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时节》狼木

6、路灯

　　2007年6月5日
　　“告诉你个秘密，你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不然我会死很惨。”他一脸嬉皮笑脸，不知道他在玩什么，都没有喝酒，我要了一杯热水，他要的是果汁。真是健康的孩子。还知道补充维生素呀！
　　“什么秘密？”我装作很好奇的样子。讲故事的人都有一个惺惺作态的样子。想让大家对他们讲的东西很好奇。他们就会越讲越有劲了。为了他能给我讲完虫子的事，我只好假装一把。
　　“看你这么好奇，就告诉你吧。你可是虫子的初恋呀！估计还有初吻呢!”他有点得意的笑着。
　　“这算什么秘密，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他闷的像个葫芦，哪有女生会喜欢他？”我表示不屑，本来就是嘛！虫子做什么事都有一副点到为止的样子，对人也很生疏，不会跟人交际。所以我就猜他肯定没有朋友，独行侠。说得好听点就是宅男！
　　“你怎么这么说？”他好像不同意我的观点。端起果汁一饮而尽，靠在沙发上，玩起杯子来。“当年的虫子那可是一代校草，他开朗也阳光的，很受女生欢迎的。但是他很奇怪从不和一个女生交往。当时还有人说他是同性恋，当然了他不是。”他笑了笑，手里还在端详着那个果汁杯，好像玩得很开心，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突然感觉他像一个小男孩，幼稚的玩着手里的玩具。似乎杯子的质感很让他舒服，连他的笑容都多了份清凉。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能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虫子竟然会有不一样的过去，我一直认为虫子是个很单纯的人，因为不喜欢和人接触才变得有些孤僻，可是听他这样说，倒弄得自己不知所措。已经很困了，于是懒懒的说：“是吗，我还真不知道？”
　　“你怎么了？对不起，我是不是不应该跟你说虫子的事情？”李锦有点后悔今天自己说的，“今天他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和他冷战了。刚才你挽着我离开的时候，他的表情多难看。”
　　“嘻嘻。没事。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从桌子上爬起来，我想我是该走了，大半夜的和一个不熟的人在这聊自己男朋友，真是很奇怪。刚才就不应该赌气走。不然，这会一定还在屋里折磨虫子给我端茶递水呢。
　　“你等一下，我带你去个地方吧！”虽然是在询问我的意见，但没等我答应，就拽着我向外走。突然被拉起来，脚下还并不利索，直接倒靠在李锦的身上，一股清香的果汁味道便扑面而来。怎么有这么好闻的果汁。我呆呆的想着，虫子身上就只有烟味。

　　马路的对面站着高大，衣着艳丽的李锦。他取车出来，发现我已经过了马路。站在对面望着他笑。他熄灭手中的烟，准备过来。借着红灯的时间，我能够好好的看看他。这个我莫名其妙就嫁了的男人。
　　第一次见他时，我在和虫子吵架，他身上好闻的果汁味，让我沉醉了好久，之后竟然有几次都在幻想他是不是就是我那有缘无分的人，因为前世无法结成姻缘而今生只为找到我，却又再次错失我的“命运注定”。之后好几次见到他，都语无伦次的极力想撇清关系。他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弄得自己好像是斤斤计较小家子气。
　　他的阳光，以及后来的财富，荣誉。是我无法否认的诱惑。但是却并不仅仅是为了这些和他在一起的。
　　他说他会替虫子好好照顾我的。
　　他的确替虫子把我照顾的很好，他那些值得欣赏的荣耀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我不用再为婚姻中的琐碎而焦虑，一切的事情他都能处理的游刃有余，有时候，我还会庆幸自己到底什么样的福气能得到这些。直到今天，再一次身处他的王国里，我才发现我从不曾得到这些，最起码我无心享受这些。
　　虫子从那么高的天桥坠下，他是想告诉我他的世界就只有我，而我却生生的抛弃了他。
　　此刻虫子应该坐在路旁的咖啡店，随意的与身边的女子搭讪，回家给我抱怨他工作的乏力，把疲惫的身体抛给我。
　　那才是我鲜活的恋人，我会厌恶他的烟味，会咆哮他不理家务事还拙劣的借口，又会在每次争吵之后继续想要爱他。
　　而现在，我的爱连同我的爱人去了哪里？
　　“李锦，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回我的家。”我放低姿态蹲在他的面前。自下而上的看他。从小在妈妈的怒骂声中我就学会了如何示弱，如何在一个在一个盛怒者的跟前摇尾乞怜，以求保命。
　　他前一分钟才从马路对面过来，就接受我像朝拜一样的眼神，一言不发。
　　我坚信他会像今天欣赏众人仰望他时的眼神一样，接受我的哀求。这几年的相处，我知道，只要我恰当的示弱，他都会很认真。
　　“王禾，你可以再可怜点，说不定我就会心软。”他拉起我挣脱开围观的人群。
　　“我一直在想虫子的女人该是多么的强势和有骨气，才能使虫子连整个公司和前途都不要了为她去死。原来就是这个只会跪在我脚下求我的你呀。王禾，你真以为我跟你结婚是为了虫子的那点股份吗？告诉你，我李锦想要的东西从不会耍手段去得到，至少不会出卖自己的感情。而你呢？”他把我摔倒墙角。紧贴我的耳际说道：
　　“王禾，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