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 星之澜》布丁家的布丁

77、第六十六章

　　撒谎被揭穿、做坏事被抓包、上课传纸条被发现……大抵应该就类似于她现在的心情。
　　于是星奈满脸窘迫地试图反击：“我没有！”
　　藤真面无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就不要说话。”
　　“……”果然不要说话才是好事，这叫什么眼神，就算是突然间兴师问罪也不带变脸变得这么快哇！
　　就这样不知道到底算是赌气还是较劲地沉默了好久，星奈终于忍不住小声抱怨：“……比在学校还凶……”
　　“你刚刚说什么？”就在刚才，藤真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起身去找东西，不知道她那句抱怨他有没有听到。
　　星奈继续连忙否认：“我没有！”
　　“嗯，逞强的习惯一直都保持得很好，从我去年刚认识你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藤真一边从病床侧对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包东西，一边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现在还多了嘴硬的毛病。”
　　其实很想再说一遍“我没有”，但是瞬间就意识到如果说了的话，就彻底用自身行为证实了藤真刚刚的话的正确性了，于是星奈只好乖乖闭嘴。
　　“我出去一下。”藤真拿了东西就往外走，星奈不敢作声，于是只是点点头，然后就这么靠在枕头上发呆。
　　并没有出去太久藤真就回来了，走到床边伸手给她：“给你。”
　　很疑惑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星奈犹豫了一下才左手接过来——是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纱布，而且是整个打湿了的。
　　“这是？”
　　“虽然说手术前要禁食禁水，但是夏天那么长时间滴水不沾的话，嗓子和嘴巴会很容易干裂的，所以，有这个的话会好受一点。”看到星奈有点发愣，藤真又补充了一句，“是消毒纱布，不用担心。”
　　“……谢谢。”果然又感觉脸在发烫，于是星奈连忙用湿的纱布捂住了嘴——嗯，原来这个东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挡脸。
　　“要赶紧好起来啊，否则一直这样自己多难受……”藤真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这时突然听到寻呼机响了，“是花形让我给他电话，我出去一下。”
　　问了护士医院公用电话的位置，然后打电话给花形。
　　“花形，什么事？”
　　“我刚到家，今天的训练都按计划顺利完成了。你在医院看到经理的情况怎么样？”
　　“烧得厉害，其他症状也没什么好转。”藤真想了想，又补充着说，“说话倒是还挺清醒的，不过我担心她是强撑的吧，明明很难受也不会说。“
　　“唔……藤真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国中一年级参加那个夏令营的时候，有个同学也是腹膜炎。”花形的语气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把握，“按照你说的和看到的，好像经理和那个同学当时的病症……并不是很像吧……”
　　藤真回忆了片刻：“嗯，被你这么一说，的确有不像的地方。而且不像当时夏令营是有野外训练的内容，在此之前她每天都很正常地上学放学。”
　　“对啊……所以我觉得……”年级第一说这句话的时候，藤真在电话的这边几乎都可以想像出他是什么表情。
　　藤真立刻明白了花形的意思，也为自己有了这个念头，感到大胆得不可思议：“所以早川/经理的话，有没有可能是别的病？”他几乎是和花形同时说出这句话来。
　　“化验报告什么的应该还在。”花形提醒着说，“而且距离手术的时间还有那么久，应该来得及问别的医院看看？对了，经理现在在哪个医院？”
　　藤真说了医院的名字，花形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用很勉强的语气说：“啊……原来如此……那果然……还是再问问别的医院吧……我爸曾经只是摔了一跤，结果被那家医院初诊说是‘腰椎间盘突出’……”
　　“我知道了，我去把那些资料都拿到。花形，谢了啊。”
　　藤真挂断电话以后往病房走，一直被医生拦着不许探视被迫候在走廊里的小光再也忍不住，连忙跑过去问：“藤真学长，早川学姐怎么样？”
　　扫视了一下周围，藤真注意到旁边有另一个医生在，于是示意小光跟他走到走廊的另一边，然后说：“刚刚和花形讨论了一下，现在我们有点怀疑，担心诊断结果会不会有误。”总觉得多少有点“说坏话”的成分，还是不要让那个医生听到比较好。
　　“诶？”小光吓了一跳，差点脱口而出地冒出一串咋咋呼呼，被藤真及时制止，“你该不会希望医生把你再赶出去吧。”
　　“抱歉抱歉。”小光回过神来，放低了声音问，“那现在的话，应该怎么办？”
　　“我准备去把早川的检查报告拿出来复印几份，趁离明天的手术还有时间，拿去问问别的医院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别的病，甚至可能不一定需要动手术。”藤真想了想，又补充着说，“嗯，你也先赶快回去吧，不早了，这边的事情我会料理好的。”
　　小光眼睛一亮：“啊啊，要问别的医生啊，那诊断报告也给我一份吧！我爸爸是很厉害的内科医生，刚好他明天上午的飞机回来！”
　　“原来仙道先生是医生吗……”藤真随即说，“那好的，也麻烦你让令尊帮忙看看吧！我去拿早川的诊断报告和检查结果，你在这里等一下。”
　　又回到星奈的病房，藤真指了指星奈的床头柜：“诊断报告和化验结果的话，全都在这里吗？”
　　星奈想了想：“不是……还有一份验血的报告好像在医生那里，没有拿过来……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吗？”
　　“刚刚花形和我讨论了一下，有点怀疑可能不是腹膜炎。”藤真直接说了结论，“所以，想趁着离手术还有一段时间，赶紧拿去请别的医生也看一看。如果是别的病的话，说不定有不用手术就可以治好的可能性。“
　　星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是真的，那倒是太好了。”
　　“我也希望是，不管怎样，试试看吧，总比什么都不做强。”藤真转头看了看她，“行，我去把这些东西都复印一下。”
　　等到办妥了这些所有的事已经是晚上7点以后。藤真走到星奈的病房门口停了停，又找护士要了消毒纱布倒了水，然后才走进去。
　　“嗯……谢谢……”星奈接过来，“对了，小光呢，还有……藤真学长你不去吃晚饭吗？”问完这句话以后星奈就后悔了——前不久就才问过一遍，是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说话内容这么无聊了？
　　“小光我已经叫她回去了，复印的检查结果我也给了她一份，听说她父亲是很有名的医生。”藤真一边说一边在原来的凳子上坐下来，“至于晚饭么，你也没吃啊。”
　　“那个是医生要求的……可是学长的话又不需要遵守这种要求……”星奈小声说。藤真一脸的无所谓：“这没什么，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待会儿去自动贩售机买点也可以啊。”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窗外看得到万家灯火。藤真看了一会儿窗外，起风了，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于是就起身去关窗户。在关窗户的时候藤真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回过头说：“而且，一个人留在医院里，又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是早川的话，大概也是会害怕的吧。”
　　“……诶？”被这么一说，脑子突然有点卡住的感觉，星奈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想说“是”，又觉得似乎不妥，可是又说不出“不是”。
　　果然……所以对于住院之类的事情，原本以为已经“习以为常”，但也还是会动摇会觉得害怕吗？以及，在这个时候星奈意识到，其实自己更害怕的，是给别人“添麻烦”。
　　就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藤真自顾自地说：“但事实上，有很多事情，都是在自己的预期和掌控之外的，所以就算会觉得害怕也再正常不过——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所以我留下来陪陪你。”
　　居然这个时候，远方的天际，有闪电掠过的样子。
　　星奈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以后，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好像……真的是要下大雨了呢。”说完这句话以后立刻明白过来“好像哪里不对”——怎么，意思是：既然要下大雨了的话，你就赶紧走吧，是这个意思吗？
　　于是连忙解释：“额，藤真学长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我的意思是……”
　　藤真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本来正要说什么，结果突然有人敲门。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护士：“打扰了，我要帮早川小姐测测体温。”
　　“劳驾。”藤真让了护士进来，没想到护士刚帮星奈弄好体温表，就回头对着藤真扔出了一大串问题：“那个……你是不是翔阳高中！对……和那个谁并称‘神奈川双璧’的……好吧他是谁不重要你比他帅多了！对了你是叫什么来着，总之是学生教练啦，很有名的，他们说你是‘日本高中篮球界唯一的学生教练’，是不是？”
　　原本就觉得有些尴尬的气氛，现在因为这样话题的陡变，好像反而变得更尴尬。星奈分明看到藤真的嘴角抽了抽，在沉默了一会儿以后，很勉强地维持着一贯的教养，打了个招呼算是默认：“你好，请多指教。”
　　护士听到藤真默认，差不多要欢呼起来，连忙拿出自己的本子和笔递上去：“太好了！真的是太厉害了……你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学生教练？啊……真是太失礼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叫别人签名还不知道别人叫什么名字……虽然肚子很痛而且发烧还有那个完全不起作用的止痛药的副作用，星奈看到这一幕依然觉得好笑。可是真要当着别人的面笑的话，藤真一定会脸上挂不住——所以连忙开始装睡。
　　“……”藤真的表情僵硬了好一会儿，很无奈地转开话题，“这么说起来，量体温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啊，我差点忘了！”护士一拍脑袋，连忙转头去看表，“还有2分钟……”趁着她转身的时候藤真立刻找了个借口：“抱歉，我去打个电话。”
　　护士一脸失望地目送藤真出去，忍不住半是抱怨半是惊喜：“哎呀，所以是害羞了么……真是的，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他还有另一个齐名的人叫什么名字了呢……看来平时对高中生篮球的关注太少了啊……”等时间到了以后拿起体温表，又忍不住再次自言自语：“怎么体温没怎么降呢……”
　　星奈忍笑忍得很吃力，只好继续装睡。护士一脸伤脑筋的表情，摇摇头说：“我还是先告诉医生吧。签名要不到就算了，要不然待会儿医生又要骂我了……”
　　她出去了有一会儿以后藤真才进来，表情依然有些不自然。星奈再也忍不住笑：“原来藤真学长也有会困扰的事情，而且困扰到只有找借口跑掉……”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糟了报应，果然还是肚子痛，“唉哟”了一声又只好赶紧闭嘴。
　　“看来我没有那么凶啊。”冷不丁藤真突然说，“真有那么凶的话，你就不会笑我了。”
　　星奈抬起头瞄了他一眼，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装睡，眼皮刚要往下掉就被拆穿：“下次装睡的时候要记得拿被子蒙住脸，要不然表情会暴露你自己。”
　　听到这里，星奈几乎是脱口而出：“所以学长自己也装过吗……”话音未落病房的门又开了，是刚刚那个护士带着医生进来，一边推门一边对医生说：“刚刚我量了体温，还是有39度呢……这样下去的话不太好吧……”
　　“嗯，我看看……”医生的表情一脸凝重，进来查看了点滴又翻开之前的诊断报告，又和护士交代了些什么，大概是说到“想要快速退烧的话应该考虑静脉注射”之类的话，然后医生又对藤真说：“已经7点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说完就又出去忙碌什么了。
　　看到医生和护士走出去，星奈想了想，试探着说：“要不，学长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