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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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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鼠的事情我们暂时先说到这里,反正大家知道我和韩宝乐是怎么相遇的就行。
七八年里当然还发生了很多别的事,只是眼下坐在钱柜的包厢里,我还真没情绪继续回想。尤其秦茨没来之前,韩宝乐一首歌都不肯唱,圣洁的像个天使一样,看着真是很不顺眼。
“老七,帮我去拿瓶苏打水。”这不,宝爷又使唤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起身到门后的水柜里去拿饮料。
忽然……
“今天七姨太没来吗?”家琏大力推开包厢的门,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略略环顾一圈就问。这也不怪他,一般看到韩宝乐而没看到我的情况是极少发生的,在我记忆里一共只有两次,而且都是特殊情况。家琏和我们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如果他要找我,应在韩宝乐的方圆五米之内搜捕。
我轻轻掩上门,差点让他把我撞扁了,以后一定要尽量避免站在门后。可是,嘿嘿,这回也给我抓着个现行。我站在家琏身后咳嗽了一声。家琏整个肩部跳了一下,立刻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是非常尴尬的表情了。我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这绰号是谁给起的?”
“什么绰号?”家连眨了眨眼睛。
你就装吧。
“看你叫得挺溜,也不是第一天叫了。”
家琏脸色有些发白,陪着笑,却有几分心不在焉。瞧他那没有责任心的小样儿,真不知道有“C大第一美女”之称的徐蓁蓁是怎么看上他的。
嘿嘿,不过你知道自己犯错误了吧?谁都能叫,就你不能叫啊。因为你叫了我会听见,别人叫了我会当没听见。“死党”的意思就是说是一个党的,但是你这样让组织上对你怎么能放心?
“不是说了不能起这种辱及他人人格的绰号吗?还不快给我家小八道个歉。”坐在包厢内侧的韩宝乐慢条斯理地发言了,那声音说有多优雅就有多优雅,那表情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好像始作俑者不是他本人一样。
真虚伪。每次最道貌岸然的就是他。韩宝乐一肚子坏水的时候就会叫我“小八”,别的时候则叫我“老七”,还以为我看不出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么?哼哼。想当年韩宝乐是多么纯情的一个小男孩啊,居然会变成现在这样。而当年的我又是多么豪迈啊……唉,俱往矣。
家琏立刻接翎子地要给我赔不是。
我巨郁闷,推开他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说:“真的随便我怎样都可以?那我以后叫你‘琏二爷’怎么样?”
四下立刻有不学好的尖着个嗓子叫道:“啊哟,我的好二爷那。”比《红楼梦》里那个谁叫得还腻歪。
家琏一张脸立刻青了。他顶腻味这个别号。以前小学里就有人这么叫他,他不懂什么意思,回去专门问了他老爸。也不知道他老爸是怎么解释的,估计重点在“二爷”上头,呵呵,总之家琏此后对这个绰号敏感起来了,甚至有人把他的名字念得稍微怪调一点,比如“家”念成了第三声,他就会立刻翻脸走人。只是这时候他看起来挺man的,当然他自己可能不知道。
他一把拽住我,很不客气地说:“你再说一遍试试。”声音低低的,但蛮有点威胁的意思在里头。
“就说!怎么了,琏二爷?”我故意拖长音调把那个“二爷”念得销魂蚀骨。
下巴忽然被人狠狠掐住,很疼,皮肤要破了。周围又有人起哄。我的嘴被捏变形了,口齿不清地继续反抗:“侬七五五,五高数需怎怎七。”(你欺负我,我告诉徐蓁蓁去。)
“随便你。”家琏凶巴巴地凑近我,呼吸的气息都能感觉到。我下意识地别开了视线,这不是在诱惑我是什么?
“你闭上眼睛干什么?”他忽然说,“你以为我要亲你吗?”
我连忙把视线移回来。喂,阿拉撒辰光闭过眼睛啦?哪能阿拉自家阿伐晓得?
“谁要你亲?”我把唾沫星子吐他脸上。
他却忽然笑了,还舔了一下嘴唇。
“你笑什么?So cheap!”我表示了极大程度的鄙夷。
“Cheap?”家琏语气古怪地重复了一遍,“你要死要活地跟着他都七八年了,还说我cheap?”
你,你胡说,我没有!我正想大声地反驳过去,张开了口却发不出音。因为包厢门忽然打开了,秦茨手搭在门把上看着我。
家琏马上放开了我,往后退一步,目光投向我身后。
室内也一下子安静了。我是说相对安静了,卡拉ok不还在唱嘛。
“你们在说什么?”秦茨问,微微地皱起眉头。
在她皱眉头的几秒钟内,韩宝乐已经从包厢最里面成功地穿越到了包厢最外面,现在正貌似无意地把他的手搭在门把上……的秦茨手上。
“赐赐你来啦。”韩宝乐肉麻地低声说,一脸谄媚的笑(此为本人主观感觉,不接受修改意见)。赐赐是他对秦茨的昵称,因为秦茨有点谐音“钦赐”,韩宝乐一直说秦茨是国宝来着。
“嗯,下课了,没事就过来转转。”
秦茨被韩宝乐像护着大熊猫一样往里带。经过我面前的时候,秦茨停了一下,小心地打量了我几眼,道:“刚好像听你们说谁跟着谁七八年了?”
周围又安静了。
我抬头看了宝爷一眼,那厮正连威逼带利诱地瞪着我,瞅我说错一句话就立刻五马分尸。我在心里坏坏地笑,实在是太好的机会了,不抓住机会使坏一下子,真太对不起自个儿了。
于是五秒钟后,秦茨惊讶地说:“七八,怎么了?眼圈红红的哦。”
我把头低得更低了。
这时,听到宝爷清脆地咳嗽了一声。
置之不理。
宝爷又咳嗽了一声。
还是置之不理。
秦茨倒是说话了:“宝宝,你嗓子不舒服吗?”
“没,”就听到那厮被动地说,“过几天老七过生日,已经是22岁的老女人了,心里难受着呢。”
秦茨捶了他一下,嗔道:“什么22岁的老女人,我还比她大几个月呢!你忘了不是?”又拉着我的手说:“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这个难受。虽然你们不说,可我也看出来了。”
所有人心脏停跳半秒。
幸好只是半秒,秦茨忽然一指家琏,说:“喜欢就要说出来,你们是小学同学啊,怎么也不需要让徐蓁蓁捷足先登吧。”
有人轻笑了两声。所有人的心脏继续正常跳动,宝爷此刻心脏跳得尤其好。家琏听到连他honey的名头都被抬出来了,有点委屈,支支吾吾了两声。秦茨瞪他一眼。他有点认命地叹了口气。
我咧开嘴露出个笑:“把大家吓坏了吧,洒家就是泪腺发达。”
一阵哄笑。于是大家各归各位,继续吃喝玩乐。
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我回过头去,无意识地搜寻一个身影。那人坐在灯火阑珊处,依然谈笑风声,偶尔淡淡地瞟我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把视线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