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陶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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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真隔了好久才回复陶然，“是我，许真，别又记错了。”
陶然却回得很快，并没有问许真为什么会有他的电话号码。“向你保证，不会错了。”
许真被他的语气逗笑，又觉得不甘心，他怎么一点儿也不好奇呢？“其实，我倒是一直记得你叫陶然的。”
她不信陶然当真一点好奇都没有，万幸，这次陶然很给面子地往下问，“那是？”
“你长得好看，看呆了。”
许真很久没说过这样的俏皮话了，何况对象还是五年没见的半个陌生人。她抱着枕头往床角缩，等着陶然的回音。涵湘的话还在她耳边响着，可她自己的想法也依旧横亘在自己心头。她知道陶然并不是个好选择，然而正因为不是选择，才更不拘于某个固定的答案。她和陶然可以什么都不是，也可以什么都是。
她想和他是什么？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未知不只在陶然，也在于她。
手机响起来，她以为是陶然，打开一看，竟是陈哲。
短信预览只显示了第一句：不管如何我始终爱你——许真皱着眉头没再往后看，手一抖却坚定地按了删除。
陈哲的任何消息她都有一种莫名的排斥，而这一句更是让许真心头拧起一个解不开的结。不管如何？怎样的如何？爱？怎样的爱？会淡掉的，被消磨的，折磨的，痛苦的，能轻易被第三者插足的，这样的爱，都算么？
不仅如此，这句话还让她想到了林城，林城也说，不管发生什么，他总是为她好的。两个对她来说都重要得无以论比的人，说着海哭石烂的话，最后却把她直接扔到了天涯海角——一个人。
许真一想起来就难受，一难受就鼻子一酸，窗外又下起了雨，雨点被直直地往窗玻璃上掷，一声一声，许真忽然有些冲动，没头没脑地想找个人说：我们走一段吧，不算恋爱，没有目的地，走到那里算哪里。可她终究是没说，冒失如此，不该是个她这样年纪的人做的事。
然而，她这时候却觉得孤单极了，她看着手里的手机很想任性一回，她等不及收陶然的短信了，她直接播了陶然的号码。
陶然接得很快，他竟然没有说“喂”，却是直接的一声“许真。”
许真一愣，一时没接上话，那头只听见陶然的笑声，许真想，他可真爱笑啊。
“我在外面，是不是信号不太好，你没收到我的短信？”
许真没搭话，她笑着说，“陶然，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的歌词——但愿笑声像一滴滴吻。”
那是一首老歌，她听着他的声音忽然想到了这样的一句歌词，顺口就说了。没想到陶然却很快答她，“可是前一句是如果苦笑比眼泪更真。你是苦笑了，还是流泪了？”
许真很想告诉陶然她没想那么多，可陶然的误解却让她觉得如此窝心，如此不舍得告诉他，那只是个误会。她忽然就想，陶然也许并没有那么差。
“我没苦笑也没流泪，不过我在想，你不仅长得很好看，说话也很好听。”许真感叹了一声。
“你啊，是不是失恋了？”
许真悠悠地回敬他一句，“真没想到，原来你还是个半仙。”
陶然陪许真聊了起来，许真觉得很新奇，陶然应该是个老朋友，却又十分新鲜，可若说完全是认识了一个陌生人，她又没法形容和他谈天时那种熟稔。挂电话的时候陶然叹了一口气，她想起涵湘那句“他什么都没有”来，陶然怎么会是什么都没有？诚然，他没有钱，没有事业，没有名声，没有许多，但他有得是时间。
这真是个永恒矛盾：男人花大把时间在女人身上，女人抱怨男人没出息，等男人有出息之后，女人抱怨男人没时间。许真想不必给自己太多的心理负担，虽然她不算年轻，但也决计不会老。她从床头的书架上抽了本书翻开来，却没读。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许真想着今天怎么这么稀奇，一看来电竟是林城，她愣了。
林城至少有三年没联系过她，唯一能与他面对面只有在梦里，许真几乎是颤抖着接通了电话。
“许真？我林城。周六有空？”
林城说话总是直接进入话题，他很少绕弯子，因为不喜欢浪费时间，许真深知这一点。但是她一时真想不到他会跟她说什么——尤其是这个开头，像是要跟她见面。
“有，怎么？”
“我和宁朦订婚，你来吗？”
许真设想过很多次终于有朝一日林城联系她而不是她跟在他后面，但她真的没想到这个答案太快。
其实也不算快，毕竟都这么多年，林城和宁朦也已经谈了这么久，是该订婚……可是……许真咬着唇很不甘愿，虽然她没有资格表达任何不甘愿。可是他为什么要等她单身的时候来告诉她这样的消息呢？——虽然她知道，他根本不关心她是不是单身——该死的林城！
“你等会把具体时间和酒店地址告诉我就行，我来。”
许真推说在等其他来电，几乎是逃避一样地挂了林城的电话。她还是答应了，毕竟在林城面前，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是随叫随到，有呼必应。许真借陶然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起波澜，可她没办法再去找陶然一次。
女孩子想要，却皱着鼻子说不好，女人不想要，却微笑着说，好。
许真闭上了眼睛对自己说：你看，人们常常用口是心非来说女人，可是女孩和女人的口是心非从来就不是一样的。撒娇是女孩的权力，而想要成为女人，学会妥协才是必修课。
涵湘说得对，她想，林城，就是那个让她伤心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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