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衫》桃花古扇

22、第二十一章、风卷残云尘埃起

　　好痛苦，好痛苦，我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痛苦，又好像有人在不断地撕扯着我的身体，几乎要将我撕裂开来。四周黑压压的，我找不到光明的所在，就像坠入了无边的地狱。这是梦吗？我要醒来！我不要这样可怕的梦……我不要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不要忍受这样的痛苦……
　　“紫云！”
　　好吵，又是那样撕心裂肺的声音，是在叫我吗？似乎闻到了一丝幽幽的花草香气，像是在黑暗中为我点起了一盏明灯，指引着我通向正确的出口。脸上好像有什么温柔的东西在轻轻地触动着我的感官，是莫书吗？我又回到天界了吗？不对，我在……
　　人间！
　　慕凉箫！？
　　那黑暗仿佛豁然打开了一个出口，我猛地睁开眼睛，却跌入另一潭幽深的止水之中。那是，慕凉箫幽深的眼睛，还是那样，让人无法抗拒的眼神啊。我扯出一个笑来，想勉强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不得不中途放弃。一旁的楚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别乱动。”他慌忙按住我的手臂，让我不得不乖乖地躺下。
　　一瞬间，仿佛身体被无数支利剑贯穿一般，疼痛之感又铺天盖地而来，“啊——”我无法忍受这样的剧痛，额头鼻尖冒出了点点细汗。
　　“怎么了，又开始疼了吗？”他又向我靠近一步，好像的眉眼此刻全部刻写着焦急。
　　那种疼痛感又一次加强。我几乎痛晕过去。
　　我终于明白，他愈是想要靠近我，那疼痛就剧是反应剧烈。
　　“慕凉箫，不要……靠近我。”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他，身子却因为没有重心而要跌下床去，在我以为自己将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之时，一股清幽的檀香气息钻进我的鼻尖之中。
　　楚翊，又是你呵。
　　在他不柔软却十分温暖的怀抱之中，我胸口的疼痛终于一点点散去，我像一只小猫一样乖巧地扶在他的胸口，任他轻轻拍打着我的背。我好累，实在没有任何力气再去解释什么，望了一眼慕凉箫，一眼却让我终生难忘。那是多么哀伤无助的眼神啊，他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我，却又不敢靠近。
　　“慕……”
　　“紫云，你好好休息……翊，好好照顾她。”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过身，一个人缓缓地步出了房间，那背景是如此地寂廖，拨动了我心底处的心弦。
　　楚翊不语，只是默默地将我扶平躺好，一言不发地为我盖上被子，“我就在外面。”
　　本来想跟他说，我已经没事了，只是暂时没有力气而已。可是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我忽然起了调戏之心。我故意咳了几咳，装出一副很虚弱的样子，“我要……水……”
　　他起身走到外面的大厅，不一会儿便端着一杯温凉的水进来了。“嗯。”他递给我，我又咳了一声，“你喂我……我没力气……拿了。”我眯着眼睛看他，果然见他面色有些不自然。他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挪动脚步向我走来，轻轻扶起我，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将那杯水温柔地递到我的嘴边。我斜着眼瞄着他的脸，见他颊边有一抹不自然的红。呵呵，他以前没这样被人调戏过吧。
　　满意地喝足了水，我叹了口气道，“楚翊，想不到你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他略微一顿，侧过脸看我，对上我盯着他的眸子有些尴尬地扭过头。
　　“为什么，平时要那么一脸严肃的样子呢？”喝了水，我似乎觉得力气回来了一些，不像之前那样虚弱了。
　　楚翊仍是不说话，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别不说话啊~”我又往前凑了凑，盯着他躲过我的眼睛。
　　“你好好休息吧。”他站起身，险些害我又摔下床去。
　　“……”我无语地望着他，见他径直走出屋去，头都未曾回一下，这个楚翊，真是……
　　“你究竟是怎么了？”浑厚低沉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望着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莫书，我拍了拍扑扑跳动的小心脏，不满地道，“你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嘛。”
　　“紫云，你究竟是怎么了？”他抓住我的手腕，轻轻搭上我的脉。
　　我甩开他的手，摇摇头，“不是身体的问题……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沉着脸，没有说话。
　　我睁大眼睛，吃惊地道，“还是说，你一直跟着我？”
　　见他不语，我哀怨地道，“你干嘛要一直跟着我，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可以跟我的哟。”
　　“让我看看你的脉象。”他不答，又来探我的手腕。
　　“你先答应我，我才让你看。”我固执着不肯伸手给他，一定要让他先答应才是。
　　“嗯。我答应。”他点点头，接过我伸出来的手腕，轻轻按着。
　　“并无异常。”
　　“是啊，不是身体的问题呢。”我抽回手腕，低垂着头，“我觉得，好像与我的前世有关。”
　　“前世？”莫书狐疑地望着我。
　　“嗯……也许不是前世……反正就是之前的事……对了莫书，我是怎么成仙的，你知道吗？”
　　莫书微微一愣，眸子轻轻一漾，“不知道，你怎么会问起这些事。”
　　“骗我的吧……”我撇了撇嘴，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知道的。“你干嘛要瞒我？”
　　他摇摇头，轻轻抚上我的发，“紫云，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好，你懂吗？”
　　“可是……”可是这是我的事，我应该知道的呀。
　　“好了。”他以食指轻轻堵住我的嘴，“以后莫要再问这些事了。说说你的病吧。”
　　见他眼神坚决，看来是不会跟我说了，我也只好作罢，只有靠自己去查了。“我的病嘛，也算不上病，就是偶尔会犯，特别是……跟慕凉箫在一起的时候，”两次发病都是因为他，莫不是他将他的怪病传染给我了吧。“而且每次发病的时候就感觉好悲伤，好痛苦……”
　　莫书皱着眉听我讲这些奇怪的病症，似乎也是找不到头绪。“你的病很奇怪，我先回天界问一下，过几日便会回来。你安心养病，不要再生事端。”
　　“你要回天界？我……”我不安地望着他。
　　他叹了口气，“放心吧，你师父那边我会帮你遮掩的。”
　　“嘿嘿。”我欢快地抱住他的手臂，“我就知道莫书对我最好了。”以前很多时候也是这样的，我犯了错，他都会帮着我遮掩过去，不让我受到师父的惩罚。
　　“我走了。”
　　“好。”我冲他轻轻挥手，“你可别忘了天上与人间的时间……在天上呆太久的话人间的时间会过去很久哦。”他望了我一眼，便化作一阵风离去了。
　　身体好像突然充满了力量呢，我下了床榻，伸了个懒腰，呼吸着从窗口进来的新鲜空气。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去了吧，对了，慕凉箫去哪里了？看他刚才那个受伤的样子，不会是又到哪里发愁去了吧。
　　空气中送来阵阵轻微的花香，淡淡的，吸进鼻子里有些痒痒的。我向远处那棵榕树望了一下，果然见到榕树底下依旧一袭月白衣衫的他。只是手中，似乎没有了那管白□□箫。
　　“慕凉箫——！”隔着老远，我就开始喊他，以此将我很好很健康的信号传达给他。
　　他回过头来望我，缓缓地站起身，微风轻拂，他就如玉宫仙人一般，风姿卓尔，雅韵天成。
　　慕凉箫，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仙人都更有仙人气质。
　　我傻笑着跑向他。
　　他却忽然一展轻功，飞身到那株巨大的榕树之下，垂首望着我。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