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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进入角色 ...

  •   本来想休息休息,谁料正睡得好,门“咣当”就被从外面推开,还夹杂着喜红急促的声音,“章巡检,妈妈正在休息!”“爷爷来看相好的哪个敢管?”一个人已经闯进来,感觉一阵强风吹到床前,带着一股子热汗味。我睁开眼,眼前对着一张脸,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鼻直口阔,蓄两撇小胡子,眼睛贼啦亮,正目光闪闪盯着我。这个……是谁?刚才听他说来看相好的,难不成是这花朵儿的情夫?这倒并不难理解的,花朵儿本来就是从事声色行业,有情夫,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但,现在我是只身一人,冬青不在身边,让我如何应付?

      来人展开笑容,一脸阳光,象刚在操场打完蓝球的大男孩,牙齿又齐又白,搞得我特别郁闷,这里的人天天不用牙刷刷牙,为什么牙都这样好呢?“心肝儿,听说你出了事,俺连公事都没办完就从宿叶城赶回来看你,那方老头还要治俺的罪,俺跟他说一切等俺看过俺的小心肝再说!”来人声音洪亮,在我脸部上方眉飞色舞的大声说话,一听就是性情中人,小心肝小宝贝这类词时时挂在嘴上。“章巡检……妈妈伤势未好,大夫让妈妈多多休息……”喜红在后面低着头小声说。这位章巡检不在意的哈哈大笑,“现下章爷回来了,你妈妈的病好得就快了!”说罢脱鞋上床,惊得我一下子坐起来。

      离这么近,他身上浓浓的汗味让我有些不太适应,头又昏起来。头上的丝巾被扯掉,青肿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我听见他吸口气,然后轻轻抚上我的右额,疼得我向后缩了缩身子。“娘咧!真的很严重!”我很不习惯这样的亲密,不是说我来了异空间就装纯洁,只是对方对我来说是个陌生人,着实让人一下子热不起来。我轻轻移开些身子,却被他一把揽在怀中,他将下巴放在我的肩上在我耳边说,“没有人能伤我的心肝,不管是谁!我这就去杀了那小蹄子!”这不是真的吧?我无语问苍天!忙推开他,见他眼里有了泪花,不禁一愣。这男人因花朵儿受伤流泪真让人不可思议。他让我想起我表弟,那个爱哭的小男生,不由对他微笑:“别总是把打啊杀啊挂在嘴上,我的伤已经快好了。”这位姓张还是章的青年愣愣的看我,“心肝!你怎么了?”接着摸我的头,“受了伤却似换个人一般。”我心里苦笑,别看这人外表粗线条,内心还挺细腻,这么快就感觉出现在的朵儿和以前不一样,看来的确是很亲密的人。“只是有些头晕,刘大夫来看过,叫多休养。”我轻声说,他从怀里挣脱出来。他冷哼一声,“刘云那厮?他若会瞧病也不会让人从京城里赶出来。”唔?刘大夫难道也是有些来头的人?

      “但无论怎样,心肝,你能忍这口气,你相公我忍不了!你等着,待俺去教训了那小蹄子给你出气!”小章说,风风火火的样子,我一急,伸手拉住他,“你怎么这样冲动?一个大男人去欺负小女孩害不害臊?”小章回身看我,脸上惊愕中还夹着一丝伤痛。给他盯得心里发冷,却不想认输,依然与他对视,我没有错,不是吗?半晌他才说:“心肝,你变得让俺不认得了。”悲痛的表情使得他的眸子也黯淡下来,我清清嗓子,不想再瞒他。“那个……章……”我刚才听喜红叫他章巡检,“章巡检,我得告诉你,从我醒来时,就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了。”

      “什么?”小章怪叫一声扑到我近前,抬起我的下巴,我看到他眼睛瞪得溜圆,非常滑稽。“记不得了?你记不得什么?”他一连声问我,两只大手紧紧捏着我的膀子,他很有力气,我感觉我的膀子一定发青了,头一下子胀痛得历害,脑子里嗡嗡响,象什么东西在里面飞速翻动一闪而过。“我记不得我是谁,记不得这里哪里,记不得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我听到我喃喃说,是啊,这本来不是我的世界,为什么要我来这里受这劳什子罪?去他的什么章巡检,去他的什么洛冬青,去他的什么满花苑,去他的什么马嫒嫒……不知道这花朵儿是怎么搞的,眼泪如此丰沛,几秒钟我的脸颊就湿润了,眼前模糊一片。理智又回到大脑里,借眼泪之势,我可怜兮兮说,“我很害怕,不要伤害我。”女人的眼泪是致命的武器。我心里暗笑,小子,还搞不定个你?

      果然,小章开始手足无措,干脆将我搂在怀里,“心肝,是俺不好是俺不好,俺听到你什么都不记得,连俺也不记得,一时心急,别怕别怕,俺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瞧瞧,多痴心的小伙子,真搞不明白,这花朵有什么过人之处,除了能让冬青那样的人留在身边,还能得到这么一个看上去象□□的人垂青。“那岂不是你现在看到俺就像见到陌生人?”小章痛苦的说,“俺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和你亲热啦?”还不算傻。轻轻推开他,“但我见到章巡检还是感觉异常亲切的,想是我们以前一定很熟。”话不能说太死,对这样性子爆、脾气燥的人,就要多绕他几次,绕着绕着就把他绕晕了,反正说话也并不费什么事。“熟?心肝,你身上长几颗痣俺都知道!”小章急急说,真是个浑人,“可是朵儿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今后怕要与章巡检形同陌路了。”我尽量让自己我见尤怜。“不能!心肝,俺就是天天来让你重新认识俺,也不愿你把俺当作陌生人。”果然着急了,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那不如我们就重新开始相互认识,好不好?”抬眼看他,可怜巴巴,女人要求男人答应他事情时,一定要用“好不好”,而不要用“好吗?”、“好吧?”“行吗?”后三者属于“请求+商量”,语气稍硬,不能有效打动男人,而“好不好”含有撒娇、讨好、可怜、可爱等等一系列优势,如果再加一个,效果更理想,所以我就又加了两个,同时拉着他的胳膊,“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心里也觉得自己肉麻,靠,穿来了古代就把肉麻当有趣,果然人是环境的产物,想我优优,现代白领干练果敢,对男人一般只用祈使句……往事不要再提……脑子里响起林忆莲的歌声,心也不是不酸的。

      “好。”小章不由自主答应我,脸居然红了,真是难得。“那我叫优优,你叫什么?”我马上跟着他的话音说。“优优?”他挑挑眉,“这是什么怪名字?俺叫章武。”他看着我,还好,不是张飞就行。“心肝,你这样真让俺不习惯。”他别别扭扭说。有个你知道他喜欢你的男人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逃跑?装不知道?优优的选择是:调情。人人都有用,不用白不用。千里难寻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尤其是刚到异时空,有个人照应也是好的。“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我带泪微笑,使自己象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小章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反正和现在不一样,你现在的样子,让俺想起方老头的两个女儿,见人就脸儿红,走起路来轻得象小猫。”粗人就是粗人,不会表达,他直说花朵儿变文静不就得了?我直想笑,更想逗他,“那你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小章脸又红了,“心肝,你还是快快记起俺才好,不然俺总觉得你身体里装着个别人的魂魄,恁的不自在。”

      我心里却一惊,难道变化这样大?真不知道花朵以前是什么样的。小章下了床,一边穿鞋一边说,“俺还是不能放过那小蹄子。”

      “那你准备怎么做?”我装得也有些累了,揉揉额头问他。“摘她一只眼睛要么卸她一只膀子。”小章轻描淡写说,看来这样的事他已经做习惯,不由想起街头那些小混混,整天打架斗殴,心里不痛快起来,“你伤了她,她如何为园子里赚钱?”我轻声说。小章终于也恼了,“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从小就爱钱,俺每月的俸银都给你还不够么?”

      好了,这下又对我们的花朵儿有些新了解,原来花朵儿从小就是见钱眼开的人……从小……难不成花朵儿和小章从小就认识?又一对青梅竹马?从小就爱钱……不是小时候太穷就是地主老财,二选一,但地主老财的女儿不会在青楼工作,最多把女儿再嫁给另一个地主,所以排除后者,说明花朵儿自小家里穷得掀不开锅,对金钱有着莫名的渴望。刚才的眼泪未干,索性再利用一下。“我……我虽然什么都记不得,但总觉得没有钱的日子太可怕……”还是可怜巴巴。小章叹口气,转身看我,眼里柔情满满,这样的神情,倒让他有些英俊起来。“心肝,不管你变得如何让俺不认得,但爱钱这一条却是没有变的。”神色一顿,手伸到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裹递给我,“这是在宿叶城看到的,看着漂亮,就买来了。”我想,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但他对花朵儿是真心吧。

      在某人热切的眼光中接过小包裹打开来,一对亮闪闪的黄金镶猫眼的泪滴型耳环,乍一看,让我想起一款卡地亚经典珠宝,看不出这小章眼光也不差。“真好看。”我说,小章眼光一亮,拿起一只就要为我戴上,但马上又叹口气,放下耳环,“俺去找刘云,让他开些外敖的药拿给你吧。”他腾地站起身向外冲去,我追问一句,“我们从小就认识对吗?”再确认一下。他停下来“嗯”了一声头也不回走出去,和来的时候一样莫名其妙。我又躺回床上,拿着耳环脑子里乱乱的,感觉优优活了32年也没有这花朵儿活得“丰富多彩”,前方还不知道有多少“意外”等着我。但当务之急是要把漪澜这件事解决掉……突然很困,睡意渐渐袭来,睡前我分析,现在还是半上午,不应该这么想睡才对,除非……喝的药里有使人渴望的成份,想来是为了让患者多多休息……

      搞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看到我老娘、我老爹还有我哥哥姐姐们都围着什么哭泣,我也想走过去看看,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优优——优优——”所有的亲人都在叫我,我急得要命,拼命喊:“我在这里!”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我觉得我象一条被扔在岸上缺痒的鱼,嘴巴一张一合等待死亡……“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快来找到我!”我用力喊,脑子里烫得象开了锅的热汤,几乎听得到咕咕嘟嘟的声音。恍惚中有似乎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呼唤……呼唤什么我听不清楚……然后就是一阵沁凉从脑袋一直凉下来,脑子里的汤也不烫了,眼前又开始漆黑……

      再度醒来,眼前是温润的冬青。见我睁开眼展开微笑。“朵儿醒了?”声音永远那么柔和,象牛奶巧克力。看看天色,应该是午后时光。“饿不饿?”他吩咐立在一旁的喜红,“去给花妈妈端饭来吧。”喜红低着头出去了。我坐起来,这才发现额上盖着一块凉帕子。“上午章巡检和刘大夫来过,你正睡着就没有吵醒你,刘大夫配了些外敖的药让喜红拿帕子给你敖了。”他将帕子拿开放在一边,仔细看我。我倒没有忘记额上的伤疤是如何恐怖,他这样的眼神让我不知所措,忙用手遮了右额,脑子里想话题。“那个……我们现在不在京城对吧?那有什么办法联系到安三公子?”我问。

      “安三公子是京城有名的风雅之士,恰巧与我的一位故友相交甚笃,我已发帖给故友,邀他们近日来春阳城小住几日,顺便观赏春阳城一年一度的春阳花会,朵儿应该记得你和漪澜姑娘所定的日子正是春阳花会节的第一天吧?”冬青微笑着说。从他的话里我又得出几个要素,1、现在我所在的城市叫“春阳城”;2、“春阳城”离京城不远,不然就不可能在“近日”赶来;3、春阳城有个固定盛会“春阳花会”;4、安公子在京城小有名气;5、冬青人际网广泛;6、我随口一说的10日之期竟与春阳花会巧合,看来我的运气也不是太差。

      “那冬青可是要在这春阳花会上做些文章?”冬青笑而不语,不摇头,即默认。谁说古人没有经营头脑?

      “冬青以前也会为我做这些事情吗?”不由想这样问他。“会,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去做。”他温和的说。忽然想起小章上午所说的挖眼睛卸膀子之事,“那如果我让你去伤害别人性命,你也会去?”问完,我直直盯着冬青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很多情绪会由眼睛里流露出来,但冬青还是一幅和煦的样子,笑得更加如沐春风,“会。”他轻轻回答。我心里却一跳,同时感慨还是古人实在,为了抱恩义无返顾,哪象现代人际交往,为个自的利益相互利用罢了。正想再问些什么,帘子一挑,喜红端了托盘进来,又是精致的小炒,色香味俱全。“冬青,我们园子里的厨师是不是很有名,为什么能做这么好吃的饭菜?”我看冬青,冬青摇头,“他自称是个落迫的江湖人,只求有安身之地,因为不要工钱,所以你留下了他。”娘咧,这个花朵儿真是吝啬得可以,同时胆子也大得可以,不清楚来历就留下,怕有一天连怎么死也不知道。

      饭还没吃完,就又有人冲进来,我感觉这妓院老鸨好像比现代的□□还忙。冲进来的正是刚来到古代首先看到的那一群女人,这次有那么七、八个人,最先进来的就是大嘴女,她的嘴今天还是很大,涂得分外红。其它女人也还是浓妆艳抹,妆容怪异,身上的脂粉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一群人进来看到冬青都不说话了,还是有人嘴角眼底满含讥讽。我放下筷子看她们。
      大嘴女象个没心机的出头鸟终于站出来,仔细端详她,长得倒也过得去,甚至可以说是性感的,嘴巴有点象茱莉娅罗伯茨,但比茱莉娅的嘴更好看一些。“听说妈妈要为漪澜举行个什么挂牌仪式?妈妈当初说动俺们姐妹一同从莺娇楼里出来的时候曾许诺对俺姐妹诸多照应,如今来了这满香苑一年多了,只见妈妈对满香苑那些小贱人疼爱有加,怎不见妈妈对俺们姐妹和颜悦色?如今漪澜那小蹄子才刚来,妈妈就要为她举行仪式,端得要把她抬举成头牌,妈妈可曾还记得你自己当初的诺言?”

      敢情是来讨说法的,听那语气眼前这些人是跟着花朵儿一同跳槽到满香苑,花朵儿为了拉拢人心定然许诺过什么,如今这些人并没有得到实惠,所以来争取福利。不知道在妓院里有什么福利?少接客人?但少接客人就会少赚钱,少赚钱,大家的生活质量就上不去,既然做了妓女再不能把自己生活质量搞上去,还不如直接去做乞丐。她们当然不想做乞丐,再打量她们,虽也是绸缎裹身,珠翠满头,但比起冰洁、迷蝶、连容等还是差距颇大,就如街边发廊女和所谓大明星之间的差别,吃穿用度自是不用说,气质谈吐也是一看便知的。想来那莺娇楼比满香苑更低一等。这妓院之间的级别让我想起足球联赛里的甲级、乙级,这样说来,花朵儿倒是个与时俱进开拓进取的人。

      我转头问冬青,“冬青是管账先生,自是应该知道园子的账务情况,冬青现在能否告诉我们目前园子里主要收入是什么?”我想我又用了现代的语言,但看冬青的表情,他应该听懂了,微微一笑,“园子里目前主要收入大部分来自于原满香苑姑娘们,至于与朵儿同来的姐妹只占一小部分。”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儿,我怎么想他都明白。我转向大嘴女,“听清楚了没有?如果不相信,可以让冬青把账本拿来大家看看,看看各位为园子里出了多少力。园子是姐妹们的,要靠大家出力来让它更加兴盛,只有园子兴隆了,姐妹才能得到更多金钱,日子才能好过。朵儿我是对连容她们要好一些,但各位姐姐也要扪心自问,各位来到这里以后吃穿用度比莺娇楼又如何?而姐姐们又是如何为满香苑出力的?现下准备为漪澜举行仪式,也不过是为了使我满香苑在春阳城里让更多人知晓,结果也是让姐妹们的日子更好过,姐姐们不替妹妹分忧罢了,偏也和不长心眼的人一样来挤兑朵儿,让朵儿如何不痛心?”就凭她们?也想给优优出难题?优优当年在公司里还兼过培训新员工的内训师工作。

      大嘴女闭上嘴低着头退后一步,七、八个女人也全不再象刚进来时强硬表情。我一个一个看她们,都不是长得可怕的主儿,却偏要把自己往丑里打扮,浓妆艳抹最多不过路边货色,越是级别高的人,越喜欢天然的东西。既然我现在暂时也回不去现代,那么就先演好一个二流妓院老鸨这份极有“钱途”的职业吧。“妹妹再说一句话,各位不要不爱听,姐姐们平时也不太忙,闲时不如好好学学如何把自己打扮得更美丽才好。”我想还是有必要为这些女人定期讲讲美容课的。在现代,我亦没少参加这类学习班,为的就是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赏心悦目,虽然人人都说外表不重要,但还是人人都在意外表,所以说,外表是女人有利的武器。总怨自己先天长得丑的女人应该自责,这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花妈妈曾答应我们只要跟你离开三江镇离开莺娇楼来这满香苑期满一年后就把卖身契交与我们个人保管,时间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不知妈妈还要让我姐妹等多久?如果实在等待无期,我们姐妹也只好请方知府来判究一二。”说话的是那天梳豪华发式穿窄袖襦裙的女子,她偏爱红色,又穿大红绸小袄,水绿长裙,手执一柄粉紫色团扇,发型还是显得脑袋大。此刻正瞪着我,目光中有诸多不甘。但她说到方知府,应该是地方官,妓院内部的事情,为什么要报官?还是花朵儿有什么把柄落在这群人手上或是她们以为掌握花朵儿的什么短处,只要抬出见官,花朵儿就会从命?转头看冬青,冬青立在床边一脸无害的笑,轻声对我说:“莺娇楼的于妈妈临终前把所有姑娘的身契都交与朵儿了。”我皱眉,花朵儿和原来老板的关系有这么要好?如果真是正常交接,那这些姑娘何必以报官作为筹码争取自己利益?所以何妈妈的“临终”是有些问题的。

      我轻笑,环视屋子里的七、八个女人,“姐姐们以为报官就能吓住朵儿么?”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小章的面孔,章巡检,听起来象是个官名。于是我笑得更厉害,“莫说方知府不见得会相信你等空口之言,就是章巡检怕也不会认由你们这样胡来,更遑论如果真的告倒朵儿,姐姐们就能如愿以偿?怕到时候也免不了牢狱之灾。妹妹我若的确罪大恶极,一死也就了之,倒是姐姐们个个细皮嫩肉要在牢里耗尽年华孤苦余生……再退一步讲,妹妹如真是那过河拆桥不念情谊之人,姐姐们如何还有机会一个一个生龙活虎般站在我跟前让我难过?妹妹失了忆不假,但如果姐姐们以为这是一个要胁人的好机会,就大错特错了!”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我觉得头又开始痛了。花朵儿的声线本就属于清冷型,如今再不带感情,更让人觉得阴气袭身。以前的花朵儿面对这样的危胁会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我岂能由着一群古代女人欺负我!冬青柔和的拍我肩膀,“朵儿莫气。可能也是天热姑娘们有些烦燥,不如打发厨房为姑娘们做些解热汤喝,大家都消消火。”我回冬青一个笑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进入到花朵儿的角色里,而且还是个非常“狠毒”的角色,就象公司里处处与我做对的那个老女人。

      “大家先都回吧,身契一事,等花老板伤势全愈了自然会给各位一个交待。”冬青的语气永远都是那么和蔼,几个女人见有了台阶下,相互交流眼光,然后才陆续慢慢走出屋子……马上空气通畅了。“还是冬青厉害。”我献媚似的搂住冬青的手臂,冬青摸着我的头发说,“朵儿失了忆,倒比原来更厉害呢。这些姑娘的事不若就按照我们当时商量好的法子处理吧。”

      “好!”我点头,冬青轻笑出声,“你不问问是什么法子?”“什么法子?”我追问,不外乎应该是提高她们待遇,让她们甘愿留在满香苑。“做花泥。”冬青面不更色,花泥?花泥是什么?我看到一直垂首站在一旁的喜红突然抬起头,满眼惊恐。花泥……花的泥土?瞪大眼看冬青,冬青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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