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摸今夏》Esche

14、第 14 章

　　我和徐蓁蓁说了一会儿话，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徐同学反映的情况，我得找家琏核实一下。家琏的闲事我一向管得很起劲哟。没办法啊，谁让咱生活中消遣少呢？
　　从西秀那伙人面前走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正在认真倾听一个神色冷峻的中年男子说话，所以没有注意到我。
　　我也不知是喜是忧，加快脚步往礼堂走去。忽然有个人在我背后叫我：“七八，你走那么急去哪里啊？”回头一看，原来是宋慕。
　　宋慕一脸不以为然地看着我说：“又想上哪儿去搞破坏啊？”
　　“我是那种人吗？我那么乖……”
　　“你乖？”宋慕夸张地抬了抬眉毛，下巴朝新娘子的台子点了点，说，“这就是你所谓的‘乍一看不怎样，仔细看还不如乍一看’？”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呀。那谁让你不注意联系上下文语境的呢？英语写作课老师不谆谆善诱我们，一定要注意context嘛。
　　我才不理他呢，耸耸肩自管自去找家琏。他却又拉住了我的手臂，腆着脸凑近我问：“采访一下，您今天什么感觉？”
　　“感觉很好啊。”
　　“是吗？‘我最好朋友的婚礼，新娘不是我’？”
　　“你什么意思啊你？”我有点火了，找茬儿是不？
　　他连忙伸出两手挡在面前：“天地良心啊，只是为你担心嘛。你也知道，今晚只是个序曲。他们一个一个迟早都会离开，你到时花落何处？‘金樽已空梦未醒，繁花开处血斑斑’啊。”
　　“我要你管！”宋慕这话说得太别扭了，有点伤人了。
　　“那要不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我看你还顺眼。”宋慕歪着头打量我，一点诚意也没有，摆明了是在逗我。不过他的话却提醒了我，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向外发展一下，反正我的最终归宿不可能在他们几个人身上，现在虽然还相处融洽，但也不必吊到老死吧。
　　“好啊，”我笑嘻嘻地回勾住他的手臂，“你帮我介绍几个好的，我就亲你一下。”
　　他也笑嘻嘻地看着我，指了指自己凑过来的嘴唇说：“那先亲一下再说，让我看看你处在哪个水平阶段，哥哥我好有的放矢。”
　　亲一下怕什么呀，我调整了一下呼吸，考虑来个怎么样让他印象深刻的吻才好，边上却忽然有人说：“宋哥你何必作出如此大的牺牲？还是让小弟代劳吧，你就在边上观摩好了。”
　　竟是家琏。
　　猪，我正要找你呢。可是我才张开口还没来得及发个音就被堵上了。脑子里“啪啪啪啪”蹦出四个大字——“一吻封缄”。
　　这个，以前好像没和家琏亲过，感觉好陌生。他的嘴唇看起来挺薄的，原来也挺有质感的。嗯，够刺激！好像曾经听人说过：“一吻封缄之后，故作陶然忘我状，再开口，大可以放心地离题千里。”所以之前和宋慕的交易就这样被成功的破坏了。
　　宋慕的见识照道理也不差呀，何必做出这么目瞪口呆的模样呢？真矫情。我懒得理会他，管自拉着家琏到一处说话去。
　　家琏脸上居然有淡淡的红晕。不会是被我亲出来的吧？不过刚刚是谁先把舌头伸过来的？
　　“你就不怕被徐蓁蓁看见？”我压低声音带点指责地说。
　　他只是出神地看着我，眼里竟跳动着某种异彩。
　　“不会吧，你不会亲一下就动情吧？玩不起就不要玩嘛。”我推了他一下。
　　他终于笑了，一下子恢复到以前爽朗的样子，说：“总可以回味一下吧。你的滋味原来是这样……”他意味深长地笑。
　　要不是认识太久没有放过电，我真要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太漂亮了？
　　“喂，我刚刚问你话，你听见没有？”我瞪了他一眼。
　　“哦，听见了。”他四下看看，“她不在这里。”
　　“那你也太不小心了。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我想想啊。你不知道我最怕被人误会是那个嘛。”
　　他故意装作不懂，伸长脖子反问我：“哪个啊？”
　　“就是那个啊。”我敲了他脑门一记，我看你知不知道。
　　他呼痛捂住了头，终于记得了：“哦，是那个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可是，难道你不是那个吗？”
　　我恼羞成怒，声音也有点高了：“猪，你给我闭嘴！”
　　“闭嘴？那要不我们再来一下？”他色色地睨着我。
　　真不要脸，连窝边草也不放过。
　　“哎，说正经的，听说你那画展挺成功的？有人要花三十万买你一幅画？”前面听徐蓁蓁说的时候，我就对那画有点好奇起来。
　　家琏的脸色却忽然不那么好看了。他收起扬扬得意的笑，又飞快地瞥了我一眼。怎么了？我又说错话了？
　　“你听徐蓁蓁说的？”他问。声音里带着某种压抑着的怒气。
　　我不知死活地回答道：“是啊……哎，你去哪儿？”
　　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干吗？第三次世界大战？难道我无意中泄露了不该泄露的机密了？他们两个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分吧？蓁蓁咋不警告我一下呢，到底是哪句话呢？哎呀，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啊。家琏这人，平时都随和，但却是个休眠火山，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可是地雷是他埋的，我们又看不见，不小心踩到了，怪谁呀？切！
　　这天一直到婚礼结束，我都惴惴不安的，一有机会，就要偷窥一下家琏和徐蓁蓁。看到他们完全是常态，才略略放了点心。
　　婚礼结束后，觉得闹新房没意思，都说要去唱歌。那就去吧。可是人家要洞房的，你们怎么也拖着一起去了呢？虽然说他们早就洞过房了，但也不能就此认为人家没期待吧。
　　不过西秀和潘小易倒没说什么。唉，都是实在人啊。
　　那么多人可能要两个包房才能坐下。家琏忽然说，他爸爸在上海近郊有一个小别墅，专门用来照顾熟悉的客户，唱K的设施据说特别完善，问大家要不要去。一群人当然说好。于是长长的车队就浩浩荡荡地向常熟方向开去了。
　　韩宝乐和秦茨坐了西秀的车，我本来也想挤进去的，但是韩宝乐说：“老七，你跟家琏走，要不然后座太挤了。”我心里巨不爽，不过他说得也没错。不提那些零零落落的婚礼道具已经摆满了二分之一的后座，就说为了新娘子考虑，我现在也应该和西秀适当地保持距离。唉，西秀终于已经是我的过去时了。
　　乖乖地跟着家琏往他那辆越野车走去。上车的当儿，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那边一眼。西秀已经上车了，看不见了。可是潘小易还没有。她站在那里很不动声色地回应着我的目光。最后还是我躲开了她的视线上了车。
　　“就这样吧。”家琏在我耳边说，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我才发现原来我坐上了副驾驶座。那这样一来，徐蓁蓁不就得坐在后排了？好像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了。我连忙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家琏却一把拉住我，对还站在外面的徐蓁蓁说：“你怎么还不上车？”
　　徐蓁蓁咬了咬嘴唇，上了后排。车门关上，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