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彻菊 ...

  •   无论怎样徒劳地想去挽留,那个惊喜和宽慰终究离开了,曾经悄悄生长在腹中孕育短短几十天的孩子,不着痕迹的离去好像从没有来过。是不是对她没有眷恋了?又为什么将她的神志,一起带着离开了,给绮月所留下的,仅仅是空落绵软的两手,和冰凉、无力的手掌。

      一夜又天明绮月一直没有晕眩也没有昏迷,在什么地方;彻菊怎么样了;他要做什么,自腹中的骨血脱离开始,对绮月来说都失去了意义。那时清楚的感觉到身体里的胎儿,随着大量失血滑出体外舍她去了,和翎安的骨血没了……一瞬间整颗心顿时失去了依托,渐渐地忘记了痛楚忘记了失血,

      为什么不期而至带来欢喜,却又挽留不住要她痛苦,如果不曾知道也不会如此伤彻心肺、极端地痛不欲生。有什么东西到嘴边就张口咽下,却是不知身在什么地方,不但手里空了心也跟着空了,躺在这里的不是她,身在远山怀抱中的也不是她,只不过是她的躯壳而已。

      “保住命了”“怎么带有箭伤”“……簇上印的是翼州驻营军标记”“不是惹来祸事了吧”“官府派人来查问了”“……流产血止不住……先当做不知道”

      “尊夫人舟车劳顿本就体疲又有焦虑忧惧”“滑胎不保”“性命……但是尊夫人多逢大变已经是气虚体浮”“要善加调养”

      “带孕的人受凉”“体质寒疴沉积”“还又碰上落胎崩血这档子事”“尊夫人今后也许子息艰难……”“以后她……意思是尊夫人没可能受孕生育了”

      “州驻营来的人挨家挨户打探”“听说晚……搜查”“最好快点离开这儿吧”

      里外或大或小或高或低的谈话声,绮月能听到,左耳进右耳出没在心里带出半分感触,不管什么话什么事什么结果,对她这个神识全离了体的躯壳的,不能造成什么影响。自己是死是活,远山受箭伤,秦王做的事,能不能生养子女,和她好像不存有半点丝毫的关系。

      绮月醒着,知道远山不避讳她流产,没有离过她身边抱紧她陪着她;还知道远山动手帮她换去浸满血的衣衫时,看到她身体,这些事情绮月知道却没有感觉。妥与不妥一点都不重要,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了,以前的还有留存到如今的,随着体内的孩子落胎一同被连根拔去,神志不在躯壳里,也不会有什么愁闷忧虑和痛苦悲伤,心和神像被掏空了。

      或者没有完全的空,至少仍然有翎安伴心跳动,翎安的一切还留在心里。

      几百名官兵包围下远山御气腾身,又担心绮月承受不住,除了踏空必要的净灵两气,其余的均聚合双臂之间用来护住绮月,免她被冲力压住气慑,以至于无暇振气布障,连中三箭透骨深达心腑。其实较远山来说不算什么,但猛然发觉绮月呼吸急乱、血气散出似有落胎症状,像远山这样从不参与凡人世事,哪里能懂得怎样处理绮月的落胎症状,无法对她的安危置之不理,继续踏空奔行。迫不得已也只好就近寻了处医馆,顾不及背后的箭伤随手拨了扔到一边,不肯离开绮月身边半步,她的事更不肯假手别人。

      此时绮月躺身枕在远山手臂上,一声不出一字不说,连续十几个时辰里远山不睡不动,眼中唯有怀内的绮月,许多的思量滋味在远山心里扰动,绮月便是为他焦心才落胎失血几乎丢了性命,带给他的恐惧后怕没法言述出来,可远山又觉有些柔暖,是不是说明,她像以往一样关心他?是不是表示,她还是对他存有情意的?

      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她落得个寒疴沉积的体质,这让远山心中歉疚万分,因为他自身的灵气属寒,又负了箭伤,这种状态下为她凝灵吊气,没料想竟会把自身寒气过给她,实不知该如何补救只觉对不住她。如果远山振气布障就不会中箭,也不会过寒气到绮月身上,可如果布障,那样强风冲劲绮月根本受不住,难道当时就该隐在一旁免她焦虑,接下来眼看着她被人套镣铐关囚车地押走么,那样的场面叫他如何能看下去。远山不由得轻似微风般的叹了声,为何总是这样,行事前三番四次地左思右想,每次带给绮月的尽是伤害。

      远山看着绮月,她到底失了多少血,不仅脸色惨白的可怕,那曾淡淡一抹朱红娇润似幼童的双唇,怎么也变成这般冷白毫无血色,她没阖拢的眼里看到了什么,无神的眼光投在什么地方。喂她喝下药的时候除了吞咽便没动过,帮她除去染满了血迹的衣裙的时候就像完全不知觉,眼睛里哪怕一点的亮光也没有,就这么一直微露着半星眼瞳,可是却长时间的不起任何变化,静静地靠枕在远山怀里。

      那天夜里,翎安也是这样抱着绮月,然后……正是因那天才会让她有孕,远山不想回忆那天看到的,但他们当时的情形已经钻进头脑里驱赶不走,虽然立即转身仰头面朝漆黑天幕,紧紧闭着两眼暗自期盼不是真的,是错觉只是错觉全是错觉。可是绮月和翎安结发,神情娇羞的样子一遍一遍地映在脑中,即使背身不看也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产生改变,那是令远山心灰意冷地改变,忍受着锥心的苦痛,呆站一夜。

      她不是对翎安早已绝情了么,为什么还是选了翎安,情愿自毁霞披也要失身给他,她为什么……就是离开翎安也不是去找他的,若是当初没有自作主张的以为她着想,而是真心待她,如今这些不得不吞下的苦痛还会有么。

      远山蓦地心生恨意,不由自主的捏紧双拳,微微振动了枕于他手臂上的女子,惨白的脸无神的眼依然如故,看着她心口绞痛。绮月只因失掉了那个人的孩子,就变成这种神志涣散的模样,她还是恋着那个人从没有变过的吧,什么自罚九世,什么自毁霞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心中绞痛更甚,就算当初没有迫她离开自己,当她知晓一切之后,不会因此憎恨他么?还会如以往那样相守相亲么?也许是无悔的抛下他,和以前在天池苑一样转身回到翎安怀抱里。

      只容一榻的窄室里静悄悄的,刚过未时,阳光与雪反射辉映照得窄室里通亮,天色一暗便走,需要再等两个时辰。远山早早便已布障隔阻自身气息外发,以净气调整绮月掌心的混沌之气,鳞仆没有反对,徵尊命它以混沌掩盖绮月的踪迹,自然不会反对远山净气相助。

      能感觉到翎安的气息就在附近不远,应是在昨天绮月命悬一线的时候被他发觉,没想会来的这么快,困水相隔在他眼里恐怕算不上什么,不犹豫不迟疑想怎样做便怎样做,还是那样肆意……远山忽觉心口郁结沉闷,长长吐气仍不能畅怀。

      听出绮月呼吸有些轻急,远山轻轻拿开右手,手腕血脉悬接在绮月惨白失色的唇齿间,稍加调动气转腕间血脉顿破,血涌如细泉汩汩缓流进绮月嘴里。和前几次一样,她依旧是进口不论是药还是血没感觉地全吞了下去,鲜血衬托下绮月那嘴唇妖异红艳。远山转气收缩血脉破口,信手撩过袖角擦去她唇上自己的血,想到绮月一向喜欢素净,应该不喜欢这种可怕的红唇,远山不禁微微一笑。

      他的血不能抵成绮月失掉的血,只不过是暂时的办法,最多吊住她魄不离体,所幸神志虽涣散但并没有全失,不过也必须要尽快赶回北原山去,不然自身含带的寒气,通过他的血会在绮月体内越聚越多,就算吊住气保住她的灵魄,终会把她变成和他一样的怪物。

      怪物……远山心底最深的那处有样东西翻了上来,狠狠的在他心里左冲右奔冲撞不停,这种奔突远山几乎已经习惯了,随心里那东西乱扑腾,擦净了绮月嘴唇微声叹了下。

      没人强迫他,也不是自己想要动情,心却无法由自己去控制,动了情也应该深深藏住,而不是被别人发现。落败翎安手上,远山微微又叹几如轻风,和那天夜里一样心灰意冷地不愿还手,也算咎由自取的结果,可是他的心里,对翎安这漫天地仇视和憎恨,则是说什么也无法抹平消除的!

      莫名升起个的念头,绮月掉了翎安的孩子也好——刹时,好似远山被雷打电击个正着,惊怔半晌。心里竟然隐隐有丝喜悦?为什么?绮月险些为此丧命怎么还有这种想法,她选定的,他不会去争夺,就像天池边上发生过的和那天夜里一样,多恨多苦他也咬牙忍住,只因那是她决定的所以不能去破坏,为什么还有这种残忍地想法,岂不是连旗奴等人都不如。

      隐障散乱了,远山微凛随即镇守心思,凝神探查,果然被翎安发现了露出的少许气息,似乎有所举动。远山看着绮月,眼光见到身上血迹斑斑的白袍,收紧隐障至最小,虽说并不知晓翎安先后失掉多少灵气,却很清楚他的状况。就算翎安察觉到,以他目前能力确定位置找过来,不是那么容易。远山无声的轻叹,这般性情外扬一点不懂收敛,不仅给自己招来一身的麻烦,险些连累了绮月。

      “翎安……”

      这微弱的一声较清风还低,原来伴心跳动的名字,已经不知觉的从绮月口唇中呢喃出来。远山低头望着她良久,呼吸似地轻叹,不禁酸苦自嘲,近来这段时间时不时就要叹气。

      远山轻轻裹紧她身的厚被,轻柔的对她说道:“绮月,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讲话,现在我没办法,须得带你去北原山几天,等到你身子好了之后要走要留我都不会迫你,而是会竭尽我所能帮你,所以你不必为了其它事情折磨自己了,你可明白么,不然我也不会安心。”

      不知绮月有没有了解他的话,静静躺着没有动一动,眼皮没阖紧露着一线半星黯淡无光的目眸,落向面前的墙壁,但是远山知道,她什么都没看。

      要么——现在就引来翎安?让他把绮月带走?远山蓦地抓紧双手,斑斑血痕的白衣袍袖轻抖,窄室里莫名起了一阵风,不知觉自己已是咬死牙关。不可,绮月当前如风中火烛、体内又积聚过多的寒气,凭翎安那手段怎么能为她——我是在找借口吗?远山头脑清明恍悟,不由露出尽透无边苦涩的一丝笑意。何必找借口,想留下她多看几天,只有自己能看她、只有自己能陪她,不论她是不是神志清楚,这样和她独处几天,是了,只须几天就够了。

      那丝漫苦的笑意,远山只感收不起抹不平,柔和地轻声又道:“其它的事情别去管了放下吧,过几天你来决定是走是留,还是去见他。”

      绮月还是那般静躺不动,但远山看到她半阖的眼睛几不可见错动一下。

      远山又考虑片刻,闭目俯身靠近绮月,张口半晌一时发不出声,竟忘了不愿亲口说出那个人名字,僵钝多时才疲力地涩声道:“别为了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为难逼迫你自己,绮月,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过去那么久我都淡忘了如今也习惯了,你和翎安、翎安……你别在为难自己了。”

      随着远山低声说出翎安的名字,绮月眼中那露出的目光稍加明亮了,“翎安……”仿佛回答似的,再次从嘴里呢声念出,和心一起跳动着痴缠着,所爱的名字。

      这让远山只觉一股浊气腾地窜起,卡死在咽喉梗塞,良久的透不过气,心头抽疼不已,像要冒血涌出口喉一般。虽心知和她说这些,她必有回应,可是真的眼瞧着绮月唯一的心思全记挂在翎安那里,这种滋味有多难过,没有人能知道,更没有人能体会远山此时的感受。

      远山扬起头,深深地长吸一口气,随心纠缠自己八百余年的仇视憎恨,有这几天就可以知足,然后放手让翎安把她带走,成全她。自此后便孤身独留在北原山,连绵百里的莽莽密林终生不踏出半步,不再和他们见面不去管他们以后怎样,倘若能够让她得到幸福,都是值得的。

      心意一定,远山又低下头望着他苦恋的女子,你会好起来的,绮月,我的性情总是那样,凡事思前想后为难不决,以后也许仍然无法改变,但这次,我绝对不会动摇。不管任何代价,我也要全力聚拢你的神志、拔去沉积于你体内的寒疴,哪怕是违天砸碎星晨重铸六魄再造肉身,定会让你痊愈,亲手将你送回翎安身边。

      又到了酉时,天色擦黑暗下来,远山最后一次驱气振开手腕血脉,凑近绮月口唇边,进了嘴吞咽几口之后,沿着她嘴角直流至脖颈,模样似乎是绮月微有抗拒。远山顾不上她的这举动,不能拖得更晚,绮月此时勉强能受得住慢行,如果被那些多事的凡人发现,御气踏空的话就不得不加快速度,她哪里能受得住,何况翎安还在附近从旁寻找绮月。

      拿捏着差不多足够护住绮月心脉,远山便攥住拳收阻皮肤,放轻双手力量缓柔地抱起绮月慢慢长身站直,立觉眼前一黑,连忙定身站稳不在移动。

      和翎安不同,远山吃普通的食物半点作用不起,只能吞食挂血活物才可维生,流世为妖初时便是这般样子渡过的,这种让他永远不能习惯的进食,平时能以别的办法替代,但现在则是即没有那种替代方法,更没有活物让他生吞。藏在他心底刚安稳下来的,大哀恨不能死的仇怨——这会又窜腾着上下扑动心口,直叫远山愈发憎恶如今非人的身份。

      远山站了片刻,长长吸气屏息,低头看了眼绮月,放息缓缓吐气,强行按下那种仇怨压回心底,接紧着调动周身净灵两气。精神一振,以脚拨开门板跨步出门,远山再次低头久视怀中绮月,北原山距此不过二百里慢行也是转眼就到,策气护住绮月全身,错动半步腾身而起。

      忽然远山想起三年前,那久违了的气息,竟会出现在他流世隐居之地,还能和她相见是从没想过的,心中极喜便忍不住插手阻止她九世归回。不禁心思有些恍惚。现在怀抱绮月与当时一模一样,是否重新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天、是否重新给他机会从头开始?但只有一瞬恍惚便散去,远山淡淡的迎风微笑,甚至连冬夜严风也变的不那刺骨。

      在远山带走绮月离开这里踏空奔行的同时,翎安即时觉出远山的举动,心下起疑,他探查良久没有找到绮月,又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怎么样了,担心得几欲要回去找徵龙拼命。那会儿突然发觉到远山躲躲藏藏的掩气不发,这会儿吐灵外露不知要去哪里,揣测半晌,不敢确定绮月是不是被远山带走的,觉着远山越行越远,索性不在原地乱想纵身跟了上去。

      远山和翎安先后离开半个时辰后,相距此地不远的翼州驻军大营。

      雪地里挡不住风的薄帐里,停放了架囚车,关在这里一整夜又一整天的彻菊,又冷又饿又害怕哭了又哭,这会儿冻的浑身透心的凉已经没力气哭了。身子冻麻了脑子也晕乎乎的,绮月被远山带走了,她便马上被兵丁抓住塞进囚车里,扔在这等候发落。彻菊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是说绮月以后要和她相依为命吗,怎么还扔下她,和那些人一样都不管她要卖了她吗。被严冬冷风吹了这样久,彻菊身上好像没有那么冷了,想到听别人说过快冻死的人都是不觉冷的,彻菊心里怕的不行,就算以前在家里被后娘打骂,还是不想死想要活的。

      突然有人来了打开囚车,彻菊以为是要放了她,结果被迷乎乎地拖走拉进一处暖和的营帐里。冷饿交加的彻菊一点力气也没有,晕晕沉沉地进来这么暖和地方,趴伏在地上抬头的力气都使不出,不知道是谁递给她个鸡腿,彻菊连忙捧在嘴边,冻的全身麻木张不开嘴大口咬只好慢慢吃掉,吃了好长时间,手脚缓过轻来嘴也利索了,又递过来个鸡腿,彻菊三两下全吃进肚子里,才觉得没死真好。

      “冯姑娘,”面前递给彻菊鸡腿的那个人,不紧不慢地发话道,“你愿意在这里有火烤着有东西吃着,还是愿意回刚才的囚车里?”

      彻菊唆了唆手指,胆怯地抬起头,眼前站着的人脸皮发黄留着黑须,彻菊见过他,就是昨天拦住马车然后和绮月姐姐说了很多话的军官。只是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往后缩了缩,对他极为害怕。

      军官笑了笑道:“冯姑娘别怕,你只要告诉我,孟绮月昨天在车厢里和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自然让你在有火炉的地方吃热腾腾的东西,还有暖和衣服给你穿。”

      彻菊年纪虽小却不是傻子,他这一问便有些明白了,原来他想要抓绮月姐姐,可能还想抓那个好看的大哥哥,不禁又缩的更靠后。

      军官脸色微变笑意退了下去,道:“你是想回囚车冻死是吧,那好……”

      “不不,我不回去!”彻菊急忙喊道,挨了那样久的冷饿,已经让她想一想就怕。

      军官笑容又起道:“不想回囚车就告诉我,他们昨天说的都是什么话。”

      彻菊哑声半晌,眼里瞧着面前的军官,心里一会想起绮月待她的好、一会想起这一天一夜差点被冻死、一会想起绮月买下她又烧了卖身契、一会想起刚才吃的鸡腿,最后想起来绮月姐姐走的时候,看也没看她一眼,就把她丢给那么多拿着刀枪的人。彻菊愈发的不晓得应该怎么办,人家都说有恩要报,现在就是要报绮月姐姐恩情的时机,可是如果不告诉他,马上就会又被关进四面全是冷风的囚车里,冻了那么长时间,还能挨得过今晚么。

      她不想死,有谁想死呢,不管活的多苦多累也不想两手一撒死了全结,彻菊咬了咬牙,又回想一遍被绮月走之前,自己出声叫了下,但绮月非但不和她说什么,连看都不愿看她。

      “他们没说过几句话,就是互相看着,我知道绮月姐姐有孩子了,好像不是那个大哥哥的孩子,还有……他说了好几次要绮月姐姐跟他走,去什么山,北原山。”

      看到彻菊越说越声音越低,头也跟着一起低下去,军官却是越听越两眼发亮,听到最后只有一个念头,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不需要在四处加派人手去搜查孟氏和白衣人了,甚至连孟翎安也不用找了。接下来又是细细地多问几句,彻菊抱腿靠在一边,也不抬头问什么答什么,把能回想起来的一五一十的全抖落给他,到最后军官听她说的开始重复,料想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出声找来随卫,把彻菊送到另外一间营帐里,军官喝退其余的随卫,坐下提笔措词禀报这件事情,随后想到秦王身边的谋士,那人眼下的黑痣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如果让他知道的话,今天做的全白费了。放下笔起身,在帐内踱步慢慢考虑如何避开他人,让秦王首先看到,想了片刻便坐回案前提笔连书,将刚得知的事情、他的猜测以及他个人的提议,写得极为详尽,盖上秦王府火印,召进随卫带来两只信鸽,仔细在鸽脚上绑好,连夜放飞直书长安。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