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预言之书》堇期

16、商场偶遇

　　辉煌静谧的灯火将玻璃印成了一幅画，穿着执事装的店员托着盘子在红色的方桌间穿行，悠长的小提琴曲中响起钢琴清澈脆亮的琴音。

　　“哈哈哈哈哈——真的吗？”
　　“当然了。冯德这种帝国派的军校最要面子了，他们系主任当时的表情，真是相当精彩。”
　　“呐，去年的线上赛还是兰开斯特拿了第一？”
　　“嗯。”北里沫树停顿了一下后说：“不过线上赛出入很大的，有人说他们找了代打。”
　　“代打？”今枝堇拿下圣代上的威化咔嚓咬了一口。
　　“BBL上很多尾随党的。被八出来很多小道消息。”
　　“哈哈哈，那个基岛吗？”
　　BBL是个非常有名的线上平台，涉足星战方面的娱乐竞技，还包括网购私人空间通讯平台等等业务。个人注册用户据前一年的统计赶超了宇宙普查人口，除开大批量的僵尸号，这个数据也是非常惊人的。

　　其实BBL的第一个字母和第二个字母之间应该加个撇号和小s，第一个B是布兰迪集团的简称。据说集团的创始人靠的是一瓶古董酒发家的，为了感念后来做了这样的纪念。当然这是轶事之类的了。BL则是古英语中“Blooming Land”绽放之岛的缩写。

　　而说基岛则是因为他歧义的缩写。以及论坛的性质。布兰迪集团是少数和政府联系比较密切的跨星域集团，庞大复杂的股东团体造就了其惊人的影响力和垄断力。

　　绽放之岛起先是一款为了娱乐而设计的游戏平台，后经过几代的变迁渐渐更贴近于竞技了。虽说联邦和帝国直间的战争给时代留下了不灭的痕迹，但无可否认宇宙时代的末期还是一个暴力为主导的时代。金属战斗之类的元素对雄性激素有不可磨灭的天性召唤。在绽放之岛的拟真操作仓植入了军校的课程之后，在普通市民阶层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比如今枝堇以前班上的同学也时常上BBL“约炮”。炮火的炮。

　　“其实机甲系是阿克玛林联盟里面唯一一个有预备班的系。”北里沫树托着腮说。
　　在神游太虚的今枝堇顿时惊觉过来。
　　“预备班——？”
　　“是呢。”北里笑得颇为高深莫测。“所以不努力的话，死很惨。”
　　水晶灯的光线和广场霓虹灯的闪动相撞在落地窗上，折射出片片六边形光斑。
　　先前今枝堇磨磨蹭蹭得说出是机甲系之后，北里只是惊讶了一下就带过了。反而现在幸灾乐祸的成分更多一些。
　　少女暗暗叹了一口气，计较着存款。看来不入手一台BBL模拟舱是不行了？
　　她看着剩下半杯的巧克力圣代，满眼泪光得迅速吃掉了。
　　呜呜，今枝堇捂着冷得快酸掉的牙床，目测未来的两个月里，我要和甜点彻底分手了。

　　填饱了肚子之后，两个少女在晚间的商场里闲逛。
　　维多利亚商场是距离艾尔维西最近的一个多功能商场，半敞开回廊的设计让灯火下的她显得斑驳闲适。
　　经过了一个白天的宣泄，夏日的气焰鸣金收兵。温水一样的暖风袭来，让人通体舒畅。耳边的古典乐抚平了人们心中的最后一丝褶皱。今枝堇浑身的筋骨都被抖松，她突然想好好逛逛。

　　“北里同学——”
　　“凤学长……？”
　　北里沫树意外得走过去。
　　“千石前辈？你怎么也在这里？”

　　走近了一间CD店，无数拳头大的光碟在黑色的架子上旋转着，各色半透明的材质散发着朦胧的光。
　　一个银发的高大青年正和北里交谈。
　　“今枝堇，这位是凤学长。”北里指了指身边的少女做了介绍。
　　“你好，我是凤长太郎，机甲系三年。”青年比今枝堇高出一个头，人显得非常随和，米白色的线衫垂坠细薄的材质衬托出他宽阔的肩膀。
　　“你好，今枝堇。机甲系一年。”

　　“诶——？你就是那个插班生？！居然是女孩子？！”凤长太郎震惊得说。引得周围的顾客纷纷侧目。
　　之后，他挠了挠银色的短发不好意思得脸红了。对跑来的店员说了声抱歉。

　　“真是没想到，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被北里沫树称作千石前辈的男人，此时摘下了试听耳机。
　　其实阿克玛林联盟的招生办一定是颜控吧！今枝堇脑海里突然如是觉得。
　　橘红色的头发朝左边分开，发梢微微翘起，深缥色的杏眼透着一股熠熠。相较凤长太郎他的脸部轮廓更硬朗。
　　视线右偏一些，看见他面前的光屏上显示着——由美子的占卜室。今枝堇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爱看占卜教程的前辈吗？
　　“千石清纯。艾尔维西，机甲系七年。自治领驻阿克玛林部队服役中。喜欢的颜色是今天的幸运色！喜欢约会地点是……”
　　“喜欢约会的地点是游乐场的摩天轮，喜欢的食物是什锦烧，所有型都是理想型。对不对？”北里沫树毫不留情得让他闭嘴了。
　　“MAKI酱好了解我！”千石前辈的完全无法阻挡的得意被凤长太郎看在眼里，他朝今枝堇善意得笑了笑。
　　少女对千石清纯今天的幸运色是绿色发表了无声得怀疑。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凤长太郎的手里。一张漆黑色的密纹唱片，自然油亮的纹路和陈旧的内圈文字显示它并不是现在市面上的仿制产物，而是一张真正的老古董了。密纹唱片是地月期到宇宙时代之间失落时代兴起的产物。但他的诞生还可以追溯到地月期，是早期的留声设备。失落时代资源匮乏，激光唱片的PC材料作为工程塑料供不应求。技术较为简单材料更为廉价的密纹唱片又开始被人们使用。

　　随着人们物质生活的富足，精神需求就开始水涨船高。仿密纹的唱片在市面卖得很好，却有挂羊头卖狗肉之嫌。但是价格较低，追随一下复古的时代潮流，今枝堇也买过一张。不过之后就扔在家里，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An die Freude—A.D.3992”
　　“失落时代末期的欢乐颂。”北里沫树似乎对古典乐有些了解。
　　“那……相当有年头。”A.D.是地月期公元后的简写，今枝堇推算了一下，距今有一千多年了。
　　凤长太郎拿起CD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这张只是高防，真品在帝国国立波利海妮娅博物馆里。”
　　“不过这张本身的密纹是古法做的，而且音乐也确实是3992年版本的欢乐颂。”凤耐心得说。
　　今枝堇仔细得聆听指针划过唱片的声音，欢乐颂算是她所能了解的古典乐里最熟悉的一首了。音质确实有些嘈杂，带着隐隐人声。
　　“应该是帝国历1000年新年音乐会上放映的原版的翻录。”凤解释道。
　　因为密纹唱片的特殊性，稀少播放方式特定，也有独一无二的颂诗这个说法。现存的每一张原版几乎都在成列在国家博物馆里，或是一些资深财力雄厚的收藏家，偶尔在拍卖会上出现往往能拍出天价。

　　这家CD店里密纹唱片区里的唱片寥寥无几，大多是彻头彻尾的仿品，一些徒有其表的价格都非常高。做古的留声机上的光屏显示着一些小贴士。
　　密纹唱片最近一次出现在拍卖会上是星云历5320年，哈恰图良-剑舞拍出了。今枝堇数了个三遍又在心里掰着指头。前面两位是一三，雄纠纠气昂昂得领着七个零。
　　一亿三千万…………
　　莫不是真的十三，反正这样事情今枝堇这辈子是做不出的。她暗自咂舌。

　　“学长不想要吗？”北里问。
　　长了一遍知识的今枝堇知道凤长太郎一定是个古典乐发烧友。

　　“他把带的钱全部捐给红十字了。”千石揭发。
　　广场门口的5.23事件主题募捐吗？刚刚她也捐了十块来着。
　　“全部？！”

　　在几个月之后今枝堇才知道凤长太郎的“全部”是什么概念。当然这是后话了。
　　在被抱着镇店唱片满眼嫌弃的店员赶跑的时候，今枝堇只是略微茫然。他应该在商品上面写上，贵重物品，非买勿动。这样才能避免误会呀。
　　听说她们要去BBL模拟舱的专卖店，千石清纯表示太巧了，正好同行。

　　BBL模拟舱大致分为舱体，光脑两部分。而光脑里的数据盒是可以取出的，定期更新资料。BBL平台上有上千种战场地图，从机甲到战舰部队的对战都可以模拟。千石和凤今天都是有备而来的，拿出数据盒除尘覆膜进行基础保养，以及更新一些地图资料。比如最近金加仑走廊大热，策划根据实地取景推出了一二三四等等地图。

　　店员指着光屏上的广告信息介绍着。
　　今枝堇被橱窗里的迷你版模拟舱吸引了，模拟舱大多呈椭圆形，弧形的光幕上好像刷着数层颜色，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过去都像星空一样闪耀。
　　北里沫树看她趴在橱窗上看，也不打扰。

　　每个型号下面都有对应的价格，顿时让少女左右为难。

　　“其实外观都差不多，选择合适的内置处理器比较重要。”
　　“比如风行者的脉冲通道比较灵敏一些，而心磐这一款输出比较稳定。”
　　有熟人总是比较好一些的，今枝堇耐心得听着解释。原来标牌上的价格区间是这样的。
　　“小堇的AMP是多少？”千石清纯问。
　　AMP是action per minute的缩写。
　　“这个……我不太清楚啊。”

　　千石看向了北里，北里摊手表示完全不知情。
　　三人对视了片刻。把今枝堇搞得一头雾水。她也听以前的同学谈论过AMP，超过了一百一的岩崎君好像是打得最好的。不知道这个也许代表她很糟糕吧？

　　“AMP的话。在不同的位置有不同的说法。比如北里同学的指挥系进行星战模拟的时候，AMP120是富裕了，操作也处于饱和了。”凤第一个开口说。
　　北里思考了一下：“我的实际AMP应该是一百四左右。”
　　“但是！”千石清纯装作颇为郑重得说：“AMP可是机甲师的生命，AMP低于一百三的机甲师是低于军队要求的，可以说是作为机甲师最主要的天赋。”
　　“AMP分为两部分，手速和脉冲速度。人体内的脉冲速度是天生的，而手速则是可以后天培养的。两者折合才是总AMP哟。”

　　千石看着依旧脑海一片空白的今枝堇叹了口气。
　　“综上所述，选购一个灵敏度合适的模拟舱是预备机甲师的第一课。”

　　少女闻言，垂下眼帘，金橘色的眼睛里景色翻滚。
　　她总算理出了一点头绪。

　　“那么，前辈的AMP大概是多少呢？”

　　迎上少女充满求知欲望的脸庞，千石喃喃得说：“大概，二百左右吧。”
　　凤长太郎笑着补充道：“我大概两百一，不过AMP并能不代表一切。”

　　除开一些连带费用，在三人惊疑的目光下，今枝堇选了一台内置加拉尔三代的星海。
　　加拉尔型号是许多军用舰的内置首选，稳定性强。不过三代更突出的就是速度。灵敏度足以兼容二百六十以下的AMP。
　　某些速度疯子的战舱。
　　不过，如果他们知道今枝堇在几分钟前还是对AMP一无所知的少女时，他们恐怕就不单单觉得她只是“野心勃勃”了。

　　看着又花了钱更新了一些收费地图的少女，淡然得刷了卡。难道她是走速攻路线的机甲师？女机甲师大多操作细腻，选远程型敏捷型的机甲并不稀奇。千石清纯非常好奇。

　　哪里知道今枝堇的心里已经翻天覆地了，她一边肉疼一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今枝堇对机甲第一场，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