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且留住》云亦侨

16、未雨绸缪

　　依云回府后神秘兮兮地在书房呆到天黑，又偷偷地描了一张地图。等竹桃睡下后，挑着油灯仔细对着地图研究了一番。
　　第二日清晨，依云低调地溜出了府，直到午饭才偷偷潜了回来。下午安静静地在房间里收拾起来，竹桃悄悄地留了个神。晚饭过后，依云像往常一样在花园里逛了几圈，然后回房间睡下。等竹桃睡下后，她又挑灯起来，刚翻出白天收拾出来的私房财物就被假寐的竹桃逮了正着。“小姐，你到底在准备什么？”
　　依云本就偷偷摸摸的，虽然竹桃声音不大，还是把依云吓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她有些尴尬的看看竹桃，神秘地把竹桃拉到凳子上，两手搭在她肩膀上认真地问：“竹桃，小姐待你如何？”
　　“小姐待竹桃自然好！可是，小姐，你怎么了？”
　　“竹桃，我一直没把你当下人看过，只把你当做我的亲妹妹。你同我打小便在一起，又都是……”
　　竹桃早就着急了，忙截了依云的话：“小姐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依云也是稍微一愣，慌忙稳住竹桃，说话的声音更低了“竹桃，我准备离家出走！”见到竹桃睁得地如同杏仁般大小的眼睛，依云加快了语速“竹桃，你也不想我嫁给那什么卫公子毁了后半辈子的幸福吧！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这般不幸福吗？我平常对你那么好……”
　　竹桃慌忙握住依云的手，“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啊！竹桃怎么会背弃小姐呢？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奴婢呢？竹桃好为小姐打点好一切！”
　　依云一听惊喜万分，原以为竹桃会去给老爷报告，竟没想到竹桃竟然想跟着依云一起走。依云对竹桃的不信任很让竹桃伤心，为了弥补错误，依云干脆把后续的准备全交给竹桃来做。主仆二人在不动声色中，一点点地准备着所有的东西。
　　终于，三日之后，依云同竹桃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等依老爷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已经完全失去了依云的消息。没有留下任何家书，任何征兆，任何线索，就这样像是水蒸气一般在北邙城蒸发了！依老爷借助官府的力量寻了几日也丝毫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依水这两天哭得如同个泪人，她当依云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幸。
　　三皇子，听到侍卫来报消息时，一点也没吃惊。据侍卫回报，依云主仆原是扮作夫妻才安然离开北邙城。“她们现在到哪里了？”
　　“这……她们离开北邙城后先去了洛城，之后就不知踪影了，只知道她们向东南方向去了！”
　　“看来这依二小姐还不笨！他这两日可有何动静？”仲彦话锋一转，脸色立马阴沉起来。
　　“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娴宜贵妃把淑仪贵人的贴身侍婢给杀了。不知这其中……”
　　“哼！看来她还是耐不住性子啊！叫影卫明晚就出发！”
　　“是！”

　　依云和竹桃先扮作夫妻，等出了洛城便扮起两兄弟。把原先的马车换成两匹轻快的骏马，直向东南的沂水出发。依云变卖了所有的首饰珠宝，只带了两身男装和一些干粮在身上。一路上依云不敢声张，白天默默地赶路，夜晚就睡在客栈中。她尽量不与周围的人接触，连吃饭都是在客房中或者路边的树后解决。一路上遇到不少新鲜有趣的事：耍猴的，舞刀的，骆驼商队，迎亲的，但依云愣是忍住没看一眼，生怕误了大事。经过三日紧张的赶路，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沂水边，花了些银子渡了河。一上岸，依云就彻底松了口气，牵了马到沂城投宿去。
　　沂城是南北交通的要道，加上东西方向的沂水，这里云集了不少往来的旅人和商人，所以格外热闹繁华。依云一进城就心痒痒了，投了客栈吃了饭便拖着竹桃上了街。以前在北邙城不论闹的多凶，也总是日落之前回家，而这次出走给了依云不少的机会充分体验什么是朝五晚九。
　　“这沂城的热闹怕是用不会消失，夜晚都如此热闹繁华竟不想白天是何等的风光啊！”依云主仆完全陶醉于这喧嚣的市景之中，恨不得一下就将这热闹收入行囊中带走。虽然二人兴致颇高，但也顶不住连日里来的疲劳。囫囵饱了眼福耳福便回客栈歇下了。
　　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依云才被竹桃拉起来。出了客栈，依云挑了间不错的酒楼，选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七七八八点了一桌子的好菜准备大吃一顿。没想到竟在楼上看到了法华寺几个小和尚，依云又是兴奋又是担忧。既怕暴露了身份，又觉得他乡遇故知，正待不知如何是好。那小和尚眼也甚尖，瞧见了依云，竟主动上来行了礼。“依姑娘，竟没想到能在这遇上姑娘！”
　　“小师傅，怎么是你？还真有缘，竟能在沂城遇上你。方丈师父他们也来了？”
　　“小僧此次本是同师兄一道去衡山参加武林大会，不巧路上又是耽搁了，师兄他们先行一步，我和几师哥正准备赶上去！姑娘呢？怎会来沂城？”
　　“我们也是去观摩武林大会的啊！”依云忙在桌子下面揪住了竹桃的衣袖，笑着看着竹桃“是吧，竹桃！”
　　小和尚看着这对表情怪异的主仆一时也无话可说便行了礼回到原来的桌子上去。依云本想起身叫小和尚一起吃，竹桃连忙按下了依云，绿着脸给依云夹了一大筷子的肉，念了句“阿弥陀佛，罪过啊！”
　　依云没好气的吃了一大口饭“你怎么肯定他们不吃肉啊！”
　　“小姐你什么时候成江湖中人了？”
　　“啊？！我不是江湖……哦！你说那个武林大会啊！我们顺路去看看吧！反正是出来避难的，总得找点乐趣不是吗？”
　　“白城跟衡山一点也不顺路！”
　　“好竹桃，你要是答应了，我就送你一套漂亮的的裙子！”
　　“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们打扮的像个村姑！”竹桃斜眼看到自己身上和依云身上暗红色的裙子就很无语，“奴婢只是个下人罢了，哪里能左右咱姑娘的想法啊，何苦又来问我？”
　　依云也不生气，权当竹桃答应了。

　　由于稍稍更改了行进的线路，依云同竹桃在沂城又多呆了两日，彻底摸清了衡山的线路才重新出发。一路上依云总是幻想着同那小和尚再不期而遇，“哇！真的太巧了。又遇到你了。真的是挺有缘的啊！”“咦！怎么是你，小师傅！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这不是法华寺的小师傅吗？真是有缘啊！”……
　　“小姐！”
　　“嗯？”
　　“小师父，是法华寺那个释能小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