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摸今夏》Esche

17、第 17 章

　　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回来，秦茨道：“怎么去了那么久哦，真想不到李胖子喝多了，原来比我还麻烦啊。小何还在下面？”
　　“他困了，先去休息了。如果你们要去睡的话，三楼的空房间还有好几间，不过最大的那间要给西秀和小易。”我说，随便找个靠门的位子坐了。
　　男生于是开始问女生是否要休息了。然后西秀和潘小易先站了起来。潘小易说：“已经凌晨三点了，大家也早点睡吧。”然后和西秀往外走去。我拉住潘小易说：“三楼到底那间。”潘小易领会地点点头。我没有敢抬头去看西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我。
　　韩宝乐也想拉着秦茨去休息了，但看秦茨精神还很好的样子，只好再坐一会儿看他老婆唱歌。我偷偷地给他做了个鬼脸。他假装没看见。
　　“七八。”徐蓁蓁忽然叫我。晕，都把你给忘了。看样子女人一没了男人在身边，身价立刻大跌哦——我这不是没出息的话，我这是有感而发，因为徐蓁蓁只是一时落单，而我几乎是一世飘零啊。不过话说回来，本来她在这里都能算上半个女主人了，现在却要问我她老公房间在哪里。
　　“二楼到底。”我说。
　　“不是问你这个。”她移过来坐在我身边，“如果他想让我去找他，就不会一个人先去睡了。”
　　逻辑不错。可是太过坦白，让别人很尴尬啊。秦茨终于打了个呵欠，和韩宝乐一起走了出去。韩宝乐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正经得不得了，害得我恨不得踹他一脚。
　　“今天我和你一起睡好吗？”徐蓁蓁说。
　　“哦，好啊。”我随口答，继续恶意目送韩宝乐那个混蛋。
　　“别看了，”她推了我一下，“人都没影了。”
　　我回过神来，憨憨地笑笑。
　　“你这样有意思吗？”徐蓁蓁站了起来，俯视着我。
　　我耸耸肩：“有时有意思，有时没意思。及时行乐就好。”
　　徐蓁蓁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下，目光停在了我的手腕上。然后她好像犹豫了一下，才问：“听说你为他自杀过？”
　　唉，又来？我叹了口气，道：“听家琏说的吧。”
　　“我还真看不出你是这样执着的人。”她见我不以为意，抬起了我的手腕看了看，“好像当年下手还挺狠？”
　　疤当然不会好看啦。我不太自在地把手腕从她爪子下解救出来，又拉长了衣袖遮着。“蓁蓁，我们去休息吧。”我也站了起来。
　　她点点头。然后我们并肩向三楼走去。几乎是一种默契吧，想尽可能离家琏远一些。徐蓁蓁是有话要对我说，而我是猜测徐蓁蓁有话要对我说。
　　三楼一溜排开有大约四五间房。到底那间门关得很紧，但是谁会认为他们正在里面乖乖睡觉呢？我们就在楼梯口对面那间吧。离所有人都远一些，这样晚上不容易听到奇怪的声音。
　　“我先去洗澡。”我对徐蓁蓁说。她不反对。我乐呵呵地走进浴室关了门，终于可以把礼服脱下来了。对着镜子解腰带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西秀的影子，他那天是这般绝望地解开我的腰带、滑下我的裙子、摘下我的发夹……
　　我拿着发夹对着上面的绿宝石发了好久的呆——原来并不是想让我做伴娘才送我发夹的，而是因为今天我生日，这是西秀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啊！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每年都记得我生日的人，而且会给我过生日的人。可是今年的生日过得可真是……难忘啊。他是想让我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吧。
　　今天徐蓁蓁唱“给从前的爱”？我想你会引起很多人的共鸣的。
　　“你洗好了吗？”徐蓁蓁在外面催我。
　　“干吗？你也要洗？”我才刚踏进浴缸呢。
　　“不是，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你快点洗好了出来吧。”她好像靠在了门上。
　　“就这样聊好了。”我说，“我洗澡很慢的。”
　　“那我进来了？”她说。
　　“好吧。”我把浴帘拉上，你还挺迫切的嘛。
　　她走进来，随便浏览了一下。大概注意到我放在洗脸池边上的发夹了，模模糊糊好像看到她拿起发夹把玩了一会儿。“真漂亮，”她说，“很衬你。”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让我猜猜是谁送的。”她笑着坐在了那个粉绿色的马桶盖上，悠闲地翘起腿。
　　“你找我总有正事的吧。”猜什么猜啊，很可能是最后一个生日礼物了，你猜对了又怎么样呢？
　　她把发夹重新放好，透过浴帘看了我一会儿。
　　浴帘其实不太透明的。
　　我一边给自己抹浴露，一边听到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说：“你有没有和家琏上过床？”
　　“啪嗒”一声，玻璃瓶子从我手里滑到了浴缸底部。
　　“当然没有。你疯了！”在今天之前，连接吻都不曾有过呢。
　　啥都可以想，别把我跟家琏想得那么混乱，我们纯洁着呢。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么多年我们是如何挺过来的？为什么明明觉得彼此很合眼缘，还能不起色心？家琏可能是怕了我一声不吭就去割腕的偏激性子吧——虽然我其实才不是那种人呢，可是他又不相信。我对他则是还没空胡思乱想呢，如果韩家没有搬进我们楼里，我就不会遇到韩宝乐和西秀，也许我会有空想一想家琏。
　　要真说起来，家琏长得那么秀气，个子比西秀、宝爷是矮了点，不过也有一米七八啊。书读得不好，可是他又不靠那个吃饭。再说人家画画不是很有灵气吗？这么想着，觉得家琏还真不错，人又随和，性格又简单——哪里有我们宝爷那么难弄啊。家琏唯一的缺点，就是审美挑剔。韩宝乐也挑剔，但他对旧爱还能留一手，比不上家琏那么绝情，一点无法容忍他认为不再美的人。我看他今天对徐蓁蓁就有点绝了。
　　“我其实挺可怜秦茨的。”徐蓁蓁想了好久，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大喘气，牵扯无辜，受不了。我有权保持沉默。
　　徐蓁蓁见我不说话，又道：“看起来她好像最幸福，韩宝乐宠得她什么似的。可是家琏和西秀都没有从真正意义上背叛过我们，哪里像韩宝乐啊，我真不知道这个人的道德底线在哪里？”
　　这话我倒有几分同意，于是我接口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线在哪里。但是我认为韩宝乐没必要为了秦茨守身如玉，如果他在感情上已经为她做到了那个程度的话。还有，所谓真正意义上的背叛，在下浅见，似乎不该是指□□上的吧。”
　　“你认为他在感情上就忠贞吗？”徐蓁蓁轻轻甩了甩腿。
　　“我只是做个假设啦。我怎么知道他忠不忠贞？”
　　“那我们再来假设一下。”徐蓁蓁一手支颐微微靠在漱洗台上，“假设韩宝乐和你的事情秦茨知道了，你说秦茨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干巴巴地说，“这就要看她有多喜欢韩宝乐了吧。不过目前看来，好像还是韩宝乐爱她多一点哦。”
　　徐蓁蓁却不以为然地说：“他们在一起都三年了，谁会三年和不爱的人在一起啊？女人的青春最经不起耗了。秦茨又不傻，高考的分数还超过你吧。”
　　“那个，好像是超过我吧。”我轻轻抬起水龙头，放出一股温暖的细流，水声不响，这样不影响我们说话。
　　“要我看，秦茨演戏高明着呢。骗了你，骗了韩宝乐，骗了大家。让你们都陪着小心，有她在的地方，连大气也不敢出。”徐蓁蓁把头支在腿上，离我挺近的。
　　“那她首先要骗她自己。”我不很赞同地说，“这么多年来两人都闹了多少次分手了，她首先要骗自己说，她不在乎韩宝乐。”
　　徐蓁蓁笑道：“说不定她真的办到了呢。”
　　我有点不快，不吭声了。
　　“其实你并不是第三者。”她忽然换了种更古怪的语调说，“在她之前，你和韩宝乐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吧。其实秦茨才是第三者啊！只是她做得高明，让韩宝乐觉得对你只是玩玩而已。”
　　“他确实只是玩玩而已啦。”我只好这样说，“你不要再说秦茨了好不好？我已经理解你的心情了。其实我真的不是你和家琏中间的问题。你没必要把我引到秦茨那里，以减轻你的危机。”
　　她听了，沉默片刻。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裙摆，说：“你以为你不是我们中间的问题，其实你就是！”说着转身向门边走去。临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透过浴帘的缝隙，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真想把这浴帘拉开，看看你到底长得什么样。”然后夺门而去。
　　我莫名其妙地靠在浴缸里，对家琏的腹诽再度提升了一个甲子，基本已达到了手中无刀、心中有刀的境界。
　　等我洗完澡出来，徐蓁蓁已经睡着了。睡姿倒是挺美，如果家琏还没审美疲劳的话，应该会喜欢。只是她干嘛要睡在床中央啊，那我怎么睡啊？
　　不管了，美女请不要怪在下粗鲁，我把她推到床边缘的地方，又扔了被子给她。万一你要是翻下去了，也不会摔得很疼吧。
　　可是躺在宽敞的床上我忽然睡不着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咦，有短消息哎。我推上滑盖，一看，居然是韩宝乐。也没什么内容，只有一个鬼脸。
　　个伪君子，果然看到我对他做的那个鬼脸了！
　　短消息什么时候发的？凌晨四点一刻？那时候居然还有空想我……早就说了你有前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