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照影》雪舞

17、第十七章

　　为什么？我一阵失落，嗖的睁开眼，看着她，认真且紧张地问道：‘我说错话了？……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你……你睁眼干嘛！你！’溪照有些窘迫，她伸手遮住我的眼睛，但是晚了，她颊上两朵红云已收入我眼中，自动学习系统迅速载入：溪照有时是口是心非的。
　　她狠狠敲了一下我的胸膛，我想这时我应该发出痛呼，还没出口便听到她的惊呼：‘找到了！’
　　她迅速从一排手术刀里挑出一把，闪电般地割下，眨眼间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落入她手中。
　　溪照端详着那个盒子，摁下突出的地方，里面竟传来程浅的声音：
　　‘溪照，我知道现在你站在你的实验台边……’
　　溪照一惊，四处张望。
　　‘不要惊慌，你把电脑线接到你的玩具上看看，我等你来找我。’
　　溪照的玩具现在躺在她冰冷的实验台上，我苦笑，难道，永远都逃不过他的掌心么？
　　溪照扔掉那个盒子，从我的耳朵里拉出电脑线，接上台式机，看着不断闪动的屏幕，她的脸色唰的转为苍白，她默不作声地抽出电脑线，将衣服拿过来给我，默默地帮我把衣服穿好，仿佛一个送丈夫出门的妻子。
　　我在想什么！
　　转头看到溪照苍白的脸，我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她反手抱住我，在我怀里不住地抖，我亲吻着她的头发。
　　溪照，我的溪照。
　　我感到痛苦，呵，这也是程浅的程序吧？无论我如何挣扎如何反抗都只是他掌心演戏的小丑，可我的确很痛苦，不用呼吸，却能感到那种快要窒息的痛苦。
　　我没有问，只是不断地亲吻着她的头发：‘我们离开这里，我们离开。’
　　她哭倒在我怀里,轻微却持续地颤栗着。
　　‘不，我们走不了了。’她这样说着，泪水浸湿我的胸膛。”

　　义愤填膺，鸿影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水，扔掉文稿，冲进程浅的房间，指着他的鼻子大嚷道：“程浅你这混蛋！”
　　程浅从床上坐起来，有些惊讶地看着愤怒鸿影。
　　“小影，怎么了？”
　　程浅轻柔的声音蓦地让鸿影镇静下来：不对！
　　哪里不对？
　　鸿影退了一步，紧紧蹙着眉。
　　程浅决不会是那样的人！现在不是，以前肯定也不是！
　　那么这个人是谁？
　　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近，脸上溢满关切之情，那种温和与悲悯的神情怎么会出现在那般卑劣腐烂的人脸上？
　　不对！鸿影摇摇头。
　　“你没事吧？”耳边响起程浅温柔的声音，他温暖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脑中闪过一个个画面：
　　雷雨夜失态挖坟的人；
　　杜飞深夜来访那凝重深情的声音；
　　溪照失踪漠不关心的态度；
　　看病历时紫光大盛的眼睛；
　　照片里黑色的眸子，冷厉阴鸷的神情……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程浅！
　　鸿影猛地抬头，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眼前的人，他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那……这个人是谁？占据程浅的身份，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这般温柔体贴……
　　鸿影蓦地想起那晚自己一时兴起，模仿溪照与那台电脑在山上的对话，程浅竟然完全失去意识地吻她，仿佛要抓住什么，他唇上是悔恨与绝望的气息……
　　难道？
　　难道！
　　鸿影捂住嘴，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仿佛猜出几分，拍了拍鸿影的头，仿佛一块温玉，笑道：“小影，那只是小说，博人一笑而已，不要当真。”
　　鸿影甩开他的手，跑回房中。
　　到底怎么回事？鸿影又抓起扔在房中的文稿，继续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