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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行骗走江湖82 ...

  •   第八十二章
      慕容升坐在雅间里,一边品著香茗,一边运起耳力凝神听著酒馆二楼的“戏”。越听越是生气,这小癞子为他夥计推脱得可谓是干净,却把一切罪责都归到了杜咏艺和自家小妹身上,还承诺以後要“夫妻二人”一起登门赔罪,任凭发落。这倒是能化解燃眉之急,至於以後“兑现”的问题,他自然不会去理会,若江隐追究起来只会是慕容家的麻烦。
      不过气归气,心中却有另一番考量──这个“麻烦”慕容家不会平白担下,小癞子,你已经欠了我。
      慕容升晃了晃手中的茶盏,露出了一丝笑意……
      此时,二楼的情形却证明慕容升思虑过早──能否过了眼前这关还在两可之间,自然谈不到“以後的追究”。
      江隐把眼前众人一一扫过:苦苦哀求的慕容小姐,焦急万分的柳云澈,担心不已的樊二虎,最後……把目光停在了慕容小姐身上。
      他本不是随意乱猜疑别人的多疑性格,可有了柳云澈的前车之鉴,却不得不对这位慕容小姐的“恰巧出现”好好思量一番了。
      江隐细品著她那句“我大哥就在楼下”,陷入了沈思──如果慕容家的大公子真的就在楼下,那这位慕容小姐的身份也就无可置疑了。如此一来……她为柳云澈开脱所摆出来的理由也就都成立了。但,事情不会这麽简单……
      在江隐沈思的同时,对面三人也是凝神以对,特别是小癞子──眼下阿善被点了哑穴,纵有铁齿铜牙也是白搭,能撑住整个局面的人就是自己了。江隐的怀疑他也想到了,所以才貌似无意的提到慕容升,就是为了增加自已身份的真实性,慕容升的存在就是对“慕容小姐”这一身份的最好佐证。若江隐不信邪,非要去楼下确认一下就正中下怀了,到时候就能把慕容升也拉入局中,他想不帮忙都由不得他了。
      阿善偷眼瞄了瞄一旁的小癞子,真想和他一唱一搭合作默契地把债主打发走,无奈一个字也说不出。但从刚才他的话语中也听出了端倪,他说慕容大公子就在楼下,真是奇了──慕容家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那慕容大公子也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听说他性情孤高冷傲,这样的人怎麽会和小癞子在一起?
      难道小癞子只是在虚张声势?楼下并没有人?不,不会,这种下楼看看就能辨明真伪的事情,他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随口乱说的。且不管他俩是怎麽搭在一起的,总之,慕容升只要在,就是一份助力。嗯……看来脱困有希望了。
      阿善越想越乐观,焦躁的心绪也逐渐平复,偷眼看看没人注意,悄悄把手伸到了桌下和樊二虎的手握在了一起。
      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隐虽直觉事有蹊跷,也猜疑了一阵,却总感觉不得要领。如果点不出破绽,便只能接受慕容小姐那番说辞了──柳云澈成了无辜之人,所有罪责都被揽在了杜咏艺和她身上,若追究,只能针对杜氏夫妻甚至是慕容家,再要死死抓住柳云澈不放,自己就成了不辨是非,器量狭小之人。
      ……怎麽办?
      江隐拿起茶盏细品,一边品茗一边思量说辞,半晌放下茶杯,说道:
      “我明白了。当初喜堂被搅的确让江某介怀,但因此能成全杜少侠和慕容小姐的百年之好也是值得。罢了……既然佳事在前,江某便不再计较喜堂那场了,你们夫妻不必登门谢罪,亦不用心怀愧疚,安心度日即可。”
      竟是如此的宽容谅解之辞!江隐终於想通了麽?阿善心情激动,几乎要跳起来欢呼,樊二虎也兴奋地握了握拳。
      小癞子忙福了福身,感激地说:“如此,多谢江少侠!这份恩情慕容家寄下了,以後寒云堡有需要之处请尽管开口……那,柳公子便由奴家带走了。”
      “等等,”江隐神色一敛,不急不缓地说道:“我原谅的是杜少侠和慕容小姐,不追究的也只是那场亲事,可柳云澈做下的不止是这件,所以……尚不能放他走。”
      小癞子的心情急转直下,几乎有些气急败坏,勉强压抑著情绪问道:“恩公还做了什麽事让江少侠这般耿耿於怀?”
      江隐说:“喜宴当天,他所做的一切的确是为了成全你们夫妻,我可以谅解的是这些。但随後,他谎称对我有意,又诈死装失忆,这重重欺骗若说依然是为了你们夫妻之事,也过於牵强了。他欠我一个解释,所以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放他走。”
      小癞子心中一凛:好个江隐,他把整件事情分成了“闯喜堂为朋友”和“诈死失忆骗感情”两个本质不同的部分,前者可以原谅,後者却是紧抓不放。
      怎麽办?江隐才思敏捷,抓住事情的关键了。看来他对阿善陷得最浅,没被感情冲晕头啊!实在是不想用女人的绝招,但……为了夥计!
      小癞子暗中握了握拳,开始使用“女人的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当下,晶莹的泪水立刻盈了满眶:
      “奴家这般苦苦哀求,江少侠仍是不肯让步麽?恩公诈死是为了从寒云堡脱身,装失忆也是自保的手段而已,种种前因还是由我们夫妻而起。真不知您是宽容还是小器,连事主的我们都能轻易原谅,却独独不肯放过半个局外人的恩公。”小癞子语带颤音神情凄凉地说道:“奴家已经好话说尽,江少侠若执意为难……奴家……也实在没办法了。”说罢,叹息著摇了摇头,似是万念俱灭。
      听语气,这位慕容小姐终於要放弃了麽?江隐稍微松了口气──说真的,和她这一番对话下来真有些费神。就算她的出现尚有疑点,但已经没心思计较那麽多了,总归能把柳云澈带走就好。
      “慕容小姐”优雅地拭了试泪,目光悠远,以绝望的口气说道:“最终,也只能如此了……江少侠,不如这样吧,慕容家在凌州地界有六处武馆,三处钱庄,一处林场。我叫杜郎把房产地契偷出来送予江少侠,这样可以了吧?只求您……能放过柳公子,他被我们夫妻所累,真的是无辜的。”
      随口允诺出一笔现银无法估算的财富,小癞子说得毫不心疼──反正兑现的人不是自己,只要眼下能把阿善带走,就算把整个慕容家都允给江隐也无妨。末了,哀求著加上一句:“江公子先把人放了,待武林大会一结束,地契文书立刻就能送至府上,这样……够了吧?”──他演得动情忘我,却不晓得此时楼下的慕容升已经青了脸。
      江隐无奈地揉了揉额角,颇有些头疼,这慕容小姐也忒难缠了。只得说:“江某并无贪图财物之意,只是想要柳云澈一个解释。”
      “解释?”小癞子略带嘲讽地说:“江少侠点了恩公的哑穴,又何尝给了他解释的机会?”
      “机会已经给了,但他依然口无实言。”
      “您怎麽认定他所言非实?这麽封著哑穴,他纵然想说实话又怎麽能?”小癞子用话激江隐。心想若他能解开阿善的哑穴就好了,到时候两人合作,不怕摆不平他。
      无奈江隐铁了心肠:“等我将他带到君冉面前,自然会再给他说实话的机会。”
      小癞子已经由“一哭”的戏路转化到胡搅蛮缠的“二闹”上,闻此言微微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为什麽非要扯上锦绣公子?奴家听闻锦绣公子和恩公有些纠葛,但这又关江少侠什麽事了?他们之间的恩怨便由他们去解决,您和柳公子的事情便在此地解决,这不是很明了麽?江少侠和君公子好像没什麽交情,却如此坚持要把恩公带去他那里……不是越俎代庖麽?”
      这一串问题砸下来,江隐的头更痛了几分。知道她是在搅理,但一时间找不到辩驳的话,只能说:“那……易天诚呢?我和他是至交,於情於理也该为朋友争个解释。”
      “听闻易庄主是个深明大义,宽宏大量之人,根本不会像江公子这般计较吧?奴家晓得恩公的一些私事,知道易庄主曾对恩公用情至深,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的他们已经没什麽瓜葛,您却非要旧事重提,徒增伤感……您真是在为‘朋友’过问麽?”
      江隐真被这种没理搅理的言辞弄得无话可说了。不知是因为彻夜未眠追踪到这里的缘故,还是拜这一番对谈所赐,总觉得自己有些心力憔悴。他端起已经冷透的茶盏轻饮了一口,觉得自己在认真地和她辩理是最大的错误,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把柳云澈扛上肩头直接从窗口跃走──总之,当初没娶上慕容小姐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江隐在低头沈思,小癞子也在酝酿说辞,一时间,场面静了下来。此时离晌午就餐尚有一段时间,因此整个二楼的大堂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更显空荡沈寂。
      阿善看看这边又瞅瞅那边,就在他乐观地想著江隐会不会放弃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出人意料的发展。不远处一个雅间的门帘微动,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变数陡生──数道银芒朝著阿善的位置激射而来!
      江隐虽然满腹心事,但身为武人的警觉让他立刻察觉情况有异,几乎本能地扬起衣袖,运足内力,瞬间数枚银色细针被强力的袖风扫落,入地三分。
      局势丕变,只在一瞬间。
      众人打了个愣神,立刻反应了过来──二楼并非只有这一桌,雅间里另有他人!
      四人之中,数阿善和小癞子的武功最差,因此第二个有行动的人是樊二虎,他立即上前一步,把阿善和小癞子护在身後。
      “阁下何人?为何偷施暗手?”江隐握笛在手,扬声问道──以他的修为,早在一上楼的时候就知道二楼雅间尚有一人了,但他以为只是普通的客人,而且那人自始至终都没什麽异常之处,因此也就没放在心上,却万万想不到会有这般情况发生。
      其余三人屏息凝神盯著那个雅间。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里边传出,似是压抑著怒火,几乎一字一顿:“……柳云澈,你也欠我一个解释。”
      阿善愣了愣,心说:找我的?再仔细一想,暗叫不好!这声音他有印象……
      是火焰仙子──姬婉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行骗走江湖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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