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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欢声笑语的日子(2) ...

  •   我反驳:“趁我们还年轻,当然要拼搏哦,此时不搏何时搏,大学毕业,就每天沉浸在找工作,养家糊口,买房,买车,相亲的心酸中。年轻,啃老还顺理成章,趁着自己还有父母这样坚实的后盾,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以后再啃老,就沦为无能了,还被别人看不起啦。”痕痕不知在什么时候睡得跟死猪似的,还发出轻微的鼾声。我的良苦用心就变成一通赤条条的废话。

      和痕痕说这些,总觉得些许多余。她是典型的富二代,家底厚实,估计愚公来了,也一时半会移不走。我每次看到痕痕拿着她那个LV包,我口水就习惯性地流下来,像只训练有素的猎犬,在天气炎热时伸出舌头散发热量。我心里时常抱怨,曾经有一次让我成为富二代的机会,但是我爸妈没有珍惜。

      我正刷牙,想说话反驳,一股酸水从肚子里喷涌出来,把自己呛得难受。

      痕痕继续滔滔不绝道:“也不是我打击你,你每天熬夜到凌晨写的东西,到现在兑换成人民币了吗?反正我是觉得不太靠谱,现在的文艺青年大部分都是被饿死的。”

      造化弄人。当今,文艺青年确实不值钱。倘若我生在上个世纪,我的命运就可能没有那么悲惨,吟了诗,写篇文章,就被别人捧到天上去摘星星摘月亮,况且我又是年轻貌美的女性,那我的光芒,覆盖张爱玲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幸好这些话藏在我心里,否则无数人必定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对我说:“你也敢和张爱玲比,去死好了。”陆痕痕便会抿抿嘴问:“张爱玲是谁?”

      “你少五十步笑百步,我们两个都是法律专业的,你好好想想,我们把所有有关法律的课程都翘了,还指望你当律师,拿代理费,别跟我讲笑话啦。”我说得特意气风发。“何晨,你是不是上辈子和我有仇,老和我抬杠。”陆痕痕的脸全部绿了,用力咬嘴唇,有咬唇自尽的趋势。

      “就事论事而已。”当时痕痕正在擦化妆品,顺手就把化妆品的包装盒朝我扔过来。亏在我身手敏捷,缩回头,才躲过劫难。

      我的口才是痕痕所望而却步的。想当初我参加学校辩论赛的时候,痕痕死气白咧地找学长学姐,希望也能让她进入学校辩论队。考虑到痕痕是毫无逻辑地瞎贫,顾全大局才好声好气地不让她祸害辩论队的发展。

      当时痕痕回来就和我抱怨:“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辩论队吗。”当我把金灿灿的证书放在痕痕的面前,痕痕留着口水说:“辩论队真是有眼无珠,我这样的人才都发现不了,真是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一转眼的工夫,她就成为千里马了,之前我还把她当成倔强的牛呢,让她喝水偏偏想吃草。随后,“陆千里马”这样博大精深的小名就横空出世,痕痕则一脸无奈,好歹也取个像模像样的小名,我说这是小中见大,陆痕痕说我是凡夫俗子的无中生有。

      洗漱完毕,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痕痕还在往脸上涂抹各种乱七八糟的化妆品,化妆品种类之复杂,数量之繁多,也让我大饱眼福。相对于她来说,我的化妆品就显得简陋,反正我化妆的次数,用我的脚指头都能数清,没有必要兴师动众去买一大堆化妆品回来。一来不划算,二来我天生丽质,没有必要。

      痕痕上次送我的那盒化妆品套装,还杵在柜子里,不见天日呢。痕痕很多次告我:“何晨,你看看你的黑眼圈,大熊猫出现在你面前都要俯首称臣,把化妆品用了吧,又不是房子,能坐等升值。”我辩驳:“我这是金屋藏娇不可以啊。”痕痕便不再当吕洞宾,任我自生自灭。

      我叹息道:“别老是涂化妆品,有害身体。”“为了美丽,总是要做出一点点牺牲的呀。”痕痕一脸满不在乎,对着镜子,继续化妆,还时不时翘首弄姿,一副贵妇人的模样。

      我咯咯地笑。陆痕痕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你要干嘛,想用眼神杀死我不成。”我以眼还眼,两个人面面相觑。

      痕痕的眼睛很大,人长得很可爱,酷似芭比娃娃。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在新生报到的时候。由于路途遥远,我早一天就赶到学校。第二天,我就坐在招新处,当免费的劳动力,趁机和学长学姐混眼熟。

      痕痕报到是全家倾巢出动。陆爸爸走在痕痕的左手边,陆妈妈走在痕痕的右手边,两个家长都拉着一个大大的旅行箱,痕痕自己则背着一个款式新颖的包包,也就是那个一直让我咬牙切齿的LV。

      长得不同类型的学长热情洋溢地迎上去,一副谄媚逢迎的丑恶嘴脸。这些个学长无非是想趁着新生报到,推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的学长则是看见美女,按捺不住冲动的心情,非要在美女面前展示自己阳光纯净的一面,不知背后有多肮脏不堪。

      我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不要和我同班。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我吃不了,即使吃了也消化不良。上天无比开明,不但让我们同班,而且还是同一个宿舍。接着就是和陆痕痕,遥遥无绝期的磨合期。

      四个月后,我打电话给郑涵,把我和痕痕的故事告诉郑涵。郑涵沉思片刻,用最温柔的声音对我说:“何晨,让一切都过去吧,不要多想,这样会很累的。”“我忘记不了痕痕,痕痕在我心中已经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记忆像一道溃烂的伤疤,一直一直都在溃烂,还有好多好多的流脓流出来。”“如果你这样,我会难过的。”我哭了,伴随着源源不断的泪水,肆意在脸上。

      陆痕痕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嘴里还念叨着:“何晨,你是越来越牛逼了。”我一时情急,不自然地在她脸上捣腾了一下,就听见痕痕犀利的尖叫声,痕痕对着镜子赶忙补妆。

      痕痕河东狮吼:“姓何的,你也太心狠手辣,居然敢弄花我的妆,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化的。”我自责地道歉,陆痕痕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这样的经历后,得出一个结论:对于漂亮女生,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庆幸自己是女的,要是换成一个男的,结果便是吃了一记耳光之后,痕痕厌恶地吼一句:“滚,滚得越远越好。”男的,狼狈不堪地落荒而逃,速度稍慢,就是一个过肩摔,被摔得人仰马翻,分不清东南西北。

      痕痕可是自称练过柔道的,但看她瘦削的身材,怎么也无法联想到她可以和一个心宽体胖,身手矫健的人,抱在一起,柔来柔去,蹭来蹭去。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种运动,当局者揉得不亦乐乎,旁观者则是纠结得痛不欲生。

      前一部分是真实的,后一部分则是发挥了联想,是我小说中的情节。痕痕和我一样,是懒人,才不会去练啥柔道,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是坚持不做的。但痕痕希望自己有女侠风范,所以强烈要求我的小说中有她锋芒毕露的影子,我就只好昧着良心,把陆痕痕描写成21世纪女豪杰,身怀绝世武功。

      “赶快去逛街啦,折腾了好久咯。”陆痕痕笑嘻嘻地看着我,面容之温柔,声音之甜美,直接从片刻之前的梅超风幻化为片刻之后林黛玉,翘着兰花指,娇艳欲滴。我,万念俱灰,还不如直接一刀把我砍了,省得被她折磨得肝肠寸断。

      “那我们走吧!”我拎起包,准备往外走。“何晨啊,你不要老是素颜好吧啦,偶尔心血来潮也化化妆,浪费不了你多少时间,和我这样一个大美女出去,你也不觉得寒碜。”“寒碜个屁,我天生丽质,用不着化妆。”我趾高气扬。

      陆痕痕做了个作呕的动作,然后一个箭步走到我前面,把我拽回书桌前。陆痕痕自作主张地给我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并拿着镜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炫耀我在她精心化妆之后,有多光纤动人。

      “你看看,化了妆之后多好看,尤其是你那水灵灵的小脸蛋,别的男生看了,一定特想上来捏一捏,这叫浓妆淡抹总相宜。”陆痕痕得意极了,自认为是专业化妆师。

      “捏什么捏,这样一来,更加剧了那些男人和我上床我的欲/望。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我义愤填膺。“你的思想咋就这么邪恶呢,是不是以前有阴影。”说完,陆痕痕就哈哈大笑,好像我正在被歹徒实行□□,发出痛苦的呻/吟。我尴尬得满脸通红,好像若有其事。

      我猛地站起来,磨刀霍霍,正想动手,以消我心头对痕痕的深恶痛绝。陆痕痕像敏锐的小兔子,见情况不妙,便早我一步,跑出宿舍。我们在楼道里,打闹,嬉戏。由于楼道狭窄的缘故,我们的笑声,在响彻了楼道后,又激荡起一阵阵隐约的回声。

      那些和痕痕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充斥在血管里,缓慢地蠕动。又如秋天的枫叶,历经一年时光的洗礼,落叶归根,重新回到清香的泥土里,等待来年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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