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生死不渝》翎星散落

6、机遇与投靠

　　深夜的奥丁卸下了虚伪的装点，酝酿着颓废与奢靡，在酒精与灯光的浸泡中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都沉醉于纸醉金迷里。

　　啪——

　　四张扑克牌被甩到了桌面上，金银妖瞳的男子狡黠地笑道：“单从战略上来看，那位金发中将确实是个有才之人。”

　　“那位金发中将在第六次伊谢尔伦要塞攻防战和第三次提亚马特会战中战果累累，而且两次皆是经由他之手来奠定胜利之局，实力不可小窥。他这次战胜回来，贵族们可要称呼他为上将阁下了！”米达麦亚右手拇指滑过牌面，抽出了四张甩到桌面上。

　　“虽然名字里带有‘冯’，但金发中将实际上只是帝国骑士罢了。贵族们高傲的姿态蒙蔽了他们的眼睛，总有一天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罗严塔尔高深莫测的看了好友一眼，才缓缓说道。

　　“我赢了！”米达麦亚高兴地将手上剩余的扑克牌打了下去，打断了他们关于那位金发上将的话题。

　　此刻的他们并没有打算投靠谁的想法，在战场上配合默契的二人同莱因哈特两人一样，坚信着依靠彼此的才能，必能在银河之中做出一番事业。至于那些放下身段向地位高的贵族们谄媚之事，不是他们会做的。

　　只是命运之神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一切都在往既定的方向进行着，无论他们愿意与否……

　　一日，已经晋升为中校的吉尔菲艾斯与两位少将在画廊巧遇了。

　　回到奥丁的莱因哈特因在第三次提亚马特会战中的功勋晋升为上将，官职未定，只暂定地给了“军务省高等参事有”及“宇宙舰队最高幕僚会议常任委员”的称号。

　　而银河帝国的上将得到更多权限的同时，也将拥有一艏完全属于自己的个人旗舰。当然战舰的所有权仍属国家，但若没有当事者的同意则不能将其撤调。只要莱因哈特本人没有申请变更旗舰、退役，被降级、或者是战死，则这艘舰就一直属于莱因哈特。

　　为此，按照被莱因哈特极为不屑的帝国礼仪，莱因哈特必须送一份礼物给传达皇帝陛下命令的使者。

　　所以吉尔菲艾斯才会来画廊购置艺术品，以答谢陛下的使者。

　　吉尔菲艾斯相中了著名画家列特麦耶的油画，他不怎么懂得艺术，但这位画家的大名他是听说过的。他看了下价格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作为送给使者的谢礼也算得上体面，便同画商商讨价格、签订转让协议等。

　　罗严塔尔与米达麦亚少将此时也在画廊中相中了一幅油画，于是三人再次偶遇了。

　　“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少将阁下和渥佛根·米达麦亚少将阁下，我是帝国军中校齐格飞·吉尔菲艾斯，能与两位相见，实属下官之幸。”吉尔菲艾斯颇感意外，没想到会在画廊遇见这两人——在第六次伊谢尔伦攻防战中有杰出表现的年轻一辈的将军。

　　“幸会。”米达麦亚伸出手来与吉尔菲艾斯相握，双方算是正式打招呼了。

　　吉尔菲艾斯点了点头，莱因哈特大人有招揽此二人的意愿，只是现在这个场合不适合交谈，他不好多说什么。

　　罗严塔尔与米达麦亚两人也无深交之意，于是双发达成共识，各自商讨完价格后就分道扬镳了。

　　“没想到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会认识我们。”米达麦亚在走出画廊后，向好友感慨道。

　　“老虎张开了爪牙，想要捕获猎物……”罗严塔尔扬起唇角，眼光也不免锐利了起来。

　　身为那位金发上将的忠实家臣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足够他们两人深思了，即使再优秀的人才也不可能记住帝国军全部的人事档案，但那位红发中校却在第一眼认出了他们，想必在他们两人的资料上下过苦功夫。

　　此次的偶遇与之前一般只是匆匆一面，却因吉尔菲艾斯平常不过的举动在两人心中掀起了小小的波澜，似乎命运之轨已开始了转动。

　　三月十五日，莱因哈特收到了布朗胥百克公爵所发出的请帖，布朗胥百克公爵要在私邸宴请皇帝陛下，举办高级军官及其夫人们的亲睦宴会。

　　莱因哈特是极度不愿去的，因为他讨厌布朗胥百克公爵——布朗胥百克公爵自以为是的贵族姿态令他厌恶，而且那男人曾经将吉尔菲艾斯卷进危机之中。

　　可惜皇帝陛下也要驾临布朗胥百克公爵的私邸，莱因哈特不得不去，如果被冠上不敬皇帝陛下的罪名，他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身为中校的吉尔菲艾斯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有资格参加宴会的人，都是准将以上，也就是拥有“阁下”称号的人，

　　故而吉尔菲艾斯只好在车内等待，一边处理文件一边担心莱因哈特是否在贵族们的面前意气用事了。

　　吉尔菲艾斯的担忧并非多余的，毕竟莱因哈特再睿智也只是个十九岁少年，昨天他刚替莱因哈特大人庆祝十九岁生日。

　　思及此，吉尔菲艾斯不由得握紧胸前的金色怀表，那是莱因哈特用他的现金卡订购的特制怀表，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

　　莱因哈特大人……吉尔菲艾斯打开表盖看了眼时间，再往布朗胥百克公爵私邸的方向看去，正好瞧见一位老者从宴会厅内蹒跚而出。

　　那位老者不是克洛普修特克侯爵阁下吗？吉尔菲艾斯因无法随莱因哈特入内，才从同在外等候的其他贵族侍从的闲言碎语中得知这位老者已经被社交界驱离多年了。

　　吉尔菲艾斯皱眉注视着老者搭乘上自家的轿车，往来路的方向驶去。

　　贵族是一种骄傲而自负的族类，他们自视高人一等，为了维护家族和自己的面子是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有损自己脸面的事情的。

　　吉尔菲艾斯再看了一眼怀表，距离开宴还有十几分钟，而且皇帝陛下还没有驾临呢，这位老者就中途离席了？

　　莫非是在宴会上碰见了难堪的事情？毕竟这位老者已经失势多年，大概会被新贵们羞辱吧，吉尔菲艾斯如此猜测到。

　　可随着时间的接近，吉尔菲艾斯越发不安，似乎有什么细节被他忽略了。

　　吉尔菲艾斯深知上层贵族们几乎都对莱因哈特抱有敌意，而且闲暇的贵族生活令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算计莱因哈特，他不可能一一防备，于是担心不可避免。

　　但事实是他的行动力没有赶上直觉，直至布朗胥百克公爵私邸里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后，吉尔菲艾斯才为自己的失误深深自责。

　　他的大脑还来不及反应，双腿已迈开步子飞快地跑进布朗胥百克公爵私邸里去，在建筑废墟中寻找金发友人的身影。

　　因爆炸的威力，布朗胥百克公爵私邸四处起火，黑色的烟雾严重干扰了人们的视线。而平日风度翩翩的贵族们此刻也顾不上风度了，皆惊慌失措的往外跑。

　　“莱因哈特大人、莱因哈特大人……”吉尔菲艾斯焦急的呼喊道，仿佛有人揪住他的脖子令他呼吸困难，他紧紧的握着胸前的怀表，感觉血液的温度也被这冰冷的表壳带走了。

　　他的莱因哈特是最强大的，他的莱因哈特绝对不会有事的，吉尔菲艾斯在心底如此说道。

　　同时吉尔菲艾斯心中也充满了自责，他明知布朗胥百克公爵此人极度危险，却还是劝莱因哈特大人来参加此种宴会，而且方才他明明察觉到了不对却没有及时采取措施，才害得他的金发友人陷入了危险之中。

　　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后悔和恐惧，他是莱因哈特大人的盾与剑，却在关键时候派不上用场，如果失去了莱因哈特，他的生命也没有了意义。

　　“莱因哈特大人，你在哪里……”吉尔菲艾斯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他坚信着莱因哈特一定会回应他的。

　　“吉尔菲艾斯，我在这里。”

　　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吉尔菲艾斯立刻分辨出那道声音的归属，他立刻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寻找那抹熟悉的金色。

　　“吉尔菲艾斯……”莱因哈特背靠着大理石柱，拨动了一下他金色的秀发。

　　“莱因哈特大人，幸好您平安无事……”看见莱因哈特安然无事，吉尔菲艾斯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莱因哈特瞅见吉尔菲艾斯担忧的神色，出言宽慰道：“吉尔菲艾斯，让你担心了。”

　　“莱因哈特大人，我明明知道……是我的失职，不该劝您参加这种宴会的。”吉尔菲艾斯半蹲下身来就近观察莱因哈特浑身上下，连一丝毛发也没有放过。

　　“吉尔菲艾斯，这又不是你的错。”莱因哈特倾过身来，轻轻抱了吉尔菲艾斯一下。

　　这相较于伙伴来说最普通不过的拥抱对于吉尔菲艾斯来说，却有完全不同的意义。

　　灼热的体温、撩人的金发、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吉尔菲艾斯强自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微微垂下眼眸，遮挡住此时眼底的温度。

　　终此一生，他与莱因哈特最亲密的接触，大概这个拥抱便是极限了吧。莱因哈特大人是他誓死效忠的主人、伙伴，而他也已决意一辈子做他的随从和朋友。

　　“布朗胥百克公爵私邸的爆炸案和上次奥丁爆炸案会不会有所关联？”吉尔菲艾斯调整了一下情绪，将精力放到工作上。

　　莱因哈特讽刺的勾起唇角：“那些白痴贵族为帝国所做的功勋，除了提供值得人嘲笑的话题，就只有迫害掉帝国中除了他们之外的蛀虫了吧……庆幸皇帝陛下没有来，否则姐姐也会陷入危机之中。”

　　“莱因哈特大人。”吉尔菲艾斯包容的勾起唇角，他永远是莱因哈特最好的倾听之人。

　　今夜之事发展至此，一切暂且落了幕，看似深得皇帝陛下恩宠的布朗胥百克公爵在短短一月内连续遭人迫害，轰动了帝国上下。

　　而在这场毫无硝烟的暗战中获得最大的利益的却不是那些所谓的帝国贵族们，是拥有“金发孺子”之称的莱因哈特。

　　当然，这是后话，因为谁也没料到在这场阴谋的背后，会促使两位在未来数百年间被人们称之为“帝国双壁”的年轻军官自主投效莱因哈特。

　　虽然招揽此二人原本便在莱因哈特的计划范围内，但这个计划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也只有吉尔菲艾斯一人知道而已。在后世人的眼中，这场爆炸案使得英明的君主与有才能的臣子互相欣赏，令宇宙的统一缩减了数十年的历程。

　　奥斯卡·冯·罗严塔尔上门拜访莱因哈特与吉尔菲艾斯住所那日天空下着磅礴大雨，仿佛要将这个宇宙的污秽都要尽数冲洗干净般。

　　罗严塔尔端正的脸庞出现在红木门后，阴暗的天际化作他的背景，雨水打湿了他的军服，却丝毫不能掩盖他那份独特的气质。

　　吉尔菲艾斯有些意外、警惕、疑惑，却又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他的莱因哈特大人有统帅他人的才能和吸引优秀人才关注的特质，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光芒耀眼夺目，谁也不可忽视。

　　“难得有人来拜访金发先生与红发先生，还是个俊俏的小伙子，我给去地窖取些红酒来。”克里希夫人高兴的往地窖走去，由衷的为莱因哈特两人高兴。

　　由于身份、性格等方面的原因，空有贵族之名的帝国骑士莱因哈特与平民出身的吉尔菲艾斯在帝国军中甚少交友，从来都是二人行，更别说请人至家中玩乐。而帝国之中因莱因哈特的身份，贵族们不屑与之相交，军官们视其为依靠姐姐裙带晋升的无能之辈，故而极少有人上门拜访。

　　克里希、菲帕两位夫人不知内情，以为两位青年生性孤僻——要知道他们这个年纪的青年们正处于人生的叛逆期，即使作为军官，重要的交际与夜生活也是必不可少的。可是金发先生与红发先生的生活太过于规律，也没有什么朋友往来，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吉尔菲艾斯眼角余光瞥了眼二楼房间门缝泄出来的昏黄光线，跟上去帮克里希夫人取了红酒，又回房间拿了条新的浴巾，才走进莱因哈特的房间。

　　他的莱因哈特大人不可能再局限于这狭小的天空，将来会有更多的人投靠到他麾下，会有更多的人效忠于他。

　　无可避免的结局，他的莱因哈特大人永远不会只属于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