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 星之澜》布丁家的布丁

8、第八章

　　一点波折都没有，叫什么人生呢。——题记
　　果然在这个时候，打破了琴房里的安静是不合适的。
　　很明显的，空气里仿佛凝固了一瞬，有些让人尴尬的沉默。
　　“哦，没关系。”藤真健司的手指拂过额前的头发，轻浅地笑了笑，“我只是不太记得清后面的曲谱了。”
　　星奈抬起头看过去，的确，钢琴上应该放琴谱的位置空空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只是……”星奈犹豫着，小声说，“……好久好久没听到人弹《月光》了，所以……”
　　还是算了吧，不要做更多解释了，这些话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很多余呢。
　　“没什么，早川同学不用道歉。”他的脸上依然有淡淡的笑，星奈却看到了距离感。
　　凭记忆弹的，居然和自己记忆中那个曲子如此像吗？或者，更多是自己听错了吧？
　　只是，很多东西是不一样的，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
　　距离离开美国，距离最后一次听到那位老人弹《月光》，已经过去了三年。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事，也可以模糊掉很多记忆，所以一定一定，是自己记错了吧。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有熟悉的感觉呢？也许只是巧合，或者什么都不是，仅仅只是自己的想像，或者说回忆造成的错觉罢了。
　　无意中的，看到藤真的目光转向窗外，澄澈的晴空只有淡淡的微云，风吹过校园的梧桐飒飒作响。
　　星奈犹豫了好久，揪着自己的发梢，终于试探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那个……我可以拜托藤真学长一件事吗？”
　　“嗯，什么事？”
　　“如果有下次……可不可以……请藤真学长再弹一次这首《月光》，我想……我想把它录下来。”
　　这句话一说出来，星奈就后悔了。
　　算不算是过分的要求呢？
　　不，不，绝对是过分的事情！
　　藤真学长一定是很忙碌的人吧？好不容易赶上学校体育祭全校放课，老师们都在当裁判什么的，所以看来篮球队也不用训练。应该是，难得地找到一个人独处的时间才是吧？自己真是个不速之客。
　　而且，再弹一次《月光》再录下来，确实是一件并不简单的麻烦事……
　　藤真微微地愣神，目光里闪过一丝意外和错愕，然后就是这种意外和错愕，却在星奈的眼里迅速被放大。
　　越发确定，自己提出的，是好过分的要求呢。
　　心里滋长起空洞的感觉。
　　果然还是……打翻了的水，流逝了的时光，都是回不来的啊。
　　包括，记忆里那个曲子吗？
　　也许，真的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再试图让自己沉溺在回想里。
　　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慌忙垂下头，怕自己流露出的失望太明显被他看到。
　　“对不起！失礼了！”有些突兀地，慌乱中留下这样一句话，不等男生回答同意还是不同意，就连忙掩上门转头逃了出去。
　　这样跑掉的话，就算他不答应帮忙的话，也就可以来不及听到了吧。
　　我……我只是……
　　原来……原来我只是，害怕那个带给自己温暖的旋律，在这时拒绝了自己而已吗？
　　果然是……一点也不争气的自己啊……
　　下楼的时候，因为出神，加上又走得太急，没有注意看清脚下的楼梯。快要下到最后几级台阶时，一脚踩空，然后就摔了下去。
　　滚下了三级楼梯。
　　水泥地面坚硬冰冷，磕得浑身生疼。趴在地上吸了好一会儿的凉气，才自己慢慢爬起来。
　　膝盖磨破了呢，一丝一丝地渗出血珠，还好没有把裙子剪短，遮住了就看不到。自己去保健室要一个创可贴，贴上以后也没关系。
　　幸好……幸好周围没人……
　　这样的心情加上这样的狼狈，真是不愿意被任何人看见。
　　有些颓然地跌坐在最后一级楼梯上，默默地抱着双腿，然后忍不住默默地有些难过。
　　呆坐了半晌，猛然想起，班长交代的让去学生会办公室拿名册的事情还没有做。抬起手腕看表，竟然被自己耽误了一刻钟的时间。
　　果然回到班里就被班长抱怨：“早川同学，我以为你会更快一点呢。”
　　除了抱歉地笑笑之外，不做解释，也不做他想。
　　之后两天的比赛，一年三班的表现都令人欣喜，最后得了田径运动会总分的第六名，一年级的第一名。伊藤卓不仅在第一天上午的比赛中自己拿了两个单项的名次，还带领一年三班在接力赛中也拿了一年级的冠军。
　　只是，这个阶段性的胜利带来的喜悦，仅仅只持续了一个周末。接下来的两周，就是让很多人咬牙切齿的读书周，嗯，对大多数学生来讲，真是魔鬼般的日子啊。
　　其实倒也不是反对读书，其实不少人对读书还是蛮有兴趣。关键是翔阳的读书周规则非常严格，要求学生自主选题，在两周的时间内，完成一篇论文。内容和题材都不限，也不限制读书的多少……好吧，到目前为止，听上去似乎是轻松的。
　　可是，当论文也要作为成绩的一部分要计入学分，并且影响到这一学期的成绩与排名，并且还要从中选拔出优秀的去参与校际交流，顿时这件事就变得一点也不好玩。
　　而且这两周的读书周，偏偏还是和体育祭重叠的，下午也还有比赛，啊喂，要不要搞得这样忙碌啊？
　　所以过完周末以后回来上课，一大早伊藤卓就垂头丧气。
　　星奈倒是很能理解伊藤卓：体育祭的比赛要持续一个半月，前四周是各个项目的预选赛阶段，而且很多比赛也都是在下午。
　　这样一来，放在读书周上的时间自然是少了。
　　可怜的伊藤同学……因为田径运动会的出色表现，此时被班级寄予厚望。翘”掉下午的比赛和训练去准备读书周？嗯……目前看来是绝对不可能。
　　“啊~~~早川，你想好了读书周的论文写什么课题啊？我完全没思路啊！”星期一，伊藤卓一来到教室就在座位上拼命挠头。
　　“这个……大概的方向是有了……”星奈抱着同情的心情看着伊藤卓，“你呢，没有思路的话，对哪些书感兴趣总是知道的吧。”
　　伊藤卓很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我能说，以前我还看侦探小说什么的，现在的兴趣都在篮球上吗……”
　　篮球啊，哎，怪不得要觉得这件事伤脑筋。虽然翔阳的读书周论文内容名义上说是“题材不限、内容不限”，但要是真的交一个篮球为主题的论文上去，老师们该怎么评分好呢？
　　虽然是篮球名校，可是从学风来看，翔阳的正经程度绝对是神奈川顶尖的，唉唉，谁让走到哪里也摆脱不了“升学率”的魔咒呢？
　　所以刚刚开始在体育上崭露头角的伊藤同学，也丝毫不敢在功课上有任何懈怠。
　　“高年级的学长们有写过类似的题目吗？”如果有先例的话，应该就还好吧？
　　伊藤卓更加垂头丧气：“据我所知，目前是没有的……”
　　果然没有啊……
　　“唔……那……你算算，到读书周结束前，你有多少个下午是没有比赛的？”星奈一边问，一边抬头去看黑板旁边挂着的日历，“先算算到底有多少时间可以利用吧。”
　　“唔……这样的话……”伊藤卓也一边看日历一边扳着手指算着比赛的场次，“这么算下来……两周的时间，只有五天下午没有比赛……”
　　星奈沉默，适合短时间完成、又能得个还不错分数的论文，怎么选题好呢？
　　偏偏这时候上课铃响了，赶紧小声说：“别太发愁，我帮你想想，下课再说。”
　　第一节是国文课，老师在讲完今天课程内容之余，开始聊起关于日本近代文学史的内容。从福泽谕吉聊到了川端康成，期间又好几次提及了《新青年》和《写真报知》，最后在《地狱中的魔术师》、《少年侦探团》与《涉过愤怒的河》结束了这节课。
　　咦，原来国文老师也是侦探小说爱好者啊……而且看起来是江户川乱步的崇拜者哦。江户川乱步的成名作，就是刊载在《新青年》上啊。
　　“伊藤君，我想到你可以写什么论文题目了。”下课了，星奈告诉伊藤卓自己的新发现，“就写你自己感兴趣的侦探小说吧！”
　　伊藤卓一愣：“侦探小说？那怎么写？”
　　“简单啊。”星奈很有把握地说，“题目么，叫《论江户川乱步的作品对后续日本侦探小说发展方向的影响》，或者《从著名侦探小说中的人格分析看文学发展》！”
　　这两个题目就已经把伊藤卓吓到：“喂喂，早川同学，这么大的题目，我肯定写不了啦！”
　　“学校不就喜欢这样的么，我只是举个例子。论文么，想要比较容易地得到高分，不就是选一个自己本身就比较熟悉的话题，然后尽可能地写学校喜欢的立意么。”
　　伊藤卓陷入了思考：“嗯，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很有道理……如果是以侦探小说为主题的话，那我这两周就不需要特别额外地去看什么书了，可以节约下不少时间……”
　　“伊藤君现在不用担心论文了吧？”
　　“嗯！谢谢你早川同学！我就写我最熟悉的好了！我很喜欢江户川乱步的作品！”伊藤少年瞬间又恢复了干劲。
　　伊藤卓的读书周论文题目是确定了，不过，自己写什么好呢？
　　唉……说不伤脑筋，那一定是假的呢。
　　感觉对自己而言，反而是想法太多不知道写哪个好。
　　唔……还是下午去图书馆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