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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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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生死
“什么?”
好冷!腊月寒冬一般!
我打个寒颤,机械般重复:“我说我不是杨莲亭。”
只瞥到教主大人右手微颤,远处便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
下秒,身子便腾空了。此时,我才清醒过来。
我他妈就是个白痴!他是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东方不败!!!那个杀人不眨眼,视万千生命如蝼蚁的东方不败!你现在和他玩感情游戏么?!你玩得起么?你拿什么玩!拿命么!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白痴!白痴!白痴啊!!!
“哼嗯――”突然的疼痛让我发现,我已然着陆在一把椅子边上。
这应该是书房,柜、桌、椅,简单的陈设除了严肃再无其它。这一切又一次提醒我——你死定了!
心中默念:我很镇静,我很镇静,我很镇静,我很镇静……抬头,却正对上教主大人睥睨的眼神。
“解释。”阴森、凌厉,不愧是传说中的教主大人。我的心跳啊,你慢点。
我慢慢把自己蜷成个安全的样子。抱着自己的右膝,却觉得身上似是更加阴冷。
“我,不是杨莲亭。他……应该不在了。或者说他的灵魂已经……嗯,你明白。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天,我本来和朋友们喝酒呢,醒过来……就变这样了。不过,我是人啊,只是……莫名其妙跑到别人身体里了。那个,我……总之,这个身体里的现在是我,我是我,不是你的莲弟。”
斟酌着把脑子里叨念过千万次的语句一个个吐出来,却还是一片凌乱。唉,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怎么向别人解释,我尽力拖延时间,希望想出个完美点的自救方案。却敏感地发现了教主大人的不耐烦。
“唉,不要冲动啊,这不关我的事,我醒来就是这样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听着自己没骨气的叫喊。我知道,我完了。怎么办?
教主大人略一沉吟,若有所思地对我笑,“你能到莲弟的身体里,是因为莲弟受伤的缘故吧。如果我再送你一掌,莲弟也有可能会回来吧?”
“不可能!不是!别别别!你……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又不是换座位,想怎么就换怎么换呐?!如果这种事你我能决定的话,杨莲亭怎么会消失,我又怎么会跑到这里!你想杨莲亭回来,也得要从长计忆!从长计议啊!”
开玩笑吧,教主大人的思维这么简单的么。不过,他说的好像是有些道理。不行,用我的命去冒险,坚决不能答应!
教主大人没再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杨莲亭的身体。我明白了,他并不是想征得我的同意。
“你有什么遗愿,我可以考虑帮你完成。放心,我不会让别的东西占用你的身体!”
什么叫别的东西,我是人唉……而且,还放心,都要让我死了,我放什么心啊!好吧,好吧,我知道,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
翻了个白眼,看到他眉头微蹙,赶忙喊停。“唉,等等……”
他冷漠地看着我,像忍着万般的不耐烦。
我心里百转千回:我个白痴!果然死定了!算了,以我的智商是想不出什么生天计划了。既然要死,豁出去了!
“遗愿!……我有话说。”
我怪异的反应终于让教主平静了一下。他斜睨着我,像是期盼我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我往后挪动几下,给自己壮了壮胆。缓缓地用力说道:“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我不是杨莲亭。对吧?”
我不等他回答,更何况,他也不像要回答我的样子。
“你和他生活这么久,不可能认不出他。我和他相差这么多,你肯定早就认出来了吧。为什么不直接揭穿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我?非要逼得我自己坦白了才杀我么?用这种破理由?”
我苦笑抬头,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黑洞般的恐惧。
每多说一句,教主大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但是,既然说开了,自然不能吐一半留一半。我还是大着胆子说了下去。
“而且,从一开始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明示暗示杨莲亭的事,杨莲亭伤的又不是脑子,你是怕我装不像,对吧?是希望我能永远这样不清不楚装下去,对吧?呵,现在,我不想陪你玩了,你就要杀我,你一定要说你是为了杨莲亭么?你真的是为了他么?”
我被心里的气愤迫地直视着教主大人。却又被他眼中的寒气逼得低下了头。
小心脏让自己说得有点委屈。我,还真是冤。
“我还记得你刚刚在花园说的话,你说你很高兴,你说我陪着你你很高兴的。你明知道我不是杨莲亭,你还那样讲?!陪着你的人到底是谁?!让你高兴的人又是谁?!你真的不知道么?!”
心里到底是又委屈又激动,竟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撑出了个倾诉的姿势。教主大人也直直地看着我。
“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做的一切都不像是为了那个杨莲亭,你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不像是说给杨莲亭,你的那些话到底是对谁说的?你做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对着教主大人摆出“驳斥”的气势。我骄傲!
“你现在还敢说你是为了杨莲亭才杀了我么?你确定你要杨莲亭回来?你确定你要杀了我?你真的要杀……啊!!!”
痛!!!
疼痛从胸口瞬间扩散到全身。从肌肤到内脏,从骨骼到神经,全身的每一寸每一分都在撕裂重组,疯狂地叫嚣呐喊。
那时的痛苦想是连“疼”这个字眼也会觉到疼痛的了。
时间仿佛突然被设定了百倍的慢速播放。痛苦也被放大了千倍百倍。然而,紧随其后的,还有难过、悲伤、不甘,甚至――背叛(电视和小说里明明不会这样的!)?
我努力睁大眼,想看清教主大人的表情,想告诉他——我,恨!
可是,艳丽的红色渐渐铺满了整个视线,大脑也被掏成了个空白,只能麻木执著地继续睁大眼,睁大眼。
耳边徘徊着几个音节。像是花费了一个永恒的时间,它们才找到正确的路进入我的心——“对不起”。
之后,一切归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