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宁静 ...


  •   秋风微起,虽然吹的不急,自脸面耳边滑过却带着丝凉,好像吹透肌体,把心也吹的冷了。吹凉了这心,就甩身离去,扯动着周围还郁葱的树,留下树枝们纷纷的抱怨,径自吹的远了,寻找下一个伤心的人,也吹凉他们的心。

      林中一处微坡建着高亭,夜色中亭影八棱檐上,凝身站立着人影,半抬着头,注视夜空不动也不语。那秋风经过时,拉起他的袍角袖裾,又拂动他身后墨般的乌发,也许有了仰慕,绕身三周,才不舍的悄悄远去。

      白远山静立高亭檐顶,目光不瞬,向夜空中黯然望着,耳边隐约可以听到笑声,是翎安开心畅快的笑。他是开心了,那个女子毕竟还留在他身边,那个如深谷幽兰般的女子,怎么能不开心……

      绮月、绮月,你说你知道我,我也认为我懂你,可是我们都错了,不知为什么你这样的失望。再得相见时,你竟选择了他,甚至对我不曾说整一句话,白玉簪你就这样不要了吗。送你白玉簪的时候,你说诗经中有人叹过君子如玉,如果白玉簪如人、人也如白玉簪,你会伴着这根白玉簪一生,这些你都忘记了吗?那时你以为我不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见到你眼中的失望,我心痛得不敢面对你,因为我永远不能回到那里,所以我只能逃避,以为这是为了你。可是绮月,你的心告诉了我,你对我已经绝望了。

      为何我没有勇气把你从他怀里拉开,为何我不敢看你的眼睛,为何你要在我面前选择他,你是恨对你绝情吗?真的希望你只是在赌气。你知我总是为你左右为难吗,既不舍得放开你去、也忧心你知情后会恨我。那日你悄悄到我房间窗前,踩着薄雪在外犹豫,我又盼你说出来,又怕你说出来,你真的对我说了,你知我有多么的高兴吗,不知为什么我还是无法决定,只好再次逃避,远远离开不敢见你。我做不到像翎安那般,他从来不曾动摇,而我却挣扎在取舍间。就算现在我还是不知,应不应该把你从他身边抢回来……但是我对你的心,不会及不上他,绮月,你可知道吗?

      夜色即将退去,天边隐有红霞探出,白远山仍是直身向绮月早已远去的方向,静静的望着。脸上始终挂着的淡漠消失了,正被那哀恸的愁云笼罩着,他站在本应充满希望的曙光中,却那样的凄凉、那样的孤独。

      绮月伏坐在翎安身侧,看着下方缓慢移动的风景,天光渐亮,那些小的精致的林木河水更加清楚,不禁又奇又喜,俯身往下细看,却被翎安拉住按回,生怕绮月有个不小心。绮月想着他总是胡说八道的,绷着脸不去看他,却忆起那日渡边上船的时候,他也是这般伸手扶住自己,心底有丝甜意。接着便想起以后几日,想到那事,不由得轻笑出声。

      见绮月忽然笑出,翎安精神大振,凑上前来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开心?”手臂顺执搂在绮月肩背。

      绮月微挣,见他竟是搂得更紧,白了一眼,却是笑出:“那天投宿时,订了十天,现在我们只住了七天便走,我便想着你这无赖,定然会觉吃亏,像那婶婶家里请来的先生似的,要去讨回,忍不住就笑了下。”

      见他脸上顿时笑的勉强,也不说话,看着自己的眼光似有黯淡。绮月正有些奇怪,忽然想起那间房的窗墙被远山踢穿了。立觉甚为懊悔,竟无意间提到远山,绮月微有涩意,不知该怎么才好。复想到白玉簪还在袖内,轻轻摩擦着手臂肌肤,虽说以后不会再戴,但怎么能舍得就这样扔掉不管?绮月心中顿感酸楚,黯然神伤,转眼又去看地面,却是什么也不能入眼。

      怔忡间脑中稍醒,忙打起精神,脸上又露笑意看向翎安,翎安目光错杂闪动,只一瞬,见绮月转头,便又恢复成那嬉笑模样。绮月心口渐觉暖热,探手贴抚他胸前,柔声道:“你送我的发胜却伤了你,因为这伤口你又呕了那么多血,……我只盼着你能快些好起来,像以前那样。”

      听到绮月这样讲,翎安心内顿柔,微笑道:“以前什么样?”

      绮月声声连笑,轻声道:“立如一棵歪脖树,坐如一幢老破屋。”

      洪钟声音半晌没能说上一句,这时笑起来:“夸的好!”

      “别插嘴我们夫妻说话!”翎安脸做怒色,转向绮月时却一脸坏笑,道,“娘子这样夸赞,那就让我这棵歪脖树,抱着娘子进老破屋里圆了房,怎么样?”

      听他又讲这些事情,绮月只觉又恼又气,还未想好如何应对,那洪钟似的声音又是哈哈笑出,“小丫头,怕他干什么,小臭鱼儿现在离翻白不远了,哪里还有那力气跟你圆房。”他不说还好,说到最后,绮月简直不知自己是应气,还是应羞,只好闭目低头假装没听见。

      翎安则是气得大怒,高声骂道:“你这个出口无良的老东西,不说话能憋死吗?”见他几欲气倒,洪亮声音自是大笑一番,便不再接口。

      一时间到是安静下来,绮月低头闭目,也不知翎安是什么表情,又哪里敢去看。被他搂着腰身不能移动,不然早已转身背对着他。忽然听得翎安叹气,颇为沉重,不由得心生不安,张眼向他脸上望去,只见翎安神色似乎有些沮丧,眼中犹有恨恨之色。顿时明白他为何这样,脸上又是一红,低头犹豫半晌,咬住嘴唇,就往他怀中靠去,一颗心怦怦乱跳不休。翎安身体微僵,看着绮月满脸的涨红,紧闭着双眼靠在自己怀内,心头一阵火热,收紧双臂,满面是笑。

      起初绮月咬牙靠进他怀内,生怕他误解自己又出言调笑,那就真是无地自容了,却觉他只是将自己搂紧,心头稍感放松。悄悄张眼,见他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也偷偷一喜,耳边听到他的心跳声,不禁闭目细听渐感平静安稳,嘴边一直挂着笑,靠伏着。忽然想起他胸前的伤口,即时睁眼要瞧瞧,衣衫挡住,哪里能看得到。想了许久,哪里能说得出口,却还放心不下,竟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愈发不安。

      翎安觉出她烦乱,便附在她耳边温声询问,绮月却哪里能说出,思索片刻,抬手指了指他胸前那伤处。翎安连连摇头轻笑,目光中更是温柔,正要拉开衣襟露出前胸创口,绮月慌忙拦住,脸上又红。见她这般娇羞神情,翎安心口微热,长长吸气,轻抬起她下颌,俯身吻在她唇上,绮月头脑晕迷,竟不知身在何处,浑身好似软绵无力,又似轻盈飘浮。

      猛然间那黄钟大吕般的声音连咳数下,绮月顿时惊醒,急急缩回,脑中慌乱不堪,即感羞涩却忍不住去回味,脸上又是通红一片直至耳颈。翎安也缓回神来,抬头恨恨地高声怒骂:“老不死的东西,揭人短处也就算了,我们夫妻两人亲热你也来打扰!”

      那声音又咳几声,带着笑意道:“看你这小臭鱼儿和小丫头亲的高兴,本来不想打扰。不过,哈哈哈哈……”

      “笑什么!”翎安恨声怒骂,“偷看我们夫妻亲热,你这老东西眼馋吗?”

      声音半晌才收住笑声,似乎还在强忍笑意:“自已看看周围,早已经到了这里,绕上好几圈了,你和小丫头亲的没完没了,还打算让我再接着转多少圈?”

      翎安四下里看了看,翻个白眼,恨恨呸了一声,转眼又变成满脸温柔,悄悄地在绮月耳边说道,“娘子,到家了,外面有人偷看,我们回家继续亲热。”

      绮月原本就已经羞的不行,又听翎安说回家继续,心中又气又羞又觉十分甜蜜,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哪里还能起身。翎安见她竟不敢抬头,只感欢喜莫名,全然忘记别的,开心大笑,直身抱起绮月。不料刚迈一步,便觉腿脚酸软,险险摔倒,勉强才站定脚跟,大笑不免转成苦笑。

      洪亮声音已经乐的似要背气,连连笑个不停,自是又来嘲笑一番,翎安懒得理他,正考虑是抱着绮月奋力挪过去,还是强迫那老东西直接将他们送进去。被翎安一下抱起,察觉翎安晃动一步便不能举步,绮月隐感到不妥,但实在是不敢抬头去看。此时渐感翎安抱着她正在微微发晃,双臂似也在抖,心中登急,顾不得什么,连忙红着脸低声让翎安放下自己,翎安却极不愿意放下绮月。

      争执间,翎安忽觉后心被那老东西提起,嘴里大声骂道:“老东西!你也来拎我。”一边骂着,一边双臂全力搂紧绮月。

      没能被拎得几步,翎安和他怀里抱着的绮月,便被放下。脚还未能落地,绮月看着眼前的一片景象,张大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甚至不觉翎安贴在她身后拥住,对她耳颈边呵气。

      两人落脚之处,在一幢彩绿琉璃瓦的高阁顶端。绮月面向东北方,眼界开阔,前方两边高低缓坡间,树冠重重,偶有或独高、或厚伟的亭台楼阁,与林树按区间由石板路划分。离得远了,看不清路面是何种石板,却在日照下如冰面般光洁。乍看下林木楼阁密疏不等、似有杂乱,实则分布规律,由宽平反亮的石板路分割。高坡林密亭多,缓坡林内错落大小各一的场院,院中多有宽顶伟脊的房幢、亦有梁飞檐高的独楼小阁,其间有稍细和更细的石板路连通。间或有弯绕河渠,宛转随坡而行,遇石路时,便从架有精巧廊桥、微拱石桥的桥洞内穿过。

      待再转向南方一面,偏东近前不远处,几座高低不一的楼殿,逐次有序的,按群星追月般,围拢南边的绿宝琉璃盖的大殿,殿身叠架底宽上窄,盖顶又宽。大殿背北朝南而落,殿前平场似荒原,场地空无一物,平坦向东南北三向铺开,长宽达百丈之阔,由那冰面般石板平平铺整。平场东西两侧尽头,绿树楼亭较之少,林木低矮,似有花院池水。平场最南,似有层层横屋通路,这些横屋之后,稍高的城门楼直直耸起,门楼下树影冠丛中隐有高墙,向两侧平延展开,几欲不可见处转过,齐向北。环视一圈,高墙团围此间,除南方直高城楼,城门楼按风水中的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之说,其余三方各有一同高城门楼。

      这番大气磅礴、雄伟壮观的景色,直把绮月看得心中又惊又疑,隐约觉得极为不妥。眺目又望,城门楼墙外,灰蒙蒙高矮参差不齐的一片宅房,及至天边目尽处。自小普通人家出身的绮月,从未曾见过长安太极宫皇城,但书读甚杂,老庄孔孟只觉枯燥,奇文异志是入眼不少。前人描抄隋都大兴城之貌,绮月倒是读到过,虽与眼前有所差距,当世却恐怕只有太极宫皇城,才会这般恢弘气势,况且现正置身长安城内。

      翎安眼见着绮月惊呆的样子,强忍坏笑,偷偷多次连亲她耳边,竟然一丝不觉。眼珠一转,在她身后双手齐拢过腰,从后俯首贴在绮月耳脸一侧,颌下枕住她肩膀,看着近在咫尺的绮月侧脸,眼里的笑意直溢满出。连连又偷亲她脸颊次数,心中乐的开花一般,忍俊不能连声笑出,越笑越是停不住,直笑的浑身直抖。

      觉出身体被震着抖动,绮月终于从惊讶中转回神,还未收回视线,就已经发现自己被翎安拥在怀内,一侧脸耳边,与他居然有耳鬓厮磨之意,闭目叹气,嘴角却隐有笑意,“昨夜到现在,你就总是这样,才多大会的功夫,脸红得多了也会累的。”

      翎安收起笑,凑在她耳边,悄声微笑道:“我总是怕这些全是在梦里,立即就会醒来。忍不住确认几次才能相信,这不是梦,我高兴的心也要满了。”

      绮月听他说的欢愉,顿觉心中温暖,转头望向他,见他正偏头抵在自己肩上,目光中兴奋喜悦盛满而出,脸面上的笑似乎退不下去,不禁也是对他柔柔一笑。忽然发现他脸面贴的这般近,立时想起那唇边的奇妙感觉,不由自主以手抚唇,转瞬即醒脸上有些窘,连忙转回头,直视脚下彩绿砖瓦。翎安见她这般举动,心中欢喜更甚,在她耳边轻吻一下,闭目拥抱绮月于怀中,只觉此间最为幸福满足。

      绮月看着脚下的彩瓦,便想到刚才的事,轻轻问道:“这里是哪里,长安的皇城吗?”

      翎安闭目微笑,嗯了声。绮月皱眉道:“这是天子居所,你怎么带我到这里来,若是被别人发现怎么办。”

      翎安不禁吃吃笑出,蹭在她耳边,低声道:“天子……呵呵。那个老东西,是条老的不能再老的龙,上古时期就已经成身,但只能与人世霸气共存。他与这些天子们之间共生共息;老东西气弱,他们势弱、老东西气盛,他们势盛。这里的下一个天子,可自凝真黄霸势,老东西如今也正渐盛。千年得遇一次的时机,不久之后,人间便有鼎盛之世、老东西就是最盛之时”

      “怎么觉得听不大明白……”绮月已经侧过头,皱眉看着翎安,眼神木木的。

      翎安看着近在眼前的绮月,眉目尽带笑意:“总之老东西不惧任何人,不过他却不能出长安皇城。”

      绮月眼前这人鼻子尖,就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想着他总怀着坏心眼捉弄自己,心思稍转,张口就咬在翎安挺直的鼻子上。翎安当场一惊,立时直身,绮月自然不会用力去咬,哪里会咬得痛。眼见着绮月掩口笑的直抖,气恨恨地双臂用力,埋头便连连往绮月脖颈内呵气。绮月正暗自窃笑出声,颈耳处被他吹耳痒得大笑出声,斜肩缩颈想要躲开。翎安抱紧不放,接二连三的呵气,直把绮月笑的几欲流出眼泪,连声讨饶,翎安恨恨又吹几口,这才罢休。

      两人正说笑言欢,绮月忽觉周身空气流动异样,规律而间歇的急涌、暂停,心中甚为奇怪,四下里转头看了看。这阵奇异的气流却已经停止,绮月定睛看了一圈,好像与刚刚无二,却透着极为怪异。原来光线大好,皇极内景致清晰,此时却隐约有光晕惚晃,远处虽然还可看得见,却不能像刚刚一般,目力尽头也可看清。身边极为安静,鸟鸣水流与风吹物声均消失不见,好像有个无形的盖子扣下,将这间立足之地与周围隔开。

      绮月正心中讶异不能,翎安在脸侧微微一笑:“下去房里吧,老东西把这独阁周围一片和我们,全吞到肚子里了。”

      耳中听他说的淡然,绮月却是大惊:“我们被吃了?”

      “瞧你吓的,”翎安忍不住笑出,贴在她耳边悄声道,“放心吧,老东西不需要吃什么东西,他吸天子的、呼天子的。这会可能是要睡了,不睡个二、三月也不会醒,那日过来就是为了叫醒这老东西,为我们安排。他在这儿睡,普通人就会忘记这里,看不见也不会来打扰。”

      绮月犹有惴惴,皱眉道:“那用水、柴米、菜料,还有你……要吃妖怪,都怎么办?”

      翎安侧头大笑不已,抓住绮月双手,又拢回她身前,道:“那天随便说说的,凡间的妖怪个个长的恶心,哪里能吃下。老东西安排了鳞仆——就是他身上脱落的鳞片,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快下去进房,没人偷看的地方接着亲热。”

      “你这人!”绮月只觉自己脸面已经长茧,恨声道,“就需要绑住你那张失行的嘴!”翎安自是又嘿嘿坏笑,松开手臂,却拉着绮月,从边檐转梯进入阁内。

      刚刚在阁顶上眺望四周时,正中的那间大殿绿宝琉璃盖,其它宫殿楼宇俱是黑瓦房顶,和这间独阁一样彩绿琉璃瓦的,似乎很少。绮月虽不知烧制琉璃极为困难,但见只有不多几处才有覆盖,猜测这种彩瓦的,一定不会是普通居处。进入后上下走来一圈,见这独阁内共有三层,最下两层顶距甚高,一层隔出左右三间,中间通道,右面又分别有两间小室;二层没有隔断,周圈有六面方窗。这两层内帷幔叠加、窗棂梁挡刻漆描花、案几垫制艺细致精美,整间阁很是华丽。三层颇低矮只有人身高,也没有其它摆设,应是补瓦修葺的通路。直瞧得绮月暗暗乍舌,没见到有榻,只有二层一侧幔帐下有张长垫几,也不知这间精致华美的独阁,是皇城里哪个重要宫人的休闲用地,却被自己与翎安占用。

      绮月跑上跑下看了个遍,几案窗棂的木质都有淡香、几乎挂满各处的帷幔入手既滑又软,不是凡品、地面铺的也与别处不同,踩在上面觉软又不陷足。翎安腿脚无力,下了二层便随意寻个矮垫坐下,看着绮月手忙脚乱的四下又看又摸,要她来自己身边,她却是像压根没听见,不禁哭笑不得。

      又上下看了几圈,绮月昨夜睡的不多早觉得有累,但又怕翎安真的要“继续亲热”也就只好四处乱转。正考虑着是不是停脚休息,忽听到外面有人声传来,不由得心里一惊,见翎安摇头笑出的样子,立时想起应是什么鳞仆到了。下楼走到外间,便看见个与常人没有什么不同的女子,挎着个食盒站在外面。

      见那女子面目普通,装扮是寻常百姓的衫衣袆裙,绮月想了想迎了出去,心中仍有不安。女子对绮月微微一笑,递过手中物,交待了一番,每日会什么送来清水饭食还有茶、淋浴时如果召唤她来、换洗衣服该怎样、其它又该怎样。绮月连忙道谢,那女子也不多说话,笑了笑,便消失了。绮月凭空见人出现复消失看的多了,自然也不奇怪,提着饭食回二层。

      一见也是普通的饭食,味道到还不错,见翎安吃的不多,也不知他应该吃些什么,不免发愁。翎安见状,又是嬉笑着脸开始胡说八道,绮月无奈,只好不去理他,自己也吃不下了。

      白日里到还好,和翎安随便说说话。虽然他言谈间总是那副样子,却掌着分寸,即能逗得绮月开心,又不会惹怒了她。说说笑笑了一天,将黑时绮月倦意涌上,昨夜睡的不好,自然想好好睡上一觉。翎安强烈要求搂着绮月一起,被绮月毫无疑问地拒绝,眼看着他故做悲愤状,绮月抿住笑,自顾自跑到一边长垫几那里睡了。

      连着又过了几天,那名鳞仆女子,平日送的东西大多放置阁外门口,偶尔出现,对绮月也很少说话,笑笑便走。绮月每每站在阁台外,向太极宫皇城遥望风景,大殿那边每天正午全是密密人影。这边缓坡上的独阁,真是被皇城内的人遗忘了,连远远经过的宫人也没有,只有坡下周围的绿树,叶梢微黄。

      翎安仍是不多吃,每种浅尝便住筷,身体到愈发渐好了,绮月见了便也慢慢放心。每日里平平淡淡,但也开开心心,虽处身皇城,却犹如世外桃源般的。翎安陪着绮月说笑,偶有不轧举动,绮月陪再翎安身边,嬉笑怒骂,有时甚至还会楼上楼下打闹。绮月只觉这种快乐日子,便是过上一生也不会觉腻烦。

      但是绮月并不知道,皇城外那天落脚的树林中,每天傍晚至次日清晨,白远山都会立于凉亭顶,远远向她这边枯站一夜。只是远山手段再高,也无法冲进皇城到她面前,因为见到绮月快乐的,似乎也幸福的,远山就只得遥遥相望。

  • 作者有话要说:  5555555555没啥好说了,全是泪啊~~~~>_<~~~~
    可能有对景致、事物、地名描写不对的地方,请大家不要再意,我很努力去查资料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