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杀手•钱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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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商白玉回忆起和伊耳弥认识的经过，都会用一句话来概括。
“人生处处充满巧合啊。”
一、二、三……七、八、九……
男人单膝蹲在地上努力拔钉子。
女人的叫声很快便消音了，商白玉愣了一秒，随即冲出房间。
转角、楼梯、地上每隔几步都躺着一些人，身上插着一排长长的圆头铁钉。商白玉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人的脖子，冰冷僵硬，大动脉已停止跳动，没救了。
“玉……”轮回从袖口攀到她颈边。
“嗯，他们是市长家的佣人和保镖。”钉子上有很强的念力，看来行凶的不是普通人，不知道是一个人还是一伙人。
一个人好对付，若是一伙……有点困难。
“那市长一家……下场很可能跟他们一样。”轮回遗憾的叹道：“还是晚了一步。”
“不一定！”
“什么？”
“杰尔不是刚刚跑出去吗？”商白玉绕过尸体跑到大厅，厅中的情形和之前差不多，躺在地上的人身上全都插着钉子，她略微看了下，并没有卓娅夫人和市长的尸体。
“玉，市长夫妇不在这里。”显然轮回也发现了。
“嗯。”商白玉翻开一具尸体检查了下。
“如何？”轮回问。
商白玉摇摇头：“出手很准，身上没有其它伤口，全是致命伤。”
“要小心了，凶手可能有很强的念。”轮回提醒商白玉，软软的身体缠在她的头发上提高警惕，严阵以待。
“所以我才不想多管闲事啊。”商白玉实在不愿淌这趟混水，明天就要离开了，偏偏最后一晚还给她找这样要命的麻烦，通常爱管闲事的人都容易早死。她倒不是怕死，就怕死不了，招来比死更可怕的后果。
“我说你也别抱怨了，赶紧找找，也许杰尔还活着！”
被轮回一说，商白玉总算想起她是来救人的，连忙站起来四下寻找。
杰尔那小鬼，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要是聪明点，就给我躲好了别出来。
“小家伙会不会也遇难了？”找了半天也不见杰尔的人影，轮回开始怀疑杰尔是不是已经被杀了。
“走，到侧厅看看。”商白玉顿了顿，眉头微微皱了皱。
侧厅的情景也一样，插着钉子的死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杰尔在那里！”轮回眼尖看见杰尔倒在一具女性尸体旁，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并没有插着钉子。“玉，那具尸体是……”
“卓娅夫人。”商白玉叹息。卓娅夫人是个温柔美丽深具女性魅力的女人，她很喜欢这样的女人，充满知性和感性，但无论怎样的美人，变成尸体就不太好看了。
商白玉走了两步，突然停住。
“怎么了？”轮回不解地抬起三角脑袋。
“那里有人。”
轮回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发现在一堆横躺着的尸体中间，居然有个活人，还在移动，不，他似乎蹲着身子在捡什么东西？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在全是死人的场合下就显得非常突兀和诡异了。
那人似乎也发现了商白玉，慢慢站起来，转身。
高高瘦瘦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
商白玉一怔，这个男人她有印象，是市长身边的保镖之一，长相普通不起眼，容易被人忽视，平时沉默寡语，面部像被水泥凝固住，始终保持一种呆呆的表情。
毋庸置疑，这里的人都是他杀的！
为什么商白玉这么肯定呢，因为她看见那男人举起的指缝间扣着一排铁钉，尖端闪着森森寒芒，每颗钉子上都能感觉念力的存在。
商白玉早已做好准备，随时瞬移躲避。
“呜，妈妈……”
气氛一触即发时，倒在卓娅夫人身边的男孩从昏迷中醒来，痛苦的呻吟。
男人的钉子同时射出，目标指向男孩。
商白玉暗叫不好，立刻瞬移到杰尔身边抱起他躲开，钉子却像长了眼睛似的紧追不放，但改变方向直冲她而来。
——声东击西？
商白玉发现钉子突然转移了对象，现在她成了钉子追击的靶子。
这家伙，目标一开始就是她吧！
“轮回！”她偏头大叫，把男孩往空中一抛。
轮回从她发间猛地蹿出，弹到半空变回人形接住男孩。
“妈妈……”男孩刚刚睁开眼睛就感到颈后一阵疼痛，顿时又陷入昏迷中。
“什么都不知道对你而言比较幸福。”轮回手一挥，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了，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我来陪你玩玩。”商白玉笑眯眯的，指尖燃起一团黑色火焰，手指一弹，黑火对上钉子，钉子瞬间化为灰烬。
男人抬起的手不动了，眼中划过一道光，商白玉把它归类于“不悦”。
……呵呵，看来他还是有情绪的。
“你是谁？”男人放下手，本能感到黑火的威胁，他不想白白浪费武器。
“你又是谁？是谁雇你来杀市长一家的？”他身上有股味道，商白玉眯起眼，和老师的气很像，那是“杀手”的味道，任何高明的化装术也掩盖不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杀气。
男人又扬起手，钉子在指缝间闪烁，飞快射出。
商白玉的动作也很快，几乎同时瞬移到他身后，男人的反应出乎意料的灵敏，她刚移到他后面，他已经转身面对她，害她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还要狼狈躲闪随之而来的钉子。
“我只是随口问问，我对你是谁并不感兴趣，这里发生的事我也不会说出去！”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男人眼中的女人虽然狼狈躲闪，却是微笑的，表情十分轻松自在，仿佛游戏般的自得其乐。
她移动的速度非常奇特，他的钉子好几次都失去她的踪影，然后她又像忽然出现似的，故意暴露方向。
故意……
手中的钉子悄悄扣紧。
穿着灰蓝色套头毛衣，下半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双款式老旧的球鞋，乌黑长发编成长辫垂在脑后，长得比母亲还漂亮，笑起来懒洋洋，漫不经心的年轻女人，又黑又亮的眼睛戏谑地盯着他，似乎在问“喂，玩够了吗”。
他挥挥手，钉子全部回到他手中。
“哦，不玩了？”商白玉意犹未尽地眨眨眼。
“你是谁？”呆板的声音又问了一遍。
“在询问别人姓名之前先把自己的名字报上来，这是基本的礼貌。”
“伊耳弥•揍敌客。”
揍敌客……像在哪里听过这姓？嗯，哪里呢……啊！商白玉一捶手掌，想起来了！难怪听着耳熟，她在旅行途中有位游人向她介绍过，说是在巴托奇亚共和国登托拉地区有个枯戮戮山，山里居住着非常有名的杀手家族，好像就叫揍敌客，那人说枯戮戮山是著名的旅游景点，叫她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原来这男人是杀手家族，天生就干这行，也难怪他身上有杀手的味道。
“久仰久仰，我叫白云，今天之前是市长家的家庭教师，今天之后就是无业游民。”她伸手，见对方没有跟她握手的打算，笑了笑，不在意的收回。“说实话，我不算目击者，没亲眼看见你杀人，我对雇用你的人也没兴趣知道，我只想跟你做笔交易。”
“交易？”她想跟他做什么交易？
“雇用你的人让你杀了市长全家吗？”商白玉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卓娅夫人，惋惜的轻叹。
伊耳弥点头。
“他们最小的儿子却被我救走了。”商白玉话刚说完，伊耳弥就举起手中的钉子，大有杀了她的架势。“喂喂，听我把话说完嘛！”伊耳弥又放下手，商白玉抹了头汗，好险。“我付你三百万，放过那孩子，我会将这里处理干净，让人产生市长一家已经全部遇难的错觉，如何？”
“对你有什么好处？”伊耳弥有点动摇，钱永远不嫌多。
——他也没十足把握赢得了她。
“你放过了我，我保住性命……”伊耳弥觉得她没说真话，她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害怕。商白玉注视他没啥表情的脸，勾了勾唇，“我曾经是那孩子的老师，不能见死不救吧。”
“五百万。”
“什么？”
“五百万，不二价。”伊耳弥语气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
商白玉眉毛挑了挑：“你这是趁火打劫！”
伊耳弥举步往外走。
“等等，你干嘛去？”商白玉瞬到他面前拦住他。
“斩草除根。”
看不出这家伙挺会敲竹杠的！商白玉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五百万就五百万！”能用钱解决最好不过了。
伊耳弥回望她，没说话。
“这么说，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算成功了，双方达成一致意见。”
“把钱汇到我的帐户，我的帐户是×××”伊耳弥拿出手机，报出一连串数字，“我的手机号码是××××，你的呢？想杀人时可以找我，价格算你便宜点。”
乌鸦嘴！商白玉翻个白眼，飞快说出自己的手机号，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虽然这个“朋友”是杀手，又很会敲诈。
反过来说，如果金钱是万能的，付出这点钱又何妨。
伊耳弥把她的手机号输入自己的手机。
看见他使用的手机，商白玉眼睛一亮。
“伊耳弥，你的手机卖不卖？”外观小巧新颖，颜色淡雅，功能齐全，很适合侠客，有机会一定要把侠客的低幼爱好纠正过来。
伊耳弥手一顿，“不卖。”
“原来是非卖品。”好不容易看中给侠客的礼物，又要重新挑选了。
“八百万。”伊耳弥收起手机，说道。
“咦？不是非卖品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还有一部。”看来二弟除了吃喝玩乐长肉外，还是有点用处。
商白玉直叹气：“能不能算便宜点？你刚刚才狮子大开口。”
伊耳弥居然很认真的想了想，“七百万。”
“六百万！”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也不算很低吧。”
“成交。”
“唉。”一下子被坑了一千多万，真不划算。商白玉微微心疼自己口袋里掏出去的钱，更没见过哪个杀手像眼前这位对金钱异常执着。
“钱汇进我的帐户，手机过几天给你。”又是一笔收入。
“哦。”瞧了瞧男人那张面瘫似的脸，商白玉忍不住好奇一问。“伊耳弥，这不是你的真面目吧？”
“要看吗？”正准备继续‘工作’的伊耳弥诡异的看向她。
“呃……当我没问。”
商白玉不想再增加“额外负担”，所以拒绝，结果却“惊恐”的发现，伊耳弥充耳不闻，竟然从脸上的各个部位拔出钉子。
拔出钉子后，伊耳弥的脸开始改变形状，从一张长相普通的大众脸变成一张精致如人偶的漂亮脸蛋。
柔软的黑发，无瞳散光的黑色猫眼，肤白如雪，带有几分稚嫩的柔美细致的五官配上呆滞木然的表情，和身上的黑色西服组合起来，怎么看都很怪异。
一个像SD娃娃的精美少年，这就是伊耳弥的真实相貌？太意外了，看样子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嘛！
“一百万。”伊耳弥道。
不，不仅是个少年，也是个非常爱钱的杀手！
“你这是变相的勒索。”商白玉无奈地揉揉额角。
“……”
“如果我捏你一下呢？”商白玉看着他那张面瘫脸，陡然兴起逗弄他的念头。
“二百万。”伊耳弥微不可见地皱眉。迄今为止，没人敢提出这种要求。
“张嘴就是钱，你不厌烦吗？”商白玉的口气很平和，不是指责，只是好奇。
“钱让我有安全感。”说完，伊耳弥不再理会她，蹲在尸体旁边。
“你在干什么？”商白玉挨过来，看着他拔出插在尸体上的钉子，纳闷，他干嘛要把钉子拔出来？为了掩饰杀人手法，或者打算销毁杀人工具？
“捡钉子。”
“为什么？你不是有很多吗？”
“要回收，下次还能用，不想花钱买。”
“不是为了掩饰？”
“干嘛要掩饰？”
商白玉嘴角抽了两下，“你很穷吗？”杀手一般都很富有吧？
“我不会嫌钱多。”回收完毕，伊耳弥站起来，把钉子收好，看了商白玉一眼，“这里交给你了，你说过的。”掉头离开。
“他真的是杀手吗？”商白玉摸摸脖子，“真是个有趣的杀手。”呵呵低笑，丝毫不在意自己一下子损失了一千多万。
钱永远赚不完，也带不进棺材，用来交换对自己有利的，说不定占便宜的是她。
想想，那个人偶般精美的少年杀手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他走了？”轮回出现在她身边。
“走了。”轮回松口气，又变成小青蛇缠在商白玉发间，商白玉也没问他把杰尔送到哪里，她笑着挥挥手臂，“好了，我们该做善后工作了。”
退到门口，指尖冒出了一簇黑色火焰。
“幽冥，麻烦你了。”一弹，黑火飞到柱子上，短短的几秒钟，偌大的房屋笼罩在黑色的火焰中，刹那间灰飞烟灭。
“玉……”
“嗯？”
“我抹去了杰尔的记忆。”轮回叹息，“这样，他会比较幸福吧？”
商白玉眯眼，一阵晚风吹过，吹起她的头发，吹散地上的黑灰。
“与其仇恨的活着，不如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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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铃声响起。
伊耳弥查看来电显示，有点不想接。
犹豫了零点零一秒，还是接通。
“小伊～～”手机另一头传出沙甜黏腻的男声。
“是我。”
“小伊～～我叫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伊耳弥沉默：“忘了。”
“呵呵～～小伊～～你居然忘了～～呵呵～～小伊越来越幽默了～～”
尖锐刺耳的笑声在耳边挥之不去，伊耳弥干脆把手机拿远点。
“小伊～～”
“名字。”
对方不吭声了，而后更尖锐的笑声像要刺破人耳膜似的颤动着。
“小伊～～你真的忘了～～～”
“我挂了。”伊耳弥实在受不了那人变态的笑声，正准备挂断手机。
“商白玉。”
“三天后给你消息。”伊耳弥收起手机，总算可以远离那变态的声音。
商白玉……流星街的人，不好找。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杀手•钱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