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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少女与艾尔维西 ...

  •   西邻港的视野清晰,风力为4级和风,方向东南。等候室的鸟瞰图为鹰形,占地九十平方公里。两翼张开依次为一到三十号停泊点。旅客吞吐量约六万人次,来往联邦帝国自治领的货物有百分之二十从这里经过。
      八号口的引航员挥舞着手里的指引灯,从航道上一个接一个忙碌得跑过。
      鲜橙制造的目前最大型号的客运船稳稳得降落了,距离数百米,引航员最后挥舞了一下指引灯打了一个准备就绪的信号。
      在停稳的一刻,约顿海姆号舒展开全船的喷气口,围绕全身的银白色的菱形金属片斜上翘起,宛如一只大鸟从高空降落抖动开翎毛。
      气风从庞大舰身旁泼出,席卷了八号通道。延边的欢迎标语被自下而上卷起。把里面原本的空气一扫而空。

      喷气声后,约顿海姆号对着八号通道的大门打开。熙熙攘攘的旅客开始提着行李下船了。
      身穿嫩绿色吊带裙的少女走出了通道口,米白色的松糕底让她看上去很高挑,她把白色的短款中袖披上。抬起洁白的颈项,细细吸了一口阿克玛林的空气。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提了一下左肩上的包袋,迈开大步向一号出口走去。

      七月的到来,与之同行的还有炎热的天气。
      街上的温度与开放中央空调的西陵港绝然不同,少女锁骨上已经一片薄汗。她拿下头上帽檐宽大的草帽扇着风,顺滑柔软的材质只能带来屡屡柔软无力的微风。
      最终不敌头上的烈日,又扣回头上。
      帽边的向日葵被太阳毒辣的视线注视着,望着无尽的外墙。
      少女金桔色的大眼里闪闪的斗志与期待渐渐被苦恼替代。

      她对着手腕上多功能的腕表又爱又恨。从西邻港距离艾尔维西最近的一号门出来,叫了的士一路到艾尔维西的正门。才发现正值假期正门是关闭的,她绕着艾尔维西的外墙,经过了七号门、六号门。全不开放,到现在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这样一绕才知道艾尔维西有多大,以前她假期常常绕着西亚散布,也就走两个小时。从围栏外朝里面望去,只能看见无边的橡树,绿色的海洋。矗立着数座蓝白色的建筑,看不清具体样子。

      艾尔维西周围是僻静的大道,车辆稀少。行人更是没有。
      对面的一家杂货店外放着冰柜,上面印着前些年的饮品广告。一只棕色的长毛大狗趴在旁边,噗嗤噗嗤得吐着舌头。

      门口蓝红色的飞船风铃一阵叮呤当啷,一个白色的身影钻出来。匆匆过了马路提着袋子从今枝堇面前小跑而过。

      今枝堇被城市机器人挡住了,机械手捡起她脚边的彩色塑料纸,头部闪着愉悦的绿灯。胖胖的身子悠悠得又走了。

      一阵追赶之后,今枝堇气喘吁吁再次被拦住了。
      这次是艾尔维西的四号门。不过四号门终于是开放的。
      她出示了录取通知,在保安的目送下走进了真正的艾尔维西。
      终于……得救了啊。

      她放眼望去,根据保安的指引,穿过外围绿化远处的砖红的建筑就是学生宿舍。
      少女握着背包带的手攥紧了,心脏跳动的速度渐渐加快。
      艾尔维西,她来了!

      徒步从四号门到宿舍楼,用了十五分钟。
      “星瀚楼……四楼九号。”
      今枝堇边走边把电子通知安排放大,艾尔维西大多专业是寄宿的,尤其几个重点系例如指挥系、机甲系、机甲设计系等等。先前按照保密协定,幸村除了安排她的入学,并且给她垫付了第一学期的住宿费用。虽然他表示那是临别礼物,可是今枝堇不打算这么收下。等安顿好了再出去打工吧。她如是想。

      艾尔维西的宿舍楼设备可以说是豪华且实用,楼内地面是绵软的黑紫色地毯,墙面呈现一种晶体般深黄色。今枝堇没有用垂直传送带上楼,而是选择走了楼梯。因此经过了每一层的休息室。
      墨绿色的沙发自成一方天地,窗明几净,书架的数据更新是昨天。实体书倒是没有,不过听说艾尔维西的中央图书馆能算上一个纸质书博物馆。

      从窗口看,墨绿色的绿化圈已经被她甩在了后面,四号门警卫室上旋转的标识隐没在层层的绿意中。
      一个熟悉的白色影子拐进了走道,今枝堇微微一怔。

      八号房间面前,一个少女叼着冰棒,从袋子里摸出磁卡。
      她好像也注意到有人靠近,朝左侧看去。

      “唔。”她惊讶得出声。

      刷着磁卡的少女看上去和今枝堇年龄相仿,棕色的齐刘海在额头前面分成了三片,拜这天气所赐。小小的贝齿亲亲咬着泫然欲泣的苹果味棒冰,秀挺的眉毛微微挑起。
      玉色的眼睛有空的浩渺和水的厚赐。此时正张大有些诧异得看着今枝堇。

      “啊。我是来报道的新生。”今枝堇越过她指了指门牌,紫色的九号和八号的边是紧紧贴在一起的。

      这时八号的房门咔哒一声打开了,她并没有急着进去反而继续打量着。
      她把棒冰换到手上,今枝堇再看之下。少女的气质已经截然不同。
      她这样正正得看过来,脸庞的轮廓瞬间清晰了。娇艳精致得像玫瑰,人畜勿近。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玉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往前走了一步。
      眼形显得更加长了,眼尾上挑。从她睫毛的影子里,今枝堇看到了一种怀疑。
      不过应该用“狐疑”更加贴切吧,她悄悄得腹诽。

      “你好,我是指挥系一年的北里沫树。”
      少女放下手里的塑料袋,面色如常得伸出手。
      刚才,因为她手里提着东西,今枝堇并没有想跟她握手。

      “你好,我是今枝堇。”这下,自然很乐意得认识了一下。
      她刚想加一句机甲系一年,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咽回去了。

      “呐。”北里沫树从地上的袋子里送过来。
      今枝堇接过来,是根青苹果味的棒冰。
      “当做见面礼。”
      然后拿起东西关上了门。

      在房间里好一顿翻找,才找到了冷藏室,把包装袋上印着对角眼的青色娃娃的冰棒孤零零得放进去。
      环视了一下这个目前一片纯白色的房间,简单的陈设。
      主机处的终端插着内置的Youboard。今枝堇在已有的默认选项里选了艾尔维西-夜。四周的影像开始寸寸覆盖,一间主体是深紫色,装饰为暗金色的房间就形成了。今枝堇又去掉了一些墙上的壁画投影,就暂时大功告成了。

      坐在宽敞的沙发上,手掌摩挲着绒绒的布面。她心里很想念大叔,她在自治领的家按照约定清空,东西会用邮递寄到现在的宿舍。

      暖黄色的灯光投出一片安宁的角落,今枝堇不仅觉得有些前途茫茫。
      几天前她就开始想了,艾尔维西是什么样子?未来的同学是什么样子?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不自觉得和西亚做起比较,以前的西亚算是个还不错的重点,现在的艾尔维西是重点中的重点,以前的同学多数是悠闲散漫的,未来的同学恐怕都是千里挑一的精英。以前的生活靠着兼职维持生计私下写些稿子攒着存款,目标是做一个战地记者。她也是个有理想有目标的少女。
      以前的今枝堇不说安乐悠闲,生活也是风平浪静的。
      可是……现在的未来好像有点遥远。
      机甲。
      这个词在未来的九年恐怕要围绕着她了,机甲……吗?

      她按下内置桌面的系统键,十指翻飞在屏幕上搜索着。
      数十个页面环绕在她身边,今枝堇又打开手上的多功能表,对照着网页。写了一些采购备注。

      时间随着外面日头的下滑而流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今枝堇对着计算机苦恼着计算着,她的数学头脑一直匮乏。屏幕上连续冒出来几个让她肉疼的数字。

      她抬头看去,北里沫树正站在门外。换去了刚刚一身像家居服一样的衣服,她穿得还是很随意。
      长发束成一个马尾,卷曲的部分倚在她的左肩上。
      北里沫树的下巴娇小微微上翘,在室外的光线下带着抹亮。
      “一起出去吃饭吧。”

      今枝堇对她坦荡直接的邀请诧异,她抹开面前的旋转的光屏,才发现桌上的时钟显示已经五点四十五了。

      “这。只有我们俩了,学校的食堂今天不营业。”北里沫树耸肩说。脸上带着无奈。
      “不过,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法国菜餐厅。”

      今枝堇看她碧色的眼睛里亮亮的期待。
      完全无法拒绝,恰好她也饿了,正是再适合不过的吃饭时间,不是吗?
      “那……你请客。”
      今枝堇拿起衣服,看着北里沫树笑着说。
      “我埋单。”

      “当做见面礼?”她爽快得说。
      “当做,见面礼。”她回答。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一眼里透出双方纤纤的影子。

      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跟今枝堇说一见钟情她肯定会吐槽。
      嗯……
      一见,钟情。一见,如故。

      大概这就是,少女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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