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觅 密》乱世虺鸦

23、宿 • 命

　　“死亡亦是重生，重生亦是重新开始，你今天的幸运号码是——”

　　长桌的右边，一本厚厚的书翻得哗啦哗啦响，双腿翘在桌上的男人尖尖的下巴扬了扬，笑得眼睛眯成细缝。

　　“左眼代表过去，右眼代表未来——”

　　长桌的左边，摆放着一个眼洞燃烧着火焰的水晶骷髅，发出噼啪的燃烧声，无数火星溅到空气中，到处是绿色、黄色的、还有蓝色的星末。

　　和右边男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双手搁在水晶骷髅两侧，唇角弯弯，神色诡谲地盯着前来占卜的人。

　　“小姐，你想缅怀过去还是预知未来？”
　　年轻的女人被他的表情和溅出的火星吓得后退几步。

　　“你今天的幸运号码是十。”右边男人‘啪’的合上黑书，弹了弹尖尖的耳朵，靠上左边男人的肩膀，咕哝，“啊啊，怎么尽是些营养不良的灵魂！你的预言倒底准不准，主人真的会来找我们？”

　　左边男人听到抱怨，唇角弯起的幅度更大了，“我从不说善意的谎言哦。”
　　右边男人来劲了，立刻精神百倍的重新打开黑书。

　　“死亡亦是重生，重生亦是重新开始，你今天的幸运号码是——”
　　“左眼代表过去，右眼代表未来，你想缅怀过去还是预知未来？”

　　………………

　　………………

　　商白玉风尘仆仆赶到这个叫乌拉吉拉的边远小镇，抖了抖身上的斗蓬。

　　小镇漫天遍地都是黄沙，狂风一吹，满头满脸满嘴都是沙子，打在身上生疼生疼。

　　脸都僵了！商白玉揉揉受到摧残的脸蛋，女人的容貌不好好保养会老得快。

　　“呸呸！”轮回吐出两口沙子，“那个钱鬼提供的情报你真信？我却认为宿命不会跑到这鸟不生蛋的小地方！”

　　“你还好意思讲，是谁忘了告诉我宿命有严重的路盲症？居然现在才想起来，说什么我们最好主动去找宿命，不然等宿命找到我们要几百年后了。我不花钱请伊耳弥提供情报，你以为他会免费奉送吗？已经很便宜了，还打了对折，才几百万，重要的我们能找到那个叫宿命的家伙，让我的身体恢复正常。”

　　又是半年一晃而过，商白玉这期间只顾走南闯北，游山玩水，如果不是轮回偶然提起，她已经忘了寻找宿命这回事。

　　根据伊耳弥提供的情报，她带着轮回来到这座隐藏于黄沙之中的小镇。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不敢告诉她，找到宿命也不一定能马上解决问题，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也许会碰到更棘手的事……要是实话实说，她绝对会当场宰了他，轮回缩了缩脑袋，把身体埋进她的发间不敢往下想。

　　商白玉被小镇上的欢快气氛所吸引，没注意到轮回的异状。

　　黄沙中的古朴小镇不如现代都市的繁华，但却朴实而具有特色，恰巧今天又是赶集的日子，附近一些不同种族的居民穿着他们族内特有的服饰携家带口前来。有牵着小孩子；有背后背着竹篓子；有年轻的情侣手牵手；有年迈的夫妇互相搀扶；有活泼的少男少女跑来跑去；三三两两的小伙子聚集在一块，谈天说地，笑声不断。

　　“是个好地方，找不到宿命，到此一游也不错。”商白玉无所谓地笑笑，走进人群，看见前方被很多人挤得水泄不通，她好奇地拍了拍她前面掂着脚尖挤来挤去的小姑娘，“小妹妹，里面卖什么好东西呢，这么多人挤在这里。”

　　穿着蓝色印花短襟戴着银饰头箍的小姑娘头也不回兴奋地大叫：“在算命，在算命！前几天镇上来了两个流浪者，他们说自己能占凶卜吉，预知过去未来，很灵的！”

　　占凶卜吉，预知过去未来？听起来满有趣的，她也想试试。

　　轮回的反应跟商白玉截然不同，他瞪大眼，咽了咽口水。

　　——不会这么巧？

　　挤不进去，人太多了。算了，挤不进去就挤出来，商白玉刚刚把自己从人群中脱离，退了几步，侧过头去，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从众人头顶跳过，停在她身边，就停在她正前面。

　　两个男人，一个黑得像煤炭，一个白得像吸血鬼，反差极大。

　　他们穿着几片布缝合的服装，绑腿九分裤，足登尖头窄布鞋，长相奇特，细细长长的头发束成一缕固定在脑后，瘦高瘦高的没有几两肉。

　　黑白无常……

　　商白玉惊异地眨了眨眼，不是惊异他们不同寻常的相貌，而是他们看着她的眼神像饿了几百年的野狼，四只眼睛绿光闪烁，考虑着从哪个部位啃起才算最美味。

　　她汗了一下，悄悄后退。

　　“我是宿。”墨发黑眼黑皮肤左脸刺有白色图腾，尖下巴尖耳朵的男人弹弹耳朵。
　　“我是命。”银发银眼白皮肤右脸刺有黑色图腾，尖下巴尖耳朵的男人弯腰鞠躬。

　　“我们是——”一个往左边起跳，一个往右边起跳，两人交叉的转了一个圈，双手互拍，然后手臂挽着手臂，另一边手臂高高举起，摆出往两侧倾斜的姿势，一只腿向内屈起，来个金鸡独立。

　　“——宿•命！”双人大合唱。

　　夸张的肢体动作和夸张的表情让商白玉抖掉一身鸡皮疙瘩，感觉一阵冷风吹过，周围人看她的眼光跟看奇珍异兽差不多。

　　但更令她惊讶的是——

　　宿……命？他们是宿命？宿命是两个人，还是一对双胞胎？

　　“你们……”

　　滑到嘴边的话刚起个头，黑白无常又有动作了。

　　“我是看守死亡神殿的祭司，死亡亦是重生。”黑无常摇摇手指。
　　“我是掌管黄昏神殿的预言者，不说善意的谎言。”白无常摇摇手指。

　　两人同时冲到她跟前，黑皮肤的男人竖起食指。

　　“美丽的小姐，您今天的幸运号码是二！您会在旅行途中遇到两位忠实的奴仆，他们会指引您避开死亡的陷阱，会给您带来数之不尽的财富和人人羡慕的好运气，您将不能拒绝他们，否则等待您的就是灾难！”

　　“您的过去和将来皆在他们掌握中，如果您对您的将来不满意，他们可以帮您改写，只要您的一句话，他们会为您做任何事！”白皮肤的男人跟着接下去。

　　“所以——”黑无常把脸凑近，双手合拢。
　　“所以——”白无常把脸凑近，双手合拢。

　　“请主人收下我们吧！”黑白无常大合唱。

　　“咳，咳咳！”商白玉猛地呛到。

　　“主人——”

　　“等一下！”商白玉连连退后好几步，转身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喂，伊耳弥，冒昧问一句，可以退款吗？”

　　“……”对方一句话不说，挂断手机。

　　问问而已，干嘛急着挂电话，早知道装进伊耳弥腰包的钱是拿不回来的。

　　“轮回！”

　　“不要问我不要问我不要问我——”轮回钻进商白玉的头发里当鸵鸟，不想面对事实。

　　“……”

　　“主人，小轮回对我们有本能上的排斥哦。”宿•命笑嘻嘻的一左一右拽住她。

　　——小轮回？对了，她险些忘了，轮回和他们本来就认识！

　　主人？他们为何一定要叫她主人？感觉像他们对她很熟稔似的。

　　最要命的是，她偏偏对他们的接近没有排斥反应！

　　综合以上种种，商白玉显得很无奈，要知道宿命是这种德性，这种夸张荒谬的……不该找他们，长生不老也许不是件坏事。

　　——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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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大大们，家里有点事，要请假一段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