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采莲曲》凤绯楠

6、第六回 风雨扬州 2

　　一路顺风顺水顺利的踏上扬州的地界后林凡玉总有种不真实感，他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会和林如海扯上关系。他一直认为自己穿越到红楼是来励志的。富家子弟变成穷光蛋，靠着现代的经营理念发家致富，却不料刚解决了温饱问题就抱上大腿了。
　　“义父，你这次探病林大人知道吗？”尽管林凡玉站在平地上却感觉各种晃悠，他的前世可是地道的北方人，而家乡是山连着山的他本能的讨厌水。能在船上撑这么多天，他觉得自个已经创造了奇迹。
　　“寄了信的。”林江也是许久不坐船了，一踏在地上确实点不适应。不过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林府标记的马车，瞬间黑了脸。就算他到达的时间比信里晚了几天，也不应该如此怠慢，难不成堂弟的病已经到了被人欺上瞒下的地步了。
　　林凡玉闻言想到贾母说出林家人都死绝了的话，总觉得这个事情透着蹊跷。如果原著中林海有这么一个堂兄，那生前身后事怎么也轮不到贾琏来办，林黛玉也就不会落个泪尽亡的下场。
　　而后世的红学家还有不少说林黛玉是因为羞愤自杀的，毕竟林黛玉和贾宝玉的木石前盟在贾母的宣传下和金玉良缘打了不少年的擂台，可最后赢的却是金玉良缘，林黛玉拼着林家的百年的声望到底之落个输字，说投水也很合理。
　　可曹老到底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毕竟前八十回金玉良缘还没干过木石前盟。好吧，他又扯远了，他现在纠结的是在林海生前的最后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书中的林家再无香火，想着便沉入了自己思绪中，可是怎么想都想不出个头绪来。
　　“溪风，你去叫辆马车来。”林江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大漠地广人稀难得看到衣冠楚楚的百姓，这样的景象让他的思绪一下子倒退了几十年，想到与堂弟偷偷逃课嬉笑玩闹少年时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林凡玉听到林江的声音，猛然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脚底下还在打飘，也不在意被东菱扶着了，本来想着让春河也去帮个忙，不过看到码头上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不觉起来好奇心，“春河，你去打探一下出了什么事情？”
　　溪风和春河依照自家主子的吩咐忙去了，林凡玉扶住东菱的胳膊来回的走了几圈，觉得好受多了，不觉伸了个懒腰，还好码头上的人都看热闹去了，没人理会他不雅的动作，倒是被林江瞪了好几眼。
　　就在这时候打探消息的春河也回来了，脸上满是同情，“爷，前几天从金陵到扬州的船沉了，无一生还。”
　　林凡玉闻言心中咯噔了一下，这蹊跷总算解开了。如果按照原著所说冯渊死后冯家人消失，林江找上门来也是物是人非，失望之下怕是掉头就赶往扬州，刚刚好坐的就是前几天的那艘船。偏偏那艘船沉了，船上的人全军覆灭，再加上林江信上说的日期，林海恐怕以为林江已经葬身水底了，再无指望之下只能送女上京，这样的话前后就说通了。
　　“你说什么？”林江闻言和林凡玉的想法一样，若是堂弟以为自己在那艘沉船上加重病情怎么办，瞬间化身哥斯拉，整个人都暴躁起来，远远看到溪风的身影顺口让林凡玉跟上，然后硬是走出了百米赛的速度。
　　六个点都不足以形容林凡玉现在的心情，果然是关心则乱，他本来还想着让东菱雇匹马先行一步告知林府。现在，林凡玉耸了耸肩，反正马车已经雇好了，赶得快点应该来得及，毕竟春河打探的消息中没有林海病逝的消息，一方官员的病逝也算是大事，老百姓多多少少都会知道点。
　　待几人快马加鞭到了林府时长舒了一口气，还好门上没有缟素，林江更是一马当先的跳下马车，抡起拳头将门敲得咣咣作响。
　　“青天白日的闯到御史府是想吃牢饭吗？”看守大门的知道府上的主子病重，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主子身亡后就剩下个小姑娘，想想都觉得前途暗淡无光，于是从说话的口气和脸上表情很容易发现焦躁不安的情绪。
　　“快给老子开门，御史又怎么了，老子是御史的哥哥。”林江和堂弟表里如一的温润不一样，他的温和都是装出来的，整个人不小心就会流露出一丝暴戾。本来这种性格在江南磨一磨也就没事了，偏偏和心上人选择了远避塞外，塞外的民风又异常彪悍，于是这股暴戾便一直留了下来，一旦被触动便会显露出来。
　　这绝壁是人格分裂。林凡玉满头黑线的看着林江变身，看门人也被吓到了一样迅速开了大门，“您真的是老爷的兄长？”
　　“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林江和林海虽说是堂兄弟，但是在相貌上说是亲兄弟都不为过，这看门的自然对时常进出大门的老爷万分熟悉，所以在看到林江时是热泪盈眶，感觉林家终于有救了，再怎么说也比京城来的贾家亲近不是。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看门人一边急吼吼的派人去通知老爷，一边将林江一行人往林海住得地方领去，“小的们一直盼着林老爷来，前几天听说沉船了，都没敢告知老爷，就怕老爷受不住，如今林老爷来了老爷知道了该多高兴。”
　　“你叫什么名字？”林江听得出看门人对林家有很深的感情，心情也平缓下来。
　　“小的林忠，弟弟林良在老爷跟前侍奉。”林忠知道老爷对他兄弟两个看重主要是因为两人的母亲是老爷的奶娘，看门人说出去不好听，却是整个府里的脸面，看门人得罪了人就相当于整个府里得罪了人，所以林如海才会让林忠把守门户。
　　“你很好，却还不够好。”林江又恢复成那副江南才子的模样，“今个是我上门才不怪罪，若是其他人上门探望，你可就给府里招祸了。”能上林府探病的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说不得还有不少探子，被抓住了对林府的处境是雪上加霜。
　　“小的知错了。”林忠虚心受教，远远看到林如海养病的轩宇阁便停下了脚步，“小的就带路到这里了，林老爷说得对，这时候更应该守好门户。”
　　“辛苦了。”林江看着轩宇阁叹了口气，这里曾是他和堂弟小时候住得地方，只要看见就满是回忆，不禁心酸了一下。
　　“小的林良，老爷知道林老爷到了，精神了许多。”林良接到哥哥的消息后紧绷的神经也松快了不少，想到贾家人的做派不禁心下鄙夷，想分林家的财产还一副施舍的样子，他林家的姑娘就算是要养在京城又能花销多少。真当老爷病了就一无所知了吗，拖着贾家的人不过是为了等林老爷，几天前的沉船可吓坏了府里的老人，如今好了，林家终于有主心骨了，他可是从母亲那里知道林老爷是个杀伐果断的人。
　　“这便带起我去吧。”林江做了个深呼吸，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一直浮现出而是兄弟两个相处的情景，嬉笑怒骂调皮捣蛋哪里都有他们的影子，可现在一别经年，乡音未改鬓毛衰，真的是近乡情怯。
　　而轩宇阁内的林海自从病重后便常常感叹世事无常，妻子在世时便想着早早给女儿订下宝玉的婚约也好，再怎么说贾家也是妻子的娘家，女儿的外祖家，有岳母护着也能半生无忧。却没想到自个的女儿被嫌弃了。
　　他特意将王嬷嬷和雪雁分开就是为了得到真话，王嬷嬷他不怎么敢相信，毕竟姑娘出了差错，第一个要吃挂落的就是她。因此他才选了个憨厚的小丫头雪雁，至少能听到实话，不过这实话一出他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女儿去的时候就要过七岁了，可他的好岳母硬生生的把女儿同贾家的宝玉养在一处，若是婚约不成他女儿的闺誉谁负责。
　　“真是贪心不足啊。”林海本以为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却不料接到了堂兄要来看望他的信件，如今听到门房禀告堂兄已经熬了，心里是否让女儿返京的念头彻底消失了。
　　钱财动人心，他真不敢想象若是他不在了，林家的大笔财产会不会为女儿招来杀身之祸。再说自个女儿竟然成了岳母和她二儿媳博弈的棋子，而那王夫人竟敢把他名门闺秀的女儿和一商户女相提并论，真是不知所谓。
　　“如海，你，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了。”林江深呼吸后便快步进了轩宇阁，可是在看到床榻上就剩一把骨头的堂弟惊呼道：“早说官场黑暗让你不要趟的太深，瞧瞧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这靶子当得是不是很开心。”这种不正常的面色一看就知道是中了毒了，怪不得堂弟府上连个大夫都没有。
　　随后进来的林凡玉也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不过林海这个样子看来并不是两皇的博弈，而是众皇子的博弈，谁都想让自己的门人补上这个肥缺，因此林海怎么死，什么时候死便成了众皇子计划中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