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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困厄 ...

  •   绮月困倦异常,撑得不住才伏榻小憩,刚一闭眼即入梦沉睡,好似只睡了片刻,梦中看到翎安起身,便从迷蒙中转醒。室内昏黑,两眼模糊地仿佛瞧到他半靠在榻头,忙以手揉眼,另一只手还被他握住贴在胸前。绮月倦的不能坐正,摇晃一下往榻边靠过去,翎安双手来扶,绮月的手顺着他胸口往下滑落,滑止在他腿面。

      翎安顿了顿,双手温柔的把在她两边肩臂,黑暗微笑地盯着看。绮月茫然不知,一片暗昏之中又困又乏,浑身无力疲懒,眼睛刚刚只稍张了一下,这会又闭着眼,只觉全身软绵头脑轻漂。过了些许时,又猛然想起翎安已经醒转起身,单手擦擦眼,那只手还认为是被他抓住。强打精神在黑沉沉中望见他正微笑注视,心内不知哪处紧绷的弦放松下,复还一个无精打彩的笑给他。翎安好像笑了一声,绮月搓了搓额脸,忽觉有什么时候地方不太对,脑中还有点糊涂,但他把住自己两肩还是能感觉得出,绮月想到自己一直被他拉住的手,心思所至手指动了动。

      瞬间,绮月全清醒了,急收回手牢牢互握一起紧贴胸腹,低头缩胸,只恨不能立即找条地缝钻进去。听着翎安在黑暗中吃吃偷笑的息声,直羞的脸面不知红成什么样子,只好暗自安慰自己,若是现在灯火通明,被他看到自己这样子的脸,再看到他的脸上,那就不用活了。暗气恨想,怎么这当口就是晕不过去?一时竟期盼自己当场晕倒。

      还好翎安只偷笑了两下,似乎盯着混在漆黑中的自己,也没再出声,不然绮月只怕大羞之下便要飞身逃跑。即便这样,绮月仍然是拼命缩身,几欲缩成一团,越小越好,无奈他那双手贴着自己肩侧,怎么缩也缩不开。两人摸黑默默的坐着,甚是安静,绮月心中欲哭欲恼,哭自己恼自己。

      “我一直梦见你走了。”翎安温温出说声道。

      绮月不敢抬头,即使是黑暗中。更加不敢说话,那颗心,原本的坦荡早被待嫁姑娘的羞赧所取替。

      翎安忽然张臂将绮月搂住,绮月脑内立时一晕,自己的手还交握并紧夹住胸腹,不敢放松,不敢动,瞬时内竟然忘此时被他搂抱在怀。怔了一会才复想起,翎安的臂膀温柔安稳,胸怀坚实温暖,吐息轻吹过自己后颈,绮月心底有种异样萌动,不懂为何心生欢悦。脸面又感热烫,瞧不见是先退又红,还是红了更红。勉强清醒振作,欲挣脱出来,两边手臂终于放松,抬高挣动,两手却然攥握成拳贴住胸腹不肯离开。绮月愈是挣动,翎安搂的愈紧,直紧的绮月再不能抬高手臂。无奈间便膝腿用力,一双手也迫不得已抵住他胸膛,身体向后挣离。

      黑暗无光的室里,两人无声的纠缠在一起,此情此景何其暧昧不明。也不知翎安怎么,偏生绮月越要挣扎出他怀内,他越要加紧臂力,绮月心中恼怒愈高,极力推抵的手曲起指节,已经感觉指甲刺入皮肉,翎安还是不放开。羞恨交集、漫充胸野,指尖下力扎刺。翎安身体顿停,圈抱绮月的双臂、贴蹭她耳边的头脸、紧拥住她的胸怀,俱僵。

      右手食指指节下的陷凹——绮月按在那种异样创口上面,清楚的感觉得到。此间绮月脑中一片空白,空白之间有蜂鸣微响,越振越高,最后竟是响彻头脑,头晕脑涨。担心后怕悔恨俱向绮月袭来,手指扎刺之力早已放松,不敢再碰,也不敢拿开。觉出翎安全身僵钝不动,也不知自己这赌恨之举,对他会有几般伤害,耳边他气息似也停了,直感心中绞痛。

      “你……”绮月隐约只听得自己喉头哽死,颤擞挤出如泣之声,再不能吐出一音。

      耳边觉着翎安微蹭,缓慢悄声道:“下手谋害亲夫,也会怕成这样,抖的什么似的。”

      听他出言,绮月不去理会此时仍在他怀中,也不理会他仍是出言轻浮,心中只有欣喜,眼底泪急如雨。又感他还未缓松,息声细不可闻,复喜还忧,不知如何是好,手指在他胸前轻抖。

      翎安知她异样,又在她耳边悄然笑道:“没事的,我很高兴。”

      绮月无声流泪不止,无意间肩肘轻缓挣动。

      翎安忙又低声道:“别动,别走。”

      话虽急切,翎安却未能加力,一如刚才,暗蒙中瞧不得他怎生的模样,依赖忧惧之意,堪与前番昏睡时可比。绮月心头愈加的酸楚哀软,喉间咽泣出声,手掌不由得放松贴抚他胸前,低头垂泪,触及他肩侧。

      翎安好似极为欢喜,轻声笑语,又道:“梦里你怪我瞒着你,转身就走,我急着想追,总是动弹不得,好生怕你就这么离开我走掉。我终于能赶上抱着你,绝不放手。”

      语声轻弱如呼吸,边说边鼓动绮月耳边发丝,绮月只是咬唇落泪,不发一语。倾刻间,翎安肩侧袍衣尽被打湿,翎安不觉,闭目含笑靠在绮月头侧,周身不知不觉缓缓放松,围搂绮月腰背的双手也渐轻渐柔。就这样被翎安抱在怀内许久,绮月渐慢收泪,心思却仍在左右乱窜,不得安宁,即感十分烦乱;又感十分心酸。

      两人暗室中默然不语亦不动,蓦然,绮月觉着翎安在自己发间转动蹭磨,颊边已被他口唇压住,沉重呼吸急促地吹拂耳颊。只觉胸口各色滋味涌上,偏脸避开,欲从他怀中脱身,翎安连忙搂紧,竟在颤动。

      绮月回转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压抑疾跳不休的心,另只手背稍抬阻在他胸颈处,勉力平静沉声,道:“你不是天人么?”

      翎安恍如忽醒,长长吸口气,温温出言:“在你面前,我只是个普通男人。”

      绮月登时脸面滚烫,细弱微声道:“我心里很乱,你放开我,我想静静。”

      翎安臂力稍松与绮月拉开几分,却不放手,仍是那般温和地道:“不会那样了,但我不想放开你,你若是恼我离我去了,现在我只怕追不到你。”

      绮月又觉酸痛,低叹一声:“你哪里像是天人,分明就是一副登徒子模样。”

      翎安却笑道:“多谢娘子夸赞。”

      绮月不禁无奈苦笑:“前几天刚刚讲过你言语虽轻浮,行止还算老实,哪知你这人愈发过份。”想到自己腰背仍被他搂住,脸面上又是火热。

      翎安沉默片刻,道:“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走。”语意透忧。

      先前数日里,何时见过翎安这般的忧虑过。绮月闭目抿唇暗压酸楚,缓了良久才道:“你睡的时候,我瞧到那个伤口,好生觉得奇怪?明明见到那叫旗奴的天人被你制住,你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正想着衣衫怎么解开了,”翎安轻语调笑,见绮月微绷肩背偏脸不看他,连忙又道:“也没什么,使岔了气息震着心脉了。”

      绮月细叹一声道:“我知道你不愿让我担心,不肯说也没什么,只要你现在没事就可以了。”

      翎安自黑暗中静静望着绮月,半晌不语,呼吸渐渐粗促。

      绮月急忙下头说道:“你睡了一夜一日,我便细细想了好多事情。从那天人占用了小慧身体之后,你们说的话我当时没懂,后慢慢思量起来,接着想起以前一些事情。你应是在我初见你之前便认得我,所以才几次救我;小慧妹妹只是因为对你生情,就落成这般可悲下场,但我与你日夜相处却还好好的;那天人唤我瑶奴、还说些什么九世,又对你颇为熟悉地斥骂你;老道长也说你是逆天行事的天人。这些都串在一起,直指向我,难不成我也是你们天人中的。但我想不透的是,我自小只是一个普通女子,父母、家世、生活和常人无二,不要说像你一样去捉那妖怪,我看也看不到,为什么却指向我呢?”

      翎安拉紧她的腰背,正声道:“最多几天你就会自己明白了,相信我。”

      绮月仰起头,借着窗边一丝微光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想起一件事,轻声笑了起来,“还有件事想要问你,天人都是不会觉得饥渴吧,这能说么。”

      翎安摇头笑叹道:“天人天人,自然也会有渴饿的感觉,只不过与寻常人不同而已。”

      “原来这样,难怪每每吃饭时吃的极少,不过……”绮月忽然顿了顿,又漫声道,“我只是个普通人,被你抓着手不肯放,连水还不敢多喝,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吗?”

      翎安看着绮月脸面微红,哧哧低笑半晌:“真不想放手,让你离我开我眼前。”听他讲得这话,绮月忙偏头微挣双臂,见他恋恋不舍的终是放开了,便急匆匆起身出去。

      待返回时,绮月在门外站定犹豫着,想起里面的那人,心底杂乱无措,有羞有愁、有欢喜有失落,不知以后如何面对他。身后忽有微风吹来,混着十分熟悉的味道,绮月微怔,猛然转身看去。楼栈通道和下面厨院马棚,每隔不远便有点亮的灯笼,照得四下通明,却并无一人,绮月呆了呆,心有怅然失落。

      房里隐约传出响动,绮月一急,推门迈进之间又扭身向后看了看,还是那般寂静无人,无声微叹便进入房内。绮月紧赶了几步绕过拱屏,昏黑中模糊见到翎安扶着榻头站起,还未直身就已经站得不稳。

      翎安急声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绮月咬住下唇,挨过他身边,见他正向自己伸着手,便默言将手放入他掌中,翎安这才长出口气,缓缓坐回榻上。绮月探手拿过火石,交于翎安的空手上,打燃火芯,弯身往最近一角的烛台上凑去,点亮只剩一截底坐的粗烛。黑暗散退至远处,这边的情景已经明亮,翎安靠坐在榻上,坦露着前胸,手臂抬高紧拉住绮月,目光不闪地直视过来。

      待火光亮起,绮月直回身体挪动半步,慢慢曲膝坐回榻边矮垫。借着灯火看看翎安胸前创口,仍有深凹陷塌,但肤表正常没有异光,已不像昨夜里见的那般可怖了。顿感心头宽慰,眼光却扫见胸前强健绷紧的皮肤,脸上立时热烫,急忙转脸看向别处。

      哪料翎安居然一旁轻笑起来,正要有点着恼,素绢帛面上染血如花的拱屏映入眼前,也恼不起了。普通人呕血这般多,一定是活不成了,翎安虽不是普通人,此时也应极为虚累,言谈间虽和以往一样不端,刚刚却是站也没能站稳,让他开开心也好。这样想着,转回身面向翎安,对他温温微笑,伸手将他袍襟拉过系好。见她即不羞也不气,而且还帮自己系好衣襟,翎安讶异半晌,怔然望着绮月。绮月却心中暗笑起来,这人总是这样,要恼要气他笑的越欢,不恼不气他反到吃惊。

      忽觉腹中饥饿难过,才想起好久没吃饭,眉头一紧,看着翎安迟疑道,“你这样……我连妖怪的样子也看不见,怎么办?”

      翎安正暗自诧异了半天,又听绮月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样一句,更是觉得呆了,眼瞧着绮月一脸的犹豫,呆了半晌,猛然明白她说的什么,立时大笑出声,直笑的连连咳出才歇声。再望向绮月,脸上挂着刚退的笑,目光却温柔清澈,“绮月,这两天我最为高兴。”

      一时间绮月不知应说什么,被他的目光盯得招架不住,只好低头不语。翎安轻笑,抬手帮她拢束头发,眼中充满喜悦与爱恋,绮月也才想起,自己一直披散着满把青丝,双手齐拢脑后抚平,从他手中拖出发尾,眼下找不见梳子,在脑后近颈处挽成鹘髻,免得发尾枯乱。

      随手从一旁书案上拿过玉簪,眼光正瞧见翎安双手直抖,绮月不免心头苦涩,随手拿来的也能让他这么难过,又不好再放下落出痕迹,只好假作未见。以簪定住一侧,手指微微在玉簪轻抚,想起白远山雅峻脱俗的眉目,和他时而温润时而微凉的掌心。眼前恍惚一瞬,翎安两手握拳紧捏,绮月忙暗自镇定头脑,定好玉簪,又装做不经意间拿起骨制发胜,细细绞起,推进发丛扣好。

      绮月挽好发髻,只能继续装做不曾发觉翎安样子,回手拿起精陶茶壶,就着壶嘴喝了几口。心中拼命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他了,不要再想他了!不要再想他了!!现在不能让翎安难过。

      见绮月竟就着茶壶嘴喝凉茶,脸色带倦可见些许憔悴,翎安心里柔了下来。但看到她发丝中的上簪下胜,眼中错杂闪乱,恨意伤心刚退,苦涩又复涌出,只觉胸口梗阻,猛咳数声。绮月连忙回身放下茶壶,眼见转眼之前还满面是笑的翎安,此时脸色全是灰暗。两人相视无言,偏偏还有满腹想要说出,却无从开口。

      默然半晌,绮月稍许错开眼光,不敢再看翎安那双几欲淹没自己的亮眸,心内怅惘苦叹。正瞧见前几日他留下的字条,心思转动,抬手拿起字条屏平,轻声道:“那天一早醒来就见到你留的字,还以为你要去做什么要紧事。”想了一想,还是咽回后面听蜕阆妖提过的,原来竟没有去哪里,天天在房顶守着。

      翎安目色沉重,视线又移到她脑后玉簪发胜,低声淡淡道:“确实是去了半日。回来时想着之前问过你的话,你只说头痛,没有回答我,便想让你自己静几天慢慢考虑好。这几天里你可想好了吗?发胜和簪子,你要哪个?”

      绮月怔了怔,原想转移他心思,怎么说不得一句,又绕回原地,勉强笑道:“两件发中钏,何必为这纠缠不休的,我都喜欢,不可以吗?”

      “只想选一个!”翎安似乎极为恼怒,拔高声音吼了出。

      绮月吓了一跳,见他这般蛮横,不禁心头有气:“你这是干什么?几件发钏又不见得多么稀罕,哪个女子头上没有,拿这让我选什么?你要是不愿见我戴着,还你好了。”说完便要回手将发胜拆下。

      翎安大急,连下拉住绮月手腕,心中又苦又痛不由得从眼中露出,哑了半晌才涩声道:“不逼迫你选了,别生气,别摘下我送你的发胜,我见你能一直戴在头上,就满足了。”

      听他说的酸苦,绮月心一软气也消了,温声道:“我戴着就是了。”

      翎安看着她放下手,发胜仍然插在髻上,心下稍松。又见那玉簪却动也没动过,越看着越是觉得刺眼,怒火立时燃起,也不敢再出声,只好忍住怒恨交集,哑涩着枯坐。他面上表情尽落绮月眼中,绮月一时无措,也不知能说什么,心内酸苦。想起与他相识不久,处处得他照顾,处处体会他不加掩藏的情意,可偏生自己又不知如何是好。绮月心中暗问自己:你能忘得了那人么?你能接受眼前这人的情么?不,怎么可能忘记那人,但不忘记那人又怎样去面对眼前这人?

      越想越是心头烦乱不堪,忍不住双手按头,翎安眼光更暗,深深凝望她。这时室内忽暗,似乎本就不多的膏烛已经燃尽,绮月眼前一黑,却有松下气来,只因见不到他脸上样子。翎安却全身绷直,迅速拉过绮月的手,使足力气将绮月拉到身前一侧,绮月微惊,以为他又借黑搂抱自己。

      翎安低声道:“又有人来了,你答应我,一定不可以跟她去。”

      听他压低声音,紧张不安却压不住,似乎还带点惧意。绮月怔了半晌,还未解出他是何意,眼前又花,这回却是室内大亮,顿时大惊,转头向光亮处看去。

      原本扣着的窗子,不知何是窗扇竟然消失,窗口洞开,显出一团白光。白光虽明亮并不刺目,好似由远而近,又像自小扩大,在屋内窗口飘乎摆动,白光内模糊有人的身影,不能辨识男女,亦看不出是何样貌,正在室内窗口渺然摇曳,入目只觉心舒畅快,安祥宁静,如梦中幻境美景。

      翎安端正身体坐直,面无表情向前稍倾,手下悄悄用力将绮月微拉向身后,不声不言的直视那团白柔亮光。绮月只觉他的手在轻轻急抖,手心渗出冷汗,心中立时醒悟,眼前这团白光,极有可能又是哪位天人,却不知为何再三出现。

      “竟然是这样,翎安你私自离开,又处身瑶奴身边,你想阻拦她归回吗。”白光内有人发声,如天簌乐音,祥和温缓,虽是向翎安发问,却平缓无起伏声调。

      翎安淡淡道:“正是这样。”面色平静仍是那般,没有任何表情。

      白光飘摇晃动,好似水中涟漪静静四散,又有那无比悦耳之声传出:“旗奴是被你出手伤的。”

      “不错,是我出的手。”翎安淡声漫言,:“想不到居然连遣两位天池苑苑奴,早知这样,我也不用手下留情,放旗奴回去,现在这种样子在你面前。”

      “我得座上应允与旗奴分别下界,并不是一同前来,刚至凡世,旗奴已经受创归去了。灵气散布漫天,又间或露出你的气味,我便过来查看。我们居然不曾发现,你已经悄悄跑出天池苑,翎安你为何要阻瑶奴归回。瑶奴如果归回,你还是可以伴她左右,座上未曾因那件事责罚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大逆之事。”

      翎安脸色稍缓,目光微有闪动,声音放轻又道:“镜奴,我所想的,你不会明白。”

      自听这天人与翎安对话,绮月一直逐字逐句细听,心内反复揣测,却不知自己眼中始终带着敌意,仇视这片白光。白光轻摇又发声音,“确实不明白。瑶奴,你现在愿意跟我回去吗。”

      翎安抢着先道:“她不会跟你回去的。”

      “没有让你回答,瑶奴,跟我归回你愿意吗。”

      绮月平稳胸口不安,正要开口,被翎安抓紧的手腕只觉更紧,被他捏的发疼,忍不住转脸看着翎安,他面上虽然还是那样平静无色,目眸轻闪带着又惧又怕望向自己。绮月脸露微笑安抚他,复又轻轻吸气转回那片亮白柔光,沉声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去那种奇怪的地方。”翎安顿时面带喜色,拉着她的手稍松,贴在腰间。

      “原来你也不是一无所知。既然如此,我只好强行带你回去,以后怎样座上自会有安排。”

      翎安面呈怒色,斥道:“她已经说不愿意,你怎么还要强行带她回去?镜奴,你那心里什么时候结了冰?”

      白光内人影几不可见地轻震,悦耳祥音又出:“翎安,我虽不是为瑶奴而来,但我既然见到她,定会将她带回去,就算我擅越了,也有座上发落。你现在这样子我也不愿迫你回去,但我要带瑶奴走,你阻得了我吗?”话音刚落,白光忽然大盛,室内亮如白昼,光内身影仿佛已经向绮月探手抓来。

      见白光忽然发难,翎安大急,欲拦在绮月身上,却如被捆绑定死,无论如何使力也无法动得一丝。绮月反而镇定脸色,迎视白光人影毫无惧意,心中已经下了决定。眼见白光已伸至面前,一道如睛空霹雳的电光闪现,只一瞬,那几乎亮彻天地的白亮即时暗淡退回,较之前还要更加柔和微弱,却无那种摇曳飘舞的幻境美态。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可能会更新的慢一些,因为我要仔细揣摩下面应该怎么继续。
    虽然主线不会改变,但应猫猫的建议,也要稍微变动一下。
    其实我越写越喜欢翎安这个人物,如果一般女孩子遇到像他这样的又帅又极爱自己,恐怕也不能不动心,况且自己所爱的人还不爱自己,不接受的可能存在吗?
    偶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得好好想想绮月应该是怎么表现
    为各位喜欢我小说的朋友们——鞠礼~~~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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