠瞪他一眼。想着自己咳的死去活来的样子,还是没敢跟他动手。
他一定是故意的,我们可以坐轿,坐车,可他偏偏要坐辇。垂下的白纱跟透明的没区别,这分明是要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淳帝在专宠宁嫔。
给这样的人当徒弟,你得有分寸。比如,闹着玩儿的时候你可以发火,骂人,甚至揍他。可他让你做什么的时候,你最好别给他找别扭,也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正如现在,我虽然鄙视他的恶心行为,但还是很娇羞的被他扶上辇,刚一落座就一副离了他就活不了的样子趴在他胸前。
他很满意我的配合。
到了畅平宫门口,他竟然当着祈妃的面把我抱下来,我都脸红的难受。
祈妃很贤淑的向他行礼,向我问好,我感到自己的脸已经红得发烫了,还好有层面具。
进去后混蛋与祈妃说了些场面话就说约了大臣匆匆走了,留下我陪祈妃。这混蛋估计的不错,果然是谁的女人谁了解,祈妃丝毫没有因为我的嚣张给我脸色,对我一如既往的热情。还说下次要叫我做混蛋最爱吃的点心。
我心道算了,我和混蛋之间用不着那个沟通感情。
晚饭后她教我她家乡特有的一种刺绣针法,绣着绣着说自己累了要去休息会儿。我看着天色不早可她没说让我走,我也不好走。主要是混蛋说过要我呆到他来接我。
我自己绣了半天也不见祈妃出来,问了个丫头说她在寝宫躺着,我觉得应该去问候一下。
祈妃寝宫的熏香很清淡,一如她的面容。我放轻脚步坐在她床旁,让下人出去。轻唤了她一句:“祈妃娘娘。”
祈妃慢慢睁开眼,坐起身时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有些怪怪的,而她一开口让我着实一惊:“陛下。”
她瞎了?不对啊,如果是因为看不见才叫错人,可我刚才明明是出声了的,她看不见也应该能听见的。
她的双手拉住我的:“我知道,陛下一定会来看我的。皇后也不为难我,我知道陛下一定是为我在皇后那里说了好话,她才会善待我的。”
皇后?混蛋的皇后?
祈妃倾身靠在我的肩膀,柔声道:“其实我什么都不求,陛下能顶着太后的威仪封我为妃,我就知道陛下心中定是有我的。可惜我是个无福之人,父母早逝,没有任何身家背景,断不能如皇后一般辅助陛下,即便留在陛下身边也只是个负担,何况入宫以来也没为陛下生下一儿半女。陛下也不要和太后怄气,虽然皇后是茹家的表小姐,但太后当初是怕茹家对陛下不利,才会让您与茹家联姻。这样他们再如何也要有所顾忌的,起码不会和您撕破脸。臣妾大胆打听了些朝堂之事,听说茹一鹤又再朝上公然顶撞您了?他一介武夫,您断不要为了他伤了自己的身子,全当是看着先帝的情分吧。
可如今……陛下,您怎么变了心了?竟为了宁嫔再不来看我,是因为她比我年轻漂亮吗?还是宁嫔的娘家也是有势的人家呢?是了,肯定不会像我一样,一无是处。只会让您费心,可萧祈一心都是在陛下身上的,陛下怎能如此待我?难道您真的不记得过去了?还是陛下生臣妾的气了?”
祈妃后来哭的很伤心,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哭累了就趴在我肩头睡着了。我把她放在床上,叫丫鬟进来好好照顾她。
原来,她没瞎也没聋,而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