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见阎王》绿陌

13、第十二章 没有误会的误会（上）

　　初秋的太阳依然是炙热似火，秋老虎就着无云的晴空发着虎威，不过恼人的秋蝉已经没了夏日的精力，少了嘈杂的人声，就更叫得有气无力。
　　因为全城戒严的缘故，各大商家、客栈、酒楼、欢场都是大门紧闭，没了昔日的热闹非凡的景致，整个京城显得有些萧条。不过即使如此，康靖王召来火凤歼灭妖怪，为民除害的传闻依然是扩散到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自然而然，传闻主角乃是天授之命，而有人为了一己私欲招来妖怪予以加害的说法也随之传遍京城。
　　人人都感觉到了即将天变的紧张气氛，寻常百姓忙着收拾行囊，准备一见时机不对就举家逃难；有财有势的大户则准备好各种大礼，准备讨好朝廷中的新势力。最忙乱的还是朝中的各位官员，‘灵帝派’的大臣，意志坚定的开始写好遗书安排后事，准备至死效忠；胆小奸猾的开始收拾细软，准备随时跑路；‘中间派’的开始扒拉算盘，总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做错了多少事；‘王爷派’的呢，良臣开始计划天变后如何定国安邦；奸佞则开始盘算有仇报仇，升官谋势。所以整个京城，表面上看的是风平浪静，私底下却是暗潮汹涌。不过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此刻却好整以暇的躲在水榭凉亭中吃水果。
　　“我说昊羽，你这次是不是玩得有点过了啊？整个京城都不得安宁了。”赤凤一边剥着葡萄皮，一边不甚认真地数落着四仰八叉很没形象的倒在躺椅上糟蹋石榴的凌昊羽。
　　“有什么过的？我不过是演了场戏罢了！当真要怪，去找那个无聊皇帝去，谁让他吃饱了撑的说我是妖怪。”把手中如水晶一般的石榴籽一颗颗的抛向水池，看着水中的鱼儿跳起来抢食，凌昊羽突然想到，要是罗峻是水里的鱼儿，那他一定是现在跳的最高的那尾！
　　“就为这么个理由？你还真是……”聪明的没把那几个字吐出来，赤凤无奈的摇摇头，不禁在心里对可怜的灵帝深表同情。“我说，为了你这出戏，我可是没少出力啊，你说吧，要怎么谢我？”
　　“嗯，看在你这么卖力的份上，上次你保护不周，致使我穿越时空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哇！有没有搞错？就这样？我可是连朱雀星君的宝贝宠物——紫玉神貂都骗出来给你跑龙套演妖怪了。”
　　“啧！那只笨貂你还好意思说呢，不过就那么几个人，竟然还怯场了，要不是我出声提醒，恐怕就定在那里等人抓了，害得我还要费神用结界把侍卫弹开。等回去和你们星君说说，别总把它揣在怀里宠着，要多带出去见见世面才好！”
　　“要说你说去，小紫可是我们星君的心头肉，我可不去自找没趣！”开玩笑，这次的事要是被朱雀星君知道了，就够他喝一壶的了，他哪还敢自找麻烦阿。把最后一颗葡萄扔进嘴里，赤凤开始左顾右盼：“说起来，这功夫都没看见小紫，不知道跑哪玩去了，我去找找它！”说完便站起身来向亭外走去。
　　凌昊羽也不理他，兀自盘算着明天灵帝寿辰他该怎样把“大礼”送去。可还没一会儿，就从花园传来了赤凤又惊又怒的叫声：“啊！！小紫~~！”
　　凌昊羽一个激灵丛躺椅上坐起来，连忙冲着声音的方向奔去。刚转过荷花池，就看见了让他心惊肉跳的一幕：赤凤左手射出的火球正不偏不倚的砸向罗峻。顾不上考虑，凌昊羽连忙布出结界弹开火球，然后飞身上前，一把将还在发呆的罗峻搂进了怀里，气急败坏的冲赤凤喊道：“赤凤，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那个死小鬼对小紫做了什么！”
　　“小紫？”凌昊羽莫名其妙的看向赤凤，只见之前还意气风发的紫貂，如今正翻着白眼，口吐白沫的仰躺在赤凤的怀里，四肢和尾巴无力的向下耷拉着，原来油亮柔软的毛皮也变得杂乱污浊，颈项那里还被揪掉了一块绒毛，露出下面粉红的肉皮来。
　　再回过头来看看自己怀里的罗峻，头发已经乱如鸟巢，满脸的灰土，左边脸颊上还有血迹未干的抓痕，全身上下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胳膊和手背上都是齿印。皱着眉伸手擦掉他脸上的血迹，凌昊羽一头雾水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峻还在呼呼的喘着粗气，瞪着紫貂道：“我好不容易问山里的花魅要来了千露蜜浆准备做点心的，谁知道刚离开一下子，就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贼貂吃了个精光，我很有礼貌的问它为什么要偷吃，结果它拿白眼甩我，还翘着尾巴趾高气扬的丛我眼前走过，我自然要去拦住它了，哪成想它竟然敢咬我！所以我就让它尝尝我分筋错骨手的厉害了！”接着还有些得意的扬扬下巴，“哼！看它还敢不敢再瞧不起死神！”
　　“分筋错骨手？”凌昊羽听完罗峻的叙述，再看看他那一身的狼狈像，实在是哭笑不得，只好一边连推带拉的把罗峻往他的住处带去，一边说道：“好了好了，看你一身的狼狈，还是快梳洗一下吧。”
　　眼看着罪魁祸首就要逃跑，赤凤哪里肯让，连忙挡上前来：“喂，这样就想走？小紫被他整成这个样子，你让我回去怎么和星君交代啊！”
　　“我管你怎么交代，你刚才袭击罗峻的帐我还没和你算呢！赶紧带着这只笨貂回去！”一想起刚才的情景，凌昊羽还有些心有余悸，虽然赤凤法力不高，但那毕竟是神界的力量，他打出来的赤火可不是鬼界的小小死神能承受的住的，刚才若是他慢了一步，恐怕这只就会闯祸的笨猫就要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了。
　　“我不过是要给他个教训……”
　　“我的‘小猫’，轮不到你来教训！”没好气地打断赤凤的话，凌昊羽带着罗峻绕过被他吼呆的赤凤，快步走向罗峻的小屋。
　　吩咐了下人去准备热水给罗峻沐浴，凌昊羽揪着罗峻的后领把他拖进了内室，毫不客气地给扔到了床上。
　　“哇！你就不能轻点！”雕花的床沿硌到伤口，罗峻吃痛的大叫出声。
　　“你也知道疼？”凌昊羽一边拿着湿毛巾擦着罗峻脸上的灰土，一边开始数落他，“你知不知道那只笨貂的主人是谁？无□□四天的朱雀星君，连我往日里也要让他三分，要让他知道你把他的宠物打成那样，还不立刻把你给挫骨扬灰了！”
　　“哎？我哪知道那么多啊，谁让它偷吃了我的千露蜜浆！”难怪那只贼貂那么难对付，原来不是凡物啊！糟了，要是让神界的人知道了，他岂不是死定了！
　　“你怎么又心血来潮的跑去找花魅要千露蜜浆了？”那些花魅虽然只是山间的精灵，可要是不小心惹到了她们的女王，中了魅毒怎么办？这只笨猫，怎么就不能消停些啊！
　　“青儿爱吃甜的，我想给她做些蜜糕。”像只猫儿似的舔着自己手上的伤口，罗峻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又是青儿！凌昊羽突然觉得嘴里有些酸酸的：“你怎么对她就那么好？”
　　“她对我好，我自然就对她好喽。”
　　“那我对你好，怎么就不见你投桃报李？”
　　“哎？”眨眨黑亮的眼睛，罗峻一脸茫然，“你什么时候对我好了？”
　　“你！……”凌昊羽有点气不打一处来，感情自己那些特意准备的珍馐佳肴都喂白眼狼了。看着罗峻显得有些苍白的肌肤，凌昊羽张口咬上他的脖子。
　　“哇！你干吗！！”吃痛的一把推开凌昊羽，罗峻伸手摸上自己的脖子，啧，都出血了。
　　“给你个教训！”
　　“你……”
　　“罗公子，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青儿的出现，适时地制止了两人刚要开始的嘴仗，看到凌昊羽也在屋中青儿连忙施礼：“王爷万福金安！”
　　“好好洗干净！”看都没看青儿一眼，凌昊羽撂下一句话后气冲冲的摔门出了屋。
　　刚一出门就看见赤凤双手抱胸斜靠在廊柱上，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不禁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赤凤没有答话，反而笑道：“很少能看到你被气成这样啊！”看到凌昊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连忙收起笑容转移话题，“对了，那小鬼是谁？”
　　“第一阎厅死亡计划部的死神。”听到屋里罗峻和青儿嬉笑的声音就烦燥，凌昊羽抬脚快步向书房走去。
　　“哦，就是那个把计划整错，害得你跑来这里的那个死神？”看到凌昊羽点头承认，赤凤了然一笑，饶有兴味的问道：“你把这个糊涂鬼留在身边，是为了出气还是解闷？”
　　“这又关你什么事了？”斜着眯了一眼赤凤，凌昊羽总觉得赤凤是话里有话。
　　“我还不是关心你！看你刚才的态度，还以为你是喜欢上这个糊涂鬼了呢？”
　　突然出现的词汇，让凌昊羽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停下脚步，拧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有就好，别忘了来人界之前，传令神君是怎么和你说的：‘你本为神，虽入轮回，也是为了掌管鬼界，万万不可妄动情愫！’”看到凌昊羽的神色不太对，赤凤也收起嬉笑的神情认真说道，“你知道三十六层天界，欲界六天和□□十八天都划于修为较高的仙士，只有无□□四天、四梵天和圣域四天为神界居所。而无□□四天和四梵天因为靠近下界，各神的修为多有不足，所以会有神君被欲念沾染，进而堕入凡尘的事情发生。我只是提醒你，可别一时不察动了情欲。别忘了，那家伙可是鬼界的死神，即使你不在乎愿意为他堕入凡尘，他也不可能脱离鬼界和你双宿双栖……”
　　“行了，你怎么比那个圣域四天的老头子还啰嗦！”不耐烦的打断赤凤的话，凌昊羽显得有些烦燥，“我是那么容易被欲念所染的神吗？你别在这里磨蹭了，赶紧回神界去。别忘了明天早点来帮我演完最后一场戏！”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心不在焉的穿过游廊，就连已经走过了书房门口也不自知，凌昊羽满脑子都是赤凤的劝告和罗峻的样子。‘喜欢’，并不陌生的词汇，神亦有喜好，赤凤喜欢装扮，朱雀星君喜欢饲养神兽，就连天帝也有好恶。只是凌昊羽心中明白，赤凤所说的喜欢却不同于这些，而是‘情’，是‘欲’，是被众神视为劫难的东西。
　　想想这些日子的相处，初见时反应迟钝、呆呆傻傻的痴相；被他耍弄而又羞又怒时的窘迫；看见美食两眼放光时的可爱；耍弄小聪明时的洋洋得意；还有对着他的美貌情不自禁时的羞怯……。一张张生动的表情，让凌昊羽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那家伙可是鬼界的死神，即使你不在乎愿意为他堕入凡尘，他也不可能脱离鬼界和你双宿双栖……’脑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碎了罗峻的面孔，凌昊羽突然觉得有只手猛地攥住了心脏，揪得他生疼。无力的靠在身边的廊柱上，不自觉地攥紧了双拳，似乎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凌昊羽轻咬着嘴唇喃喃自语：“我……是下任阎王，不能……喜欢他……”
　　“王爷万福金安！”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凌昊羽的黯然神伤，抬头一看，青儿正端着一碟清香四溢的点心站在眼前。收起黯然的表情，凌昊羽轻轻点头道：“有什么事吗？”
　　“王爷，是罗公子吩咐青儿给王爷送点心来的。青儿在书房没见到王爷，正想去花园看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王爷。”
　　“罗峻让你送来的？”那小鬼又要搞什么？好奇的拿起一块精致的点心，清爽却馥郁的香气立刻溢满了鼻间，忍不住轻尝了一口，普一入口，软糯的糕点就化作了满口的清香，回味无穷，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一起吃了下去。凌昊羽惊讶于点心的美味，连忙问到：“这点心，是谁做的？用什么做的？”
　　难得见到王爷对什么东西动心，青儿连忙笑着答道：“回王爷，点心是青儿做的，不过是用什么材料做的，青儿就不能回答王爷了。”
　　“这是为何？难道还是什么不可外传的秘方不成？”这么好吃的点心，就算是在天界也很少见，没想到，青儿还有这种手艺。
　　“王爷误会了，不是青儿不肯说，而是不会说。做点心的材料是罗公子找来给青儿的，全都是些青儿从没见过的鲜花果品。”
　　“罗峻找的材料？”吃惊的看着手里的点心，突然想起他为了千露蜜浆和小紫打架的事情。
　　“罗公子看王爷这段时间经常在外面忙碌，怕王爷太过操劳，便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那些奇花异果，嘱咐青儿为王爷做了这些点心。”说是嘱咐，其实是拜托。想起罗峻苦着脸说他只会吃不会做，只能劳烦自己帮忙的表情，青儿就忍不住想笑。
　　“原来是这样……”再尝了一口手中的点心，明明没有放蜜糖的糕点，此时却觉得甜到了心底，凌昊羽忍不住轻扬嘴角：“这只不老实的笨猫！”

　　虽说京城如今的局势如绷紧的弓弦，不过只要天变一日没有发生，该过的日子就还要过，皇家的排场就还要摆，所以，灵帝的寿辰庆典还是如期进行了。不过与往年的热闹喜庆相比，今年的寿宴上没有歌舞升平，少了推杯换盏，整个大殿安静的可怕。
　　皇太后早在两天前就已称病卧床，自然没有出席寿宴。康靖王没说来也没说不来，不过时过正午，也没看见他的身影，甚至连他在朝中的那些党羽大臣竟然也斗胆没有出现。剩下出席了的大臣们，不是一脸的视死如归，打定主意要与皇上共存亡的，就是满面愁容，懊悔自己消息不灵的。
　　左丞相耿忠和兵部尚书隋仲言没有像往年一样坐于臣工之中，而是上了王台，一左一右的护于王驾两旁，隋仲言甚至还携了宝剑上殿，两人都是一脸的肃穆。而寿宴的主角灵帝，更是面沉似水，剑眉深锁，哪里还有半点过寿的喜庆。整个寿宴都透出一股萧煞之气来。
　　看见下面惶惶不安的大臣，灵帝小声地问道：“沛城的军马还有多久到达京城？”
　　“启禀皇上，王将军已经日夜兼程赶来京城，不过沛城距京城甚远，恐怕还须两日才能到达！”
　　“两日……”灵帝手持酒盏，却连一滴水酒也未沾唇。
　　看出皇上心神不宁，耿忠连忙安慰道：“皇上不必担忧。据臣所知，康靖王这两日亦没有调动任何兵马，就算他欲今日起事，光京城的十万禁军也足以将其及党羽除尽了。”
　　“朕怕的不是他今日起事，而是怕他故意失手于朕，再以天授之说挑起天下大乱，到那时……”灵帝话音未落，就见一太监匆匆忙忙的跑上殿来，语带慌张的说道：“启禀皇上，康靖王带领右丞相徐参、吏部尚书柳成元以及户部、兵部等多位大臣一起上殿来了。”
　　此话一出，就如在人群之中扔下一个炸雷一般，整个大殿都骚动起来，本来就已经惶惶不安的各位大臣们全都乱了阵脚。有斗志昂扬誓要奋战到底的，有扑跪于地痛呼先帝神明的，也有吓软了脚坐在地上站不起来的。
　　灵帝扫视了一眼殿上慌乱的大臣，怒不可遏的摔了手里的酒盏骂道：“都给我住嘴！看看你们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大殿上的聚音效果极佳，灵帝的一声怒喝就如旱天惊雷，总算让殿上的大臣们找回了一些理智。待到大殿恢复了安静，灵帝又问到：“禁军统领史良何在？”
　　本以为史良会立刻从臣工中站出来应旨，谁知道竟然没听到半点动静，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刚才上殿回报的太监颤颤巍巍的答道：“回……回禀皇上，史良……史良他正与康靖王一同而来……”
　　“什么！”话音一落，满座皆惊。灵帝只觉的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跌坐在龙椅上。
　　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大殿上便响起了凌昊羽编钟一般清澈浑厚的声音：“臣弟祁睿携众大臣前来为吾皇祝寿！”紧接着，欣长飘逸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在他身后，右手边禁军统领史良手捧一紫檀木盒，满脸喜色；左手边右丞相徐参则托着一个细长锦盒，面无表情。其余跟随在凌昊羽身后的大臣，或洋洋得意，或趾高气扬。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走到王台前停下，凌昊羽环视了一圈大殿上丑态百出的大臣，轻笑一声上前一步，也不跪倒，只是躬身一拜，道：“臣弟为备贺礼，故此来迟，还望皇兄赎罪！”
　　灵帝挺了挺腰身，紧咬牙关，怒目圆睁的瞪了凌昊羽半晌，才咬牙切齿道：“王弟的这份寿礼可是筹备多年了，朕也早就作好了准备受你的大礼，只是没想到，王弟今天还是给朕带来了一个‘惊喜’啊！”说着，狠狠的瞪了一眼康靖王身后的史良。史良微微一怔，随后似是明白了什么，当即红透了一张脸，低下头去。
　　顺着灵帝的目光，凌昊羽瞥了一眼史良，笑道：“史统领是臣弟叫去准备寿礼的，还望皇兄不要怪罪才好。”然后又转头对史良说道：“还不快将寿礼献给皇上。”
　　“是！”史良应了一声，急忙将手中的紫檀木盒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进献到王台之前。台上的左丞相耿忠连忙上前接过手来，轻轻掂了一掂，犹豫了一下，便站在离灵帝约两米之处，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谁知他刚一看清盒子中的东西，就吃惊的大叫出声：“啊！这是……。皇上！”说着，快步走到灵帝身边，将盒子递了过去。灵帝奇怪的低头向盒中看去，随后惊讶的看向凌昊羽：“康靖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耿忠和灵帝的反应，台下各人也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只可惜他们都不是长颈鹿。正在纳闷，就听见凌昊羽悠然答道：“正如皇兄所见，那是潼岭、邵青、碎门山等12处边关的调兵兵符！”看着灵帝和殿上的大臣都瞪大了眼睛，凌昊羽顿了一顿，又说道：“臣弟愚钝，自知无带兵领将之能。况且，如今天下安宁，四海升平，实在不需将兵权分散各方。所以今日臣弟特将兵符归还皇兄，以贺皇兄诞辰！”
　　话音一落，只听得大殿之上杯盘茶盏碎了一地，桌椅板凳翻了一堂，满殿的文武百官，除了史良和徐参全都跌倒在地，就连灵帝也是大张着嘴拿着兵符，任下巴砸到了地上。末了，吏部尚书柳成元颤颤巍巍的从地上抬起头问到：“王……王爷！这是为什么啊……？”
　　凌昊羽一脸平静的看看他：“什么为什么？本王不是刚刚说过吗？”说完还给了他一个‘你好笨哦’的白眼。回过头来又对着瞠目结舌的灵帝说道：“皇兄对这份大礼可还满意？”
　　“啊……？嗯……”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灵帝，只能傻傻的应了一声。
　　“那就好！”凌昊羽冲着灵帝露出一个迷到众生的笑容，接着说道：“臣弟还有一份寿礼要献给皇兄。”说完，回身接过徐参手中的锦盒，抬腿走上了王台。来到灵帝面前，打开锦盒，取出一细长之物来，递到灵帝的手中。
　　灵帝细眼观瞧，竟然是一支婴儿手腕粗细的梧桐枝。奇怪的看向凌昊羽，就听凌昊羽说道：“烦请皇兄移驾殿外，手执此枝，稍候片刻。”看着凌昊羽俊朗的笑容，灵帝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缓步走向了殿外，满朝的文武大臣也都跟着涌出了大殿。
　　来到殿外，灵帝在凌昊羽的会意下，抬起手中的梧桐枝，片刻后，突然在天边显出一朵彩云来，随后，伴着一声清丽悦耳的鸣叫，一只赤红大鸟从天而降，头顶灵羽，尾翼硕长，一身羽毛似火如炎，正是那天出现在商街上的神鸟火凤！只见那火凤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就在一片惊异声中翩然落于灵帝手中的梧桐枝上。灵帝见那火凤硕大无比，连忙运气于手，只怕自己臂力不足将那神鸟摔了，谁知待那神鸟落定，他只觉手中微微一颤，却并无重量加大，不禁惊叹这火凤果然不同凡鸟。
　　那凤鸟落下之后，轻梳羽翼，随后便颔首从凤爪上叼下一物来，递于灵帝面前，且自腹腔之中发出低鸣之声，似是要灵帝接受进献之物。灵帝好奇的接下那物件一看，竟然是一金为枝、银为叶、彩玉为花、珍珠为果的仙枝奇葩。
　　还在惊异之时，就见面前的凌昊羽朗声说道：“恭喜皇兄！皇兄一向福荫四海，泽披苍生。如今又得祥鸟献瑞，今后必定能三灵眷佑，福寿延绵，带领我朝走入空前盛事！”说罢，便撩袍跪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文武一见此景，也连忙跪倒于地高呼万岁。就在一片呼声之中，那凤鸟仰天长啸一声，随后煽动翅膀直冲云霄而去。灵帝看看手中的奇珍，再看看眼前跪俯于地的满朝文武，不禁龙心大悦，高声笑道：“好！好！朕定不负上天所望，让我朝四海升平、国泰民安！”说完，又连忙扶起身边的凌昊羽道：“王弟这份大礼，当真是让朕惊喜非常啊！”再看看跪倒的众人，吩咐道：“众爱卿，平身！来人，速速重设酒宴，今日朕要与众位爱卿不醉不归！”说着，便携着凌昊羽的手，一同走入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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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现了一件事情
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天，我就已经失恋了……
为失恋，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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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调整了这章的划分，另外，相应JJ的号召，把原来的那张请假条删除了，下一张的内容是全新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