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 暗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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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枣银耳羹说不上是怎么珍奇的东西，但要天天炖一盅也很费财费心思。
更令拂波叹服的是韶娘能坚持N年如一日地把这个灌下去，她亲眼见到韶娘身边的二乔接过炖盅送进去的时候都恨不得捏鼻子——想必是不喝也闻腻了，而韶娘依旧雷打不动，天天一碗。
此刻韶娘正就着二乔盛好的瓷碗吃一口稠滑的汤羹，听着拂波一二三四地汇报着前因后果，连声“嗯”都没舍得给。
拂波说得口干舌燥，还好旁边小素送了茶来，她也顾不上别的，一气儿牛饮了三杯。
韶娘是个牡丹控，连船上的丫鬟也全改了牡丹品种：二乔瑞莲、大素小素，再多来几个她都能媲美宫中皇妃了。拂波不禁暗自想着真该拉宁王妃来学习学习——前世朴素惯了，这辈子可要抓紧机会，好歹是个皇亲国戚了，阵仗要是还要输给一个妓院老鸨，岂不丢脸？
“你让他住哪儿了？”
拂波想了一会儿才接她的话：“我哪做得了主，宁王住哪儿，可不还等着韶娘发话么？”
韶娘斜飞了一记媚眼过去，轻轻吐出一句闷哼来，却要骂拂波：“单单晓得拍马，主意都已经替我拿了，还要装腔作势的，给谁看去？”
拂波讪讪一笑。
拂波在有瑕洲的地位很微妙。
穿越之前她并不叫拂波，也一直是个半温不火的姑娘，压根算不上什么红牌。拂波命格奇特屡出歪招，狗屎运地也谈上了奇葩恋爱，在恋爱对象的力捧下，她红了，红得莫名其妙又独具一格：她只接同一个人，虽然那人来得少，可每来一次付的钱比别人来半年给的还多。
有个这样大牌的金主，在这个年代这个环境究竟是幸与不幸，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不过也许正因为此，韶娘从看也不看她到什么大事小事都同她商量，还连给她颁发了半年的小红花。拂波一直想把有瑕洲这个纪律变态的神秘组织起别名叫超级女身，除了根据综合实力进行的排名，还有各种充满噱头的单项奖。虽然拂波不像卿池是当冠亚军的料，更无缘像姑姑一样混成导师，再加上常年处于被其他姑娘嫉妒的状态下，她能屹立不倒蝉联的奖项意义仅在于向大家宣告“我骄傲，我有BOSS罩”。
话虽如此，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韶娘的“恩宠”简直有若天赐，她当然猜测到了，是不是韶娘背后的势力和她家那位之间有什么联系，但她总想着凭借自己之力摸不到真相……也压根不想摸。都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瞎子聋子傻子，其中好大一部分可都是自愿自残的。
总之她坐享其成顺其自然，过着被包养的金丝雀生活，近距离接触韶娘及其身边一众，顺利打入组织内部，准备用下半辈子谱写忠诚赞歌。
眼下韶娘正是就她的表忠的纯粹性发出了疑问。
拂波很怂地顺着递出来的竿子往外爬：“我可当真没敢跟他承诺些什么，只说是回来问问您，若是您要打发了他出去，我又哪还有什么二话……”
打发？对一个真皇亲国戚居然敢用“打发”这样的词？……一向机灵的拂波怎么被水淹过以后智力值直线下降了？满是狐疑的韶娘一边对着她上下打量，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回应她：“烫手山芋你都捧怀里了才跟我说不要我就扔，扔扔扔你在哪儿扔要往哪儿扔？”
拂波一边听训话，一边腹诽韶娘性子一急就甩东北话，前后鼻音咬得比谁都准。完全是学舌也学不像的那口东北大碴子味，难为她平时装淑女装得那么端庄！
多骂了两句不堪入耳的，平顺了心情，韶娘低俗地觉得自己舒坦多了。“让他住哪儿好呢？”旧问重提，这次韶娘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拂波想也没想，先顺溜了一句：“反正要是搜起来，韶娘您的船定是第一个。”
想起刚刚拂波repo的宁王不会游泳不会潜水，韶娘忧伤地叹了一口气。
拂波哎呀一声拍了拍脑袋，怎么把外挂忘了——“宁王身边有能人异士，会化妆呀！”
韶娘看看拂波又看看后面的二乔瑞莲和大素小素，觉得不论是哪一个，宁王装起来都会很有难度——又一次忧伤地叹口气。“有瑕洲全是女人……”装客人最简单，但肯定会被当成重点盘查对象，可装女人呢，就宁王那个一八五以上的高个儿……至少也要先练个缩骨功才行啊。
拂波看着BOSS一副难得的小女人纠结模样，嘿嘿笑了两声：“谁说没有？韶娘忘了金婶子啦！”
比起拂波的传奇，金婶子的走红可以说是一步一个脚印，呃，站灶台站出来的。
也是奇了，同样的食材，之前老妈子来上班的时候，送过去的那些菜，要不就是原样退回，要么就是只碰了一点点，搞得拂波以为这些少女少妇们为了身材如此丧心病狂地不顾口腹之欲——偏偏金婶子来了以后，这一情况简直是颠倒大扭转，眼见着送回来的空盘子多了，甚至于年会的时候乍一眼望过去每个姑娘都胖了几斤。
大家一看到金婶子就两眼放光，不仅是因为她做菜好吃，而且她的菜总是特别新奇，花样繁多。名字讨口彩的当然也有，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金婶子还很腹黑地以姑娘们的名字为菜命名，一时把某某拆食入腹的风潮大起，秦淮河上无人不晓金婶子大名！
所以身高一米八的金婶子顶住各方质疑，红了。
韶娘乍一听金婶子的名字，恨不能仰天长笑三声，对着拂波直喊绝：“金婶子来有瑕洲之前是哪儿的，你知不知道？”
拂波一脸请赐教。
“是朱家的，就是宁王妃的娘家！”
拂波也想笑了，她甚至差点学了一句充满东北味儿的艾玛！
想想吧，宁王殿下要从朱二小姐的相公变身为她家的前任厨子，世事扭转可真是风味绝佳！
接到拂波的送讯，躺在床上煎烙饼的宁王妃骨碌一下就爬起来。
之前拂波带她去过有瑕洲的小厨房，和宁王还一起见过金婶子，因为那一顿是拂波动手煮的粥，对金婶子倒没留下什么印象。当时只觉得她人高马大，待人殷勤，却不想还有这层渊源——
听说金婶子从朱府出来已有几年光景了，那会儿的朱沅年岁不大，却还顽劣地整过她几次，金婶子走后朱沅继续闹腾直到被乔书穿越借身嫁人性情大变，上次去一是因为宁王没说自己身份，二是朱沅自己也扮了男装，阴差阳错的，金婶子倒没认出来是她。
正在给病王妃端药的青杏最兴奋，金婶子算是她的入门师傅，师徒分别已久，没想到世事有缘至此，可不是奇了？
几个人顺势就想象起宁王扮金婶子的样子来，一个接一个地忍笑而不能，登时房间内笑声不断，幸好关了门窗。
拂波总想着这一着是满打满算的合适，当下就喜滋滋地划了船去小厨房。还没到呢，远远儿地在船头就看见金婶子在忙着晾腐竹，想着马上就要偷天换日地把这金婶子换成宁王，越想越是乐不可支，急不可待地连唤几声：“婶子，婶子，我来啦！”
金婶子闻言抬头，见是拂波，脸上油然而生了喜色。有瑕洲的姑娘们她看得眼花缭乱，独独对拂波记得最清楚，因她喜好吃，和婶子尤是趣味相投，金婶子还说过拂波是她的“婆乐”——可被听着的人好一阵笑，连说不晓得“伯乐”也罢，怎么还自个儿改了个什么“婆乐”，就是要改，也要改作‘婶乐’才对。
眼看着自己的知音来了，金婶子忙放了手中的活，而拂波的船也泊得近了，金婶子迎着拂波就往里走，一边嘴上还笑道：“我正想着用腊鸡给你蒸一锅豆面窝儿下着笋丁吃，刚和好面，你就来了。”
拂波乐得笑弯了眼，答她：“婶子慢些忙活，我这回来呀，是有事相求哩！”
金婶子闻言只是笑，“姑娘又要吃些什么？还是要借我老婆子的一锅一灶？”
拂波摆手又摆头，“非也非也，这回不借你的灶也不借你的锅，却要借你的脸用一用——”
金婶子当她在玩笑，也回她道：“那可怎么借？斩不得切不得，不借不借，厨房里倒是备着要浸卤的两面猪头肉，借你用用吧！”
拂波笑得掌不住，忙解释说：“当真是问你借脸，你还记得上回我带来吃粥的公子不？”
当下她便胡编了个缘由，挑着拣那儿地把要做的事同金婶子说了。金婶子对宁王印象很深——因为身高的关系，低头看人看惯了，终于有个能仰视的，她可不得记得牢些？
拂波相求，金婶子自然应下了，又惴惴地问她：“他装我？那能装得像么？”
拂波满怀信心地点点头，踮起脚尖来顽皮地拍拍她的肩：“你放心，准行。”
金婶子半信半疑地哎了一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连连请她吃茶。拂波才饮了一口，她又出声问道：“那公子要扮我张罗人吃饭，都请谁来？”
拂波随口一诹：“酒席宴请巴结人，第一个找谁？还不是咱们金陵头一个的陈大人呗。”
谁料金婶子一下脸色大变，头也摇得拨浪鼓似的，连呼了三声“不成不成不成”，额角都急出汗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023 暗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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