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萧萧疏雨挽东方》漓霄

9、第八章

　　第八章 自扰

　　惊醒，仿佛溺水之人初上岸，挣扎着把空气塞进肺里，却呛出一声声的痛苦。
　　整个身体除了让我觉到痛再没任何价值，不能动弹丝毫，呼吸间都像是在刀山上匍匐。
　　立刻，耳边一阵的手忙脚乱，嘴里被灌进了一些又酸又苦又涩的液体。
　　冰凉的泪在眼角划出一道水痕，眼却还是睁不开。本不清醒的头却是更昏了，意识消失前，我终是确定了一件事――我还是杨莲亭！
　　这次，我该怎么办？

　　之后每次醒来，我都会强忍不让自己有过多的动作。因为我用生命验证了一条定理：小说里都是骗人的，随随便便穿回家、随随便便爱上你什么的都只是作者需要而已。果然和我没有半分钱关系。
　　任人摆布的日子常会让我恍惚，像是回来到刚来这里的时候。只是那时的我以为还是我，现在的我却已经知道我不是了。
　　因为没睁过眼，我不知道东方不败有没有来看过我，理智上我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在看着，他一定一直在看着。这个认知让我感到恐惧、惊慌。
　　不知死过一次的人再醒来会不会都像我这样想：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我尽全力想着活下去的方法。但，越想就越是害怕，因为我发现我的人生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我没死，是因为东方不败没下杀手，因为他要让莲弟回来。所以，只要我不是杨莲亭还是会被杀下去。
　　想活着就必须要装，但装我又装不像，装不像就不能活。
　　又一次，无解。
　　天，真的要亡我么？
　　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死掉算了。说不定还能回家呢。回家呵……
　　不过，上次如果我不“自投罗网”也不会“死”一次吧。如果这次我不否认我是杨莲亭，能不能逃过一死呢。
　　我现在还是有些迷茫，东方不败到底想要哪个杨莲亭，是携小三逼宫的那个，还是安静陪伴他的那个？抑或，只要顶着这具杨莲亭的身体就都可以……
　　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那天，我依稀、好像听到一声“对不起”，那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几天里，我的大脑异常活跃，身体异常沉寂。我也习惯了这样昏昏睡睡、装死挺尸的日子。毕竟，这样的我还活着。
　　然而，这天，东方不败来了。
　　熟悉的细声轻语瞬间安静，阵阵香气次第消失，门关上的瞬间一片死寂。
　　紧张！
　　我感到他来到床边，感到他的手覆到我手上的冰凉，感到他的唇划过我的颈肩，感到滴滴的泪落到我的耳畔。
　　心跳不受控制地变快，心却越来越冷。他又在玩什么？
　　半晌，他整个人都偎到了我身边，手臂环着我，头仍埋在我肩上。之后，一动不动。
　　我不敢动，但身体却总想挣扎。
　　他紧了紧手臂，耳边又湿了。
　　我不知怎么办。只好沉默放任。
　　他的呼吸就在耳边，不是知否刻意而为，着魔一般，我的心跳竟随之慢慢舒缓了下来。
　　安静，只是安静，更加安静。
　　不知不觉，我，竟睡着了。

　　我还是不知道东方不败怎么想。
　　那日之后，他便又像以前那样侍候着我。不刻意亲近，也不再疏远。只是，一言不发。
　　我感觉他其实已经发现了我，但他却没有任何表示。
　　我们都像是回到了最早的那段平静的日子。安逸而享受。
　　偶尔，他还是会偎在我身边，却不再流泪，只是静静地陪我一起入眠。
　　我越来越放纵这种温情，越来越沉溺于这种温柔，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越来越害怕这个现实。
　　他的体贴日益合我的心思，却离那个杨莲亭越来越远。这是在暗示什么？

　　这日，醒来后，屋里就一直没人。这种状况是从未有过的。平时即便他不在，也总会留几只莺莺燕燕守着我。
　　虽说我不是个好动的人，但毕竟这一个多月躺在床上可是连姿势都没变过。让我在如此明确的寂静里继续忍饥挨饿、装植物，我是真心办不到了。
　　于是，我战战兢兢地眯了眯眼。屋里真的没人。放心了。
　　我大着胆子打量着四周。开始，我以为又换了一间屋子，细看后发现，还是在他的“闺房”。屋里的陈设大体都没变，只是装饰的风格不再艳丽妖冶、烈人心魄。反倒更加符合我的品味，清雅自然、明丽柔和。
　　心里有着莫名的安心和忐忑。他是通过这些向我表明什么吧。但，他毕竟是东方不败。所以，这到底是安全，还是陷阱？我，还是害怕。

　　门轻响转动，牵出空气中所有的忐忑和不安。
　　我偏头，他就那样稳稳地站在门口。青衣袭身，白玉点缀，粉颊翠眉，眼眶盈泪，期待并欣喜着。他是用这装扮守了我这些日子么。是想让我一眼便能明白他的心意么。
　　看着这样的东方不败，阴狠、毒辣仿佛真成了过去的一场噩梦，现在的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没有任何动作。我的忐忑瞬间就被他眼中的殷切所粉碎。
　　我，不知道了。
　　笑，这些日子难道真的只是我庸人自扰么。
　　他缓步走来，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偎到我身边，头埋在我肩上，呼吸有些刻意地悠长。
　　我闭上了眼，从僵硬到放松，从紧张到安静，却仍然开不了口。
　　我该说什么？我该问什么？
　　半晌，就在我即将悠然入睡时，沉闷地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