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无巧不成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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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是你？”
窗为底框，朦朦胧胧的纤瘦躯体在月影之下仿佛工匠精心雕刻的版画，以绝美风姿映入商白玉眼中。换个场所，换个对象，商白玉或许会对这副“月下美人图”赞不绝口，但现在，她除了说这句话，再无其它语言表达内心的感受。
——怎么又是他？
轮回探出脑袋瞧了瞧，忍不住滑下一颗冷汗。
从窗外跳进来的少年呆滞散光的猫瞳摇曳着点点星光，转瞬消失。
商白玉和他面对面，哭笑不得。
他们最近碰面的机率不说百分百，也有百分之九十。
巧得是，每次都在不恰当的时间和地点遇到，每次商白玉都会被这个散光眼的猫瞳杀手敲走一笔钱，虽然她对钱看得不是很重，但没钱寸步难行的道理她还懂，即使有轮回在背后支援，她也不能无限额支付啊。
话说，商白玉于几日后到达海龟岛。海龟岛很小，从空中俯瞰，岛屿像只四肢伸展悠游于海面的大海龟。海龟岛四面临海，环境优美，风景秀丽，是个度假的好地方，吹着海风等待日出何其惬意，她打算多看几天日出再走。
于是，第二份工作是从网上应征来的，内容很简单，要她当一位老人的私人护理，她欣然接受。
据说那位老人是当地十分有名的作家，因年老体迈心脏有病早已封笔，他身边有专人护理，需要她照顾的地方并不多，她只需在老人摇玲时替他端茶倒水，捶捶背陪他聊聊天之类的，工作简单又轻松，报酬极高，连轮回都说，能找到这份工作真是好运。
好运……吗？
如果这位叫伊耳弥姓揍敌客的杀手不要在老人家中恰好没人时出现在隔壁，不要杀完人后使用威力强大的炸弹吓得老人心脏病复发差点一命呜呼，不要在她看见他要他帮忙把老人送进医院时被敲诈了一百万，商白玉就真的觉得自己好运了。
就这样，报酬没拿到手，她不仅要自掏腰包替老人付医药费，还倒赔一百万。
一百万是小数目，棘手的是她居然又跟他遇上。
“为什么你要在我打工的隔壁杀人？”她曾经问过他。
“……我任务的对象正好在你隔壁。”伊耳弥拿出上次商白玉看中的手机抛给她，不忘补充。“购买手机的钱连同这次的一百万请汇进我的帐户，我不接受赊帐。”
言下之意纯属巧合，跟他没有关系，要怪只能怪她为什么选在他目标人物的隔壁打工，倒霉是自找的。
商白玉翻译过来就是这意思。
“……”
她认了，巧合也不过两次，不会有第三次了。
商白玉当天包袱一卷，离开海龟岛。
现在看来，生活绝对不像红葡萄酒那么美好，她跟这位爱钱爱到变态地步的杀手有缘到不论走到哪里都能遇上。
第三份工作是当森林管理员，上工才两天，偶尔在林中散步竟然悲惨的目睹到伊耳弥杀人的整个过程，伊耳弥一句“死人才能保密”，钉子对准她的脑袋，秉承有钱能使鬼推磨，更能使这位杀手放下手中屠刀的真理，她主动付给伊耳弥一千万。
第四份工作是当花店员工，接到一通电话服务上门时看见伊耳弥正在回收钉子，来不及退出去伊耳弥已经站到她面前，嘴角诡异的扬了扬……四百万又飞走了。
第五份工作……
第六份工作……
轮回说他们是孽缘，因为她一碰到他就要破财。
破财消灾，破财消灾……商白玉自我安慰。
这回，又在她工作的时候遇到他，商白玉无话可说，她的荷包估计要大出血了。林林总总算下来，伊耳弥大概敲诈了她好几千万。
“你是不是认为我的钱很好赚，才一路跟着我？”
“……巧合。”伊耳弥也很惊讶，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眼中有光芒闪过。“你抢了我的生意。”他说，指了指床上，商白玉苦笑。
“人好像是我干掉的。”
“……”
“你也不吃亏，对方不会调查人究竟是谁杀了，只要碍眼的人从世上消失，就算不是你动手，他照样会付钱给你。”
记不清这是第几份工作，有人花高价雇她当“小偷”，最近财务预算紧缩，她接了。
屋主无妻无儿，是个古董收藏家，怪癖多多，没什么朋友，经常一个人关在家里敲敲打打。
她白天摸清地形晚上来干活，以为会很顺利，没想到屋主有些奇怪的爱好，喜欢设置机关。好不容易摸到主屋，雇用她的人说那东西放在主人房，谁知屋主是个极为浅眠的人，一点动静就醒过来，她一失手……嗯，不小心把人秒了，伊耳弥就在这时候从窗户口悄然降临——当然不是救人的天使，而是宰钱的钱鬼！
——你说她是幸还是不幸？
目标人物被她抢先一步，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伊耳弥扣住手中的钉子射向商白玉，商白玉惊讶的“啊”了声闪到一旁，正要瞬移，钉子突然转了个弯全数钉在屋主身上。
“人都死了，谁杀的都一样，干嘛多此一举？”商白玉盯着伊耳弥一片漆黑的眸子，眸中没有光，没有感情，什么都没有，完全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不一样。”伊耳弥上前，开始拔钉子。
商白玉也懒得问，在屋子里找到她要的东西——一个朱鹭头人身的小型雕像，黑呼呼的，像是金属所制，拿在手里冷冰冰的。
她不懂这玩意的价值，也不需要懂，把它交给雇主得到应有的报酬就好了。
而伊耳弥也拔出全部的钉子，安静地看着她。
“我没有付钱的理由。”她扬起灿烂的笑容。
“……”伊耳弥的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什么？”他想说什么？
“……算了。”
窗户旁边的黑纱在风中轻轻飞舞，商白玉不由得眯起眼，再睁开时，已不见伊耳弥的身影。
飞驰在黑暗中的伊耳弥，头一次感到迷惑。
——她跟西索是什么关系？
西索为什么要委托他寻找她？
白云……商白玉……是同一个人……
他又为什么隐瞒西索，说他没有找到“商白玉”这个人？
不明白……
………
“玉，你看起来很高兴。”伊耳弥走后，轮回爬到商白玉肩上，盯着她在月光下如同剪影的侧面，她此刻正在微笑，而且十分愉快。“我就觉得奇怪，你又不怕那家伙，为什么每次都乖乖让他敲诈？”
“乖乖？”唇角向上勾了勾，商白玉果然笑得很开心。
“损失了几千万也不见你生气，嘴里说那家伙爱抢钱，最好不好跟他碰上，一看见他你的反应跟你说的是两码事。你其实很期待他出现，我没说错吧。”
“轮回，你要记住，钱没了可以再赚，有趣的人不是天天能碰上的。”商白玉拿食指摩娑了下趴在肩头的蛇脑袋，“伊耳弥是个相当有意思的人。”
“哪里有意思？”他怎么不觉得？那家伙根本像个木头人，面部表情永远只有一种，生气也好，高兴也好，悲伤也好，全被那张面瘫脸遮得严严实实，你休想探知他真正的情绪，张口闭口都是钱，似乎钱才是他唯一在意的东西，其它都视如无物。
“他像小库。”商白玉突然道。
“啊？”
“别扭。一样的别扭。”
蓦地，她想起了小库，而且非常非常地想念他。她怀念那个孩子的绝对自信，他不同常人的观点和态度，还有他坚定的信念。
“以我的命令为优先，但不要把我的性命放在第一位，该存活的不是个人，而是整体。只有幻影旅团，我要它一直存在下去。”
旅团之外的人，都不重要，威胁到旅团的，都可以微笑着消灭。
心中的某根弦被触动了，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相同的影子也曾这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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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无巧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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