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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3.5 ...


  •   “这是地狱的烈火酒,加一点柠檬汁是绝配。”
      “这个叫情人泪,你试试,很华丽的口感。”
      “……”
      酒廊昏暗又缤纷的灯光将眼见的一切渲染成五光十色的迷离,连带着眼前人的轮廓都模糊起来。
      “你今天心情很好?”拉斐尔昏昏沉沉地撑着腮,看着四周尽情舞动着身体的魔族。灯光忽明忽暗,喧闹声如潮水,夹杂着激情的鼓乐,像是末世的狂欢。
      玛门一笑,盛着蓝色鸡尾酒的酒杯在他手里微妙地转了一个弧度,却没半丝洒落。他毫不厌烦地用酒杯转出各式的花样,修长的手指动作流利得本身就如同一种艺术,拉斐尔却没心思欣赏,事实上,他此刻的心神全在分辨面前的酒究竟是什么颜色上了。
      “今天是魔族的欢纵日,”玛门耸了耸肩:“虽然我觉得他们每天都过得挺放纵的。”
      “你有资格说别人?”拉斐尔闲闲地将面前几杯不同颜色的酒混到一杯里,晃来晃去:“要不要尝尝看。”
      玛门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却出奇地没有拒绝,任由拉斐尔倒了一半在他的杯子里:“要喝一起喝。”
      拉斐尔看看酒杯里各色混杂污黑一团的液体皱眉。不过不知是周围是气氛过于疯狂随性,还是眼前已经将酒一饮而尽的玛门挑衅的微笑,他终于忽略脑中最后一丝清明的约束,将酒灌了下去。
      ……
      “……你还行吗?”玛门闭着眼瘫在吧台上,去推趴在一旁的拉斐尔。
      “……”
      “真没用。”玛门嘀咕着直起身,用力推他:“要昏也别在这,这里太乱了。”
      拉斐尔被他推得烦了,刚勉强将眼睁开一线,就被他拖着踉跄着走出去。

      把拉斐尔拖回别墅用完了玛门最后一丝力气和意志力,刚进门两人就一起倒在了地上,玛门半压着拉斐尔的半边身体。幸好地上都铺了厚软的长毛地毯,倒下去也不觉疼痛。
      拉斐尔只觉得头疼,还胀的厉害。酒劲上涌,身体里透着股疲乏的热意,懒洋洋的。房里没有开灯,只有角落里静默守着的白色光球发出微弱的荧光。面前玛门的脸都重影成了两个,他不由伸手去确认。
      玛门只觉得颊边有一只手动来动去,一会儿碰到,一会儿又离开,便下意识地握住,强硬地拽到胸前。
      云梯旁的星夜地砖幽然流动着微漠的光点。
      拉斐尔看了一会儿,疲倦地闭上眼。身上的重量让他很不舒服,还有高温的身体,透过单薄的衣服传来一种压迫似的力道,粘着些微的窒息与闷热。
      玛门低喃了几声,他侧了一下头,嘴唇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印上拉斐尔的耳根。
      被碰到的肌肤有一点烫,很快就绵延开一片绯红,和酒气制造的潮红混在了一处。拉斐尔迷糊地分辨着梦境和现实的差别,然而还不待他想明,趴在他身上的玛门动了动,略微直了身子,湛黑的眼瞳便直直地对上他的眼。
      “我讨厌天使的气味。”玛门赌气似的把他压得更紧了,拨弄着他的头发,眯起眼:“还有灵魂那种纯净的颜色。”
      拉斐尔模糊地心想,可惜你就喜欢自讨苦吃。不过他懒得说话,就由着他一个人别扭地乱撒酒疯。
      “你也一样,爱自作聪明的虚伪的生物。”玛门研究了他的脸半晌,口齿不清地吐出判定语。
      拉斐尔恼怒地努力抬起另一只手,去打他近在咫尺的脸。
      ……略微滞涩并不清脆的巴掌声。
      玛门抓住他的手,低下头,深深吻住了他。
      迷茫中,他的脸占据了全部涣散的视野,将暗漠的星光驱散,只剩下一片漆黑。
      ……
      倦意和热度如潮水侵袭,将两人从头吞没。
      天堂里……没有黑暗。
      在没有人看的见的地方,内心筑成的塔防竟然轻易崩塌,唇角不再有微笑的刻痕,任由脸上的迷茫和落寞露了出来。
      今天,是魔族的欢纵日——不知道谁的声音,却在脑海里回荡得越来越清晰。
      难得沦落,只因终于寻到这一隅的避世之地。
      ……
      玛门踉跄着脚步推他到墙上,吻不断地落在他的脸上。不管是嘴唇还是呼吸,都仿佛带着想要将他融化一般的高热。喘声促而腻,玛门终于止住这种暴风骤雨一样的攫夺,埋首在他温热的颈项。
      “做吧。”他的声音低哑。
      拉斐尔沉默着,良久,微一点头。
      ……
      这次是真的袒露的纠缠,衣服一件件剥下,身体深陷进柔软华丽的床幔里。他的腰很细,从肩背收束下去,似张满力度的弓弦。不显贲张,却也不是柔弱,而是十分优美流畅的诱人抚触的线条。
      玛门啃咬着他的肌肤时,他会微微地皱眉,仰了脸喘息,然后不自觉地露出让玛门更想亲吻的脆弱的脖颈。
      潮湿的汗意和酒气将理智卷走,该敏感的地方却是一如既往地保留了下来,彼此的火热交接,带动的是共同体温的飙升,帐外卷起暗色汹涌的浪潮。
      拉斐尔昏沉地睁开眼,辨别着晃动着的视野里玛门的轮廓。很模糊,只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相似的气息,漫长时光里从无望守候变成的刻骨放纵。玛门的手按在他的后颈,搅动着他的金色长发。煽情又细致,推动着一切发生得更加顺理成章。
      温暖而暧昧的空气包覆而来,似乎还充满着馥郁迷离的甜香。床幔柔软地裹缠,砌出上面凌乱又细碎的叠影,明明是一派动荡,气氛却无端端的沉静安宁。

      ……

      酒意渐渐消褪。
      拉斐尔靠坐在床头,玛门趴在床上,枕着柔软的枕头。
      过度的安静让玛门不习惯,一室的黑暗里,他想要开口打破这种沉寂,话到了嘴边却变成闷哑的笑意:“我想你一定不习惯这么暗的环境。要不要我开灯?”
      拉斐尔轻轻打了一下响指,指间亮起一朵柔和的金色光芒。
      玛门注视着他被光点映得忽明忽暗的、线条利落漂亮的侧脸,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
      “我需要黑暗来让我逃避现实,”拉斐尔轻声道:“但不用很久,我又会发现,光才是唯一我不可或缺的东西。”
      “说到底,在你心里,阿斯蒙蒂斯始终比不过天堂。”玛门挑了挑眉。
      拉斐尔垂着头,只是看着那一小簇光点出神。
      玛门看了他一会儿,仿佛放弃追问答案似的,重新躺下,将脸埋进华丽松软的重重被褥里。
      “你说的对。”他指点那点光芒湮灭,房间顿时又沦入一片寂静而颓败的黑暗里去。拉斐尔的声音不带感情起伏,就那么淡淡地叙述着:“我无法放弃天堂,它是我的信仰。路西法也说那是个虚伪的地方,我承认。可我不想去否认它曾经还被称作乐土时记忆,我想保护它。圣战的时候神不管不顾,我什么都没说,其实我很怕,我怕米迦勒一冲动就跟着路西法下去了,如果他走了,天堂势必军心不稳……然后,大家就都走了,被背叛的感觉,即使是神,也很不好受吧。”
      他是那种早将微笑镌刻进骨子里的天使,当他微笑时,你看不见他的内心,只有平静的面孔下,埋藏着偶尔矛盾汹涌的感情。玛门默然注视着拉斐尔,黑暗里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有海蓝色的瞳孔里静静地闪过一点细碎的波光。无法分辨那起因是悲伤还是疲倦,那丝波澜仿佛有动摇人心的力量,硬生生拽着他回想起圣战时敌我双方同时红了的眼眶。
      米迦勒带领着天使军团疯了一样拦着他们。美丽的眸子被血和泪浸得通红,混杂着傲气和悲伤,还有被背叛后的恨意,绝望而不甘的神色。
      可他们已无法再忍受在这儿待下去,不得不走。
      “梅塔是最聪明的,我想他早就预见了这场叛乱,所以去了诺亚方舟。”
      听他提起了梅塔特隆,玛门心底一痛,猛地抬起头,拉斐尔已自言自语般接了下去:“你说,他最想逃避的是什么呢?”
      玛门说不出话来。
      “换言之,”拉斐尔坐直身子,语调慵懒却透着不经意的犀利:“如果他来拦你,你会中止堕落,放弃跟路西法去地狱吗?”
      “……”玛门考虑了很久,最终艰涩地开口:“天堂已不适合我……而地狱,不能没有我。”
      拉斐尔仿佛已将答案预见,再开口时带着一点嘲讽的口吻,却不一定是针对于他:“看吧,不过就是这样而已。”
      他顿了一会儿,又接了下去,这次的声音低沉了许多:“退一万步说,你选择了留下。但谁都能看出来,那样的你不幸福。所以梅塔放手了,他没让你做这个至难的选择题。”
      “玛门,你比我幸福得多。”阿斯蒙蒂斯走得义无反顾,没回头都没有。
      玛门勉强笑了笑,像是故意要转移话题似的,他打趣道:“那时我们常猜你会是我们中的一员,看你圣战时站在米迦勒背后,还以为你准备默默捅刀子呢。”
      “为什么?”拉斐尔忽然冷清地开口。
      什么为什么?玛门一愣,随即了悟过来,微笑道:“因为你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无欲无求的天使。”
      拉斐尔微笑了一下:“真正的无欲无求……恐怕连神都不能做到吧。让天使堕落的从来不是欲望,是执着。阿斯是我心知不可得的,所以我并没有去求。而除了天堂,我并没有执着的东西。”
      说的也是。玛门耸了耸肩。
      “不过捅刀子……”拉斐尔的语调忽然转了,变得冷飕飕的:“我还真的想过,米迦勒如果要跟着路西法去地狱,我就杀了他。”
      玛门拉起床上的被子默默在自己身上裹了一层。
      他的确理解米迦勒作为精神领袖在天堂的重要性,但拉斐尔这说的也太直白了,他不禁试探道:“你要是杀了米迦勒,路西法不会放过你的。”
      拉斐尔倒是无所谓地挥挥手:“没关系,弄死个米迦勒已经够本了,要是被砍前再拉个别西卜什么的垫背,我就赚到了。”
      玛门嘴角一抽,“你倒是豁达,别西卜哪里惹你了?”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堕天的主意最早就是你和别西卜还有路西法一起商量出来的。”
      玛门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捱不过好奇心,虚心道:“那你为什么不选我?”
      “……我不想让梅塔难过。”
      一句话一出,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许久玛门才找回些自己的声音,微笑着没话找话:“没想到你对天堂那么忠心。”
      黑暗中,拉斐尔似乎是无可奈何勾了一下唇角:“我很早就说了……我向来长情。”
      玛门想到了什么,笑着道:“幸好打赌和忽悠不算罪,不然你也要堕落。”
      “我不爱打赌。”出乎他意料的,拉斐尔竟然否认了:“我赌运不好,总是输。”
      他打的第一个赌是圣战前,对象竟然是路西菲尔。
      他在朝圣之后叫住拉斐尔。那时他们叛变的企划在大天使间已经心知肚明,只是彼此都拖着,不愿去戳破那层纸。拉斐尔静静地向他行了礼:“陛下。”
      “我们来打个赌吧。”路西菲尔收起圣光六翼,英挺俊美的面容犹如黯夜里的晨星一般明亮。
      ……
      “他找你赌什么?”玛门兴致勃勃地问。
      “赌阿斯蒙蒂斯会不会堕落。”
      拉斐尔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他爱上了人类,不是吗。”路西菲尔优雅的微笑特别碍眼,看在拉斐尔眼里,恨不得冲上去把他那张脸给撕了。
      “我赌他不会。”拉斐尔深吸了口气道。
      “我猜到了。但,明智一点都该赌会不是吗?”路西菲尔的微笑里透出刻骨的嘲讽:“多么可笑,有罪的不是他本身,而是神说,爱上了人类就是罪。”
      ……
      “我明白路西法的意思。”玛门撑着腮:“这天堂的一切制度,不过是神的意识的主宰。看上去和平又民主,但我们心里都清楚,自己都是照神的旨意办事,说白了不过一颗棋子。”
      “棋子与否,归根结底还是意志的方向相悖了而已。”拉斐尔低低地道:“玛门,变的是你们,从前你们觉得天堂光辉又美好,你们喜欢它;后来你们觉得它虚伪又自诩清高,所以你们背叛了它。但在我看来,它一直都是那样——因为成长,我们看到的天堂不再是那个一味光鲜的样子,但它包容不成熟的我们,我们也应该去接受真实的它。”
      “……神棍当久了,你唠叨的毛病真是改也改不掉。”玛门撇开头,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还没说完,路西法后来说什么了。”
      路西菲尔用一副事事在握的傲慢笑容云淡风轻地说着阿斯的堕落问题,看得拉斐尔的手直痒痒,而让他最终选择了不动手的原因,是路西菲尔说了后面那句话。
      “既然是赌,那我就放些彩头吧,如果我赢了,那请你务必看好米迦勒,不要让他做出傻事来。”
      “……你觉得我那时候会有心情去管米迦勒?”拉斐尔冷硬地道。
      路西菲尔微笑:“我相信你,因为你是最理智的一个。”
      ……
      去他妈的理智。
      拉斐尔将脸埋进掌心,疲惫地笑了一下:“然后……就后来那样了。”
      玛门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方向,轻轻移动着身体,手掌按住了他的肩。
      他的肌肤细腻光滑,却因长时间裸露在空气里染了夜露的微凉。金色的长发因为之前的纠缠有些凌乱了,缠杂在他的指间,丝丝缕缕的,像总也剪不断的过往。玛门低头吻了一下他似笑非笑的唇,忽然自己也抑制不住地笑起来,把头埋在他的颈间:“你别笑。”
      “很奇怪。”拉斐尔实话实说。
      玛门一用力,他就被他推倒在床上。温润又细致的眼眉,拉斐尔不往外喷毒液的时候,看上去倒真的有几分天使纯净的模样。这让他想起梅塔特隆,但理智上又清晰地知道他不是梅塔,如果能这样压制着梅塔,自己只会有满心要溢出的爱恋和喜悦,而是不现在这样,隐约却又挥之不去的违和感。
      极力掩饰着那种感觉,他微笑着看向正挑了眉看他的拉斐尔:“你有没有后悔过?暗恋阿斯这么久,不如跟我凑一对儿。”
      “……我又不是没有退路,即使不喜欢阿斯也不一定非要挑你这残次品。”
      玛门噎了一下:“我哪里不好?”
      “太滥情了。”拉斐尔顿了一顿:“还有,品味太低。”
      “你说梅塔?”
      “……我说依冯。你不知道宁缺毋滥的道理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缺。”玛门这么说着,手指从他的侧颊移到胸口,略带情色地抚摸了一下。
      拉斐尔闷闷地笑了一声,突然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吻住了他。
      其实没什么技巧可言,深入却不够缠绵,像是孤独的旅人共同探寻末世里最后的温度,又像是被压抑至极点的情绪喷发,带着一点泄愤的恶狠狠的味道。而玛门微愕之后,也便投入地回应了。
      两人都沉溺于这种情绪的深层激荡里,不知不觉床单都抓出暧昧的皱痕,微凉如雪玉般无生气的身体在摩擦中渐渐火热,像是深夜里升级的前奏。
      玛门只觉得他挽着自己后颈的手微微加了力,然后两人的位置一反,拉斐尔屈膝跪坐在他身上。
      吻已经停了,玛门将迷蒙的眼睁开一线,拉斐尔伸手撑在他脸旁,正低头看着他。
      女上位的姿势他实际并不介意,只是拉斐尔却迟迟没了下文。
      玛门闭上眼。地狱没有黎明,这一晚折腾得已足够久,也无所谓最后的这些考虑时间。
      只是,脸上忽然一烫,有什么顺着腮侧滑了下去。
      玛门下意识地想要睁眼,却被拉斐尔捂住。
      “不要看我。”他的声音里带了浓浓的鼻音。
      玛门便在他手心里静静地眨了一下眼,淡淡道:“你不是一直都很理智的吗。”
      “比这更不理智的事都做了,就让我发泄一下吧,我太累了。”
      玛门也就不说话了。
      刚才在激情的悸动里点燃的身体又慢慢冷了回去,只有脸上偶尔落到的泪痕还有一点温温的,饱含着感情在激烈冲突时涩然的味道。静默地躺着,任由思绪发散出去,美好的过去、空虚的现在,还有无望的未来……玛门没有想要流泪,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但一切重来,他还是会这样选择,从不后悔。
      他摸索着去抓拉斐尔的另一只手,眼睛被捂着,行动迟缓,终于还是拉斐尔看不过去,放开了掩着他眼睛的手:“你干什么?”他有些好奇他的举动。
      玛门摸着他冰凉的修长手指,紧紧盯着他还有一点红的眼睛,将他的手指凑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深情地叹息道:“你哭泣的样子让我动心。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让我来温暖你吗?”
      “……”拉斐尔面无表情地抽回手:“别把我当依冯。”
      玛门心知今晚是做不成了,或许也对这样的结局早有预料,他和拉斐尔是太过相似的两个人,亲密只是互舐伤口的一种行为,却无论如何无法越过禁线。
      拉斐尔坐到一边,抱着他的枕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确定你刚才那句话很浪漫,而不是趁火打劫的禽兽派?”
      玛门无谓地摊了摊手:“面对对的人,什么话都能是浪漫;不对的人,说再多也是百搭。”
      “……说的没错。”
      又是一阵沉默。
      好一会儿,玛门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一个人吃吃地笑起来:“你说,如果我这时候偷偷把阿斯蒙蒂斯叫进来,他看见你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拉斐尔温和地看着他:“如果你想他走进来时发现你最新的趣好是宠幸牛头人的话,那就把他叫进来吧。”
      他怎么忘了炽天使可以随意变幻形态。玛门笑意一收,利落地别过脸:“我怎么会和你这种恶劣的家伙上床呢。”
      “在事情发生前,谁会提前知道呢。”拉斐尔耸肩,跳下床,开始穿衣服。
      玛门翻了个身,黑发贴着俊美白皙的侧脸,看着拉斐尔又恢复成平常那个面带微笑什么都不以为意的模样,忽然有些失落。
      “玛门。”窗帘拉开一线,拉斐尔一只脚踩在窗台上,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叫他。
      “怎么了?”玛门漫不经心地应。
      “你和梅塔之间只有信仰的冲突,没有恨,阻隔比我和阿斯少的多。如果可以的话,你去追他吧,他对你有好感,在天堂时就看得出来。”
      玛门疲惫地用手背遮住额头,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怔神。当年的好感,经过几千年时间的洗礼,如今还剩下几分?他没有信心,更怕如今彻底的堕落的自己连带着把梅塔心中以前美好的记忆也全都抹消了。
      “我上不了诺亚方舟。”他无力地道。
      “你可以逼迫他下来。比如说……九界大会。”
      “九界大会干扰不到他,”玛门摇摇头,心里却忽然有一阵灵光闪过,他惊喜地坐了起来:“但会议足够重要的话,天堂的代表如果缺席……”
      柔纱一样的窗帘被夜风鼓起,窗台那里已经空空荡荡。
      ……
      谢谢你。
      ——响在两处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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