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旅人》酒熏

23、不一样的实验室

　　丝路连忙问：“宁式？”
　　“废话！”对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不耐烦。定位成功后，他的声音明显流畅起来，“听着，你现在被关在祭坛附近，我不能跨越空间，最多传递声音。”
　　“明白了。不过这里看起来很普通。”
　　宁式毫不客气地教训，“笨蛋！正常状况你哪能看见符文？”
　　丝路无奈，好歹人家也是来救她的，只好耐心道：“那现在怎么办？”
　　“之前我把顾息带回家，本来打算马上去救你。结果他醒了之后，非要我把祭坛的事弄清楚再去。他说除非有完全的把握，否则不让我出手。一个人类还这么顽固执着，烦死了。”显然宁式自觉被一个普通人类命令，感到非常不爽。
　　可是你不是答应了么……

　　“我还以为你是被我感动了，赶紧来救我。”
　　“我怎么会有那种人类情绪？”
　　“……好吧，聊聊如何救我的问题怎样？”
　　宁式顿了顿，又道：“听着，我会告诉你祭坛咒文的特征，你把它们找出来破坏掉。只要没有妖神的力量，拿下那个杂碎轻而易举。”
　　“明白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终于传来声音：“你一定可以平安出来。”

　　接着丝路开始在房间仔细摸索。
　　按照宁式所述，祭坛咒文非常隐秘，她必须仔仔细细凝神寻找。然而依靠智脑的存在，扫描分析下，很快得出最有可能的几个答案。当丝路一一试过再回报，宁式有些吃惊，“什么时候人类对妖族的咒文这么敏感了？”
　　接着他继续交待破坏祭坛的要点，正在丝路努力抹去刻画的咒文痕迹时，门开了！
　　灰白发男出现在门口，眼神空洞。
　　这时祭坛只破坏了一半。丝路一惊，迅速出拔剑。

　　“神……不敬……”灰白发男喃喃道，眼看就要出手，可没了完整祭坛的干扰，宁式终于可以跨越空间。他一出现在这里，便瞬间跨步挡在丝路面前，冷冷望着灰白发男，语气不善：“杂碎，有本事这次就不要逃。”
　　“亵渎……神……死……”
　　宁式冷笑：“那就试试看吧！”
　　下一刻，他周身燃烧起蓝色火焰，如同沐浴在火焰中的妖神。

　　在两妖交手的一瞬，宁式头也不回地道：“这里失去了大半力量，拦不住你。你先走，去找顾息，他家在……”
　　听着他迅速报出一连串路名，丝路一边后退，一边准备把墙上开个洞。这时忽然瞥见墙角的少年，对方依旧保持着那副呆滞木然的表情。
　　她略一犹豫，最终伸出了手。随即丝路一挥剑，瞬间飞沙砖石，墙面出现一个大洞。
　　她带着少年，迅速逃了出去。

　　外面正是深夜。
　　月光照耀下，人迹稀少。为了尽快赶到目的地，带着一个人的丝路不得不竭尽全力。当她到达后已经精疲力竭。
　　少女轻轻喘着气，抬头望向顾息的家。
　　周围一片黑暗，只有这栋屋子还亮着光。独门独院，漂亮外观，在月光照耀下散发出整洁宁静的气息。

　　丝路拽着少年，走入屋子。
　　只见灯火通明的偌大客厅内，穿着校服的顾息坐在沙发上，往日的平和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焦躁。听见响声顾息立即看过去。发现少女正平安站在他面前，围绕周身的焦虑终于消失，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云嘉……”
　　丝路给他一个笑容，“我没事。”然后她扫了一眼客厅，顿时郁闷。只见宁式正斜靠在沙发上，一副等得极为不耐烦的样子。
　　“你居然比我回来得早。”
　　“废话，我能跨越空间，你能吗？”一边说着，宁式迅速站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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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路茫然问：“他怎么走了？”
　　“嗯，式比你先回来，我一定要他陪着等你回来，才让他离开。”顾息微笑着，眼里明显充斥着红血丝。
　　顿时丝路心生内疚，“你一直在等我？”
　　他只是淡淡道：“难道我还睡得着？”
　　“呃……总之，大家都没事就好。”
　　她干笑着解释，然而顾息只是沉默着凝视她，那永远带着淡淡笑容的温柔容颜，此刻却给人一股莫大的压力。

　　为了缓解气氛，少女赶紧把身后的呆滞少年拉出来。
　　“呃，他是和我被关在一起的。你看怎么办？”
　　顾息轻叹一声。
　　“……先留在这里吧，明天我找人查查失踪档案。”
　　“那就好。呃……我就走了？”
　　他眯起眼，“你要往哪儿走？”
　　“回家啊。”
　　“你也给我住在这里，那妖怪还没抓住。”
　　丝路睁大眼，“你是说？”
　　“宁式失手了。连续三次失手，对向来有着不败战绩的他完全是耻辱。他现在的怒火已经到达了顶点，正研究如何找出那妖怪。也就是说，那妖怪还有可能来找你。”
　　顾息看着她，语气一如既往地轻和，此刻却带了一种不容置疑，“留下。”

　　第二天一早，丝路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
　　她坐起身，望着自己的新房间。陈设简单而优雅，与整栋屋子的气质如出一辙。晨光淡淡照耀，散发出温柔干净的气息。
　　出了房间，刚好遇上顾息。
　　对方微笑着道：“早上好，云嘉。”
　　“早安。”
　　“我帮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那你呢？”
　　他笑，“我要去上课。不过如果你希望，我可以请假陪你。”
　　“你可是优等生，快去上课吧！”
　　顾息笑笑，叮嘱道：“有任何事随时找我，下午我会准时回家。”
　　“好的。”
　　男子微笑，忽然倾下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如同清风一般温柔掠过，浅浅不留痕迹，却带来暖暖气息。

　　丝路轻抚刚才被吻过的地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时耳旁忽然响起声音：“喂？陈云嘉，你在哪里？”
　　又是宁式的距离通话。
　　“一楼走廊。”
　　“快到地下室，我有事找你。”
　　“……哦。”

　　按照宁式的指示，丝路来到地下室。
　　当她看清眼前的一切，有些愕然地睁大眼。
　　这是什么？国家实验室？
　　只见地下一片广阔空间，整齐严密地摆放着无数机械仪器。它们有的闪着指示灯，有的静静不动等待启动，但无不是冰冷的庞然大物。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来说，这里完全就是顶级实验室。
　　正在做实验的宁式不耐烦地探出身，“还不快过来？”
　　“哦……”丝路下意识挪动脚步。
　　刚才那个人是宁式？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怎么身着白大褂、戴着手套，一副标准研究员的打扮？
　　可他明明就是脾气暴躁、动不动语气冷狂、还会烧房子的人啊！
　　“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
　　“啊？帮什么忙？”
　　宁式迅速扔给她一副手套，“昨晚找咒文那么快，你一定有某些天赋。正好帮我研究祭坛咒文，看看我们遇见的那个属于哪个妖神。”
　　“那，这个实验室又是怎么回事？”
　　“平常我这里在做物理生物实验。”
　　“你不是妖怪吗？”研究这些做什么？
　　他居然理解了她的意思，冷冷道：“一个时代的文明有多高，可以通过数学物理水平来衡量。我好奇人类，所以研究。不可以吗？”
　　太可以了，就是和你平常的形象不太一样。

　　收起震惊，丝路开始做起助手的工作。
　　很快，宁式成功在她心里建立了新形象：科学、严谨、一丝不苟。他甚至不用自己身为妖怪的天赋，全凭机械仪器来做实验。
　　不过说起来，用科学研究妖怪的咒文，本身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吧？
　　可惜丝路不懂妖怪的知识，只能按部就班地根据宁式指示办事。就算是这样，他也难得地表扬了一次，“不错。”
　　那一瞬间丝路觉得特别感动。

　　当宁式宣布“你可以暂时去休息”时，丝路擦了擦头上的汗。
　　“那我出去透气了？”
　　“嗯，去吧。记得把酒精灯灭了。”
　　少女扫了一眼灯上燃烧的小火苗，凑过去一吹，火没灭反而发出轻响。她吓了一跳，正准备努力再试一次，这时头发猛地被拽住，她痛得抬头，正好看见宁式用“白痴”目光看她。
　　“人类，谁教你熄灭酒精灯用吹的？不知道盖上灯帽吗？”
　　丝路：“……”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过了一个星期。这天正逢周末，一早清早，想着明天就要上课，丝路懒懒靠在沙发上，翻阅着书籍供智脑扫描。
　　忽然顾息走近，倾下身轻声道：“云嘉，今天一起出去玩？”
　　丝路想了想，自己到这个世界以来每天都在奔波，于是点了点头。
　　顾息露出大大笑容。
　　这时宁式忽然出现，若无其事道：“我也一起。”
　　“哦，好啊。”丝路随口道。
　　顾息的表情顿时僵住。见另外两人一脸无所谓，他认为自己有必要稍微普及一下知识，“今天的日子，比较适合两个人出去。”
　　宁式像是突然想起来，轻哦了一声，“今天好像是人类的情人节？没事，我身为妖不过那节日。”说到这里，他索性把呆呆少年也拽了过来，“啊哈，这几天他也很安分，一起跟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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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丝路，她一听到“情人节”三个字就默默放下了书，营造出很高兴四个人一起出去的气氛。
　　没办法，自己始终都是要走的。还是……和他维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于是顾息只能苦笑着，望着三个人的背影，然后叹了一口气，跟上去。