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时节》狼木

7、复刻记忆

　　人们都说如果一段爱情带给你多少伤痛，那么它曾经就带给你多少快乐。然而当我们沉浸在痛苦中时便无法想到初时的甜蜜。
　　这本翻出的日记，一次次的把我拉回到曾经的记忆里。一个我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可以毫不在乎的提及的世界里。当初我认为自己如果生活的甜蜜幸福，那么虫子在另一个世界就会祝福我，别人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但是今天李锦说出了我的自私，那一刻，我的所有逻辑都中断了，世界观的颠覆带来的是无法预知的决定。
　　从小我都觉得自己是个无欲无求的孩子，也以需求的不多来向大人证明我是乖得，可以让他们放心的。但是在心里自己的一点点坚持其实就是最大的欲望。这该是人们的原罪吧，救赎的力量却一直在人们自己手中。

　　上班时，庆子捎来小径的请假条。说是病了好几天，还在医院打吊针。公司的制度根本就不容许一周以上的假，当然病假的情况特殊考虑。想到那天她的样子，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
　　“庆子，你是我带出来的，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你懂吗？”小径在名义上还是庆子的女朋友，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小径的事情，如果不知道的话，那这件事也不该是我挑出来。
　　“禾姐，我知道。”庆子手里捏着请假条，照平常我是直接签字，公司这几天的case也不是小径负责，所以他想解释下这个情况，我拿过纸条在上面签字，递给他。
　　“我给小径的建议也是一样的。”
　　“禾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希望你原谅她。”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懂吗？我的人，我希望都能做到公私分明。”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让她过来”庆子已经听懂我的言外之意，准备开门出去。
　　“嗯。顺庆公司那边的项目已经弄完了吗？你让她过来时顺便去苏总那边把协议书带过来。”
　　“协议书不是应该我们出吗？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薄荷的。是另外的项目，苏总知道的。”
　　“禾姐，你不是真的要……”
　　“是，我已经和苏总商量好了。公司的股份你们继续保留，另外你们的职位不会变动。但是小径要去顺庆那边顾问监理，以后你们继续合作。”
　　“那你呢？”
　　“这是我的事情。”
　　这个公司说白了依然是李锦的产业，我的路他一早就决定好了。
　　下午的时候，我想要事情应该会来。看着办公室的周围，也没几件可以收拾的东西。桌子上连一张照片都没有，角落里放的那盆绿萝也是庆子在打理。李锦在电话里说“王禾，九点普里咖啡。”
　　“好，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过去。”
　　他默声，挂了电话。电话里只剩嘟嘟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比我先挂电话，男人真是绝情的动物，不想要你时，为你做任何事情都觉得浪费，心里暗自嘲弄着，提了包出门。

　　还是普里，距离公司只有十分钟的路上，这段路足够让我想清楚一些事情。我知道他会同意离婚的，我知道你会让我走的，我也知道他会处理我任何事情。我更知道这一刻我是不开心。
　　当你觉得你掌控了一切时，你的恐惧来的竟然比喜悦快。他没有丝毫的挽留，如果大吵一架，互相打一顿，发泄了情绪，又该是怎样的结果呢？
　　拿出那本日记，试图从里面找到点符合心境的东西。
　　刚在路边的花坛坐下，接到李锦秘书台的电话，米米的声音。
　　“禾姐，李总有急事要离开，他吩咐我把东西给你送过去，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有急事？他不像是为了什么事会改约的人，而且，那份离婚协议书我们不是应该当面来谈的吗？
　　“哦，出什么事了吗？”我合起刚打开的日记本。
　　“这个嘛，禾姐，其实是李总的父亲去世了，刚接到电话。”
　　“什么？怎么回事呀？那他怎么去了？”
　　我已经胡言乱语起来，对于这个公公，我只见过一次，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从老家带来一大堆特产，给我们谁也没通知，硬是自己坐公交车到家门口。打开门我们被吓了一跳，除夕夜里。老人把我像闺女一样的给封了一个大大的压岁钱。我虽知道老人辛苦，这钱也是一分一毛的从地里刨出来的。但是李锦面带愧疚的脸让我不忍心回绝。其实自己也是心动。已经好几年没在家里过年了。爸妈的红包也是只出现在回忆里。
　　“刚才李总准备出门，突然接到电话，我们也不清楚说什么？之后李总就交代我把东西给你送过来，就一个人开车走了。”
　　“他一个人开车？”
　　“禾姐，你们吵架了吗？李总从昨晚就一个人在公司，不吃不喝的。一晚上没睡，这样开车……”
　　“米米，你帮我订一张到k城的机票，我回去收拾东西。”
　　“好的，禾姐，那东西怎么办？李总让我尽快交给你。”
　　“等我回来再说吧，公司的事你先处理着。”
　　坐在车里才发现自己这是做着一个多么蠢的事情，但是又没有不做的理由。一路上打他的电话总是没人接。只好发短信给他。
　　“我十一点到k城，机场等你”
　　放下手机，拿出那本日记本。

　　2006年12月5日
　　今天第一次工资，好不容易拉虫子出来庆祝。那家伙却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看上一个床上四件套，虽然只是很简单的花纹颜色，但是却透着温馨，比我现在谁的床单好看多了。跟他住了三个月了，这家伙简直变态，大白天的拉着窗帘，弄的屋里总是阴森森的。而且他的屋子总是那样阴沉。潮湿。给他说了那么多遍。他就是不听还不让我开窗户。心理变态呀！
　　“你好烦呀？不是说请我吃饭吗？随便买点菜回家做就好了，干嘛拉我来这里，”那个家伙竟然嘟嘟囔囔，气死了。还不是看你快要发霉了带你出来晒晒太阳。这个床单真的挺漂亮，睡在这样温馨的床上应该很幸福，嘻嘻。
　　“小姐，先生，真是好眼光，这件四件套虽然不是大品牌但是温馨的颜色和简单的花样很适合新婚。”旁边的销售小姐热情地向介绍着。新婚？她以为我们是新婚夫妻，像吗？
　　“虫子，怎么样，我有眼光吧，我买了，送给你。”我调戏的眼神看着他。
　　“我走了，你慢慢看吧，这么难看的东西只有你买。”虫子竟然转头要走。丝毫不留面子，旁边的销售员轻视的笑了笑，估计在想，没钱还摆什么谱。
　　“今年我买定了。回去我就套在那张大床上，以后我就住那了！”我故意气他说，其实他们两个住的房间都是单人床，根本用不到这见双人床上的四件套，虽然家里有一张双人床，但是两人都没有，而且虫子也不让他进那个房间。但是，冲他刚才那样的态度。我肯定要买。而且一定要买。买了就睡在那间屋子。
　　“小姐，我就要这件，你就我装起来。”王禾说完就瞪了一眼虫子一眼。
　　等拿到包好的东西 ，虫子已经生气的走了。我突然有点后悔了。好好地出来逛街干嘛要把他惹毛了，哎。提着东西自己扫兴的打车回家。
　　“虫子你别生气了，我错了，对不起。”一回家就看见虫子坐在沙发上喝酒，大白天的他在家喝酒，看来他很生气。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我不要了，我现在就扔了，你不要赶我出去。”我故装可怜的说，说得好像都快要哭出来了，这下你要是还不心软？还不安慰我？姐姐我以后就金盆洗手不混了。
　　虫子果然很吃这一套，帮我擦掉眼泪：“你走吧，我不适合你，跟着我你不会幸福的。”说完就进房间。
　　怎么回事，他说这话是要跟我分手吗？他竟然要分手，还要撵我出去。
　　“喂，陈重，你跟我说清楚，你说这话是要撵我出去了。”我怒气冲冲的推开门，见他居然还在玩游戏，生气的一把拔掉电源线。
　　“发什么神经！出去！”我被虫子一把推开摔倒在地上。
　　问我有没有事，抱我起来，我就原谅你了。在心里默默的念着，数着一、二、三……
　　他却绕过坐在地上的我去了对门的房间，提出来一个大包，乱七八糟的塞着我的东西。
　　我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们已经相处五个月了，一直都平安无事，虽然他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出门，但是跟他一起窝在家里打游戏，听歌，做饭，吃饭，还是很开心的，他从来没有说过我一句。可是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床单要赶我出去。凭什么？
　　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把行李拿回房间。真是白痴，内衣怎么能跟袜子放一起呢。竟然把我衣服这样乱塞。
　　我正把衣服一件件放回去时，又被虫子给拽了出去，第一次发现男人生气时力气还真是大。拖着到门口，扔出门外。“碰”的一声关上的门。
　　死虫子，贱虫子。竟然把我关到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