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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I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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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长廊空无一人。
飞快地回想了一下这里比较隐蔽的几个地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个圈,小小的身影从雕像后走出来,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的环境,恐怕有甚么人忽然从转角处出现。
静悄悄的。
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你在干甚么?」
「嘘……别作声,我可能给他们发现的。」紧张地回头张望。
「所以就跑到我家了,一声不吭?」
「你不会告诉别人的,是吗?」明亮的眼睛睁得很大,小手拉着年长精灵的衣袖。
「……逃课了?」
「Glorfindel!」
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揉了揉气急败坏的Erendil的头发,「抱歉,我也忘了今天是你的休息日。」
很努力地瞪着他,样子气鼓鼓的。
玩捉迷藏本来就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起来,可现在不但给人看见了,还有被人戏弄了的感觉。
Erendil泄气地抓抓头发。
Glorfindel忽然很想再继续逗他,反正他喜欢躲在这里玩也不是甚么秘密,环顾四周,这条长廊的确很少人经过,地面虽洗擦得干干净净,可这也是因为通道的尽头,是一间偏离主殿的小房间。
——确实很偏僻。
想到Artemisia在安排了入住客房的当晚,就向他提出换一个远离人群的住处,看似是喜欢安静,实质上是把所有人隔绝在外。
对于她的画地为牢,他的眸色暗了暗。
这所房间,原本属于安静得不可思议的女管家,Serethiel的,可早在二百年前,她就出嫁搬出去了,早上的时候才回来工作,而听到她的要求时,那位女管家轻轻地提醒了他那间房间的存在。
天晓得他那一刻多想忘记那间房间的事。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关起来,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更何况,他这里并不是牢房。
可即使多恼怒……他也不是Ecthelion。
他的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好像隐约看见位于尽头的那扇典雅门扉。
此刻应该紧闭着。
「来,我们去书房吧。」
「为什么?」避开了他的手,Erendil指着房间的方向,「应该去那里才对。」
「那里有人,你躲在那里也没有用的。」金发精灵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最后的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
「Glorfindel!」
「Legolas.」
转角处迎面相遇,两个精灵反应极快地认出对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口。
只是气氛有着说不出的奇怪。
Legolas看来明显地吓了一跳,神情尴尬又不知所措,好像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露出了一种复杂至极的眼神,欲言又止,正当Glorfindel疑惑地看着他的时候,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勉强地笑了笑。
「你没事吧,Legolas?」
「我刚才在想别的事情,一时没注意到你出现。」
「是吗?」金花领主反问,默然不语地注视他。
Legolas的反应更加不自然了。
他不禁纳闷为什么他无故要撒谎,对着他这个朋友,难道有甚么是不可以说的吗?
「你们怎么了?」Erendil望了望两个沉默不语的精灵,「怎么都站在这里不说话?」
银发精灵迅速地低下头,牵过他的手,「……我们走吧。」
「不留下喝杯茶才走吗?」
「不,不用了。」他走得急忙,彷佛是在躲避妖魔鬼怪。
「你怎么来了?」
颇为意外地看见Legolas登门造访,这个时候,他一般也被Erendil拉出来一起玩的,现在却无缘无故地跑来,神色有几分凝重。
他没有回答,回头看一看走廊,见没有人经过,无声地关上了偏厅的门,接过Ecthelion递上的水,一饮而尽,瘫软在长椅上,把杯子往旁边的小圆桌一放,抬头专注地看着天花板,不发一语。
安静得只听见外面的泉水奏着美妙的乐曲。
涌泉领主坐到好友身边,静静地等待。
水哗哗地从壶中倒出来,他接过第二杯水,这次没有喝,而是把微凉的杯子贴在脸上,闭上眼睛,随即又马上睁开,手指一根接着一根地轻敲着杯子,声音清脆。
皱了皱眉头,一声长叹。
Ecthelion知道自己是时候开口了。
「在Glorfindel那里找到他后,你送他回家了?」
「嗯。」他点头,眼睛没离开过天花板。
「怎么了,发生了甚么事情,让你一路匆忙地跑过来?」
此话像是开启了一个机关,Legolas猛地转过头来,杯子也差点一松,摔到地上,目光炯炯地直视他,片刻,放下杯子,起身走到窗前,在窗台坐下。
面对面地谈话。
「你有没有察觉到……Glorfindel家里近来有些不妥的地方?」
Legolas想了一想,斟酌了一下字句。
「你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他疑惑地问。
「我亲眼看见的。」
玩捉迷藏,也能发现一些奇特事情。
他听见声音。
清脆悦耳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
犹如海浪拍打岸边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扩散在空旷的殿堂,极富节奏感地一下又一下拨动静止的空气,像是舞者轻盈的脚步,飘扬的丝带旋转、飘落。
铃铛。
那里。
那彷佛融入了空气的脚步声,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一则开了一小道缝隙的门。
是里面。
顿了一顿,毫不犹豫地推门——
光线一下子涌进了狭小的房间。
抱膝蜷缩在墙角的女孩慢慢抬起头来,铃声在同一时间戛然而止,眸中溢出一片金色的光彩,犹如折射在清澈溪水上的阳光。
望了他一眼,又继续低下头轻轻地把玩手上的铃铛。
好像没有看见他的存在。
Legolas觉得自己最好马上开口道歉,然后离开。
「抱——」
「抱歉。」
她突然站起来,歪了歪头定睛看他一眼,右手中的铃铛轻轻响了。
「你是要用这所房间吗」见他没有回答,她又想了一想,默默地走各门口,「再见。」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让开。
「……那个女孩手里还戴着戒指。」他回想。
实在很难想象,金花家族中竟有如此的一个女孩。
金花家族的子民是最快乐的,也许是因为那位永远脸带笑容的领主,至少他们所知道的是,他总会彻法令人高兴起来,关心每一个人。
但那个女孩……至少他没有见过有人会把自己关在狭小的房间内——又给人很古怪的感觉。
Ecthelion单手支在旁边的圆桌上,被手遮住了脸上,是隐隐的担忧。
Artemisia很有问题,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既然如此,倒不如去亲自证实事情的真伪。」他尽量保持冷静地说。
「你忘了吗?反正日子也不远了,你们全都要到他哪儿开会了,那时候你去看不就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