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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伤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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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事已经延误回国的恒国使节团终于启程。
依旧是公子谨为我们送的行。看到他肆无忌惮的盯住我看,我竟有些心虚的别过脸,躲避那双明眸。还记得我就要冲下瀑布的时候,一条白纱翩然而至,将我卷起,送进一个宽阔的胸膛,入眼的是一双内容丰富的眼眸,那里面有惊讶,有不解,有担忧,有认真,竟还有丝疼爱。随后,他狠狠的松手,我跌倒了地上,摔得很疼,可是很开心,因为那一刻我明白我赌赢了,性命暂时无忧。虽然之后他提出我要答应他一个条件才会放过我,我毫不犹豫的允诺了,我什么都没有,不怕输掉什么。此后,我才知道自己已经远离汴京,就是说我是在昏迷两夜一天后才醒来的。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摄魂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明显我的定力不够,最重要的是有子墨这样的人能把我的魂勾回来。
公子谨竟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交给我一副画卷,然后施施然的走了。子墨微微一笑,告辞离开。
到了路上,子墨的脸阴得可以滴出水来,我赶紧把那画交给珍儿,屁颠屁颠的拉着子墨上了我的马车。卫队的人都强忍住笑,不停瞄我们,无奈的子墨才随我上了马车。
见子墨阴沉着脸进来,珍儿马上识趣的坐到外面,和张庭做伴去了。子墨一眼便瞥见那副画轴,没有询问便打开了。我心里很是鄙视他这种幼稚的行为,一生气就把礼节撇到耳后根去。
“经别年,伤离别,复相见,莫相忘,情比石坚,倾诉衷肠,念相思,义难忘。谨皇子不但画作的好,这相思诉肠的情诗写得也不一般呢!”
好酸的口气!
“他故意气你的,你也要上当?我哪里能和他身边那些莺莺燕燕比,而且他早已知道我不是郡主,这么做就是让我们其内讧!你的明白?!”再说,我又没对他动情,你这样做真是幼稚之极。公子谨那个欠抽的家伙,现在肯定躲在没人的地方偷着乐呢!
“哼,要不是某人穿着女装在他面前招摇,他怎么会这样做?而且,人家舞剑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在那看痴了呢!”原来,在林子里的每一幕都未逃过他的耳目,这家伙,比想象中可怕。
“哦,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在哪,那为什么不早早救我,还让我以身犯险?”我当然知道他不会袖手旁观,只是现在我需要“占理”。
“那时候即使公子谨不出手,你也不会有事,你只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那水里,然后悄无声息的回到恒国。”
“你事后才这样说,谁知道当时人家不出手,后果会如何。”哼,耍赖你能耍得过我吗?
子墨突然安静了,认真的看着我,“你知道不会…”
回来的路上,我们一直在日夜加鞭,因为子墨接到调令,皇上任命他为右参,要他去边关作战。卞国和契丹国开战在即。对于这个调令,我多少有些吃惊,不知道这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会让一个新科状元去打仗?子墨却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兴奋。得,看样子这是他自己安排好的,我不必太过担心。
到达霍州后,我们和子墨一行人分道扬镳。分别时自是难舍难分,不过我既不回去,又不能跟他去前线,只能我继续我的旅程,他继续他的宏伟大志。其它人还好,旬藉那个小屁孩眼睛竟红得像是兔子,我没敢取笑他,他自己倒是挺主动的嚷嚷着自己是因为害了眼,眼睛才变红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我送了他一枚玉佩,出乎意料的是他竟送了我一支精致的发簪,这小子的智商超出我预想。
当我说出“这么小就知道讨姑娘喜欢”的时候,他竟红了脸,他瞅瞅子墨明显有丝不悦的脸,作鸟兽状,飞奔逃走。
已经骑上马要出发的子墨又跳了下来,走到我面前凑到我耳边说道:“我留了一副画在你房里,算是送你的生日礼物,还可供你日夜观赏,以后在外面不许着女装,不许对着别的男人范花痴,等你及笄,也送一副画来边关。”说着还不忘帮我理好耳边的发鬓,我现在穿的是女装,这场面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说完,这孩子连回答都没要,好像已经笃定我一定会遵旨一样,飘然离去。
看得我不觉好笑。
回到房中的时候,的确看到子墨说的那幅画,它施施然的躺在我的床边。看到画的内容,我眼睛差点掉出来—画上竟是他的画像。画的还颇有神韵,正一脸正气的看着我,让我“日夜观赏”吗?除非让我为了你这个小树放弃整片森林!而这种可能性太小了,世上那么多美男供我观赏,我不能亵玩,远观一下下总是可以嘛!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在客栈遇到了申屠离一行人。他见到我并没表现的多意外和热情,拱手见礼便安然坐在座位上不再说话。莫雍逸冲我们嘿嘿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吩咐小二安排食宿。
看见他们,我便又想到了吴雪,想到那么多疑问。比如她是怎么知道孙宏之的,她所说的“小心孙宏之”指的是什么,是指孙宏之是他们的人,还是说他与西华门有生意往来,孙宏之在秦府的目的何在,她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要知道我一直身穿男装,以“慕会”的名号行走的,还有,吴雪当年为什么背叛申屠离,申屠离对吴雪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等等等等。我把所有的疑问都抛给了子墨,子墨思考片刻只对我说了“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便没了下音。他既然没说,我就没问,反正,看样子子墨是知道其中原委的。
半夜,不习惯早睡的我被走廊上重重的脚步声吵得更加精神。推开门,便见小二们拿着水桶在对面的房间进进出出。
我拉住一个相熟的小二问道:“敢问对面在做什么?”
小二见是我,便悄声说道:“那位客官要了一大浴桶冰水,不知道这大冷天是要作甚。”
我点头道谢,塞给小二几个铜钱,他乐呵呵的下楼去了。最后一个小二出来后,莫雍逸便来到门口作势要关门,不其然的看到了我,脸上一红,点头示意,迅速的关上了房门。
如果没猜错,我想应该是申屠离的毒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