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议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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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议事
提前升入天空的罗睺扰乱了成千上万人的计划，这其中首当其冲的自然应当是主办通灵王大赛的帕契族。
在京都事变发生的几小时后，罗睺在与之相隔了半个星球的帕契族村落揭起了轩然大波。
几乎全村的人都自觉地聚集了起来，在村落的议事大堂前，向村落的神明——全知全能的精灵王祈求平安。
在他们的眼中通灵王大赛是借他们的手按照神的旨意安排举行的，而罗睺正是神明旨意的象征，是万事准备妥当后，通灵王大赛正式开始的标志。
按照以往——虽然说最近的一次都是五百年前了——的习惯，族内会在大赛开始的五十年前就开始着手相应的准备，这其中包括场地的维修与通往村落的必经之路上的陷阱和法术的设置等等一系列相当繁复的工程，因为过于繁复琐碎，又为了追求高质量，所以有一个严密的计划行程表——记录这些的卷轴，是不知道从从远古的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存在的，帕契族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根据记载，罗睺每一次都会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才升起，即使有提前的情况，也绝对不会在还有一个月的工作的现在升起。
——全知全能的精灵王啊，您想要向您的子民们传达什么呢？
是灾难要来了吗》还是，仅仅是对您的子民们不满呢？
不，全知全能的精灵王一定有自己的考虑而那个考虑一定是正确的——那可是全知全能的精灵王啊！
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男女老少都有，虽然每个人心里都不安着，却十分的安静。
异象已经发生，虽然原因也非常重要，但是怎样应对才是当务之急。
所以，即使万分焦急也不可以喧闹，不可以打扰到议事大厅里面正在想对策的大人们——帕契族的大长老以及祭司们。
议事厅内。
十祭祀围坐在一个巨大的石桌周围，并没有想象中符合议事厅这个场合的场景。
他们围坐在一起，不像是在讨论什么，倒像是在等待什么。
这里的人与外面的人最大的不同恐怕是他们对这个异象的关注点吧——不是如何解决，而是为何发生。
——事实上如果想要解决的话，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拿出两到三个方法，综合起来恐怕十几二十种措施都可以在一天之内被拿出，真正的问题是这些措施之中有多少是可行的——并不是仅仅指指能否实行，而是能否被允许实行。
意外已经发生，通灵王大赛将会发生改动是必然的，而能改动到哪个程度，或者说，全知全能的精灵王希望改动到哪个程度。
“任性的神明……”
席巴是主要负责最后统筹的祭司之一，没有人比他和他另外的像个伙伴更加清楚现在出了多么麻烦的状况。
虽然这样小小的腹诽了一下，但是没有人会怀疑席巴此时内心是否与别人一样焦急。
他们在等待的，是大长老——或者说是大长老即将带来的神明的嘱意。
正在这时，一个年迈的妇人走进了这个议事厅。
“大长老。”
十祭司纷纷向刚刚入场的老人示意。
“嗯。”
老人的尾音有些长，就像她经历过的岁月那般。
走道圆桌旁唯一剩下的座位上坐下，老人扫视一圈将十个对她而言算作年轻人完全合乎常理的祭司装在眼里。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老人如是说。
“精灵王大人什么指示都没有下达，不用不用担心，也不用顾忌这个异象，通灵王大赛照常举行。”
她的脸上挂着因为年老而松弛的皮肉，随着她话语的进行而抖动。
“照常……是按照正常的步骤，还是按照正常的时间？”
有人提问。
“同时。”
老人说。
“按照之前讨论出的方法，与往年的比赛相比，这次有两个方面做出改动，”老人说，“首先，第一次测试由罗睺升起后一星期开始改为两星期，这期间，各位分别按照原来划分的区域去分发神喻呼叫器，并在时间正确的时候负责第一次测试的督查工作。其次，让接迎他们的飞机在刚进入大陆的时候就消失，多让参赛者们走一段路，把按原计划设定的到达村子的时间推后。”
走的路程越长，到达帕契村所需要的时间就越长，耗费的精力就越多，需要的能力就越大，同时，参赛者中那些有别的目的的人如果同时下手，厮杀就会更加惨烈，那么能够剩下的人自然会大大减少。而将到达的期限在以上合理的条件下推后，又能增加一些入选的参赛者——那么如果推后的时间合理的话，那么在赛程延长的情况下能够入选人数是有可能和往届持平的。
“真是狡猾的办法……”席巴心里想着，“虽然这样能够保证进入第二场测试的人数与往年并无差异……但是，毫无疑问在比赛中失去性命的人会大大增加。”
很明显这样的结论并不是他想要得到的——如果这场大赛注定会让那些比较弱小的……好吧，联想到参赛者中那些完全可以跟帕契族十祭司比肩，甚至将他们碾压的参赛者，这些自以为有几把刷子的家伙甚至可以用自不量力来形容的那些家伙……注定会让他们失去性命……那么……这场比赛的意义又何在呢？
而且……即使是素未谋面，像他们此刻做的这样轻易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他们真的有资格吗？
之前讨论的时候席巴就没有发过言……即使得到了这个结论他也没有提出质疑——全知全能的精灵王怎么会让这样的法案通过呢？
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脑内的剧本发展。
像这样的安排……那位神名大人，也是会通过的吗？
虽然不想承认这样的解决方法，但是当这个即使被是他席巴认为不合理的措施从大长老的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可以被质疑了。
因为那是神明的旨意。
全知全能的精灵王是不会做出错事的，如果他承认了这个方法，那么这个方法就是可行的，就是正确的，因为——
所有人都相信，不像凡人一般仅能看见眼前的一片迷雾，全知全能的精灵王大人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结局。
况且，身为祭司是不可以怀疑自己的神明的。
转瞬之间，席巴便说服了自己，就像以往一样。
“各自下去准备吧……这一代十祭司所面临的通灵王大赛形势恐怕会比以往更加严峻，从罗睺这个开端看来……就怕有什么不测啊。”
老人与之前下达命令的时候相比，慈祥了许多，担忧在她不小心之间爬上了她脸上松弛的皮肉。
“那么就散了吧，也让外面的大家不要担心。”
伴随着老人的话语，这个在外面的人看来生死攸关的会议算是正式画下了句号。
众人一个一个起身，准备离席。
正在席巴准备起身的时候，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稍微等一下，孩子。”
那是大长老只有面对他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使用的语气，慈祥，温柔，席巴经常想，如果他有幸能够见到自己那位在自己出生前就去世的奶奶，那么大概就会是这样跟他说话的吧。
光是听着这样的话语，就会有种幸福的感觉。
这位大长老对一个人生活的席巴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照顾，即使亲奶奶不过如此了。
想来应该是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交代，席巴便不漏声色的坐了下来，准备等所有人都走完，跟奶奶简短的聊上几句再离开。
“关于这次的安排，我想你大概是有些不赞同的吧，”见所有人都离开了，老人主动说，“我明白你在顾虑些什么……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知道，这次不一样，和以往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不一样到整个帕契族甚至连全知全能的精灵王大人也必须要另眼相待。”
“您的意思是……”
“葱精灵王大人的言语中我可以推测出来一个相当可靠的消息，精灵王大人它……并没有看到罗睺提前出现的景象……也就是说，全知全能都没有预料到现在的这种情况——我想说到这里，席巴应该已经懂了吧。”
席巴心中巨震。
他当然懂了……提到全知全能的精灵王的失常，那便是……那个了。
那是，帕契族的禁忌，是只有十祭司和大长老才有资格知晓的秘密。
同时也是……帕契族的耻辱，是背叛者。
“是……帕契恶魔吗？”
年轻的男子颤抖地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席巴正襟危坐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身上也有汗液汩汩的流出。
他很紧张。
他多么希望，有多么不希望大长老否认他的猜想。
那是他的罪，是他整个家族的罪，同时也是他雪耻赎罪唯一的方式。
千万要是帕契恶魔，千万不要是帕契恶魔。
他心里这样祈祷着。
“没错，是他，五百年前把上一届通灵王大赛搅得翻天覆地，欺骗了所有人的那个恶魔，这一次，又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