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境灵狐》梓桑衣白

3、第三章 白鸟归来

　　宇文洛，洛王。
　　自从那日见过玥儿后，一直牵挂在心，后帐事事都要问候一番，总是借着机会与她说话。
　　而玥儿的世界总有镜白。
　　穆先生，你与那玥儿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爷，你想问什么？
　　穆先生，本王敬重先生为人学识，今日，想向先生提亲，迎玥儿为王妃，不知道先生能否成全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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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事在天，成事在人。沉涩的嗓音，略带自嘲的微笑。
　　镜白，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全部都听到了，我跟着你，一直都跟着你，你现在却要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吗？
　　推开的门，卷起一阵清香，我看向镜白的脸竟然有些模糊，让我想起了每日梦中的那个声音，另外一个人。
　　宇文洛，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谁的人，可我就是想问，镜白，你是真的要将我嫁给别人吗？
　　长久的安静，而洛王的欲言又止，都教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我，同意。不过，我要在丛商国灭之时，以灵狐圣女之姿嫁给你，保灵山生灵受到新王之庇护，不再受凡尘追逐。
　　本王允了。沉吟片刻，宇文洛自信满满，周身都是傲视天下的睥睨之姿。
　　或许这就是往日镜白所说的君王之气了。
　　你听的见花开的声音吗？
　　额间隐隐的香气，让梦境的虚浮越演越烈，时常分不清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这里。而往日镜白温暖的怀抱已经不属于我。
　　他早已不在我身边，我也只能能远远的偷偷陪着着他，那夜的安稳，仿佛印证了梦中的花开而又花落，心中有一些疑惑，又仿佛很怕去证实。
　　从商比想象中更为棘手，渐渐的镜白那干净的面庞也渐渐有了胡渣，他可有好好吃饭？我心中即是庆幸又觉心酸。
　　终于有一天兵临丛商都城，而摇摇看去，灵山就在整个都城后面，云雾缭绕，这是一道天险。
　　我也会心焦，不知道婆婆他们会不会诊的被抓来做天狐祭，所以也来到帐前观看天际的云彩。
　　却看不出丝毫的端倪。
　　我本是灵狐，却为何感觉不到半丝狐狸的气息？我很着急，而镜白怎么都见不到人影，无奈之下，我偷偷离开了军营。
　　我本灵狐，虽然生性喜欢玩闹，但是到了现在，如何能不顾自己的族类。
　　心急如焚，几乎不能自已，甚至化为了兽身，却在本要到达族地的山涧前被一道紫光蒙的弹到三丈外。
　　仿佛是一道咋响，天空劈下一道闪电，恰劈入眉间，全身触电，脑中过眼云烟如神风而过，万马踏入烟尘，寸寸折断冰雪。
　　还是那梦中的景色，影子若隐若现，是一截僧袍，抚摸过花瓣的影子，他在转过头来的时候，我睁开了双眼，却看见周边一群丛商的士兵。
　　终于捕到了灵山的灵狐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有狐狸触摸，这只看起来特别的漂亮，毛色几为莹白，眸却是金色。大王要狐祭，终于有了着落……
　　茫然的听着他们说的一切，我眼中只剩下片片雪花，掉落山巅，那片雪域，只有一个身影，只有一个……
　　丛商或许是下定了决心要羞辱洛王，就在洛王兵临城下，城楼之上，一群士兵抬着灵狐上了城墙。
　　镜白，镜白。
　　戎装前锋轻骑将军全身一震，眉眼如刀，向城楼看去，玥儿！一个声音在心中低喊。
　　我始终都处在混沌的神态，直到腥风将我刺痛，我又转醒，终于看见了城下的兵马，就像多年前，我一眼就认定了他。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我终究又幻化成为了人形，不理会众人的惊诧，不理会那七七八八妖女，圣女的呼喊，一心只想靠近城墙，越靠近，就越靠近他。
　　可我始终是耗费了太多的力量，身子一软，便被丛商那昏暴的王上用匕首扣住了下颚，再无法挪动一步。
　　没想到这狐狸竟然是灵狐一族的圣女，洛王听说你将迎娶她做王妃？挑衅而充满威胁的声音，成功的让所有兵卒都停下了动作，安静的诡异。
　　洛王神色凝重，走上一步，他说，若你要杀便杀，她是我宇文家的媳妇，当有我宇文家忠烈之意，她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尽数答应了，现在就以这千万兵士为证，我宇文洛娶灵狐圣女玥儿为妻。如此，你便杀了她，我将以宇文氏家族之荣耀，灭你丛商天地叩首！
　　洛王就地叩首，所有兵士都为之动容。
　　而只有我知道，他是放弃了我，放弃了所谓娶我为妻，女子妻房，比不过皇图霸业。
　　我已经不再看城楼下，而是看着天边的云彩，我突然很想能下一场雪，婆婆说，我是下着大雪的时候被抱养的。
　　看着看着，竟然真的下雪了。
　　脖子上已经被那穷途末路的丛商王划出了血，我仍然用手伸出接那触碰即融的雪花。
　　喧哗突起，我只来得及抬头，风便从那遥远的地方吹来，吹起我的鬓角，千万风雪中，是无数的白鸟，夹杂风而来，围着我转，而持着匕首的人已经冻成了冰块。
　　你何苦要离开灵山？他似有千言万语，又重重的叹息，终于与梦中之人，混为一人，他转身，已经是虚空中白鸟微驮。
　　镜白——！他就这样连最后一个转身都带着叹息的消失。
　　没有雪，没有白鸟，没有莲花，也没有镜白。
　　原来镜白不是雪仙，他是守着昆仑雪山之莲的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