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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欢笑变苦笑(1) ...


  •   走出宿舍,一股寒流就扑面而来。

      北方的冷,没有南方那么温柔,那种冷是残酷的,猖狂的,刺得皮肤好痛,好痛。那种冷,还带着难耐的干燥,张裂红润的皮肤。那种冷,一旦降下来,似乎就没有机会再回暖,必须永远都要忍受这样的摧残。看着自己开裂的嘴唇,看着随身携带的护手霜,一次一次地从包里拿出来,涂抹在自己毫无生气的手上。

      郑涵顺利成为我的男朋友之后,我就经常对他抱怨这里的天气太冷,我受不,快要冻成僵尸啦。郑涵则对我说:“何晨,让我用满腔热血温暖你吧。”我没有被郑涵的话感动,倒是觉得比之前更冷,我埋怨:“郑涵,以后讲冷笑话之前,请提醒我多穿衣服,我怕被冻死。”郑涵说我好人没好报,我咯咯地笑,我笑,郑涵也会跟着笑,像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孩。

      “河北太冷了,我快要冻成僵尸啦。”我抱怨着,话虽都不假,但都不是肺腑所言,北方确实比南方冷,但也人性化,北方温馨地挨家挨户装上暖气,让我这个习惯南方温柔之后,还能对着零下十度的寒冷,无所畏惧。陆痕痕突然出现在我跟前:“这算好的啦,你去东北,估计连僵尸都做不成啦,直接成冰雕了。”

      开学几天,痕痕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东北冷,还跟我讲了个贴切的笑话,来展示东北的寒冷是名不虚传的。

      话说,路上有人卖雪糕,买家走向前,欲买。不想,卖家问,常温还是冰冻。买家困惑,还有冰冻和常温之分,随口要了常温的。

      随痕痕自吹自擂,我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笑点。事后,痕痕告诉我,放在冰箱里冷冻的雪糕,也就零下几度。常温的,足足有零下二十几度有余,因为室温就零下二三十度。我勉强笑了,来烘托陆痕痕的笑话和室温一样冷。

      “你好歹也体谅体谅我,我可是江南水乡的女儿,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了这茬罪呀。”我故意很嗲地说话,以博取痕痕的同情。陆痕痕白了我一眼:“何晨,你可不可以好好说话,我快受不了了。”我对着陆痕痕笑了笑,痕痕用鄙夷的眼神看我。

      照例,我们选择在学校对面的万达广场挥霍青春。

      万达广场,共三层,在前不久辉煌落成。一层销售服装,服装款式各式各样,唯一的瑕疵,就是看见标签上的价格之后,有种想抢银行的冲动,还顶个美国大牌的头衔,说来说去还是中国制造。能聊以□□的,是不用担心在校园里走着走着,看见一个与自己穿同样款式衣服的人出现,让别人认定她和我是双胞胎。

      二层是各种娱乐场所,KTV,电影院,游戏室,应有尽有,也是大学生夜不归宿时逗留的主要场所。而我的第一念头是,幸亏万达内没有宾馆,否则不知多少少男少女在舒适的大床上,黏糊来,黏糊去,优质精子喷洒一地,经过一天的养精蓄锐之后,又喷洒一地,反正每天都会酿造出成千上亿颗精子,自诩“精力”旺盛。这些大学数见不鲜的事情,一次次地传进我的耳朵里,某某女孩坐着火车去找她男朋友啦,某某男孩坐在火车去找他女朋友。像一场荒唐的喜剧,直到有一天我的耳朵偷偷告诉我,他们也太放荡不羁啦,我对耳朵说:“他们可能也是好心,想为无家可归的精子找个家。”

      三层是各种各样的美食,上面那家韩国烤肉不错,虽没去,知道不错是因为口碑不错。可惜,我没有痛下决心,上去大挫一顿,摆明就是把自己口袋里的毛爷爷往别人口袋里送,明知山有虎,偏想向虎山行。

      我和陆痕痕手拉手,如贵妇人般走进万达广场,看着好多人进进出出,大多是成双成对,男的拎着大大小小的东西,女的则两手空空,嘴里还念叨着:“达令,我好累呀,达令,我好渴啊。”真不知道那个女的是真的渴还是饥渴。

      可悲,倒不是怜惜男的,男的犯贱起来,我也是无话可说的。琢磨着我和痕痕怎么就找不到任劳任怨的蛮驴来驮东西呢。之后这个角色是由白驰来充当呢,我就又形象生动地给白驰取了个小名叫“白蛮驴”。痕痕十分困惑地问我:“何吃货,你怎么就这么喜欢给别人取小名啊。”我来了兴致:“这样叫起来比较通顺。”“你好歹也取个优雅一点的名字吧。”我解释道:“大众文化就是需要通俗易懂。”

      迎宾小姐站在门口,恭敬地给每个客人鞠躬。几个英俊的男孩手中捧着传单,对经过的人介绍各种各样的产品。万达广场的地板,被擦拭得很光,很亮,仿佛真的能照出影子来。我对痕痕说:“如今我们也是有身份证的人,有没有自豪的感觉。痕痕不解,有毛线关系啊。我说,万一没有身份证,那个迎宾姐姐肯定会拽着我们的手说‘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我和痕痕是笑着走进万达广场的,痕痕一路冷笑,来证明我的笑话让万达内的暖气都起不到任何功效。

      “那个人是林海吧。”我趴在痕痕的耳根说,甚至有些惊愕。我和陆痕痕的眼神同时聚焦在几米开外的男生身上。那个男生左手拎着东西,右手胳膊被一个长得特别清纯的女孩子拽着,有说有笑,踱步过来。“那个肯定是林海。”痕痕说得很坚定。

      痕痕的视力很好,倘若她是男的,完全有当飞行员的潜质。相较之下,我的视力就没那么乐观,每次写小说,还要带着一副,黑色,大边框眼睛,搞得有多么有知识似的。痕痕则黏糊在我身边:“何晨,你装什么装,别以为带着一副眼镜,就能掩饰你肮脏的内心。”我就这样成为她眼中披着羊皮的狼。

      “林海,艳福不浅哦,这么好看的女孩子陪你逛街呀。”痕痕快我一步,走上前去,站在林海的面前。痕痕的眼神充满了杀气,那是赤裸裸的羡慕妒忌恨,虽然她没有告诉我,她和林海之前的勾当,光看痕痕的眼神,就能揣测,痕痕和林海的关系非同一般。而此时,痕痕正在以一种无理取闹的态度挑衅林海,林海却无动于衷。

      林海,我,痕痕是同个学校同个专业。其实,我对林海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我们是同一个院系的,仅仅是见过几次痕痕和林海吵架的过程,我幸运地劝过几次架。定论,林海和痕痕之间,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我问过痕痕好几次她和林海是什么关系,痕痕总是闭口不谈。我和林海的交往很少,少是一个广义的理解,屈指一数,林海单独和我就说过一次话。当时身为大学报社的一份子,我把我的文章刊登在报纸上,林海傻乎乎地跑到我面前,问我这篇文章是不是我写的,我说当然是了,这个学校还能找到第二个叫何晨的人吗。事实上,真的还有一个女生叫何晨,那是后来,白驰在和我用□□聊天时,无意中告诉我的。林涵夸我写的文章非常好,我那颗虚荣心,膨胀,膨胀,一直膨胀。像一个快要撑破的气球,随时都会面临一声巨响,散落一地的气球碎屑。

      “呵呵,我们要走了。”林海强颜欢笑,没有打算继续和痕痕纠缠下去,想尽早离开。“美女,我们家林海可是有众多不良嗜好的,以后多担待。”陆痕痕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女生,好像眼神就足够置人于死地似的。那个女孩,有点羞涩,躲在林海的背后一言不发,跟我和痕痕比,多了几分矜持和腼腆,男生天真喜欢这样的女生,看见这样的女生就会情不自禁产生保护欲。

      由于我和痕痕的强势,三个月,学校里已经促成了无数对情侣,光我们法学院,就有无数对“郎才女貌”的少男少女,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痕痕和我还继续保持单身贵族,并且,宠辱不惊。

      陆痕痕挡在林海的面前,并不打算让林海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走掉,似乎他们之间真的有深仇大恨。“陆痕痕,你到底想干嘛,别在这里诋毁我,见我们喜结良缘,眼红是吧。”林海故意凑近那个女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林海只是虚张声势,痕痕却神乎其技地相信,并流露出难看的神色。

      “我用得着羡慕嫉妒恨吗,追我的人一大把。”前半句话,信誓旦旦,后半句话就暗沉下去,底气不足。“这就最好,那什么时候也带你男朋友出来,让我帮你鉴定鉴定,省的你误入歧途。”林海反客为主。“不需要,我是怕你见了,自卑。”痕痕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泪水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随时,痕痕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失声痛哭。

      为了抵制他们的唇枪舌剑,我立马走向前,挡在痕痕面前。“林海啊,恭喜你找到女朋友,我和陆痕痕还要逛街,那我们先走。”说完,拉着陆痕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痕痕脚底好像生了根,一动不动,在我的生拉死拽下,才勉强被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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