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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再见(上) ...

  •   三月百花渐次盛放,帝都百姓纷纷郊外踏青。前几日箫惊墨沉不住气了,跑到公主府找她认错,两人重归于好。这样的大好春光,宛素实在不忍辜负,换了一袭浅碧春衫约他出游。

      春寒料峭,碧意盎然。他们携手走在郊外杏林中,偶有随风飞舞 ,飘落游人衣襟,欢愉肆意,人与景浑然一体。

      “最近都在干嘛?”宛素折了枝杏花,漫不经心问。

      “父亲把佣田交给我打理,过段时间收租。”

      "说实话,你那丞相爹爹对你可真不赖,良田都交给你管了。有没有感动?"

      箫惊墨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神色却怪异起来“我怕是要让他失望了,对不住他。”他转身折了朵粉白杏花别在她发间,满意一笑,“好看。”

      她也没多想他话中含义,嗔他一眼:“说人还是说花呢?”

      他将她搂入怀中,笑着蹭她的鼻尖:“没听过人比花娇么?”

      情之所系的人的赞美,听起来就是分外的甜。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将头靠在她胸膛:“人真是个怪胎,闲的时候吧,就嫌太闲,日子不充实,可一忙起来了,又嫌累,非想歇着不可。我就是如此,总觉得自己要无聊死了,成天到碣吃喝睡,都长胖好几圈呢,真羡慕你们男人。”

      他眼睛眯了下,笼上层阴云,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莫名地冷厉如刀:“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可是快累死了,成天提心吊胆,不敢放松一刻。”

      他的声音带着沉重与苦涩,宛素诧异抬头:“你家人都是真心待你,你其实没必要再提防他们。”

      他笑笑,敛云脸上神色,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凑到她耳边坏笑:“还真是胖了,不过这样手感更好。”

      她的拳头毫不犹豫落在他背上,他很享受的表情让她抓狂起来,挣脱他的怀抱:“男人是不是都像你这样厚脸皮啊?”

      他坦然受之,笑得嘴巴都合不住:“大概都是。”

      她一跺脚走向杏林深处,忽又想起一事:“我上次看见你和一个男人很匆忙地走进座酒楼里,他是你朋友?我好像没见过他啊。”

      他怔了下,随即道:“是啊,他们一大群人约我去喝酒来着。”

      宛素打趣道:“我虽然没看清他样子,不过身材好像很不错啊,你们不会是那个吧?就那个。”

      箫惊墨看她笑得一脸猥琐就暗自松了口气,没好气打开她兴奋比划地双手,猛地抱她入怀中,霸道的吻落随之落下。缠绵辗转,似能将两人燃烧。

      “你是无聊疯了,要不要试一下?我男人的尊严可不能容你这样YY。”

      他的吻如狂风骤雨,她脸都憋地通红,双眼笑成一条缝,点头如捣蒜:“我错了,我错了。”

      他的吻渐渐变得轻柔,移到她耳边呵气:“但愿皇上能让我们早日成婚。”

      她眼里满是憧憬,明亮如星:“长公主如果和季寒涧好了,她肯定会感谢我的。我就求她让她向皇上说情,曲线救国。”

      箫惊墨却摇头苦笑:“我看皇上未必会听长公主的话。他的眼里,只有权力与江山。我们这些人,全都是他的棋子。我们若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时,必定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嗯?”她不解他眼中为何又有阴暗丛生,心生隐隐惧怕。

      他欲言又止,沉默小片刻道:“也没会么,大致就是咱们预料的那些。那边小溪畔的杏花开得堪好,我们过去瞧瞧。”

      他拉着她的手一脸兴味走在前面,她张了张嘴,最终又将疑问咽回肚子。大概是她草木皆兵了……不过,心里那团阴影总是挥之不去。

      小溪清澈见底,杏花随水飘零,溪边青青水草衬得落花流水少了许多惆怅伤感,反倒更活泼明快地春之气息。她趁箫惊墨不备,鞠了捧清凉溪水往他头上洒去。他冷哼一声,不甘示弱也洒她一身水。引得溪边游人纷纷侧目,亦有一双双情侣效仿,一时溪边欢笑声不断。

      宛素玩得正起劲,斜刺里传来一声浅笑:“这不是公主么?”

      她抬眸看去,只见谢晏华站在不远处的杏花树下,笑意盈盈,一袭浅紫春衫勾勒得她腰如细柳,温柔秀美,说不出的大方干练。

      她怎么又在帝都?她不禁想起元宵节的一幕,心里虽不是滋味,偏就笑得沉静又端庄:“好巧,谢小姐。”

      谢宴华的目光一如往日地暗藏精明,丹凤眼一转,无限风情。她目光停在箫惊墨身上,似笑非笑道:“春水尚寒,箫公子与公主当心染上了风寒。”

      箫惊墨低头看了看两人身上水渍,毫不在意地笑了:“春光弥足珍贵,风寒倒不足为惧了。谢小姐排水管家族生意,怎么也有空大老远的到帝都踏青。”

      “帝都的生意出了些问题,我过来看一下,明日便回西州。”

      他点头了然一笑,很客气道:“我们出来也有些时候,就不打扰谢小姐雅兴,先告辞了。”

      他对谢晏华一礼,便携宛素离去。宛素看他和谢晏华寒暄,心中有些悒郁,面上不动生色道:“我好久没玩水了,还没玩尽兴,现在咱们回去也没事可做,不如再玩一会儿。”

      “这条溪贯穿整个林子,我也没玩尽兴,我们不如顺着溪水走到尽头,怎样?”他轻声笑着,语态温柔,与平日无异。

      “好。”宛素嘻笑着答应,心中却暗思他刻意避开谢宴华,其中必有猫腻。

      回了公主府,她依旧是个富贵闲人,看看话本逛逛街、听听说书,满帝都溜达。听书时时常能碰见林霜天,两人便凑一桌闲聊几句,大多数时间都还是各自沉默。宛素知道他的脾性,这样相处倒也不觉得尴尬。有时会有一个中年男子来找林霜天,恭敬轻言他家中有事,或是他父亲身体不好要他回去之类,可林霜天神色总是淡然中透着股寒气,静静说知道了,之后便不发一言。宛素不知他与他父亲有何矛盾,却能感觉到这人有万分的不情愿,场中气氛急转直下,出奇地冷。那中年男子很是尴尬地笑了笑,十分知趣地对林霜天一行礼,然后迅速离去。

      那人走后林霜天依旧默然不语,目光虽看着那说书人,神思却不知飘到何处。宛素轻笑了下道:“对了,你师父那边怎么样了?”

      “我师父天天去静莲庵,但你娘不见他。”他收回目光,持茶盏轻啜,浓密乌黑的睫毛遮住一双眸子,面色无悲无喜。良久后他抬眼,目中有一丝叹惜,更多的是看透世事的漠然:“他们错过了二十年,人事无常,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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