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luminated》溯流iciy

4、Chapter3.

　　既然有玛门存心促成，拉斐尔在地狱的兼职也就自然而然地定了下来。反正多一个保姆还能省下一笔工钱，虽然数额小，但不要白不要，况且又有人情附加。
　　玛门怎么算都觉得这笔帐划算极了。
　　前提是这个“保姆”如果能省心点的话……
　　他每次装作不经意地徘徊在阿斯蒙蒂斯的卧室门前时，总能听到类似于这样的对话：
　　“殿下，有点热了呢，要不要我帮您脱件衣服？”
　　“不、不用了…”
　　“我很热呢，不然殿下帮我脱掉一件？你说脱上面的还是下面的比较好？”
　　“……”
　　或者是——
　　“你、你搞错了啊，这个不应该这么弄的…”
　　“是吗？不可能啊，按理论来说，的确应该是先……，再……，最后……”他嘀嘀咕咕说了一长串，玛门正听得晕头转向，就听他仿佛想证实自己言论可靠似的，坚定地补充道：“玛门殿下就是那么教导我们的。”
　　“哦？哦…是吗，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玛门忍不住捶了捶墙。
　　这一捶立即惊动了阿斯蒙蒂斯，他连忙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了玛门。
　　玛门展开优雅的笑容，没话找话地跟他打招呼：“嗨，好巧。”
　　阿斯蒙蒂斯：“……”
　　拉斐尔听到外面的声响，也走了出来：“噢，原来是玛门殿下。”他微笑着向他行礼，人却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明显不想迎他进去。
　　阿斯蒙蒂斯：“你来这里，是想……？”
　　玛门：“我来检验新一批贴身仆人的服务质量。方不方便进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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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斯蒙蒂斯的房间简单而质朴，玛门一进去，就再次抖着脚霸占了房间里唯一一张长沙发，四处打量起来。
　　地板——有点脏；窗子——有点灰；杯子——还没洗。茶几上堆着乱七八糟的杂物。这境况似乎比阿斯蒙蒂斯还没有贴身仆人时还要不如。
　　“看来服务质量很不过关。”玛门中肯地下评价。
　　拉斐尔挑了挑眉，不过以他的立场是不能反驳玛门的，只能不甘心地闷头吃亏。倒是阿斯蒙蒂斯，好心地替他说话道：“他已经很卖力了。”
　　卖力在勾引和忽悠上？玛门不以为然，抱起胸道：“有人来了，起码该先倒杯水……我靠！”
　　他总感觉沙发上有什么东西硌着，坐起来很不舒服。伸手一抓，竟然是一条皱巴巴的内裤。
　　阿斯蒙蒂斯的脸顿时红成猴子屁股。
　　“啊，忘记藏好了。”拉斐尔倒是很自如地接过去，叠好收进衣柜里。
　　玛门的嘴角抽了一下：“你确定……那是洗过的？”
　　拉斐尔想了想，不太肯定地道：“我好像洗了？”
　　“哦！”玛门忍不住在沙发扶手上使劲蹭着手。
　　拉斐尔不满意地看着他：“我还没嫌弃你的屁股在上面坐过，你竟然嫌弃殿下的内裤？”
　　阿斯蒙蒂斯的脸更红，他低着头，几乎要埋进膝盖里。
　　玛门深深吸了几口气靠上沙发，连话都不想说，挥着手支他去倒水。
　　“热咖啡？”
　　“……冰咖啡。”
　　拉斐尔耸耸肩，随手拿起桌上东倒西歪的杯子……
　　“你不先洗个手？！”玛门拍了一下沙发扶手。
　　拉斐尔的手一顿，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洗手间。
　　玛门心想，他刚才那一眼，想表达的意思绝对是“你怎么像女人一样事多。”
　　回来后的拉斐尔甩着手上的水，在身上抹了抹，就要给他倒咖啡。
　　玛门眼角抽搐地看着那只明显沾着咖啡渍还没洗过的咖啡杯：“你这没有别的杯子吗？”
　　他都这么问了，阿斯蒙蒂斯作为房间主人当然不能再不吭声。他局促地道：“这个……我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所以，这个杯子平时是我喝的，请不要介意。”
　　“基本茶具每个魔王房间里都有一套的，你这里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况且我上次来也有多的杯子。”玛门明显不信，指着拉斐尔道：“不然他用哪个？”
　　拉斐尔笑眯眯地道：“本来是有的，后来被我‘不小心’打碎之后就没有了。既然只有一个了……”
　　玛门不由自主地向拉斐尔投去充满赞赏的一眼。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到这份上，阿斯蒙蒂斯怎么看都斗他不过了。他含蓄地道：“其实我也不太渴，还是不麻烦了。”
　　拉斐尔微笑点头。一副你很识时务，这样才对嘛的样子。
　　阿斯蒙蒂斯：“刚才你说有事要与我商量？”
　　玛门道：“是这样的。拉莎的家里来人了，说是他年纪也不小了，让他快些回家乡物色个老婆。”
　　阿斯蒙蒂斯疑惑道：“拉莎？”
　　玛门心内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微笑道：“就是他啊。”
　　阿斯蒙蒂斯不确定地道“他叫拉莎？可他跟我说，他叫莎拉斐尔。”
　　“……”一瞬间，玛门瞪着阿斯蒙蒂斯背后淡然自若的拉斐尔，只觉心中有千万匹草泥马同时呼啸奔过。
　　“哦，莎拉斐尔。是我记错了。”玛门微笑道：“因为要找老婆，所以他可能会经常离开……”
　　拉斐尔不满地插话：“我不找老婆。”
　　“真是任性。”玛门训斥了他一声，转而对阿斯蒙蒂斯解释道：“是这样的。莎拉斐尔家里虽然有好几个兄弟姐妹，但只有他和他姐姐米乐迦在管事。这两天米乐迦去婆家住了，家里有点乱，就想催他回去，顺便找个老婆，繁衍后代。”
　　拉斐尔：“……”
　　玛门又道：“其实对于这种私事不便的仆从，我是很不喜欢任用的。我想来问问你对他的评价怎样？如果他做的不好，那我干脆辞了他。”
　　阿斯蒙蒂斯很为难。
　　平心而论，莎拉斐尔的家事能力对于他只有添乱的份，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会跑出来做仆人的。但是他曾经说过家里太穷，很需要这份工，看他当时的表情，不像是骗人。如果辞退了他，他会很伤心吧……
　　拉斐尔也可怜巴巴地看着阿斯蒙蒂斯。
　　阿斯蒙蒂斯考虑了一下，含糊道：“他挺好的……留着吧。”
　　玛门神色也是一松，释然笑道：“我原本还担心他不好，你满意就行。不过看着这房间的样子，他必须再接受几天家政特训。你不介意我现在把他带走吧？”
　　阿斯蒙蒂斯：“没关系。”
　　拉斐尔依依不舍地和他告别，跟着玛门出了房间。
　　“米迦勒那家伙又和路西法去巡视九界了？！”拉斐尔一把扯掉围裙，忿忿地道：“我要休假！年假、病假、婚假、产假，什么都行！”
　　玛门面无表情道：“产假？也许不行。”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捣什么乱，找什么老婆？”
　　说到这个，玛门也很佩服自己：“我这个主意非常好，以退为进。你在这只是兼职，经常得回天堂。哪有一直到处乱跑的贴身仆从？找老婆的借口就非常好。你看，先可以说是去相亲，以后可以说是约会，再以后可以说是去结婚，再再以后……”
　　“等等。”拉斐尔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他：“我承认你想的借口很好，可以不动脑子地一路用下去。但你是不是忘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你觉得阿斯可能会爱上一个一直在想着怎么找老婆的人吗？”
　　“……”玛门笑容一敛，但还是嘴硬地道：“你结婚和他是否选择爱你是两码事。莎拉不也结了7次婚？”
　　“就会狡辩！你的主意馊透了！你整个人都馊透了！”
　　“还说我！莎拉斐尔是怎么回事！你就这么看低阿斯的智商吗！”
　　拉斐尔尴尬道：“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不过我看他好像没什么反应？”
　　玛门挑了挑眉：“哦，那可能是我想太多，在他心里拉斐尔和路人甲的意义差不多。”
　　“这样说那莎拉是路人乙？”拉斐尔没好气地反驳。
　　被他这么一推，玛门也有些不确定起来：“他不会是真的看不出吧？”
　　“……你这鄙视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两人面面相觑一阵。
　　玛门：“有时间站在这瞪我，还不如快回天堂把米迦勒给你布置的工作做完。”
　　“玛门，还是你好，米迦勒就会给我扯后腿。”拉斐尔的表情看上去很真诚。
　　玛门一勾唇角，还没说话，就听拉斐尔接了下去：“看在你给我出谋划策的份上，我就不告诉米迦勒你给他取绰号叫米乐迦，还说他去婆家的话了。”
　　玛门笑容一滞，把他往外推：“滚，我以后再管你这档子破事我就不叫玛门。”
　　“叫玛萌萌也不错，比米乐迦好听。”拉斐尔被他推到窗口，一阵风吹进来，他抖了抖翅膀。
　　“再见，不送。”玛门摆手。
　　“不客气。”拉斐尔转身欲走。
　　玛门忽然叫住他：“等等！”
　　“有时间的话，过来一起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