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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9、总第395章 ...

  •   (三百九十五)
      “或许……”想到这里,松本静子不由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对于有末君来说,清川君是很特别的存在,甚至值得他牺牲一些以前视为重要的人或东西。”

      千叶怔了一下,以为她是在暗示为了接受清川澈这个弟弟,有末一弥甚至甘冒前程被毁的危险,当下不禁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虽然人人都说有末学长是个事业型的男人,而且,又背负着有末家族的前途,不过,我认为他其实也还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至少,据我所知,他对自己的表兄弟妹们就很好。”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对于有末君来说,都是个残酷两难的考验,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从没有得过父爱的弟弟……”松本静子顿了一下,“恐怕他也很难做出取舍,而皆大欢喜的结局,真的会有吗?”
      “是啊……”千叶有些茫然地叹了口气,“只能期望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松本静子望着她难掩忧色的清丽的脸,心想,这个女生,又在有末一弥的人生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虽然她说到有末一弥时,总是有意为自己酿造出一种置身事外的氛围,且尽可能地轻描淡写,还自然地显出一种对于学长的敬意,但身为著名推理小说家的助手,从已经掌握了的线索来看,她反而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测:千叶或许真的不太了解有末一弥,他们也的确没有发展到恋人的亲密关系,但在这两个人之间,却极有可能存在着某种超越了普通学长学妹关系的复杂牵绊,否则,已然发生的许多事就失去了逻辑很难解释得通。

      这样的羁绊,显然也存在于千叶和清川梓之间,或许是因为个性和气质比较相近的缘故,虽然并非母女,但某种程度上,千叶反而比清川宁子更像后者的女儿。

      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千叶在这一事件中的表现才会显得如此微妙迂回:虽然她是清川梓的心理医生,又一直自承和有末一弥只是普通的学长学妹关系,但对于有末一弥可能会面临的前途困境,却从来没有掩饰过担忧;反之,虽然不愿看到有末一弥的人生受挫,但她显然仍是希望清川梓和有末清明之间的多年纠缠能够有个比较完满的结局,否则,她不会把水木良子介绍给清川梓;此外,基于关心“高中时一位很要好的学妹的大学学长”这样的立场,她肯定也不想看到清川澈因身世问题而受到任何的伤害……

      而水木良子,是不是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并且决定在解决有末清明和清川梓这件事时加以利用呢?以她的智慧和阅历,应该是早就想到了吧……否则,“最顶尖推理小说大奖的最有利竞争者”这样的头衔,就成一个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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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后,千叶又坐了一会儿,然后在静子的一再坚持下,由后者开车送回到了住处。在千叶租住的公寓大楼外面,松本静子正要上车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停手站在原处,问:“千叶,上次小俊他……是自己找到了这里?”

      千叶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是啊,他总是有办法的。以前在东京,也能拿到我家的电话号码,虽然我从没告诉过他。”
      听了她的话,在札幌如湖水般静谧的春夜里,松本静子不由嫣然一笑:“是吗?毕竟是推理小说家的外孙呢,何况,他还是个天才。”她沉默了片刻,“说实话,在这个通讯业如此发达的时代,一个人如果想和另一个人保持联络,根本就不困难,关键还是要有心……就好像清川医生,这二十多年来,如果她真的还在意有末先生,想见到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千叶听得出来,对于这件事,静子完全站在了有末清明那一边,当然,这也很正常,毕竟,一直以来,她认识的是有末清明,有感情的也是有末清明,所以,至今仍认为当年的他爱错了人,很不值得,也很自然。

      而她自己呢?是应该坚定地站在清川梓那一边吗?可她两个人都认识,而且,都曾有过推心置腹的交谈,所以,她真的不知该立场鲜明地站在哪一边。

      “相应的,一个人在这样的时代里,明知道不可能完全逃离,却还要忍耐着不去搜索和联络另一个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千叶顿了一下,低声说,“静子,你别责怪清川先生,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松本静子低了一下头,随即微笑着说:“我没有权利责怪她,我只是就事论事。”

      “啊,对了,”直到这时,千叶才想到自己本该问一句,“静子,要不要上去坐坐?”
      松本静子本来很想跟她上去,看看后者的住所是怎样的,不过,这时的确时间已经不早了,所以,她还是决定作罢:“不了,下次吧。今天有些晚了。”

      “那好,你开车要小心。”千叶欠身作别。
      “嗯,晚安。”松本静子欲拉开车门,又停手抬起头来,“过些天,我和水木先生就会去东京,到时大概会住在美知子姐姐家里。”

      “是吗?”千叶微微一笑,“希望一切能顺利。”
      “我也希望如此。”话虽这样说,松本静子心里这时想的却是,对于千叶来说,怎样的发展,才算是顺利的呢?有末清明抛妻弃子,不顾一切地和清川梓再续前缘?又或者他们彼此谅解,从此相忘于江湖?

      在一个千缠百结的乱局里,“顺利”这样的字眼,听起来实在是太笼统太混沌了,因此,千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真的猜不到。
      车开远后,她突然想,关于她将会和有末一弥相亲的事,千叶知道了之后,会不会很吃惊呢?应该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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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公寓后,千叶突然觉得很累,洗完澡,感觉好多了,正要在桌前坐下来,电话突然响了,是雪乃明打来的:“千叶学长,是我,雪乃。”
      “雪乃,晚上好。”坐定后,千叶一边讲电话,一边伸手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我们好像又有些日子没联络了。你好吗?实习情况怎样?岩田他好吗?”

      “学长,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我该先回答你哪个呢?”雪乃明不由笑了,“一切都还好,岩田也是。对了,学长,你最近怎样?”
      “我今晚去一位朋友家里吃饭,才刚回来。”千叶答非所问地说。

      “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雪乃明忙问。
      “当然是女的。我说的那位朋友……”千叶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其实是多田俊的小姨。她和多田俊的外婆就住在北海道的某个地方。说起来,多田俊的外婆还是你的大学校友呢。”

      “学长,多田俊是不是又去找你了?而且,还带你去见家长了?”雪乃明有些吃惊地说,“真没想到,你们突然就发展到这个阶段了……唉,可怜的清川学长。”

      “雪乃,你别胡说了。我和多田俊,已经不可能了,当然,这和你的清川学长并没有任何关系。”千叶低声说,“我只是机缘巧合认识了多田俊的亲人,仅此而已。多田俊的小姨是个大美人,不输于宁子呢。”

      “是吗?学长,你要小心,和美女做朋友难免危险。莫非你忘了?宁子可是从你那儿抢走了有末君。”雪乃明煞有介事地说,“小心多田俊这个大美人小姨又抢走清川学长。不过,我想,清川学长应该不至会那么差劲吧……就只看得见女人的美貌。”

      “你又胡说了,多田俊的小姨比清川君大了七岁呢。”千叶忙说,“何况,我和有末学长就只是无缘罢了,又不是宁子的错。”
      “我才不相信呢,多多少少总是有一点关系的。”很显然,直至今日,雪乃明对清川宁子还是没什么好感,“虽然她是清川学长的妹妹,我还是要说,娇滴滴的宁子并不太适合温柔又善解人意的有末君。”

      “雪乃,你好像对宁子有一点成见。”千叶微笑着说。她想,看来新年那天在浅草神社的邂逅,令雪乃明对有末一弥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或许吧……毕竟她是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女生,想要接近什么样的男生,似乎都无往而不利,哪怕是有末君那样的白马王子……”雪乃明笑了,“我大概是有点嫉妒吧。”

      “你也不用嫉妒宁子,”千叶听她说得这么坦白,不由也笑了,“有了岩田,你足以羡煞天下女生了。”
      “这倒是真的。”说到这里,雪乃明陡然记起了自己这次通话的目的,“对了,学长,你有和清川学长联络吗?他现在应该还在札幌。”

      千叶一怔:“有啊,四月底那时,我们曾通过一次电话。那个时候,清川君好像刚从国外回来。”她蓦地想起之前清川澈曾试探性地邀请自己外出踏青,但或许是因为最近烦于身世问题,他心无旁骛,因此,那个邀请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日子里,因为多田俊的离开和清川梓的事,她也的确没有心思和清川澈见面。

      “是吗?其实在那个时候,清川学长也曾打过电话给我,向我问起了多田俊。他说在北海道大学的剑道场里遇到你和多田俊在一起。”雪乃明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你刚才说今晚和多田俊的小姨在一起吃饭,我自然会以为,你和他之间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没错,那个时候,多田俊和他的导师以及几位同学一起来北海道大学参加一个短期的科研项目,还和山下君的弟弟进行了一场剑道比赛。”

      虽然一直都知道清川澈对自己极有好感,不过,当雪乃明说起清川澈曾向她打听过多田俊的事时,千叶心里还是涌起了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她这时不由想,那天,在北海道大学的剑道场里,当时安静无言地观看比赛和拍摄照片的清川澈,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原来如此。”沉默了片刻之后,雪乃明认真诚恳地说,“千叶学长,既然你说和多田俊已经不可能了,那么,你不妨舍弃过去,和清川学长真正开始吧。我相信,清川学长肯定也一直都在等着你表态。”

      “这……”千叶不知说什么才好,虽然类似的话,她并不是第一次听雪乃明说起过,“雪乃,我很感谢你的好意,我也认为清川君是个很好的人,不过,我现在真的很怕去想感情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与能否和清川澈成为恋人相比,现在的她更关心的,是清川澈能否顺利地经过眼前这场与他的出身问题有关的人生风暴。至于他们将来会不会在一起,虽然千叶从不否认自己对清川澈也很有好感,但有些事还是要看缘分,强求不得。

      “我明白的。毕竟,我也很清楚,要彻底舍弃过去可没那么容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希望学长你,还有清川学长能早日获得幸福。”雪乃明笑了笑,“学长,你千万别嫌我烦……我保证以后不会在你面前老说这个话题了,免得好心帮了倒忙。”

      “那倒不会。雪乃,谢谢你。”千叶由衷地说。她想,在这个人人都自顾不暇的时代,像她这么热心的人,真是很少了。她这时不禁想到了另一件事:等将来雪乃明知道了清川澈的身世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呢?一定会很吃惊吧?而或许,也要到那个时候,她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都这么的迟疑。

      “好了,学长,有点晚了,今天就聊到这吧,”或许是因为发现千叶并没有因自己的多事而生气,所以,雪乃明此刻的心情仍是很好,“晚安。”
      “嗯,晚安。代我向岩田问好。”千叶也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9章 总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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